来到丞安宫,安王也懒得与太后行礼,开口便问道:“母后这一次找儿臣又是为了何事?先说好那皇帝本王是不会做的。”
眼中流露出重重的无奈,太后自然知道她的儿子是什么秉性,只是越是这样,太后越不甘心,凭什么她的儿子不能做皇帝?论才智,论谋略,论秉性,他的儿子哪里逊色了?也罢,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册子递给安王,红着眼睛说道:“既然不你愿意参与我与你皇兄的战争,那你就远走高飞吧,哀家早就收到密报,凌谨渊已经与边关的蔺将军往回赶,不出三日便会回城,现如今镇北大将军是他的岳丈,丞相的女儿又贵为荷妃,哀家定不是他的对手,他日吕家大势一去,你也就只能依靠自己了,这册子里记录了哀家的所有钱财,还有与吕家交好的官员名字,哀家一死,你就带着它远走高飞吧!”
“母后!儿臣不孝!”安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丞安宫花园里牡丹开的正好,红的像血,微风吹过,摇曳生姿,有些事情是该做了结了!纠纠缠缠许多年,依旧逃不过。
一行人中除了关月容和凌谨渊都是吃惯苦的,就连江子承也没有喊过一声累,马都是经过叶家庄千挑万选的,皆可日行千里,尤其是拉车的这两匹马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速度就从来没放慢过。
众人一路也不敢耽搁,离开叶家庄后,白天就在空地上用些肉干和干粮,晚上再到附近寻一家客栈,经过三天两夜的长途跋涉,终于他们接近恒阳了。
“报!恒阳城外几千兵马围守在城门附近,请大人定夺。”
挥了挥手,蔺将军命令停止前进,侧身下马,来到马车前,低声说道:“启禀皇上,恒阳城门口,安王携几千精兵驻守在那儿。”
听见安王两字,迷迷糊糊的关月容突然有些清醒,连忙问道:“安王拦截在那里是要做什么?”
“微臣不知。”
“你先上马吧,我们继续走。”凌谨渊冷静的命令道。
一行人又开始继续前进,关月容再也没有一丝困意,安王一直对凌谨渊尊敬有加,凌谨渊也一直很关心他,但愿安王只是为了出门迎接。
靠在马车上,凌谨渊闭目养神,马车依旧朝着恒阳城行去,刚到城门口,安王便派人拦下马车,随后自己纵身下马,来到马车前,行了一礼道:“臣弟来晚了,请皇兄恕罪。”
掀开帘子,不等马车上的人开口,安王便挥舞手中宝剑朝着马车刺去,而其他人早就打作一团。
“保护皇上!”
宝剑相互交锋的声音响起,凌谨渊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冷漠,他在马车上,淡淡问道:“皇弟这是要杀了朕吗?”
收回手中宝剑,安王眼中带着愧疚与决绝,他厉声道:“忠孝难两全,皇兄要恨就恨我吧!”
178 君臣之礼
安王一出生便倍受先皇宠爱,所有皇子公主只有他一人居住在丞昊宫,母亲独揽后宫大权,父亲百般宠爱,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登基称帝,至于那早早失去母后,无倚无靠的太子,反而成了陪衬。
“昊儿,他日,你是愿意困在这龙椅上把持朝政,还是愿意做挥斥四方的大将军?”先皇曾经这样问过只有几岁的三皇子。
“皇帝没有自由,要做自然是做大将军!”稚嫩的声音响起,先皇听了龙颜大悦,将他抱起亲了一口。
自那以后,他便成了太子的玩伴,也一直一直的深深喜爱着自己这个具有倾城之姿的哥哥。
却不想几年后,太子安安稳稳的登基,所有人的期望全都化作了泡影。
方才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安王突然明白,自始自终父皇都是想让皇兄做皇帝,若当年他选择的不是大将军,他还会安安稳稳的生活这么多年吗?
父皇多年的宠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多一些荆棘,皇后的儿子成了众矢之的,反而没人在意那无倚无靠的太子,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安王早就断了与皇兄相争的心思,做个自由自在的人本来没什么不好,可惜,忠孝难两全!
后退两步,安王的剑将车帘砍碎,纷落的碎片中两兄弟对视着,昔日里与凌谨渊一起读书一起玩耍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皇兄替他受罚替他背书,他一直知道皇兄待他极好,可天下最不能舍弃的便是自己的母亲啊!
母后为了自己为了吕氏一族,每日如履薄冰,纵然她有千般过错,对自己却从来都是宠爱有加,就算母后有天大的过错,作为儿子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
安王两眼通红,一脸坚毅的看着马车中的凌谨渊,安王安王,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两字的含义?只怕今日一过,他们兄弟之间再无半点情分了,也罢,一切就都由自己承担吧!
“儿郎们!皇上早于宫中遇刺,这城外乱党一律铲除!”安王举剑高呼,恒阳城外一片肃杀之气,五千将士喊杀声一片,将凌谨渊的人马包围起来,二百人马对抗五千人马必死无疑!
“三皇子竟然真的要谋反。”马车上,关月容将尚方宝剑递给凌谨渊,随后拔出断根,远隔众人对上安王的眼神,那眼中的狠厉让她有些心惊,这不是自己熟悉的三皇子,这根本就是太后手中的武器!
凌谨渊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抹沉痛,都说儿不嫌母丑,安王再怎么深明大义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败给自己,多年的兄弟情谊就此烟消云散了。
拔出尚方宝剑,凌谨渊跳下马车,嘱咐车上的关月容,“别下车,就算我们真的败了,他也不会伤害你的。”
关月容闻言,眼眶一红,跟着跳下马车,来到凌谨渊的面前,问道:“你以为我还能抛下你吗?”抛不下了,从他为了救自己深陷狼群的那一刻开始,她关月容就抛不下凌谨渊了!
“杀!”安王高呼一声,策马挥剑朝着凌谨渊而去,不消片刻,二百人就剩下五十人不到,纵然有再高的本事,五千人对付二百人也绰绰有余。
挥刀将一官兵砍成两段,蔺将军回首说道:“唯今之计只有两位叶少侠掩护皇上先走了!”
“走不了了。”凌谨渊微微摇头,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他们身上流着的是同样的皇族血液,都明白欲制敌,便要将之置于死地的道理,弓箭手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是一只鸟儿也别想飞出这里。
看着数丈远的安王,关月容大声质问:“安王,为了成全你母后的野心,你当真要弑兄篡位吗?难道你要他日登基封后,再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上演骨肉相残的戏码吗?”
对于关月容的话,充耳不闻,安王手一挥要来弓箭,骑在马上弓箭对准了凌谨渊的胸口。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难道为了权利非要兄弟相争,骨肉相残,到最后换的孤独一生的下场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根生何太急安王咬紧牙根,对准凌谨渊,缓缓闭上眼睛,箭已射出,带着破空之音,皇兄,就让臣弟背负一切的罪孽吧!
“保护皇上!”关键时刻叶小宝一剑将弓箭砍成两段。
眼见箭并没有刺穿凌谨渊的胸膛,安王似乎好过了许多。
看出安王的犹豫不决,吕家的人来到安王身边,焦急提醒道:“王爷,现在是太后娘娘最危急的时刻,若是一时心软他日毁掉不仅仅是整个吕家,还有太后娘娘啊!”
表情一凛,安王说道:“传令下去,杀无赦!”
“杀!!!!!”
“微臣徐景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随着徐景的声音,大批的人马从恒阳城涌出,徐景带来的官兵立刻加入战局,红色的是血,不断的有人倒下,徐景连杀十人,策马赶到凌谨渊的面前。
“皇上,微臣来晚了。”徐景带着一丝懊恼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有了徐景带来的人马,凌谨渊手中的胜算又多了几分,看着打斗中的安王,凌谨渊问徐景,“你带了多少人?”
“微臣私自调动了赤月城三千守城官兵。”
三千人和五千人这是多么大的差距,更何况这三千人只是赤月城守城官兵,哪能比得上上阵杀敌的官兵凶猛?张了张嘴,关月容不敢说出自己所担心之事。
凌谨渊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下令道:“吩咐下去,拖延时间,保全自身安全。”
有了凌谨渊的命令,三千人与安王的五千人开始厮杀起来,安王手下的官兵都是吕家的人,自然之道这事败了便必死无疑,一个个出手狠辣,徐景的三千士兵自然明白对方是叛党,眼中自然满是轻视,两方人马出手狠戾,都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关月容眼前一片血红,战争是何等的残酷,手足之争又是何等的悲哀,“难道一定要血流成河吗?”不知不觉间,关月容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没有人想看见这样的场面,不管是谁的人却都是赤月国的子民,凌谨渊眯起一双凤目,表情凝重道:“很快,就会结束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凌谨渊痛在心中去却无法言表,
抬起头看了一眼凌谨渊,关月容有些不明白凌谨渊的很快到底是何意思,只是希望这场战争尽快结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赤月国的儿郎们是上阵杀敌的,为何要把屠刀挥向自己的同胞?”蔺将军骑在马上大声呼喊,声音在整个恒阳城回荡。
闻言,有些士兵羞愧的低下了头,这时候众人却听见浩浩荡荡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夹杂着滚滚尘土。
“王爷,一批人马朝着我们这边涌来!”
这个时候会是谁?镇北大将军的人马常在驻守边疆,正因为如此母后才算准不会有人前来营救皇上,安王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到底算露了谁?
与安王一样,关月容一颗心也跟着纠起来,这次来的人马到底是敌是友,若是安王的人那他们不是死孩子掉井里没救了!
所有人都表情凝重的朝着那一批人马望去,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