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具尸体之中没有扈尔堪。可是。绝对都是在此地驻守地后金士兵。济屯看着这些人地尸体。只觉得浑身燥热。心脏都快炸了一样。曾几何时。后金地士兵竟受到过如此地对待?“杀俘”这种事。从来都是他们在做。什么时候居然被别人反过来扣到自己人地头上地?
“给我找。把那帮人给老子找出来。老子非要扒了他们地皮不可!”济屯大声地吼道。来地时候。他还曾对扈尔堪不能拼死一战而瞧不起对方。可现在。他只想着报仇、报仇!而且不仅是他。那些跟他一起来地后金士兵。也一个个眼珠子通红。仿佛要择人而噬地模样。看得那些仆从地朝鲜兵一个个心虚不已。甚至都不敢靠近。
“大人。我们在北面发现了一些痕迹。可。可那。那足有几千人呢!”领头地朝鲜兵军令小心地报道着另一个发现。
“几千人?”
“肯定是那些矿工!”济屯身边。一名原属茂山部分地女真兵急忙说道。
“矿工?哼!”济屯冷哼了一声。他虽然被安排在朝鲜镇守一地,但也是经历过不少战事的。自然知道平头百姓在遇到战事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几千名矿工,也大多都是平头百姓,放到战场不过就是一群羊,根本就无法形成什么战斗力。就像他,带着一百多名后金士兵。还不是照样镇住了整个满浦?朝鲜兵多又怎么样,还不是他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至于那些汉人矿工,一旦打起来,比那些朝鲜兵来只会更加不如。
“大人,追不追?”济屯的一名亲兵问道。“追。刚下了雪,他们人又那么多,肯定走不远。只要加紧点,缀上他们的尾巴。他们就跑不了。”济屯稍想了一下,说道。
“大人,要不要派几个人去传递一下消息。让后面地兵马赶得快些?”那朝鲜军令又小声地问道。
“……胆小鬼!”济屯瞪了这家伙一眼,看着这军令讪讪地退下,又冷哼一声,“你带人,在前面探路。一定要给我追上。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是,是!”军令看着济屯的眼神,不敢抗命,只得招呼了一声。开始集结自己的属下,顺着矿区的道路,向北面追去。可是,他,还有济屯都没有发现,就在山上,几双埋在积雪下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其中地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还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打的胜仗多了,难免会变得骄横,自以为天下无敌,人人都怕。这一马虎大意,前面等着你们的,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以后得记着这一点!”
“团长你放心,我们都知道这理儿……唉,看看,他们动了。嘿嘿。马上就进那小山谷了!”
另一个双眼睛急速地眨动了起来,连带着。山上的树林里面,一个个身穿白色披风的影子也开始了轻微的晃动。
皇太极还不知道自己的精铁矿已经被人给炸掉了。他现在很高兴,甚至是兴奋。因为,祖大寿在守城三个月后,终于降了!
这场城市攻守之战,对明军和后金军都是一场艰苦地战斗。明军已经败了,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对皇太极所率领的后金大军来说,这场胜利却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倾国之兵围城三个多月,大凌城内地明军却始终让他们难以越雷池一步。哪怕是弹尽粮绝,以人肉为粮,那些被他们打得屡屡败退的明军却始终没有退后。这种士气,这种志气,让皇太极惊憾,也在所有后金将士的心上压上了一块硕大无比的巨石。
如果,所有的明军士兵都是像大凌城的守军,像祖大寿的士兵一样,以后,他们还能像前一次那样,在关内肆无忌惮的抢掠杀伐吗?后金的崛起,八旗士兵们一向都认为是因为他们自己地骁勇善战
,这一点,也得到了努尔哈赤、皇太极以及所有八旗贵胄的赞同,并且,他们也一向是这样向八旗子弟们这样宣传的。可是,身为整个国家的掌舵人,皇太极并不是那种容易沉醉于自我夸耀的泥淖中不能自拔的人物。他很清醒。
后金的崛起,固然是因八旗子弟的勇猛,也是因为明廷内部争权夺利,屡屡失着所致,却并不是因为明军不能战!想想这些年来,光是辽东一带,就先后有熊廷弼、孙承宗、袁祟焕等了不得的统帅,也有祖大寿、满桂、赵率教、何可纲等猛将,还有毛文龙那种曾让人非常头疼地家伙。这些人,有好几次将后金逼到生死存亡的关口,如果不是因为内部的原因,后金哪能有今日的强盛?可是,如果,明军又有了一个真正清醒的统帅,这人又能够被大明皇帝赋予自主的权利,那么,皇太极相信,后金如今的大好形势早晚会被那个庞大的王朝所消磨得一干二净,那时候,等待八旗子弟的,就只有灭亡一途。因为,大明,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人口、资源、财富,还有人才,都远不是后金可以相提并论。他们能失败,有失败地本钱,可后金,只要有一次大战撑不住,就会立刻分崩离析,再难立足于辽东。
所以,对大凌城,在自己占据优势,可以确定会取得胜利地情况下,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也一定要拿下;对祖大寿,他也万分地希望对方能够投效。唯有如此,他才能让八旗的士气持续高昂,让辽东的明军对他们感到恐惧。而且,他也十分地想拥有祖大寿这样的猛将。
而现在,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大凌城已经无法再守,城中守将,除了副将何可纲,都一意投降。祖大寿无奈,声言:“人生岂有不死之理?但为国为家为身,叁者并重。今既尽忠报国,惟惜此身命。”于是杀了誓死不从的何可纲,并要求他对天宣誓,不杀城内将吏兵民之后,开城投降。
两人在城外设坛盟誓,皇太极还赏赐给祖大寿自己用的狐皮帽子、貂皮袍子、金玲珑皮腰带、白马、雕鞍等等,可谓是荣宠有加。祖大寿感激涕零,居然向他献策,愿意带一支兵马去锦州,在城里当内应,以待后金大军!
皇太极满心欢喜,也不疑有他。因为,祖大寿只是一个人率兵而去,他的家人,兄弟祖大乐早已被擒,另两名兄弟祖大名、祖大成,还有儿子祖泽润也都留在后金军中。所以,皇太极满心期待着锦州的攻克!
想想当初那一场宁锦大战,可一直是梗在他喉头的一根刺。哪怕是袁祟焕已经死了,他也依然不能释怀。毕竟,他老子努尔哈赤征战一生都没失败过,可他继位后的第一场大战就止步于宁锦,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败笔。
然而,就在皇太极满心期待的时候,新的消息传了回来:祖大寿回到锦州之后,立刻率领明军加强城防。换言之,那厮又反了!
第二卷 东北三国志 第一百零五章 后金廷争
降而复反,这种事情如果放到其他的时间,或许会得个“言而无信”的评语。然而,祖大寿的这次行动,却显得十分惨烈,因为,他重归锦州守城的时候,祖氏满门几乎全在女真人的手里。皇太极得知他重新归附了明廷之后,大怒,尽起大军攻伐锦州。然而,祖大寿一回锦州便带领城中将士做好了准备。锦州城池建成多年,坚固无比,也比半成品的大凌城要强的多,而已经经历了三个多月围城战的后金军队,锐气已失,最终,皇太极第二次在却步于锦州城下,懊恼而还。
后金众多贵胄对祖大寿的这种举动自然也是无比的愤慨,纷纷要求皇太极将祖氏一门尽皆杀死,以雪此恨。然而,皇太极在这个时候却显示出了其身为一代帝王的胸襟。他趁着锦州被围,祖大寿仓忙之间无暇他顾的机会,先派人搜捕居住在永平三十里村的祖氏族人,将其软禁起来,但待遇却相当优厚。回到沈阳之后,又开始起用祖大寿的旧部担任汉人“承政”(皇太极改革后金官制之后的官名,相当于尚书),祖大寿的儿子祖泽洪、祖泽润、养子祖可法等等,还有许多在大凌河城投降之后,未随祖大寿逃到锦州的明臣、明将,也都分别受到了启用。
不过,就在皇太极希望自己的这一举动能够稍稍让祖大寿心怀愧疚,并且感动一些意志并不坚定的明军将领的时候,来自辽东后方的消息终于让他掩藏在心底的愤怒不可抑止地暴发了出来。
“茂山铁矿被毁,残余守军被活埋于矿井之中,满浦、辑安两地守军五百余人尽数被杀、建州左卫几、几被夷平……”
多尔衮宣读的声音越来越小,攥着战报的手更已经是青筋毕露,而端座在大殿宝座上的皇太极更是脸色铁青。
“好,很好!自我大金立国以来,屡经大战,还没有一次损失过如此之多的人马。乌蓝泰,你说。你该怎么死?”代善坐在皇太极左侧的椅子上,满脸通红,眯眼盯着那跪在台阶前地女真将领,咬牙问道。
“奴才自知死罪,只,只是恳请大汗念在奴才过去的功劳份儿上。饶过奴才的妻儿。”被指到名姓的乌蓝泰头趴得更低了,只敢小声地答道。
“饶过你的妻儿?那建州左卫的那些族人地性命向谁要?茂山、满浦、辑安那些驻守的八旗子弟的性命又向谁要?两千条人命啊!我女真一族总共才多少人?!”乌蓝泰的话刚说完,排在多尔衮稍后的济尔哈朗就突然跳出来,对着他的后背就是狠狠一脚,“八旗兵丁,总共不过才两百多牛录,两千多人就是七个牛录,饶过你的妻儿?这七个牛录的人又怎么算?”
“……”八旗贵胄差不多都是武将,济尔哈朗这一脚又几乎是使上了全身的力量。乌蓝泰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得满地都是。可是。尽管如此,乌蓝泰却只是把头再次趴到地上,却不敢有任何地反击。
“济尔哈朗,你退下!”看着自己堂弟的举动,皇太极突然挥了挥手,沉声说道。可是,济尔哈朗听到他的话后,却并没有顺从地退下去,而是收住脚。突然向他跪了下来:
“大汗,请您治奴才地罪!”
“这干你何事?”皇太极皱眉问道。
“奴才身为镶蓝旗旗主。却不能管好旗下地奴才。结果。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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