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针,和同党跟踪急追。
满拟敌人初逃,自己并未停留,任他飞遁多快,以散花针的威力,分向逃路追赶,散布又广,怎么也能追上。只要挨上敌人,立起反应,就有法宝护身,必要现出形迹,自己也必追上。万没想到对方是他夙孽,处处受其克制,尽管邪法高强,并无大效。
这次涂雷本来不易逃出散花针网,就有法宝护身,不致受害,至少也要受点虚惊。
幸亏其同伴在对面峰头上遥望,一见涂雷夺镜到手,妖妇和妖党急起直追,人多势盛,他初生之犊不怕虎,忘了涂雷适才之诫,竟然犯险赶往接应。而且百禽道人公冶黄算出二人行险夺镜之事,准时赶到崖侧,涂雷正好得手飞起。公冶黄忙施法力,将手一指,先代涂雷幻出一道光华,射向云空,一闪而没。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同时将手一招,连涂雷带遁光一齐摄去,改向下方飞落。紧跟着又把那同伴少年拦住,相继招下,隐遁到另一隐蔽山坡之上降落。妖妇百忙中只认定仇敌遁光追赶,却上了当。这一来知道仇敌法力高强,不是庸手。益发沮丧忧疑。不提。
一会,张锦雯由山前飞过,公冶黄将她招了下去,互谈经过。公冶黄把妖妇来历略说了个大概,并对张锦雯说:“刚才那两位少年另有要事,已然隐形飞走。彼此都是同道,师门也有交谊。此时二人身负重任,尚不便与第三人相见。君山妖人不久即回,从此多事。以后双方尚有不少人来,事关重大,全仗人多合力,并非三数人便可了。此后各尽心力行事,成功不问何人,凡出力的俱是极大功德。”张锦雯又请示了些机宜,方始拜别回去。
张锦雯到了水云村一看,林绿华与石玉珠均未回来,问知二女俱因自己久出不归前往寻找。知附近有红云门下妖徒潜伏,行踪诡秘,恐林、石二女撞上,虽有金牛剑护身,终恐一时疏忽,受人暗算,忙又飞出寻找,途中遇见林绿华带着杨永飞回。林绿华说杨永已将操舟小孩找到,始而守口不吐真情。仗着杨永多年善名,环湖穷人多受过他的好处,十九认得,经小孩的娘一说,方始如实回答。但他只知两少年一姓瞿,姓涂。来时自称由云南来此游山,并办一事。虽有些日耽搁,因怜操舟小孩金阿秀穷苦,年小聪明,又知孝母,将小船租下,不令打鱼,给钱甚多。后来金阿秀看出二人俱有法力,请收为徒,未允。但是相处极好,几乎每日必见,有时去往君山,有时只在湖上荡舟游玩。
每次上岸,都是一晃不见踪迹。仅有一次,看见他们往湘江一面飞去,至今不知去处,问也不说。当日又坐小舟同去君山后面无人之处,姓涂的说今日有人惹厌,行法将舟隐起。一会便来了一伙男女游人,内有三个体面女子也会法术,满山寻他们,因二人会隐身法,连阿秀一齐隐去。先前姓涂的只想作个恶作剧使三女丢人,后看出三女不是恶人,只令小孩出面,设词骗了几两银子。正打算隐往岳阳楼上斗法,试试法力深浅,恰值湖中排师斗法。那木排上老排师,姓瞿的认识,赶去助了=臂。将寡妇邪法破掉以后,忽说惹厌的人又来了,偏不肯见。随又行法隐迹,将小舟沉入水底,驶向远处。姓瞿的再三劝姓涂的不可使人难堪,终不肯听。匆匆上岸,立同飞走,由此便未再见。杨永问不出两少年的底细来历,只得回转,也快到家。张锦雯问知石玉珠尚在洞庭湖上空隐身飞翔,查探一切,并未远去,才放了心。
三人入内,张锦雯略说经过,忙令绿华去寻石玉珠。绿华到了洞庭湖上空,不见踪迹,又去岳阳楼上,由众客口里得知已往君山,忙寻了去。见面之后,依了石玉珠,因潘芳和巩霜鬟觊觎禹钟下面宝物也来此山,意欲探明踪迹再回山。林绿华说:“潘、巩二女并非妖邪一流,虽然利令智昏,决不敢造成洪水之灾,不过志在相机攘夺,无足为患。大师姊现在立等商谈,仍以先回为是。”
林、石二女便同回水云村,张锦雯对她们道:“现在事已闹大,照我们来时师父淡漠神情和连日这里的形势,建这一场大功德的必不是我们三人。处置稍一不善,白受辛苦艰难,多树强敌,还许与别派道友伤了和气。现有两策:一是早日知难而退,就此罢手,让那应劫而来的人去建全功;一是从今往后,我们先不上前,只在一旁耐心观察到底来的都是何人。听公冶真人之言,好似我们所遇两少年,也只是各尽心力,因人成事,并非此事的主脑,不过和妖妇有屡世冤孽,必须借此了结而已。那挽回浩劫的主要人物现还未到。等他来时,如是峨眉、青城两派中相识的同道,那便相机下手,助他一臂;否则,单是竹山教中妖人,已须防他情急大举,把彼教中诸妖人一齐引来,难于应付,何况又加上红云门下一干妖徒,凭着我姊妹三人,固然不致为他所伤,要想手到成功,却难如愿。而且还有潘芳、巩霜鬟生心觊觎镇湖神钟下面藏的前古至宝,也来此地。这两人和我们俱都认识,法力也非恒流,到了紧要关头,怎好意思和她们反脸为敌?如在事前劝解,巩霜鬟人尚温和,潘芳素来刚愎任性,不特不会听从,反而结怨成仇。虽彼此交情不厚,总算是素无嫌怨,事又不自我成,何苦多树一敌,惹她们长年报复,纠缠不休、还有近来各正派的后进人物大都好胜,贪功自恃。即以今日所遇雷公嘴的那位而论,好心探间他的来历打算,欲与合力,同舟共济,他偏独行其事,执意不肯相见。后因见我穷追不舍,又故意引逗愚弄,说出那样无理的话来。他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未学后进,又碍着他师长的情面,其势不能与他一般见识。未来的人也少不了这类无知顽童,平白呕气,受人嘲弄也很不值。只好坐观成败,事情应在后来的人,又是有公冶真人在此,当无不成之理。万一来人也是不济,或是到了危机之时,再行出手不晚,也教他们看看我们武当门下的法力。二位贤妹以为如何?”
林、石闻言,俱都不以为然。石玉珠首先答道:“大师姊的话虽有理,但是这次的事不应是这等看法。近百年来各正教派何以只有峨眉、青城两派日益壮大?尤以峨眉一派门户之盛,远迈前修?最大原因便是他们门下弟子自来内外功行同时并重。入门不久,便令下山修积外功。仗着人多势众和本门诸长老以外,又加上教外同道之交,十九多是法力高强的人物,应援神速,纵有危险,也只暂时,终于成功克敌而归,偏生各人仙缘仙福又厚,谁都有两件奇珍异宝可以护身御敌。以致一班后进相习成风,谁都勇往直前,多么冒险的事都敢去作。尽管树下许多强敌,各异派妖邪恨之入骨,结局仍是莫奈他何。
后来凝碧崖开辟五府,威望日隆,掌教真人更以绝大法力设下火宅、十三限左右两元关,使门人根基扎稳,方准下山。因他本门别有心法,进境神速,门人十九又都是极上等的根骨禀赋,虽有这两处关口,那向道精勤的弟子,少则三数年,至多不足十年,便能下山了。这等竭力修积,自然善功浩大,上邀天眷,益发锦上添花。本质又好,人数又多,群策群力,互相照应,无往不利。不消多年,便领袖群伦,盛极“像我们武当本门呢,先是师祖仙去以后,各长老均欲自为宗主,因而忽生嫌怨,和昆仑派一样,闹了许多故事。等到师父继了教主,本已势衰,不似当时,加上师父又有特性,轻易不喜与外人交往,门人在外无什助力。更不肯轻收门人,连灵灵子师叔门下男弟子,总共没有多人。对于门人虽极期爱,教规也严,加之好胜之心稍重,从不愿门人吃亏,因而也不许为那勉为其难的事,总想内功到了火候,方许门人行动。近年还是经我们姊妹三人力请,方准下山行道。致令时机坐失,好些大功大德都被别人建去,而我姊妹外功俱都积得有限。能得遇这等千年难遇的巨灾浩劫,虽照公冶真人之言与师父来时暗示,成功的另有人,不是我们,但终究是我们首先发现,已来此多日,本未计及利害,何必再管它的成败?休说心力尽到便是功德,纵使无功可立,也是修道人应为之事,如何为此区区无知后进未学,便负气不管呢?
“至于第二策坐观成败一层,一则迹近取巧,非修道人所宜;二则这类事原是当仁不让,更谈不到什么顾忌。对于妖人,固应惟力是视,与之周旋,便对潘芳、巩霜鬟二人,也不能顾什么情面。她们只要利令智昏,敢行不义之事,我便以强力阻止。不过念在多年相识朋友之义,事前必须加以忠告;如真执意不听良言,那也只好看事行事,各凭法力,一决成败高下,说不得了。至于后来成功的人,如是旧识,自与合力。我已谋之于先,于情于势,都决无阻我后退,由他上前之理。如是不相识的人,只要不是妖党或潘芳一流,除非他来找我们商议,均无须再去理他。好在都为的是拯救生灵,我们并无私意。能合力固是佳事,若不能合力,不会各行其是么?洞庭水神曾有事情应在林师姊身上之预示,照我观察,成功虽不是我们,也必与我三人有关,否则林师姊也不会有这次遇合了。事已至此,如何能袖手抽身呢?”
林绿华接口道:“玉妹之言极是,为善须要作彻底,况已费了不少心力,怎能罢休?
真要全是徒劳或有别的危害,师父早加阻止,不令我三人来了。照公冶真人之言,只说尚有不少人来,没说成功由我三人,但也未指明何人来成此功德。我们不过照他所说揣测,并不能作准。看他暗中守伺不去,又不露面伸手情景,莫不是浩劫难回,必须及早准备,等祸发之后再作补救,作那减轻危害之计吧?”
张锦雯道:“你二人所论甚是,我原因那雷公嘴可恶,只是一时气愤之言。但办此事,无论如何,终嫌人少力微。毕、花二道友虽有洞庭之约,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