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猛地握紧了拳头:“就是这个!!”
这一瞬间,杜兰德彻底抛弃了自己的速度,反而将对手执法者的速度,变成了自己的速度!让夜傀的节奏与步调,变成了自己的节奏与步调!
夜傀中响起执法者一声略有些疑惑、进而转为吃惊、再进而转为慌张的叫声。
无论夜傀再怎么高速移动,杜兰德始终贴着它,随敌而动,敌往东,我绝不往西,敌向上,我亦绝不往下。不再依靠自己的速度,而是变成对方的影子,紧紧贴住,也仅仅贴住,让敌之速度变成我之速度。
“体术,如影随形。”
“最高境界:同调。”
这时,已经有人被执法者那一声惊叫,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却忽然发现杜兰德怎么不见了?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定睛看去,才发现杜兰德并未消失,而是化为了夜傀身上的一道幽影。
此时,杜兰德正将木刀白色咬在嘴里,手脚并用,好似壁虎般急速游至夜傀的心口部位,然后连续两记手刀挥斩,“质零式”发动,狠狠切入了夜傀的心口部位!
夜傀中的执法者,只觉自己领口一紧,居然被一只伸进来的手掌牢牢抓住!
“等、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变化太突然,以至于执法者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她抬头,隔着夜傀的半透明身体,看到杜兰德就在自己眼前。
伸进来的这只手,就是杜兰德的手!
执法者愣愣的,看到对方对自己咧嘴一笑,虽然听见声音,但那嘴形分明在说:“——哟,我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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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四十一 瞳力攻心 空城摆阵
场中的“夜傀”崩溃了。
速克攻,攻克防,防克速,攻防速三者循环相克。而事实证明,当夜傀的速度优势被杜兰德化解,空有强大的防御,还是无法抵挡零式的犀利。
夜傀的防御虽然很强,但毕竟不是黑色矮人那种近乎绝对的防御。
杜兰德根本不需要动用审判战刀,一手抓住执法者后,另一手持刀怒劈,连续十几刀下去,整尊“夜傀”就在执法者徒劳的反抗之中,被劈得一团稀烂,崩溃瓦解。
于是,当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洛凡身上,再次回到场中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逐渐崩溃中的夜傀,还有被杜兰德拎在手里的大口吐血的执法者。
呃,打完了?
这才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打完了?而且赢的人怎么变成了落在下风的杜兰德?!
洛凡这才笑了,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兰子抿嘴矜持一笑:“怎么样,我就说不需要出手帮忙吧!”
“但、但是”兰子满脸诡异,“但是!我怎么不知道杜兰德还藏着这一手?”
“你为什么一定会知道?你是杜兰德的什么人吗?”
兰子脸色一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最后恼火道:“别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女性,光之子洛凡一向绅士又有礼,但这次他嘿嘿笑了笑,给了兰子一个令人彻底无语的回答:“我猜的。”
洛凡确实是猜的。
都说最了解一个人的人,一定是这个人的对手。在洛凡心里,一直自认为是杜兰德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无论是实力上,还是天才程度上,抑或是女人缘上,都是对手!
杜兰德的速度是弱点。洛凡对此很清楚,杜兰德本人也很明白。以“速克攻”的原则而论,擅长速度的洛凡,某种程度上是克制杜兰德的。还在山脚下3级预备区的日子里。杜兰德曾经与洛凡多次探讨过速度方面的问题。
当时。杜兰德有意无意地以洛凡为假想敌,思考着针对速度快的人的策略。
而洛凡感受到了这点。但当时,杜兰德应该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所以,我确实只是猜的啊!”洛凡看着场中持刀喘息的杜兰德,心想。“虽然只是猜得,不完全确定。但杜兰德这家伙,可不是那种放任自己弱点不顾的人,他会想尽办法去弥补可能被敌人攻击的弱点。他会提前准备方案,而且一定不止一套方案!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回想起刚才杜兰德那一近身、一紧贴,洛凡暗自衡量。最终无奈摇头:“换了我站在执法者的位置上,恐怕也无法轻易甩开吧。”
这时,已经没有人再看洛凡了。
一个恍神的功夫,场中的杜兰德就逆转了战局。并在瞬息间分出胜负,这让好多被洛凡吸引了注意力而没看到关键点的人,心中大呼郁闷。
郁闷之余则更加震惊!继龙舞者之后,执法者居然也被击败了。这样一来,灵魂行者、龙舞者和执法者尽皆败北,这一场纷争,也该画下休止符了。
不少人甚至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好战、好观战、好参战、好议战——这是战斗法师骨血里的东西,哪怕是被扭曲了心灵、被压抑了本性的2级预备神们,也难以避免地被连番战斗重新唤起了一丝战斗之热血。
唰!
红袍男人突兀地出现在场中,不过他很谨慎地与手持木刀的杜兰德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已经赢了。”红袍男人看着杜兰德,缓缓开口,“可以的话,能否放她一马?”
“不需要”杜兰德还未回应,执法者已经做出了回答,“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饶我一命?这是侮辱,不是宽恕。况且,我没做错任何事,不需要宽恕!”
红袍男人看着口鼻溢血的执法者,眉头渐渐锁起。
同为虚神,红袍男人深知执法者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她的“虚神领域”被劈成粉碎,连带着执法者本人也当场重伤。她变得极为虚弱。实际上,执法者强行压缩领域,凝聚夜傀,就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巨大的负荷快要将这个女人压垮了。
执法者却仿佛仍不肯放弃似的,抓紧杜兰德的手臂,掐得杜兰德有点疼。
“你已经败了,没必要再这么较劲。”杜兰德淡漠地说。
旋即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没看出来——你到底要为斯内尔办什么事啊?拦住我,不让我去山顶?还是为了极冻馆藏?或是为了两仪秘藏?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跟我打的这一架,其实有点莫名其妙。”
和龙舞者战斗,是为了极冻馆藏,这点杜兰德和龙舞者都很明确。
但执法者口口声声说她选择站在斯内尔那边,实际打起来,再到现在分出胜负,却反倒让杜兰德有些困惑。
“你这女人到底是不是斯内尔派来的啊?”杜兰德嘀咕着。
“我当然不是斯内尔派来的!!我只说过,我选择站在斯内尔那一边,但是呼呼呼但是,我不会用他告诉我的手段和方法,来对付你。我可不是他的手下!”
执法者咬着牙说道。
她拽着杜兰德的胳膊,借力让自己重新站起来,急促喘息着,接着说:“他让我逼出你的全力,逼出你的所有手段!而且,还把你的致命弱点也告诉了我!”
“逼出我的全力?我的致命弱点?”杜兰德瞳孔微缩。
红袍男人也流露出注意的神色,而且非常不自觉地没有回避走开。
“是的,你的致命弱点。”执法者根本没理会红袍男人,她只盯着杜兰德,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诡秘起来。
在她脑海之中。则回想起斯内尔对她说过的那番话——
“想要逼出杜兰德的全力?想要让他不计后果地动用压箱底的手段?很遗憾,这其实是没可能的!”
“因为杜兰德是个很变态的家伙。他的强大,是很难用常理来揣度的。水神和火神联手,都没能逼出杜兰德的极限。神袛都做不到的事。我们这些预备神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做不到的。别妄想了。每一次感觉将杜兰德逼到极点的时候,他总能折腾出一些新的手段来应对。你到时候和他打一架就知道了。”
这是斯内尔当时的原话。
而执法者很奇怪地反问:“既然如此,你还让我去逼迫他?不是毫无意义吗?”
斯内尔的声音从对讲机那头悠悠然地传过来:“和杜兰德对战,正面战场上是没有胜算的。战场上的他,是一头彻头彻尾的凶兽。下手之狠。心志之坚,比起那些从位面战争中走出来的铁血强者,绝对犹有过之!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是,杜兰德有一个令人无语的弱点——”
“心。”
“是的,心,这就是他的弱点。”
“他的心太大了!装了太多的东西——装下了责任。装下了羁绊,装下了是非,装下了道德,装下了原则。装下了善恶,装下了民族,装下了信仰他很可能把整个森德洛都塞进他那颗怀揣天下的‘心’中去了!他的心,不够空,牵绊太多,所以他不够宁静。他是个好人,甚至可能成为伟人。但心太大,太过牵挂,太过束缚,就是杜兰德最大的弱点!”
当时,斯内尔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却让执法者听得背脊发凉。
“如果杜兰德身边有他的同伴和朋友,那就攻击他的朋友。”
“如果杜兰德击败了某些人,却没杀死,而是暂时抓起来,当作俘虏,那就攻击这些俘虏。”
“如果杜兰德在战斗中表现出不想把动静闹大,那就闹大。如果他考虑大局,那就尽一切可能搅乱大局。”
“甚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杜兰德在战斗中,对你表现出了敬重和认可,把你当作值得相交的对手那,就攻击你自己!相信我,他会出手救你的,就算不救也会暂时收手。而那就是你的机会——把杜兰德置于必死之地、让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的机会!”
“这就是攻心。”
“这就是逼出杜兰德全力的方法。因为,‘心’是杜兰德强大的源泉,也是杜兰德最致命、最单薄的弱点。”
斯内尔的话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