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迅速从阳台闪了进来,路西法恭敬地朝司徒皇弯了弯腰:“少爷,人已经走了。”
司徒皇看着沈墨胸口的那一圈淤青,脸色沉得不能再沉:“派人盯着他,查清楚为什么事情发生时他会正好出现。”
“是!”路西法低头领命,立刻原路返回。
沈墨惊愕地抓住司徒皇的手臂,水眸睁得老大:“你在怀疑什么?怀疑老赵么?”
司徒皇握住沈墨的手,面沉如水地皱了皱眉:“以防万一。”
“老赵他”沈墨刚要说话,却被帮他清洗伤口的季云扬打断,季与扬笑得一脸不羁:“这就是混黑道的人跟我们这种良好市民的差别,听说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么?他就是那种人~~~~~~”
司徒皇冷眼扫了一记季云扬,伸手摸了摸沈墨的脸说道:“我没怀疑老赵,我只是怀疑他在跟踪我。”
沈墨心下一惊:“跟踪你?”
“在你受伤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他就开始调查我了。”司徒皇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的确是个聪明人。”
“我”沈墨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司徒皇,默默地低下头:“你不想问问我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去他家么?”
“为了去见那个疯子?”司徒皇笑着瞥了一眼还在磨蹭的季云扬,示意他快点滚出去。
季云扬完全装作没听到,慢吞吞地给沈墨清洗伤口。
“疯子?”沈墨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什么疯子?”
“要么是今天,要么是明天”季云扬边给沈墨胸口的瘀伤消毒,边无奈的笑了笑:“总之迟早都会变成疯子。”
“不可能,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还跟我说话”
“你知道你拿回来的是什么药么?”季云扬伸手拿过床头沈墨从陆锦扬别墅里拿回来的那瓶药晃了晃:“美国产的抗精神病药物,用来治疗重度精神病患者,一颗价值一百美金。”
“可是他还跟我说话,头脑很清楚啊!”沈墨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睛,他说他叫贺宇
季云扬耸了耸肩:“如果那个人不是精神病,那就是得了绝症或者吸毒之类的,这种药物有很强的镇定作用,能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住人的大脑不过结果都一样,迟早得疯。”
吸毒?
沈墨猛地想起当时老赵跟他说的话,的确,老赵说陆锦扬救回来的人是个瘾君子。
“好了,不要多想了,早点睡觉吧。”司徒皇扶着沈墨躺下在他鼻尖上吻了吻,随后立即揪住季云扬的衣领将他拉了出去,整个沈家别墅里就立刻充斥着季云扬‘惨烈’的嚎叫声!
※※※※※※
“再不闭嘴的话这辈子就别想见路砚生!”司徒皇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沉声恐吓道。
还在张着嘴巴乱叫的季云扬立刻乖乖的闭了嘴,抬手整整衣服优雅地朝司徒皇笑了笑:“别总拿兄弟的老婆开玩笑,很不道德。”
“你闭嘴!”司徒皇冷冽地扫了一眼季云扬,脸色微沉:“如果还想每个月要你儿子的红包的话!”
季云扬举双手投降,识趣地往椅子上一坐,吃着盒子里还热乎着的甜点。
“我是疯了才会答应不去问他。”司徒皇头痛地皱紧眉头往季云扬旁边一坐,抬眼见他吃得正香,眉头不禁又拧住了几分:“说话。”
“唔?”季云扬舔了舔手指头上的碎屑,睁大眼睛眨了眨,这才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回答:“是疯了,你不疯谁疯?明明就很想知道嘛!”
“”
季云扬用刚刚嘴里吸过的手指捻起司徒皇右手染血的袖子,嫌恶地皱眉摇头:“你居然没有立刻换掉这身衣服果然小野猫的魅力是巨大的”
“”
“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季云扬搭上司徒皇的肩,一脸阴险地笑着:“以后小野猫要是说起什么‘你不想知道什么什么’的话,你就赶紧说‘我想知道’,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司徒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立即甩开他朝楼上走去:“这个月的满月红包就是你刚才吃下去的东西”
季云扬脸色一变,赶紧伸手想把盒子都带走
“还剩八块,少一块就是一个月的红包。”
“”
“对了,你刚才吃东西没洗手吧?”
季云扬石化,一道‘惨绝人寰’的惨叫声瞬间在整栋别墅里响起!
127 沈墨探监
“少爷,那个不是”
“周叔,就在这里停车。”
明兰正要上车,却看见沈墨的车过来,便拢了拢上身的貂皮小坎肩,摘了墨镜走上前:“小墨也是来看里面那个人的?”
沈墨礼貌性地叫了声‘兰姨’,并不想跟这位年纪轻轻的陆家夫人多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来监狱是为了看谁,那肯定也是刚刚见了他才出来,至于她为什么会对那个人感兴趣,自己没兴趣知道。
“小墨。”明兰伸手拦住欲进去的沈墨,浓妆之下的美目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红唇轻启:“难道小墨不想知道兰姨为什么会来这里么?”
沈墨笑了笑,抬头看向明兰那张美艳动人的脸,怎么也想不通比自己大了不过三岁的女人怎么会嫁给行将就木的老人家年轻美艳的继母,潇洒风流的继子,这个家应该不会太沉闷。
“兰姨想说什么?”
明兰笑着贴近沈墨的耳际,小声说道:“他的律师可是锦扬帮忙请的。”
“这个我知道,开庭的时候我也去了。”
明兰一脸惊诧地看着沈墨:“你去了?你不介意锦扬这么做?”
沈墨大方地笑了笑:“小歌是我的朋友,锦扬会帮他,我也很高兴。”
明兰皱眉,用一种像是见到了怪物的眼神紧紧盯住沈墨的眼睛,许久才脸色不善地哼了哼:“你就不怕锦扬变心?”
“兰姨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不用顾忌太多。”
“你跟锦扬的事情兰姨知道,以后在老爷子面前也可以帮你们多说几句好话,不过”明兰话锋一转,美目中陡然显出一丝憎恶:“兰姨劝你,自己的男人要看紧了,朋友再好一旦铁了心要抢走你的男人,那可是防不胜防啊。”
沈墨一脸平静地笑了笑:“兰姨的话小墨记住了,谢谢兰姨提醒。”
明兰温柔地摸了摸沈墨的脸,一副标准慈母的样子,故意拔高了声音让旁边的几个人听见:“小墨最近都瘦了,有空就来兰姨这里,兰姨给你熬汤好好补补身子。”
浓郁的香水味迎面扑来,沈墨强压住心里的反感笑着点了点头:“好,有空一定会去的。”
“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兰颇为得意地戴上墨镜,弯腰上了车,对司机吩咐道:“开车。”
望着明兰的车离开,沈墨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最后消失不见。
“少爷,陆夫人怎么会来看望您的朋友?”司机老周看了看绝尘而去的车子,疑惑地问道。
沈墨做了个深呼吸,朝老周笑了笑,转身进入面前的建筑物:“因为他也是锦扬的朋友,兰姨自然要来关系一下。”
或者说,警告一下?
陆锦扬果然不是个善茬,连美艳的继母都为他辛苦奔波,操心他的终身大事啊。
※※※※※※※
穿着囚服戴着手铐的林歌毫无生气地往沈墨面前一坐,往日里意气风发的林首席此刻就像是垂暮的老人,弱生生地低着头,脸色枯槁苍白,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如果沈墨还是当年的沈墨,也不禁为他扼腕叹息了,只不过
沈墨已并非当初的沈墨,林歌也不是当初的林歌,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在林歌背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寸缕全无了。
“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林歌 低低地垂着头,令坐在他对面的沈墨可以清晰无比的看见他脖子后面露出的一小截脊背,狰狞的伤疤纵横交错,如藤蔓一样攀爬在细腻白皙的皮肤上,触目心惊。
沈墨眯了眯眼睛,笑着环起双臂看着他:“你打了十几通电话要求见我,我当然要来了,谁叫我们是同学又是朋友呢?”
林歌的身体微微一颤,沉默了好几秒才低低地开口:“能让他先出去么?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就几分钟。”
沈墨朝旁边坐着的律师点了点头,律师会意,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人已经走了,你想对我说什么就说吧。”沈墨看着林歌笑了笑,可这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
林歌抬起头看向沈墨,瘦骨嶙峋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窝深陷,本来就大的眼睛此刻更是大得惊人林歌张了张嘴,半晌才说了句‘对不起’,之后又把头深深地低下陷入沉默。
沈墨冷眼看着林歌,静默了几秒之后才又笑了起来,用手撑着太阳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目光中的疑惑,轻轻启唇:“演完了么?我可不负责发工资给你林、首、席。”
林歌脸色一怔,放在桌上的双手不安地搅动着:“小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墨冷哼,笑着皱了皱眉:“锦扬给你请的律师出了意外不能再为你打官司,你现在见我,无非就是想让我帮你找律师,不是么?”
“我”
“你可以再去求锦扬,陆氏集团手下有整整一个律师团,一个不行,可以再找另一个,直到能帮你洗脱罪名为止。”
“陆总经理的父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
“锦扬不管了,你就来找我了?”
“小墨,你不要误会,我跟陆总经理我跟陆总经理真的没什么”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蓦地,整个探监室里陡然静了下来,气氛僵硬地有些沉闷。
“上次的事情是你通知林子恒的吧?”沈墨冷冷地盯着林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过很抱歉,我还是活着回来了,恐怕是让林首席您失望了。”
林歌脸色一变,眼神闪烁不敢去看沈墨的眼睛:“怎么可能,小墨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沈墨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一个人有了野心,什么事做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