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上慑人的威严,严兴浑身紧绷,不敢有所迟疑,立即应声:
“小人不敢!小人所言句句属实。阴山匪首阴五与严大人素有往来,前段日子,因姑爷要休妻,严大人震怒,便决定与阴五联手劫持物资给姑爷一点教训!”
私怨报复的动机合情合理,加上有力的人证,这一次严宗赫真的是百口莫辩。
严宗赫怒视与千明勋沆瀣一气的严兴,愠怒的声音里透着痛心疾首:
“严兴啊,老夫待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陷害老夫!你可还有良心?”
受严宗赫斥骂,严兴仍面不改色,大义凛然道:“小人乃是实话实说!”
“——大人对小人知遇之恩小人铭记于心。也正是出于良心,才不能眼看无辜枉死,日后受天地谴责!再说这也是小姐的意思啊——”
严宗赫被严兴含沙射影骂成遭天谴,已是怒不可遏。
第5卷 第292章:较量:鹿死谁手!【4】
再听他竟胆敢连严南南也牵扯进来,严宗赫盛怒之下猛地站起身,冲向信口雌黄的严兴,猝起一掌狠击在严兴的头顶之上。
“咔——”
伴着一声惊悚的碎骨声,严兴当场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眼见严兴惨死,尽管意料之中,千明勋衣袂下的双拳仍倏然紧攥,愤怒与仇恨在眼底一闪即逝。
但纵然悲愤不已,此时此刻他也不能表现分毫。
千明勋暗自强压下沸腾翻滚的愤怒,若无其事般在一边旁观。
血染大殿,引起骚动。
殿外守卫的禁卫军迅速涌入,手持刀枪将严宗赫团团围住。
“大胆!胆敢惊扰圣驾,给我拿下!”煜锋“锵”地抽出宝剑,神情戒备地横护在濯焰皇身前。
“退下吧!”一直静观的濯焰皇终于开口。
挥退禁卫军后,皇上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严宗赫,徐徐问道:“严宗赫,你可有话说?”
“老臣,老臣”
一怒之下行凶过后,严宗赫幡然意识到鲁莽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也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中了千明勋的奸计!
严宗赫身为一朝宰相,老谋深算,沉稳睿智,做事绝对滴水不漏,一般人焉能攻破他的防线。
可惜,再钢筋铁骨的人也有致命的弱点。
严宗赫的死穴便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儿严南南。
他自己可以尝遍世间苦楚而无丝毫怨言,唯独看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到一丝伤害,也由此惯养了严南南骄纵跋扈的任性!
外人不知这弱点,但,身为他乘龙快婿的千明勋知道,对众臣秉性了如指掌的濯焰皇也知道!
以至,严宗赫此举无疑将自己送上了绝路。
严宗赫悲戚绝望,但当视线扫落在千明勋的身上时,他悲戚的目光徒然变得凌厉犹如刀锋。
目眦欲裂地双眼血色弥漫,阴狠低沉的音线更是恨意难掩:
“原来,老夫养的是一匹狼!只恨老夫有眼无珠,让吾儿受你这奸佞小人伤害!倘若老天有眼,定叫你不得好死!”
面对严宗赫咬牙切齿的诅咒,千明勋则哂然一笑。
第5卷 第293章:较量:鹿死谁手!【5】
面对严宗赫咬牙切齿的诅咒,千明勋则哂然一笑,与他对视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其得意和不屑,似乎在说:丧家之犬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后路吧。
这藐视的眼神,无疑在绝望的严宗赫心头上猛添一把烈火。
严宗赫仅存的一点理智也顷刻荡然无存,伸手,一把逮住千明勋的衣领,声音从牙缝中生生挤出:“老夫死也要拉你一起!”
说话间,严宗赫便要再次行凶!
“大胆严宗赫,身为百官之首,一再藐视朝堂,你可知罪!”
座上的王者龙颜大怒,猛一拍龙椅扶手,饱含威严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堂上震荡回旋,令听者心惊胆战。
“皇上息怒!”
百官怔忪,乌泱泱惊恐地跪了一地。
“臣,知罪,请皇上息怒!”
严宗赫惊惶地放开千明勋,赶紧跪地请求皇上原谅。
濯焰皇不看严宗赫的惊恐,裁决道:“宰相严宗赫藐视朝堂,公然杀人灭口,罪不可赦,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遵旨!”煜锋领旨,命人速将严宗赫押下去。
“皇上,您不能听信片面之词啊!”
“皇上,宰相大人冤枉!”
“皇上开恩哪!”
听了圣裁,眼见宰相被禁卫军带走,“保和党”的官员们齐齐站出来为严宗赫喊冤求情。
锐利的目光扫过下面有一半之多的官员在为严宗赫求情申诉,濯焰皇面沉似水,不容违逆道:“谁再求情一并收押!”
“”
看出皇上动了真怒,百官面面相觑,一时哑口。
一些审时度势者从皇上仅对宰相下令羁押也洞察出几分圣意,未免事态恶化,他们只好暂且三缄其口。
这边稳住朝堂,那边濯焰皇向身侧的煜锋询问道:“兰昕王现身在何处?”
煜锋答道:“回皇上,兰昕王正在回京的路上,此时应该快进京了。”
“传朕旨意,命他速来见朕!”
“遵旨!”煜锋肃然领命而去。
一场惊变,几多欢喜,几多愁怨。
群臣各怀心思,静默不语,等待着下一轮暴风骤雨。
渐渐地,朝堂上鸦雀无声,静到连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引发一阵惊心动魄。
第5卷 第294章:较量:鹿死谁手!【6】
濯焰烈骑马刚入城门,迎面便被煜锋率人拦截。
煜锋面容肃穆,一丝不苟地向九王以礼参拜后,传旨道:“皇上口谕,九王爷回京后立即上殿面圣!”
看到煜锋的严肃,濯焰烈的心微微一凛,虽料到此行凶险,却始料不及来的这么快。
濯焰烈端坐马上,悠远的目光有刹那的犹豫。
煜锋身为御前统领,察言观色亦是炉火纯青,遂,不动声色地给踌躇中的人暗敲响钟:“九王爷,圣命难违!”
濯焰烈愕然,瞬息间明白了煜锋的好意提醒。
此时前途未卜,敌人动向不明,他确实不该轻举妄动。
思及此,濯焰烈果断地向煜锋微微颔首,同意随他一同上殿面圣。
迈入大殿门槛,濯焰烈已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中的诡异,再瞥见户部侍郎千明勋脚下一片尚未干涸的血迹。
濯焰烈俊魅的眉眼微微上扬,心道:看来他已经错过了一场好戏。
濯焰烈沉稳的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到殿前,从容不迫地撩袍跪地参拜:“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兰昕王,你可知罪?”
濯焰烈的声音刚落,头顶已传来濯焰皇饱含威严的怒问。
濯焰烈叩了一首,坦言道:“臣知罪!臣不该擅离职守,令贼人有机可乘,请皇上责罚!”
九王态度诚恳,对所犯过错很有勇于担当的气魄,这使得面色严峻的濯焰皇也有了刹那的缓和。
但思及他两次三番因为女人将自己弄得不人不鬼,濯焰皇刚缓的心火又徒然窜起,且愈加旺盛,阴沉的嗓音里暗含戏谑的讥讽:“仅此而已?”
未来大殿之前,濯焰烈已料定今日势必难以全身而退,他也做好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备。
所以,尽管听出皇上在暗讽他被南宫若樱诬陷之事,他仍是一副垂眉顺眼的恭敬样。
而他的沉默在王者的眼中俨然成了无声的抗衡,令座上的王者不觉怒火节节高涨。
濯焰皇冷睨着他,质问的语气也全然变成了君与臣之间的公事公办:
“户部侍郎告你串通贼人抢劫赈灾物资,并暗中传递消息,使得剿匪落空,你可认罪?”
第5卷 第295章:较量:鹿死谁手!【7】
闻听这控诉,濯焰烈并没有丝毫的讶异,依然安之若素,冷静地问道:“请问千大人有何证据?”
九王这股子“天崩地裂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淡定从容”不得不令人另眼相看。
可惜,在胸有成竹的千明勋眼中却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
听九王索要证据,千明勋向濯焰皇恭敬施礼后,当着皇上及百官的面前与九王对簿道:
“敢问九王爷,剿匪时您前往何方?”
似乎九王的答案并不重要,千明勋紧接着义正严词地质疑道:
“物资被劫前,九王爷私自脱队;进山剿匪前夕,九王爷又突然离去。试问,这作何解释?”
面对这理由充分的质疑,濯焰烈莞尔一笑,徐徐抬起视线扫了千明勋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彼此心知肚明,仅仅这一个眼神便令千明勋冷肃的神情再添阴鸷。
一股来势汹汹的暗涛在二人之间悄然涌荡。
彼此更心如明镜,这一场死生存亡的较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濯焰烈锋芒暗敛,表面泰然自若,内心思绪飞转,清醒地意识到这较量一开场他便败了一局,只因夕颜在千明勋的手上生死未卜。
不过,从千明勋那日对夕颜充满热切的眼神,以及刚刚稍纵即逝的妒恨,濯焰烈又深觉千明勋劫持夕颜并非只是作为要挟他的筹码。
那么,千明勋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虽然濯焰烈有把握将千明勋一击必杀,但考虑到如今情势敌暗我明,他只能暂且按兵不动。
于是,面对千明勋“证据确凿”的指控,濯焰烈依旧声无涟漪地催促道:“证据!”
“自己看吧!”
濯焰皇拂手,将一封书信甩到濯焰烈的身前。
皇上的怒火濯焰烈恍若未觉,起身上前一步,弯腰拾起地上的书信。
展开,端详地着上面与他如出一辙的字迹,气定神闲地好像在评论一件事不关己的事,评头论足道:
“恩,确实很像,临摹之术登峰造极,这回遇到高手了!请问千大人,这出自何人之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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