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疑问在人们心中升起,不由对之前的传言起了怀疑,目光落在站在羽衣阁门前的女子素白的身影上。
“冷二小姐,接旨吧。”
太监的语气不太恭敬的把圣旨送到冷斯瞳面前,不过是过气的丞相小姐而已。
要她接旨!
她不接,又能拿她如何?
冷斯瞳唇角边一抹冷笑,眼眸中泛着寒意,单薄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身清冷的素白皎洁如月练初成,明明浑身透着柔美安静的气息,却让人感觉到她的冷傲不屈。
人们越发觉得站在他们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神女的转世,他们在她身上看到了圣洁、庄严、高贵、淡泊、安宁
慕夕珞从马车上下来,整个都隐在一件黑色的貂绒斗篷中,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强硬的霸气,一步一步的朝冷斯瞳走来。
墨明智站在原地,看着慕夕珞步步逼近的身影,着急的目光不时的扫落在人儿身上。
明知道抗旨的后果会很严重,却自私的希望她不要接旨,正走过来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他,可是现在谁能来保护她不受伤害。
寒王没有了百万兵权,拿什么跟慕夕珞争。
她与他的相恋,本来就会打破天下势力的平衡,自然反对的人也会不少。
自古皇室的人都会为江山弃美人,诸国联姻是必然,牺牲一个女子来保住眼前天下太平局平面,他们乐见其成。
当天下太平的时候,谁会在意无辜郧落的美丽生命。
红颜自古多薄命,只是不应该是她,却偏偏是她,苍天一定也在嫉妒她。
慕夕珞不由的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女子,静静的站立在风中,像是与世独立的傲梅,冷漠、高傲、圣洁、无瑕
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他配不上她,站在她身边是对她的亵渎。
一旦生出这样的念头,双脚就像是生根一样沾在地上,再也不能往前靠近半步。
可是他放不下她,即便亵渎了她,即便今生今世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也要牢牢把锁在身边。
人心一担有了执念,心魔便根深蒂固。
谁也救不了他慕夕珞,谁也改变不了他的结局,他的命运早从见冷斯瞳的第一眼的时候已经被锁定。
而在接触他眼中的信息,冷斯瞳却要他堕落得更深,十八层地狱永无超生。
他以为拥有百万兵权,他便可以取代某人,便可以为所欲为。一切来得太容易,日子过太得意,让他忘记天堂与地狱,不过一念间的距离。
“冷斯瞳,无论你愿意与否,结果都不是你说了算。”
慕夕珞的眉宇间少了当初那份温润如玉的气质,多了几分嗜血的无情,眼眸中阴冷让感觉到冬季里的阴雨绵绵——冷彻肌骨。
“同样也不是你说了算”
平静到冷漠的话,像一根纤细的刺,深深的扎在慕夕珞的心上,不会太痛却很难受。
冷斯瞳在暗暗的猜测,不知道假传圣旨的罪名足不足够引起帝皇的重视,在沉默片刻后,她决定再加点催化剂进去,一切就要看慕天祈的表现,她很期待兄弟二人对决的画面。
“冷斯瞳,你会为今天而后悔”
“我也很期待自己后悔的表情。”
可惜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她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只是他还不配成为她的敌人。
要对付他
冷斯瞳笑了笑,喜怒形于色,不会隐藏自己的人,往往都不长命。
慕夕珞当真以他的皇帝兄长会纵容他不断的强大,皇帝敢将兵权交给他管理,就必然有控制他的办法。
或许这道圣旨便是一道催命符,借刀杀人很多人都会,只是运用得巧妙与否。
能坐上帝位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不过慕天祈还是棋差一着,以为夺下某人手中的百万兵权便能高枕无忧,孰不知人心都是不知足,每个人的心都是填不满的欲海。
所以才会有圣旨,想借助某人之手除掉心腹大患。
除公害,她不反对。
只是要收回一点劳务费,至于这一点有多大,就不是皇帝说了算。
冷斯瞳连看都没看那道圣旨,转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她要让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在意他的手中的百万兵权,如今她的家人都不在朝中,他还能拿什么来威胁她。
众人张大嘴吧震惊的站在原地,面上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谁也没有料想昔日的丞相府二小姐,她竟敢与珞王公然作对拒旨、抗旨。
“冷斯瞳,终有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
马车渐渐的消失在街道上,慕夕珞的眼眸内翻起一波又一波的震怒、嫉妒、狠毒、阴冷
在人群逐渐散去后,空地上只留下一方丝帕,
只是丝帕已被一分为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等待着染满尘埃的遗忘。
徘徊阁内,莫忆正在侍候冷斯瞳沐浴,馥郁的徘徊花香溢满室
浴池内水雾腾腾,水中的人儿合目而眠,平静的面容如摇篮中的婴儿纯净、天真、无邪
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刚好挡住水下的诱惑,却挡不住一朵朵盛放在白皙如玉的皮肤上鲜红欲滴的徘徊花,那是某人刻意留在她身上的杰作。
刚开始莫忆还用热毛巾耐心的敷去,慢慢的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主子身上的红色印记永远不会消失,往往是旧的还没有消去,新的却又出现。
到现在,既然主子不介意,她可以完全无视。
不过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水中的女子在经过一翻悉心的调养后,不但只是气色好,就连身体也长开不少、丰满不少。
“莫忆,你今晚住到隔壁房间。”
“是,小姐。”莫忆没有问原因,她是她的主子,她要做的事就是服从。
莫忆平静的话换来一室的沉默,浴池中的女子双眸轻合,红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是她想要的感觉,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侍女。
“莫忆,可会抚琴。”她心中突然想念无忆,想听听她弹琴,看看她绣花的专注表情,可惜再见面的时候她便要唤她一声——嫂子。
“回小姐,莫忆不会抚琴。”不会便是不会,没有解释,没有借口。
“哦!”
冷斯瞳轻轻的应了一声,眼眸掀开一条缝开始打量着莫忆,五官不是特别的精致,跟无忆比起来算不上漂亮,却给人一种平和、淡泊的感觉。
无忆,她今天一直都在想念无忆,浴室内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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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妃 080、故人1
日月之下,心若琉璃,指的正是皇后的寝宫璃殿。
琉璃为顶,白玉为壁,庭前落红阵阵随风成舞,却不见旧人倩影。
冷斯瞳站在华丽到的璃殿前,望着依然华丽的琼楼玉宇,第一次看到隐藏在华丽下面的冰冷。
难怪姐姐不愿意住在里面,真的很冷,她不由的用手拢了一下身上的披风。
按照明璃国皇室习惯,入嫁皇室的女子都要入宫接受嬷嬷教导,以免在婚礼上失仪,冷斯瞳在慕冽寒的默许下自然也不能例外。
今天无事,本想随意的走走,不想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璃殿,更意外的遇见另一个人也站在璃殿外面。
“璃殿,是不是真的很冷很冷?”
慕天祈站在冷斯瞳身边,眼中明明很在意,却又一脸的漫不经心。他是无意间看到她的小动作,唇角边不由的笑开,她身上有她的影子。
冷斯瞳玉掌按着胸口:“这里更冷。”没有比心更冷的地方。
心冷了,便什么都冷了。
璃殿冷的何只是一具麻木的躯体,而是一颗曾经火热跳动的心。
冷斯羽——那个冷艳无双的女子,她的心原本是热的,却在他一次次的无情中慢慢凝成冰。
慕天祈伸手接着一片落花:“花开堪折直须折,朕是不是明白得太迟了?”终于是品尝到人去楼空的滋味,原来是透心的苦,连呼吸都带着重重的苦味。
“太迟了。”淡淡的呢喃的语气。
冷斯瞳像是在重复他的话,也像是在告诉他一个答案。
其实她更想说:“当局者迷,旁观者不见得就清楚。”她看不懂他们二人的感情
抛下手中的落花,慕天祈转身看着身边的女子,心中在想着她的姐姐。
“近日在宫中可习惯?”
“宫里的女人应该放出去散散心。”
答非所问,冷斯瞳却能让人轻易就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一入宫门深似海,女人的如花年华、美丽的生命便在一次次的逼不得已,一场一场的明争暗夺中消逝。
在私心中。她很庆幸冷斯羽的逃离,再也不用为一个男人而黯然神伤。
慕天祈又一次正视着身边的女子,她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连眉宇间的冰冷也同出一辙。
或许他还可以为她用心的做一件事。
“婚礼七日后举行,斯瞳有何事需要朕帮忙?”
听闻到此言,冷斯瞳心中一亮,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原来他并不似表面的无情。
或许她可以再为姐姐了解眼前的男子多一点点。
冷斯瞳眼眸中有着浅浅的笑容:“如果可以,请皇上做一个忠实的观众。”
不用他帮忙,只要他能但看不语。
慕天祈挑了挑眉,“哈哈你不怕朕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
他不是傻子,眼前的女子和慕冽寒更不是傻子。
“你一直都是渔翁。”
巧妙的表明了某人的立场,江山对某人而言——可有可无。
在高位者能有几个善终于者。
要么呕心沥血,要么昏慵无能,总之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不想,他不愿,机会自然留给有野心的人,前提是他不能触及他们的底线。
本着只要天下百姓能吃饱饭,谁当皇帝不是过日子的原则,她更愿意静静的种植徘徊花。
某人的心不在天下,他们之间算不上敌人,但也算不上朋友。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冷斯瞳临走前把两句诗念完,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