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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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国-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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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墙大门就在眼前,想到回家之后可以饱饱吃上一顿,心里一阵愉悦,我不再纠结此前的问题,应和道:“二哥留步,出来久了,二嫂会担心的。”
  高孝珩还真不客气,拍了拍高长恭的肩膀,顺势道:“路上小心。”
  
  十四的月亮很圆,满满的一盘皎洁,格外明亮。
  马车碌碌前行,未到兰陵王府,高长恭便开口喊停。我尚在迷迷糊糊养神中,便被他牵着手拉下车:“不到五十丈的路程,我们走着回去。”
  
  站在地上,我摸摸饿得前胸贴后背,左翻右转的肚子,十分委婉地同他商量:“我们坐马车回去吃饭如何?吃过饭你想散步,我陪着走到明天清晨都可以。”
  “你饿了?”高长恭的目光闪烁一下,飘飘忽忽落在我的肚子:“方才二哥留饭你是最先说不饿的吧”
  
  我瘪瘪嘴,彻底摊牌:“我那是客气话,客气啊!”
  “所以?”
  “哪里想到你家二哥那么实在,说不饿果真不留饭!早知如此,打死了我也会说我早就饿了!”
  “”
  
  最终,我以饿着没力气散步为由让他选择,一是我们坐马车回去,二是他背着我回去。本以为高长恭会选择前者,毕竟后者比较累,没想到他竟选了后者,二话不说将我背了起来。
  月光将我们叠在一起的影子投在前方,我伏在他后背上,一路胸口贴着他砰然有力的心脏,渐渐觉得世间难得如此静谧。
  
  眼见门口的石兽茕茕而立,没想到五十丈的距离转瞬便被走完,真快,快得我还来不及问他累不累。高长恭没有放下我的意思,背着进门,我伏低脑袋,贴着耳朵问他:“长恭,说实话,你背着我累不累?”
  高长恭反问:“你觉得呢?”
  
  “又不是我自己背自己,我怎么知道累不累?”
  我觉得这个时候他一定会说“我一点也不累,背着你,我满心愉悦。”然后我就地搂住他的脖子,娇羞道,“那我一直都给你背着好不好?”他然后再说
  高长恭却突然截断我的胡思乱想:“小昀,说实话,我背着你有点累。”
  “”有必要回答得如此对仗工整么?
  
  “还有。”我看到他眉毛微微皱了皱,“小昀,我觉得你好像重了不少。”
  “”
  
  回到王府,莲洛他们早就备好热气腾腾的饭菜。略路看去,摆在桌上的三五菜肴,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率先洗好手,端起瓷碗夹了几片菜叶开始狼吞虎咽。
  
  高长恭坐定,端起碗未动一口便放下,目光静静地看着我。我放下筷子,有点奇怪:“你看我做什么,吃饭呀,你不饿吗?”
  高长恭瞄了眼桌上菜,伸手指指我的碗,悠悠道:“只是好奇,你只吃菜不吃肉,居然还变重了。”
  “”
  
  我觉得额角狠狠跳了跳,愤愤道:“当一个男子谈论一个姑娘体重问题时,他会被大家鄙视。所以,不许你再说我变重之类的话!”
  高长恭忍着笑,给我夹了两片肉:“何处听到这么乱七八糟的言论,我不过想让你多吃点肉而已。”
  冷静冷静,我深深吸了口气:“拜托,兰陵王殿下,您方才哪句话有希望我多吃点肉的意思了?”
  
  “嗯”他无害地笑了笑:“最后一句吧。”
  “”我啃了口肉包子,“这句不算!”包子还没咽下,腹中一动,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我紧紧捂住嘴巴,匆忙躲开饭桌扑到洗手的铜盆处干呕。胃中酸水一波一波朝外漾,高长恭按着我的胳膊,焦急起来:“怎么样,好些了么?”
  莲洛急忙递上杯盏,我摇了摇头,轻喘几口气。某种预感仿佛原地炸开,心底升起难以抑制的激动。
  
  想到月事似乎已经推迟很久,我扒着高长恭胳膊的手都有些发颤,半响都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高长恭的手似乎也不太稳,看我的目光都被紧张和不安渲染。
  他抬头看了看莲洛,一字一句地吩咐:“快去请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是亲妈!
  ——姑娘们,这文不久就要结局了,隐身的都出来冒个泡吧,大家熟悉一下呗~~求脸熟呀!




☆、第八章  稳态

  
  檐外疏风游走,卷帘而过,散掉晚夏的最后一丝余热。垂幔微动,门未开,窗棂处朦朦胧胧的亮度。
  高长恭起得早,这会儿又是朗日当空十分,估计他已经吃完饭去营帐或是州衙了。我肚子不觉得饿,脑袋又非常混沌,索性翻过身背对光线继续睡。
  困意袭来,全身脱力迷迷糊糊,意识尚在迷茫中。
  
  自多伦镇到定州,大家都说三日路程不算远,想当初跋山涉水从安州奔到长安那才叫远。可这三日的路程很颠簸,我又要时时刻刻抱着孩子,以免他小胳膊小腿被磕到碰到,所以一路甚是辛苦。
  昨天下马车后站在府邸门口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好生休息是必然,别说一个上午,就算拿出两天两夜来也不为过。
  高长恭晨起时还取笑我:“你抱着睿儿,而我抱着你们母子,照理说该睡四天四夜。”结果被我毫不留情给赶出内室。
  
  睿儿,全名高景睿,春寒一月出生。
  名字由高长恭提笔亲取,我同意后,上香告诉已故的双方父亲。
  
  也不知睡了多久,或是根本没睡着,眼皮上偶有什么滑来滑去。很痒,像小时候被小伙伴用狗尾巴草捣乱一样。
  我伸手拂了两下,刚想翻身躲开,脑中刹那变得清明,猛地就睁开眼睛。
  
  睿儿肉嘟嘟的小身板就挨在我肩头,小手伸来挠去在我脸上蹭。
  我摸了摸他的脸,小心翼翼地抱住,他仰起小脑袋看我,手里抓住我的衣带。甫一对视,秋水似的眸子闪着清澈的光,随即咧开嘴巴咯咯笑。
  真是个爱笑的孩子,不论是对着我还是高长恭。
  
  除了没睡醒之外,睿儿很少哭,即便爬来爬去撞到什么也不哭,反而将那双和高长恭如出一辙的稚幼凤眼睁得大大的,专心致志研究起来。
  半岁多的小孩,好动,对什么都新奇,充满无尽的求知欲。你无暇理他时,他自己也能玩很久,如此,让我这种十分粗心母亲觉得非常省心。
  
  轻轻拍着睿儿的后背,蜷在怀中的小身子渐渐安静下来,一只手攥着小小的拳头,另一手弯曲抵在嘴边。
  他睡着了,我的睡意已经散得无影无踪,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安宁,于是就盯着去的酡颜之色的床帏发呆。
  我想,孩子是高长恭和我这些年最感动的寄望。
  
  去年五月,从广宁王府回去的那日晚上,大夫把脉之后当即确诊,结果同我们的猜测无二:两个月的身孕。
  我十分庆幸,原来不知不觉中,老天又给了我们一个孩子。
  
  骤然而至的喜悦顷刻淹没一切,高长恭抱住我,手臂微颤之际立刻松去七分力道。他支吾半响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能勒到孩子。”
  任是经多少锤炼才积淀出稳重性子的男子,知道自己将为人父的那一刻都会变成孩童。喜悦来的突然,而冷静亦在心中,他做了一个决定:将我送到多伦镇母亲避世之处,待孩子平安降生后再返回。
  
  自古以来命中之缘总耐人寻味,自我知晓郑元义是亲生父亲到亲身经历失去之痛才感触到,这世上父子、父女、母子、母女,甚至是兄弟姐妹的血亲关系,都要几世来修,得之不易。
  我明白邙山之战带来的后惊让他始终心有余悸,因为我与他感同身受同样心有余悸;我明白世上的很多事,往往在下一刻分崩离析,找不到原本的面貌;我更明白他托付给谁都不放心,唯有托付给自己母亲才踏实的心情。所以我没有理由不同意。
  即便怀胎十月两人分分离离许多次,即便思念成荒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我们为怀抱中的小生命能平安到来而做的一切妥协,都是值得的。
  
  短短的一会儿,脑袋便闪过了很多事情,比如十个月来睿儿并未让我受多少苦,比如一年多来高长恭奔波于定州和多伦两地,比如母亲数月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
  过往万千历历在目,现在我们一家终于团聚在一起。我想,比起那些来,这一刻的时光才是真的好。
  
  门沿下的珠帘轻晃起来,叮咚如清泉溅水,我向外转头,看到高长恭正朝进走。
  一袭深色单衣熨帖于身,墨发均束在锦带中。初秋的温度并不寒,清凉舒爽,这样穿应该刚刚好。
  
  他拐到床尾,抬手将垂幔挽起。
  我掀开被子起身,伸手捞衣服却扑了个空,正在思考衣服放在何处时,高长恭倾过身子阻止我。
  
  光线转暗,他已罩在我和孩子的上方。我仰脸瞧他,他的唇边带着笑,一手为掌撑在榻上,另一手伸过去蹭睿儿的脸,
  睿儿睡得正香,整个身子缩在杯子中,浅浅的呼吸仿佛都归于无声。
  高长恭眉心皱了一下,脸上挂着鲜少能见的疑惑:“我起身时他已经醒了,为何又睡了?”
  
  如果他起来时孩子就醒了,那我应该没机会睡回笼觉的,我说:“你看错了吧。”
  说完话,我往榻边又挪了几分,一是给他匀出位置躺上来,二是扯来衣服穿上。
  
  “不可能看错”高长恭顺势躺下,紧紧挨着睿儿。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小胳膊,又轻轻捏捏他鼻子,低声轻唤:“睿儿醒醒,起来和爹爹说话。”
  我赶紧制止他:“若是把他吵醒了大哭,我就让你哄他一整天。”
  而这话似乎正中他的下怀:“也好,我带他去大营见识见识铠甲战马矛盾刀剑,男娃娃早晚都要接触。”
  
  “不行!”大营里都是男子,别指望能有一两个会照顾孩子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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