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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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国-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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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努力地看着他,可隔着面具无论如何也不知他有什么表情,我垂下眼,紧紧抓着缰绳,等待他的回答。我不知自己这样的情绪算不算无理取闹,可偏偏难以抑制,于是我沉默了,但我的沉默换来的却是他的沉思。
  
  许久之后,风停了。
  草叶不飞,时间静止,可我仍旧没等到他开口的声音。
  抓着缰绳的手指有些麻木,低头去看,吓了一跳,竟已泛白了。赶忙松了松手的力道,舒缓掌心的麻木。
  
  视线里伸来一只手,轻轻覆在我的手背上,然后缓缓收紧,坚定而有力的握着!
  温暖的热度毫无阻隔地传递而来。物理老师曾说,温度是物体的固有属性,当物与物之间存在温度差时,便会产生热传递现象。他的手很暖,必然是我的手很冰。
  冰得麻木,冰得一片荒芜。
  
  我慢慢抬头,不期然撞进他斜长的凤眼中,深深的沉沉的,像一湾深不见底的潭水。不知何他已经取下面具,嘴角翘着微小的弧度,像是在笑可又不太像:“你不是很喜欢这面具么,为何我带上了你反而不高兴了?”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的面具了?”我怎么可能说自己喜欢这让人讨厌的面具呢,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他悠悠道:“在多伦镇时,你不说这面具做工精湛,还问我在何处打造,你也想做一个戴着。”
  他的话有理有据,不容我反驳。我努力地回想,好像有这么回事,又好像没这么回事,总之我是不记得了!我撇嘴:“那我现在不喜欢了,可以吧!”
  
  “为何?”
  “不为何!”
  
  他扶额:“总该有个理由的”
  我耍赖:“你不知道女子都是善变的么?”
  “还真不知道。”
  “”
  
   ^ ^ 
  
  自面具的小插曲之后,高长恭没有再戴过面具。其实我也只不过说了那么一句隐晦的话,内容大意似乎也未表达清楚,可他却神奇地明白了。这让我很是郁闷,为什么偏偏他可以看穿我的小心思,而我却看不穿他呢?
  以我的智商和情商,想要与他有着同等的玲珑心思,恐怕是非常难的。可人总是不容易满足的,在我纠结如何才能和他平等相处时,我已经忽略了为何要纠结这个问题的本质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返程(下)

  
  一日之后,我们抵达同州。
  天色昏暗,夜幕降临,眼前宽阔无际的水面泛着粼粼波光。我惊疑地去看高长恭,用眼神强烈的表达着自己的判断:无论是小马还是大马都过不去这水!
  
  虽是傍晚,但周围仍有人群来来往往,他的眸子正凝在远处不知名的地方,在弯月如钩的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我是矛盾的,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高长恭凝思的侧脸格外美好,甚至于我都不愿打扰他,于是便静静看着他不语,直到他察觉,我才即刻调开视线。
  
  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却把我难住了:“你说,如若天下之君臣百姓皆得过且过,不思进取不求上进,这天下会不会就要要乱了”
  这个问题不好说,私以为,导致天下之乱的原因有很多,君主只是一方面。再者,一个君主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也有可能保持的是事态之稳,富贵险中求,安安稳稳才不容易。
  
  我犹豫很久,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将问题抛回去:“现在不乱么?”在历史上多国并存的阶段中,南北朝应该算是比较混乱的时代了。
  “很早便乱了,现在不过仍在延续着乱罢了。”
  我点头:“嗯。”
  
  他将视线移到远处,又问:“小昀,你说‘乱’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诚恳地摇头:“不知道!不过都说,乱世出英雄!”
  七国争霸,出了始皇;楚汉争霸,出了项羽;南北朝分据,出了隋文帝;唐末的赵匡胤,元末的朱元璋时势造英雄!而天下之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史必然规律,那些顺应天理,造时势的更是英雄。
  
  他笑着,眼角微微挑起,盈盈的月光溢满眼眸:“其实,乱世也会出奸臣。周国如此,陈国如此,齐国亦如此。”
  不知他的思维为何有跳到这里,我只得继续配合:“那你是英雄呢还是奸佞呢?历来都是英雄不好当,奸佞泽党的却是很容易。”
  他挑着眼角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我若说你是英雄,你偏偏要做个奸佞;我若说你是奸佞,你立志做了英雄这些事情除了你自己别人谁也猜不到预料不到,是什么必然是要看你想做什么!”
  
  突然察觉他看来的目光赫然变得犀利,仿佛是把利剑穿空而来带着赫赫火光,可当我转头仔细打量时,他眼中的色彩依旧是那疏疏朗朗的笑,方才的一切似乎只是我的错觉。
  这厢思量时,他已经话题转到生活了:“前面便是风陵渡,我们乘船走水路。”
  
  “什么?”擎天一霹雳,我惊得差点摔倒,“我们为什么不骑马了啊?”
  “走水路速度快,也不需沿途寻找客栈。”他沉吟片刻继续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可以加快速度!”我摸了摸自己所剩无几的钱袋后,将它又深藏几分:“乘船是有钱人才选择的吧我知道你很有钱,可也不好意总让你破费呀!我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他疑惑地看我,复而笑了笑:“今日怎么如此善解人意了?这可不像往日的你”
  “人都是在进步的好嘛!”转念一想,他这不是在隐晦地指责我不懂事么“你你怎么又损我啊!”
  
  他继续笑:“确实有进步。不过,若你觉得不好意,他日你寻得了家人,好生款待我一次就好!”
  “”
  
  我忧伤的看着天空,“寻得家人”多么美好的词,却不知何时才能实现呢,恐怕他的愿望是落空了。人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欠下另一人的人情,总想着以后还,可真到了以后,恐怕是再也换不清了吧。
  他揽着我:“那便走吧。”
  
  都说人高马大,站在地上的我刚好可以抱到马脖子,于是我立刻死死抱住二黑:“我们还是骑马吧!你看我才刚刚学会,打铁要趁热,不然以后就忘了!”
  “下了船,过了江,我们仍旧会骑马赶赴邺城。”
  我泪眼汪汪:“可我舍不得凌云和二黑啊你把它们丢在这里,荒郊野岭,你于心何忍啊!”
  “会有人将它们带去邺城,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被他夺了缰绳,我抵住他的身子,急得团团转:“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自己不不愿意坐船。
  
  夜风袭来,卷起他的衣袍,迷了我的眼。
  他微屈身子,视线恰与我平视,呼吸拂过脸颊。他神色凝然郑重:“小昀,你究竟怎么了?”
  
  我叹口气,事到如此,若是不给他一个能信服得过的借口,恐怕他是不会打消乘船念头的。与其被他拉上船晕得死去活来,倒不如自己招供来得有面子些。松开他被我捏得皱皱巴巴的袖子,我豁出去地大喊:“我晕船!”
  他神色莫名的看着我,我想到可能他不能理解“晕船”这两个字的意思,便继续解释给他:“就像水土不服那样,头晕目眩反胃不舒服,提不起精神”
  
  高长恭依旧是看着我不说话,我突然明白过来,“水土不服”四个字,他应还是无法理解的,我又说:“通俗的来讲,就是我跟船犯冲!”抬眼看他时,他已忍俊不禁,道:“你勿需解释这些,我懂。”
  “”
  
  “航船上都备有清心明目的药剂,所以你也勿需担心这些。”
  “药?”现代的晕车我吃了都不管用,我可以期待古代的晕船药有效么?答案显而易见,于是我继续摇头:“我不信。”不是不相信他的话,而是不相信这所谓药的药性!
  他看着我抱着马脖子的胳膊笑了笑,随即踱步过来,手指巧妙用力便将我整个人搂进怀中,我惊得不知所措:“你你”
  
  他半拥半抱着我往渡口走,我虽然朝相反方向用力,但奈何彼此力量悬殊,用合力做功的理论来解释,我们俩的物理位移始终在缓慢移向渡口。所以,我做了无用功,虽然费了很大力气。
  这什么狗屁理论,一点都不现实!眼见着即将登上客船,我心如死灰地蔫儿了。他垂首对我稍作解释:“黄河以北的人,大多乘船晕眩,船中备药,方便彼此。长久使用,药效自然不用怀疑。”
  “可有药不一定有效啊!”我可不想在行人聚集的船艘上晕得死去活来。丢人不丢人暂且放在一边,我自己难受是最不可忽略的。
  
  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我挣脱不开他的桎梏。我的话问完了,人已被他拉上了客船架在渡口上的引桥。
  他看着我,慢悠悠地反问:“不试你又如何得知呢?”
  
  我扣住船篷边沿,跟他狡辩抗议:“如果试了无效怎么办?”手被他拉下,前行瞬间变得畅通无阻:“那也要等试过了再说。”
  “”
  我、我不想当试验品啊!
  
   ^ ^ 
  
  风陵渡是周国境内最大的渡口,据我所知没有之一。当然我对诸国地域的了解是少之又少,山外有山的道理始终是不容忽视的。
  客船小有规模,共分两层,每层均有吃出之处,我们在客船底层寻得幽僻角落坐下,简单用过粥饭后,客船已经起航了。
  船头冲破水面的宁静,逆流而行。宽长的船桨在水中划出层层叠叠的涟漪,掺合瑟瑟秋风,似乎冲淡了州途疲惫。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突然想到,其实很多时候,周围的环境是足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的。就像我自己,上船之前由于担心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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