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三个思维混乱的人凑在一起,很容易把话题搅得更混乱,直到高长恭觉得我外出的时间太久,寻我而来欲将我带走时,我扒着他的袖子终于吧“私奔”这桩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其实,世间上那么多的爱情不外乎三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两情情愿和相看两厌。慕容羿与封姑娘的之间的情大概要属第一种。封姑娘初见慕容羿时,是在那片蔷薇林,而我无缘观看,睡了过去。
她将他误认是与自己定亲的人,而世上男子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慕容羿便是如此,将错就错受了这一段风月情,实际她根本没有打动他那颗冷硬的心。
一见慕容终误身,封小姐好像爱上时不时捉弄她又会同她开玩笑的男子,独自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越是美好越是经不住现实的锤炼,在她在出嫁前一日终于知道慕容羿是慕容羿,不是她的夫婿。小姑娘失魂落魄决然登上慕容府的大门,希望彼此能够终成眷属。
慕容羿是杀手的领袖,杀手这一行很难有情,他没想过要娶妻,更没想过去娶同别人定亲的姑娘,当下便婉言谢绝。封姑娘落寞地回到家,无法面对即将迎娶自己的男子,也无颜面对自己的父母,于是暗自离开幽州。
而那个时候,所有事情仿佛约好一般聚在一起,慕容羿同高长恭合作,需要一个脱身的理由秘密前往安州,如此除了认下私奔之事金蝉脱壳外,似乎没有更合适的借口,于是这件事将错就错。
市井民间多方加工,变成了两人携手隐去的一段佳话。
我不知道如何评价慕容羿,他不爱她自然不会娶她,可他骗了她的一颗心,理论上来说有了部分责任。可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
谢轻萝的感慨我也认同,封小姐是痴情女子,可她太傻,为了一个不爱他的男子赔了自己的幸福,其实很不值得。可若人生没有一次义无反顾的爱,又如何体会到爱情的滋味呢。
因因果果,总是红尘中走不出的重重迷雾。同样身为女子,我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做出类似的事情,但我想,若是能对自己好一点我一定会对自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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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满天,满月皎洁,终于反应过来已经快要八月十五了,一个团圆的日子。
高长恭握着我的手,慢慢向住处走去,耳畔边有秋风淡淡地吹过,他说:“封姑娘人在瀛洲,慕容羿知她离家后便私自派人去寻,此时她就在他的庇佑下生活。”
挠了挠他的手心,我笑起来:“所以慕容羿对封姑娘不是没有情,他们是可以终成眷属的。”
他看着我,目光中闪着星斗的漫漫光亮,手指帮我拢起领口:“世事难料,不过那些不该是你关心的事情。”
“为什么?”
“我去了慕容羿口中危险重重的安州,难道你不应该关心我一下么?”
我想了很久,笑起来:“你不是完好的回来了嘛!我觉得这就足够了,那些为难已经过去了。”
“嗯,确实。”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羿的线索交代的差不多了,可能还有点乱,我在这里说一下:6月,长恭抵达幽州,用了6天的时间让慕容羿屈服。(第1日:看到昀当掉的短刀,猜到昀在幽州,相思送了他一块丝绢;2日:慕容羿捣乱,长恭身份暴露,被宴请去歌舞坊,着手于修理慕容羿;3日:月圆,歌舞坊接风宴,遇到昀,慕容羿手下捣乱,派去客栈的暗卫实则收拾慕容羿,得手后返回等昀睡醒;4日:问昀离开缘由时,因为慕容羿捣乱不得已离开,相思又黏上来,被昀误会;修理慕容羿(破坏手下刺客的任务;接生意时捣乱;光顾其住所喝茶聊天;拿黄金胁迫;逼迫慕容羿合作同他去安州)第6日,慕容羿屈服)。
综上长恭很腹黑,慕容羿很倒霉。大家可能已经猜到了,长恭去安州就是调查沈家灭门之事,下章交代沈易。这周榜单到期后继续修改已发章节晚安~
☆、第十四章 抉择(上)
我想我肯定可以算作一个大度的姑娘,几天过去了,我不仅没找高长恭讨要他欠下的认错,也没有翻出旧账同慕容羿好生清算一番。其实前者本就是我同他开的一个不轻不重的玩笑,后者大概是被慕容羿诚实交代的故事给抵消了。
一场风月一场情,往事易淡,情却长存。
我同谢轻萝暗下探讨,碰头之后观点不谋而合,于是我们就此开始撮合慕容羿和封姑娘。只可惜几日来,封姑娘都安安稳稳地住在瀛洲没有返家的打算,而慕容羿忙前忙后也没有接人回来的打算。
左思右想,不仅搞不懂为何该急的人一点也不急,不懂他为何不尽快赎回那座被封住的宅院。当我把这个疑惑讲给高长恭听时,他只是晃一晃正在擦拭的玉笛,笑而不语。
悬在玉笛上的红色流苏摇摇欲坠,还有几根搭在他袖口上,我伸手扯出一根,见他没有多余的反应,于是又增加几根。
直到将整个流苏握在手中,他的神思仍凝在玉笛上,我得寸进尺地将玉笛抢过来抱住,满心欢喜地问他:“这个是送给我的么?可惜我不会吹呀,你会不会?”
高长恭收好锦帛,摇头道:“这是二哥的笛子,我无权将它送予他人。”
我失望地瞅着玉笛,又不舍地瞅了瞅红色的流苏,高长恭笑了笑:“若你真的喜欢,回去后我同二哥说说,若是可以割爱”
“不要!”
我小心地把玉笛还给他:“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也没有很是喜欢,不过是觉得好看,多看几眼罢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同他对视几秒,我便脸红地败下阵来:“好吧,我不是君子只是个姑娘,但是我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要,我也不会要。”
他思考须臾,慢悠悠道:“如此倒是提醒我,好想很久都没送过你东西了。”
这么说他是要送我别的东西了,才将心底升腾起来喜悦压下去:“所以呢?”突然想到,方才说自己不要别人的东西,担心他因此不送,我急忙修正:“你的东西除外,你不是别人!”
高长恭愣一下,随即反问:“不是别人是什么人?”
饶是再矜持,这个问题也把我弄得很是羞然,何况我本就不太矜持,不过是假装矜持而已。我左看看,又看看,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不说话,好像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就这么耗下去。
我拖着他的袖子拽一拽,硬着头皮道:“嗯你饿不饿”
他毫不犹豫地抽出,拿起玉笛开始向镶红缀黄的盒子装,脸上的神色甚是莫名:“小昀,你想转移话题,就不能换个高明的手段”
我笑了笑:“其实吧,手段高不高明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找到一个比较有价值的话题就好。你看,民以食为天,我的这问题是不是很有价值呢?”
他挑眉,我说:“所以,你饿不饿”
他:“”
虽然方才我胡乱地岔开他的问题,可这么一个比我精明的人,我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高长恭收好玉笛,我正要找借口溜掉,还未从胡床上站起来,便被他按住。心里有片刻地惊诧,我要溜走的意图没有这么明显吧
回过神,手已被他牵起来,凉润的触感沿着指尖向内滑去。垂首发现,一只黛色的镯子正圈住手腕。
我惊异地仰起头,他只是笑着道:“须臾之间恍然忆起,我好像许久未送你东西了,镯子和玉是相同的质地,是我在晋阳时买下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说:“喜欢的。”指尖沿着玉镯转一圈,一颗心都被感动填得满满的。其实不论他送我什么东西我都喜欢,并且每一件都宝贝的藏起来。
“喜欢就莫要取下来。”
“嗯!”
不知从何时开始,气氛变得非常安静。我歪头,才发现他正看桌子出神,不禁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笑了笑:“在想你说的话我的确不是别人,不久之后便是的夫婿,我的东西
不待说完,我便抱住他的胳膊抢先道:“我懂我懂,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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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珏、镯子其实他送我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可我呢,除了那副金坠,好像从未送过他像样的礼物,鉴于身为社会底层的平民百姓,我也拿不出延续生存额外的钱财购买一个两个奢侈的礼物,所以我决定效仿所有陷在爱情中智商为零的姑娘,亲手为他绣一个荷包。
可事实是,除去童年给玩偶做衣服的用针经验外,我的手艺其实很糟糕。谢轻萝知道后善解人意地安慰道:“礼物贵于心意,精致与否都在其次。”
于是我欢快地从歌舞坊寻到很多花样,又欢快地跑去找高长恭,让他亲自挑一种他最喜欢的,如此也好弥补一下我手工上的不足。
瑟瑟秋风,翩翩落叶,大概是我开门的速度很快,声音也很大,屋内两人的动作均未曾改变,可他们的目光同时敏锐地投出来,我甚至觉得寒风就擦着脸颊飞出去。
房门大开,刹那光影就从几寸之宽的缝隙钻进去,映得窗下的地面寒光冷泛。
沈易正跪在地上,脚边散着半截玄青的布帛,以及一缕黝黑的发。
我好像已经意识不到自己是怎样的表情了,慢慢将视线从断成两截剑刃上收回来,手心早就出了很多冷汗,打湿那薄如蝉翼的纸。
这是我辛苦寻来的花样,不知何时都被揉碎了。
高长恭勾出一抹淡笑,示意不用担心,可我仍旧无法止住向他飞奔而去的步子。左手压住右手,可两只手加在一起好像抖得更厉害。刚触到玄青色的袖口,手就被他握住,同一贯握着的力道相同,很紧,也很暖。
“无碍。”
我终于松口气,他慢慢补充,声音仍是一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