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骞嘴角的笑容不变,可却也没再往前走。他伸出了手,笑道:“天月,过来。”
“南燕的大祭司怕是老眼昏花了吧,哈哈哈,”矮陀螺嘲笑道:“就连人也认不清了,你们的天月公主早死了一千多年了”
“放肆!”一条黑蛇朝他飞过来。
“弟弟!”
一把冒着红光的剑恰恰地插进了它的七寸,黑蛇挣扎了片刻,便不动了,红剑仿佛又灵性似的,脱身飞起,落在了齐紫凤的手中,
乌兰吐了一口血,弯腰跪在了地上。
“兰姨在哪里?”叶倩墨突然盯着乌兰问道。
“你想见她?”乌兰眼中有一瞬间的复杂,又马上充满了怨毒,恨恨的道:“我本想留她多呆些日子的,可没想到她竟然想反抗!一个微不足道的魂魄,竟想反噬她的主人,简直是直取灭亡。”
叶倩墨脸色一白。
子骞皱了皱眉,喝道:“乌兰,”
乌兰身子一颤,仿佛极是害怕他。
“北齐的太子,我不想与你为敌,”
齐紫凤讽刺道:“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让本殿把墨墨交给你!你真是异想天开,”
“天月本事我南燕的公主,我带她回去理所当然,”子骞不悦道:“想必天月已经把她的来历告诉了你,难道你就不好奇她为何能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他看向叶倩墨,“我本想在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把你带回南燕,可,因为带你回来耗尽了我的法力,天月,不要任性了,跟我回去。”
“我不是天月,我很清楚,从前我是叶倩墨,现在也是。”叶倩墨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冷道。
子骞一愣,皱眉道:“你”他恍然道:“是你?!”
“南燕的大祭司也不过去次罢了,”齐紫凤眼中充满了警惕,“竟然用那不入流的手段。”
“我本不希望天月有任何痛苦,才侵入她的梦中,试图使她想起一切,”子骞可惜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你却能找到使她忘记梦中的事,”他看了看四周的人,淡淡一笑,高傲道:“你以为凭这些人就可以阻止了我?”
“至少本宫不会让你把墨墨带走!”
叶倩墨看着两个人的剑拔弩张,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梦中那一场惨烈的大火,热烈张扬,绚丽的凄惨。那位红装的女子一步步登上了那燃烧着的天台,她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决绝和恨意。恨?恨的是谁?
子骞冷笑一声,“就凭你手中那把剑?还是这些人?对付乌兰是错错有余,至于,”他突然发现了叶倩墨的异常,“天月,我再说一遍,跟我回去!”
“子骞,那场大火烧了几天?”
子骞一震,不复刚才的漫不经心,随意淡然,身子颤了颤,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她怎么会记得,那场大火“天月,你还知道了什么?”
他希望她能记起一切,却又害怕想起一切,就像现在就好,只记得他给她的记忆。
叶倩墨淡淡一笑,“我该知道什么?又不该记得什么?紫灵过得可好?”
子骞无奈一笑,“那只小狐狸不是早就去找你了吗,它百般用心从我那里逃了出来,巴巴地去了你的身边。你果然记起了一切。”
“你不该高兴吗?”叶倩墨依然淡淡的笑着。其实她哪里记起了一切,也不过看到了几个断顿续续的场景而已,子骞料想的不错,阿凤的每晚点燃的香很管用,她即使做了梦,醒来后也会忘记得七七八八,可奈何天意弄人,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是,她竟会无意间看见了她的前世。
但也不过是前世罢了。
这样一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为何子骞不希望她记起一切?天月的恨意又从何处而来?又为何选择那样决绝的方法结束自己的性命?
齐紫凤心中越来越不安,他握着叶倩墨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手的疼痛,把叶倩墨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一抬头,就看了见了齐紫凤冷硬的表情。她一怔,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告诉他,可那时她也不确定,只在见到子骞的那一瞬间那些偶尔出现的画面才联系了起来。
“阿凤,”叶倩墨摇了摇他的手,软软的唤道:“疼,”
齐紫凤一愣,才发现他的手用了力,忙松开了一些,却固执地已然握在手中,好像放开她的手,她的人也回一起离开。只要一想到墨墨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再对着他笑,不会软软地唤他“阿凤”,他的心也空洞起来。
他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总算放松了一些,却是解开自己的披风把她包了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
叶倩墨动了动,虽然知道他的心思,可,她望了望子骞背后的黑衣人,她虽不知道阿凤准备了些什么,可那些短短的片段,子骞的能力已经不容小觑,更何况过了一千年,阿凤不会是他的对手。
“墨墨,别动好不好,”齐紫凤低下头,用脸蹭了蹭她,话语中有着不让人察觉的脆弱。
子骞看着两人的亲密,身子颤了颤,单手捂住了胸膛,他觉得这颗跳动的心仿佛正被一片片撕碎,比他这千万年的不见天日的更难受,他本以为那是他忍受的极限了,没想到那不过是冰山的一角罢了。他眼中流露出怨恨,身上的气质猛地一变,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气萦绕在他周围,渐渐地向着周围扩散,跪在地上的乌兰被这如实质的威严震的瑟瑟发抖,她惊恐地抬起头,看见了一双猩红发光的眼睛。
“尊者!”
子骞像蝼蚁般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动了动手指,乌兰身上也升起了一层黑气,而她脖子上蜿蜒的血痕却渐渐地消失了,乌兰惊喜地跪在地上,虔诚热烈。
子骞冷笑了一声,慢慢地看向了叶倩墨。
第140章 扑朔迷离
子骞像蝼蚁般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动了动手指,乌兰身上也升起了一层黑气,而她脖子上蜿蜒的血痕却渐渐地消失了,乌兰惊喜地跪在地上,虔诚而热烈。
子骞冷笑了一声,慢慢地看向了叶倩墨。
衣无风自起,他的身影渐渐虚幻,脚慢慢地离开了地面,悬浮在半空中,他冷冷地看着齐紫凤,“若不是本尊出不了祭祀殿,又怎么会允许你活到现在,你自以为找到了羌族的后代就能阻挡了我,却不知在本尊眼里他们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
“既然你不把羌族人放在眼里,又为何还要花费心力灭了他们一族?”
“怪就怪他们多管闲事!本尊的事又是他们能插手的,竟妄想逆改天命,真以为凭借他们那点道行就能阻止的了本尊?”
矮陀螺狠狠地道:“你强行召回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难道就不是篡改天命?你任意妄为,心狠手辣,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子骞嘴角溢出一丝嘲讽,“这个世界上本是强者为尊,只有那些弱小的人才会害怕报应,是非对错,还不是活着的人说了算?你以为你羌族一族都是好的?一千年前,要不是你们羌族之人的推波助澜,天月如何会自愿登上祭台!事后却又胆小怕事,竟龟缩起来让本尊找了这么长时间,你们都该死!”
说出这句话,子骞的脸狰狞一片,眼睛猩红地能滴出血来,他哈哈笑了一声,抬手在胸前做了几个诡异地让然看不清处的姿势,嘴中也不断地念出一串冗长地低吟,随着他的吟唱,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一时间飞沙走砾,空中低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一声比一声凄厉,包含着不知压抑了多久的怨恨。
齐紫凤在他升至半空的时候就暗暗警惕,一瞬间就把叶倩墨搂进了怀里,站直了身子,举起了手中的剑,那把剑在这昏暗密闭的空间里发出的红光越来越红,一时间,只能看见一双猩充满怨毒的眸子,和一把刺眼的红光。
叶倩墨静静地靠在齐紫凤怀里,脸上是以往的平静、淡然,但藏在披风下的手却是抖了抖,身子也僵硬地立着。猩红如地狱恶魔的双眼,南燕的秘术也是禁术,靠吸食他人的灵魂历练而成,被历届大祭司是为不祥之术,南燕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人练成此术。
原来,原来如此。几千年不死不灭,即使他身为大祭司,拥有上乘法术典籍,最多也不过几百年罢了,他难道忘了他对师父发的誓言?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段不属她的记忆,清清楚楚地在她眼前出现,叶倩墨身子一颤,咬了咬舌头,尖锐的疼痛使她猛得一清醒,她眼中飞快的闪过惊恐,那个人的情绪是如此的直接而强烈,她差一点就要迷失了自己!
她抬头看了一眼倔强地搂着自己,直直地站在那里没有半点退缩之意的齐紫凤,那双桃花眼阴霾重重,脸上线条冷硬,冷冷地看着这诡异的景象。
一道道透明的影子在天空中毫无目地没有生气的到处乱串,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迫着,迫不得已不能降下来,只是朝着低下的人群怒吼着,叫嚣着,只要一得到命令就会毫不顾忌地撕碎一个个身体,饱餐一顿。
“天月,你可是想起来了,这便是祭祀殿最大的秘密,师傅千辛万苦守着的秘密,”一道粗哑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子骞,你忘了当年的誓言!”一道威严地女声响起,指责道:“你竟为了一己私欲,置他人性命于不顾,吸食了他们的灵魂,生生要千万人死后也不能解脱,你不配为大祭司,更不配师父对你的期望!”
叶倩墨冷静的看着那个人用着自己的身体怒火滔天地指控,看着她推开了阿凤,看见她高傲的抬起了头颅失望地看着天空的大祭祀,也看见了阿凤眼中的悲哀,痛苦。
“天月?”天空中叫嚣的大祭司一怔,愣愣地看着地上那个女人,惊喜而颤抖的叫道,猩红的眼慢慢淡了下来,恢复成与普通人毫无异常的黑色。“你回来了?真的是你?”
天月皱了皱眉,冷笑一声,“子骞,一千年前,我能毫不犹豫地走进天火之中,也不会手下留情,任意残害生灵,危害人间!”
“天月,”子骞悲哀地看着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千年的事,难道你就没有责任?你为了一个仅仅和你相处了一个月的陌生人就能把祭祀的秘密泄露出去”他猛地睁开带着红色的眼睛,怨恨的道:“他该死!”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起风逸,要不是你,师傅不会死,他也不会死,”
“哈哈哈,到现在你还为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