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我明日必须回去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叫人照顾你”
他说的是那个女孩子——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哪一个?
她呵呵笑起来,这算什么?
自己有朝一日,到了需要石宣英照顾的地步了?
这岂不是说,喜洋洋和灰太狼,一起喝酒了?
她摇头。
自己不需要照顾。
自己既没有受伤,也没有致残,全身好端端的,干嘛要人照顾?
她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干,如牛饮一般。
浑身是有力气的。
“小羊你干脆回S城吧?”
她忽然微微愤怒,自己的去留,跟他有何相干?
“小羊,我们一起回去?我先把机票给你买好”
他心里忽然雀跃起来,仿佛一次崭新的旅程——如果,自己和她能够一起回去。没有了明道,也没有了小叔叔一切,多么完美?
但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假设。
她紧紧闭着嘴巴,根本不想和他多说半句话。
他看着她的眼神——那种软弱之下,又坚毅无比的眼神。
仿佛,绝不会妥协——跟自己回S城,仿佛,便是她永远不会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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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是不失望的。
但是,自尊,却不许他表现出来。
他第一次处于这样模凌两可的时候,觉得不知道是她变了模样,还是自己变了模样。
他循循善诱:“小羊回到S城,你可能更加习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你回到那里,可能更加适应你看,这里的气候,根本不适合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暗暗的惊恐——是因为这里终年不曾炎热的阳光?是因为她越来越冰凉的双肩?心里跟那天夜晚一般的直觉:如果此时分别,是不是,日后,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听石宣英说话,破天荒地,没有对他反唇相讥。
“小羊回去吧!”
她还是坚决摇头!
他似在认真地考虑,说,或者不说。
“小羊明道他回去了依兰达,她出了点事情”
依兰达出了事情。
她知道她会出事。
就如她知道自己一般——如果在那种情况下,自己也会出事——因为,这已经是反败为胜的唯一的手段了。
她无动于衷,忽然很不耐烦,挥手,跟赶苍蝇似的。
走开,走开,希望所有人都走开。
石宣英在这样强烈的不耐之下,唯有离去。
眼前,没有了石宣英的影子。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幻还是真。
反正,他不该在这里。
千万千万别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今后,但凡是不爱,自己不打算爱的一切男人——都统统地,不要再出现了。
不是作为丈夫的那个人——就千万别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来走去了。
但凡有了女友,有了未婚妻但凡不能全心全意的男人,都不要再和自己讲半句话了。
他该去的,是和那个年轻活泼的女孩子一起,挥洒他的青春。
她才是他纯洁的救赎,自己和他一起,反而是彼此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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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致在床上躺了整整两日。
并未生病,只是觉得疲倦了。太过太过疲倦了。
需要好好的休息,振作了精神,才能重新上路。
两天,只能休养(禁止)。
至于灵魂呢?
她在半梦半醒里,仿佛有人告诉自己,依兰达真的自杀了。她奔出去的时候,出了车祸所以,mingo王子送她回去了
车祸不严重,也许是伤了腿,擦破了某些地方,因为,她是擦身而过冲过去的时候,那个司机及时刹车。
但是,她依旧受伤了,她一直昏迷不醒。很多人围着她,当时,便把她送去了英国最好的医院。
依兰达公主昏迷不醒所以,才能出动王室的专机,连夜来将她接回去。明道,也必须陪着她。
因为,此时他们都叫他mingo王子。
他不是明道,只是mingo。
王子,就得担负起王子的责任。
担负起自己这个国民未婚妻的责任。
蓝玉致并不意外。
明道一回去,当然意味着自己和他这一生,永远没有机会再见了。
需要人的,永远是依兰达。自己并未受伤,也未致残,当然没有资格要求谁谁谁带自己回去。
然后,她笑起来。
是他先放弃了自己——他选择去追依兰达,陪她坐着王室的专机回去的时候,他就放弃了自己了。
毕竟,自己和他的这几个月,远远抵不上,依兰达和他的二十年。
感情,是要讲究时间先后的。
寻了一千年,终究,让他背负了先负心的罪名。
真好。
她如释重负。
泪如雨下。
但是,在这里,她也真切地感觉到了孤独。一种无人问津的孤独。
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啃长条的面包。
咖啡的味道在喉间辗转,那么苦涩。
她根本食不下咽。
却没有选择的余地。连一杯新鲜的茶都没有。还需要出去买。
但是,没有人帮自己买。
她想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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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石宣英要求的一起回去。
而是单独回去。
她忽然想起来——半梦半醒里的那个男人,是石宣英。关于依兰达的一切,正是他告诉自己!他还守了自己一夜?给自己端茶倒水?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她微微失神,没有再想下去。
S城再不好,可是,毕竟是家一般的感觉,还有熟悉的人。此时,连搞笑的女上司,连那些同事都那么值得想念和回味。
呆在这里,全是金发碧眼的洋人,举目无亲,有什么好呢?
但是,除了洋人——还有他!
纵然要回去,她也要先试试运气——就如自己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主动。
一个女人,一生中,总要主动一次吧!
主动寻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主动靠近一点幸福。
这难道有错?
她振作精神,先吃了面包,喝了热咖啡。
连续喝了两杯。
那种苦涩的味道在心里打转,浑身,总算有了热量。
她打一个电话。
是他的!
一直都是他的。
打了很久,希望打通。
这一次,居然通了,是他的声音,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玉致,你有什么事情?”
她稳住心神,那么镇定:“先生,你现在在英国么?”
他迟疑了一下,才淡淡道:“对,我在家里。”
她竟然觉得小小的雀跃。
呵,他在家里。
葡先生在家里,在古堡里。
她忽然滋生了那么强烈的贪念——那古堡,也是自己的家。
就如上一辈子就开始的贪念。一切的感情,其实,都是明晰的——延续千年,他一直是自己内心深处最想嫁的一个男人。并且,多次试图诱惑他。但是,都未遂!
此外,自己还试图诱惑过谁?
身边来来往往的男人,自己几曾对谁有过这样费尽手段的引诱?
诱他OOXX?
希望生米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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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都不曾。
她忽然面红耳赤。
声音也微微的沙哑:“先生,我想来古堡可以么?”
这话最初是怯怯的。
可是,很快,变得理直气壮。
是啊,自己这一辈子,上一辈子,几曾大胆,热烈,主动地去爱一个男人?几曾如此热烈的追求?
明明是想要的,难道就不可以主动一点么?
何况,他是喜欢自己的!
她明明知道,葡先生,上一辈子,这一辈子,都是喜欢自己的——他自己说过,他自己做过那么多事情,他甚至把小袁都赶跑了。
对了,他对人家小袁怎么说的?他说,他是自己的丈夫!
丈夫!
比依兰达的未婚夫——还理直气壮呢!
都亲口承认了,难道还能狡辩么?
她仿佛捉住了谁的把柄!
又心酸,又浪漫。
她在孤寂里,觉得那么害怕——因为,就在伸出手臂打电话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肩膀,变得如此的冰凉
其实,这是夏天,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虽然随时都可能下雨,但是,那么凉爽宜人——至少,不该感到寒冷。
她却觉得寒冷。
不知道是从某一天开始的。
每次醒来,肩膊,手臂,都仿佛被冻僵的石头,纵然躺在被窝里,都捂不热。而全身上下,其他地方,则又都是暖和的,有时,甚至觉得热。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如此时,手脚都是冰块一般。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遇见明道之后?
是知道绝望之后?
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经历过连续两次的死亡——那是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一次,也许不是谁杀了自己。
而是谁把自己冻僵了。
她因此,充满了恐惧——不不不,这一次,自己一点也不想死了。
自己没有等待谁了,也不曾辜负谁了,更没有被谁觊觎了——怎会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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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切地想活下去。
也许,就因此,更加需要一双温暖的肩膀——暂时可以靠一靠——
因为,她记起他的拥抱。
那是在叶城的冬天,自己整个日子,都躺在床上,不梳头不洗脸,不洗澡很多大雨滂沱的夜晚,他都这样抱着自己。
葡先生,他总是这样抱着自己。
是一个男人,热烈地爱着一个女人的那种拥抱——不论他承不承认,无论他先不先开口说爱——至少,他已经爱了。
不爱的话,谁有这样的耐心?
他的胸膛非常温暖。
他整个人,仿佛一团火焰。
她此时,极其需要这样的火焰。
就如一个虚弱到了极点的人,内心里,下意识的,要奔向自己光明的彼岸——如果依兰达有王室的专机,有mingo王子的陪伴
自己,就不许有个葡先生么?
这是一次全新的选择。
此后,她把明道忘了。
真的彻底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