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大概没想到太后会问起慕白衣;不由怔了下;顿了顿语气轻快道,“他是孩儿先前在江湖中认识的朋友;没什么特别;母后不必为此费心。”
太后却不容易糊弄过去;不怒自威的眸子定定看着他道,“你应当知道秦沈两家的关系;若他和沈秋怡有什么关系必不能留。”
晋楚对上她的眼睛,点头;“孩儿明白。”
太后这才满意,又嘱咐了几句便转身迈着步子离开,临走前淡淡看了连曦一眼,直让她的后背又窜起一道冷风。
“太后威仪果然不凡;民女若再呆在这儿早晚得被她的眼神冻出病来,我看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太后走后,连曦打了个寒战摸了摸鼻尖埋怨着开口。
“习惯了便好,”晋楚顺了顺被风吹乱了的发,微笑,“若觉得闷过几日大皇姐生辰带你出去玩玩。”
“此话当真?” 连曦激动不已,接着又收敛起激动,“差点忘了正事,白衣的解药配得如何了?”
“很快,琴隐办事总是那么让人放心,”说到琴隐,晋楚带了自豪。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晋楚所说到的长公主生辰之日。
连曦跟着晋楚脚步轻快的出了宫,踏出宫门的那一刻瞬间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皇宫那地方实在不是她能呆的地方,还是外面比较好啊。
只是望了眼前面身着绛色袍子的晋楚,又看了看怀中抱着的锦盒,她明明是来皇宫做客的,怎的拿礼物这事儿反倒落在了她身上?
加快步子跟上他,想起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疑问,“你应该很清楚以前我在栖芳小筑时发生过的事吧,那你知不知道那个一直穿紫衣服的人是谁?”
“既然已想起了琴隐为何偏偏记不得他是谁?”晋楚侧眸看了她一眼,“他是咱们的四皇兄,儿时咱们三个关系好着呢,他一直抱着除他之外谁也抱不动的险恶用心养你,差点把你养成跑不动的肉球,太狡猾了。”
连曦忽的想起之前那个梦中把小小的她从秋千上抱下就跑的少年,不禁抽了抽眉角,原来那个人是他。
“那白衣呢,”就算他武功再高不惊动一人忽然出现在栖芳小筑墙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却轻易的做到了,怎么都觉得太奇怪了。
“明明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问我,”晋楚从她怀中夺过锦盒加快了步子,“快跟上,错过了吉时皇姐又该数落我了。”
答案?不,她不知道,又或许她并不想知道,紫衣和白衣,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因他们到的早公主府里的人并不太多,他们进到厅中时公主正握着个白玉杯浅浅饮着,先前见过的少年明羽依旧着了件柳色薄衫静立一旁,见到连曦明羽便朝她友好的笑了笑。
他这一笑顿时让连曦想起了那次着了公主的道差点和这位明羽公子在房中呆了一夜的事,随即低下了头不敢往他们那边看。
“楚儿进来时可有见到驸马?”公主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驸马去向。
晋楚摇了摇头,“并未瞧见,莫非皇姐又和驸马闹了矛盾?”
“谁知他在想些什么,三天两头不见人,”公主从座上起身,朝他们走来,“好在你们来了,不然今日又得郁闷的过。”
他们姐弟俩多日未见公主便拉着晋楚进了内殿,说有些事要和他好好谈谈,竟又留了明羽招待连曦,连曦这下站不住了忙道,“我出去透透气,不用劳烦明羽公子了。”
明羽自然不依,“公主的命令明羽自当遵从,既然连姑娘觉得房内太闷我便陪你出去转转吧,晚上府中有宴,届时会有很多大人前来,到时若找不到姑娘便是明羽的失责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连曦只好由他带路在公主府闲逛起来。
只是她不说话,他也就不吭声,两人默默走着,走累了便在道旁的凉亭中歇上一歇,这一歇便是两个时辰,。
春日的午后总是容易犯困,趴桌上不知怎的竟睡了过去,待连曦醒来昏暗的天际已缀上了几颗闪闪发亮的星子。
两人回到主厅时那里已经站了许多陌生的脸孔,大略寻了寻却并未瞧见晋楚的人,只有公主在那里继续饮者酒,不禁感叹,这公主酒量真好。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远远有人报到:“秦相,秦大公子,秦三小姐到!”
秦大公子不就是前几日她在街上遇到过的那个秦明么,连曦这次反应极快心道绝对不能让那个秦明认出她,丢下明羽便从厅中溜了出来,打算出去躲上一躲。
公主府中的大小道纵横交错以免碰上他们便挑了小道往墙边走,看能不能翻墙出去,顺便去沈府看看慕白衣在不在,说来也有几天没见到他了,心中竟忽的生出几分想念出来。
刚到墙边便见墙头上立着一人,而这人她刚好也认识。
月下的丝竹一身竹色云杉,及腰的墨发在风中微微飘动着,平添出几分潇洒之姿出来,正想跟他打招呼忽见他缓缓举抬起了右手,指尖则夹着一枚闪亮亮的银色利刃,今晚的月格外的亮,那利刃折射出的银光映入她的眼中带了丝寒意,不由想到,他手拿暗器姿态优雅的站在墙头上莫不是想做刺客?
念到与他相识一场不想他因一时冲动犯了错,提气跃上墙头在他条件反射攻过来时矮□子避过他手中利刃,然后抬头道,“如此好的月色你却跑人家墙头当刺客,白衣知道么?”
见是她丝竹皱了眉,低声道,“别管我,今日我定要取了秦阳那老贼的性命!”
差点忘了他和白衣跟秦家有仇,尽管如此连曦还是觉得他此行有些鲁莽,“今日是公主生辰,若秦相就这么死了一定会出乱子的,真想报仇起码也要选个小巷子之类人际稀少的地方下手才对。”
丝竹完全听不进她的劝告,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那条宽阔的道上行来的一群人,握着她的肩指着那处道,“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就是秦阳,我日日忍夜夜忍,实在忍不下去了!”
见她一脸迷茫,丝竹眉头紧紧蹙起,“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他不是想说她也和秦阳有仇吧。
“四月十六是那个人的忌日! 十四年前的今天秦阳害死了我们最亲的亲人!” 丝竹情绪有些激动,看向秦阳的眸中尽是恨意,侧首看向她有些失望道,“而你却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快些想起来?”
四月十六忌日他还说,他们?
连曦只觉她的脑袋中一片混乱,十四年前有什么人死掉了么。
可她的确没有一点印象,“为什么要说我们?”
丝竹定定看着她,许久,长长呼出一口气,将指尖利刃收入袖中,语气恢复了平静,“也罢,就让他再活些日子好了,反正每年这个时候我都有想要杀了他的冲动,最后不还是留了他一条命。”
语罢一手环上她的腰,带着她从墙头跃下离开了公主府。
努力回想大脑中却依然一片空白的连曦只好问,“刚刚你说忌日,谁的忌日?”
丝竹将她放下,沉默了会儿道,“忘了吧,就当我没说过,就当我在发酒疯说胡话。”
“你那会儿明明不是在说胡话!”那时他眼中的恨意根本骗不了人,“我现在的确是想不起来,你告诉我的话我不就知道了?”
“你的白衣不许我把那些不好的事说给你听,”丝竹看着她,眸中带着无奈,“他做了很多原本我应该做的事,大概这便是命运,我从一开始便错过了,错过了你也错过了那个人。”
连曦听了他的话越发糊涂,诚实的摇了摇头,“听不懂,不明白你的意思,能否说清楚些。”
“不懂便不懂吧,”丝竹恢复了往日模样,轻笑着开口,“跟我回沈府吧,你不在的这些天你的白衣可是夜夜无眠,担心你在宫里会被晋楚欺负。”
※
回到沈府那个熟悉的小院,果然瞧见慕白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微微仰头望着空中的那轮圆月,听到脚步声侧首见是他们,先是唇角不由勾出笑意,接着忽又沉下脸来看向丝竹,“天一黑便跑了出去,又去公主府捣乱了?”
“当然没有,”丝竹将连曦往前面一推,“只是想着晋楚会带她去公主府,便等在那好找机会把她带过来让你见见。”
连曦站在那偷偷抬头瞄了眼与他隔了三步的慕白衣,见丝竹不知何时溜了心下一阵紧张,对月清了清嗓子,忽又觉得这时实在不该如此扭捏,于是迈步上前张开双臂紧紧环上他的腰,笑着眯起眼睛,脸颊在其胸前柔软的衣料上蹭了蹭,“白衣白衣,我来看你了。”
“恩,”慕白衣回抱住她,唇角扬起浅浅笑意,温馨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自然流动起来。
第五十五章
连曦和慕白衣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便被忽然冲进来的一群身着盔甲的兵士给团团围住,领头的唰一声抽出腰间的刀高声问;“你就是慕白衣?我们大人怀疑你和秦相遇刺一事有关;特命我等拿你回刑部问话!”
沈府管家擦着额上的汗喘道;“莫大人一定是误会了;慕公子一整天都没出沈府怎么可能和相爷遇刺有关?”
连曦被冲进来的这些人弄得摸不着头脑;她明明已经阻止了丝竹并亲自跟着他回到了沈府,从他回来后和白衣的对话也能看出这件事应该和白衣并无关系;难道除了丝竹还有其他人想趁公主生辰欲对那个秦相不利?
“秦阳遇刺了啊;”慕白衣好看的眸子在来人身上转了一圈;优雅的理了理方才被连曦弄乱了的衣襟;轻飘飘的问;“死了没?”
那领头的自动把慕白衣的话当做了幸灾乐祸,竖眉喝斥,“大胆!竟敢咒秦丞相!小心丞相摘了你的脑袋!”
慕白衣却不理会他,转身握了握连曦的手微微蹙眉,“夜里风凉,不如少教主先回房间?”
连曦连连摇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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