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曾经化名云熙的苏流熙!
这一天绝对是会被深深记住的一天,一个几番转折,波澜起伏的夜晚。
澹台涵玉看着简直不敢相信,容湛居然当着天下人的面向这样一个行为粗鄙,出身卑贱的女人告白!
她没有一点女子的温婉,她的父亲甚至犯下叛国大罪!她常年混迹于男人成群的军营,早就没了名声可言,这样一个女子,他有想过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吗?
澹台涵玉忽然扭过头,不再看那让她刺眼的一幕。
宁姑姑担忧道:“公主,您莫要伤心。此等绝情寡义之人,怎可为公主良人?以公主之才貌,自然多得是青年才俊喜欢,公主如此痴情,最后苦的还是自己啊!”
澹台涵玉声音依旧温婉,低低说道:“宁姑姑放心,本公主不会那样傻的。”
宁姑姑略微放心了些,毕竟公主还小,一时迷恋而已,世上感情那能强求?过段时间自然会好的。
澹台涵玉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手藏在宽大飘逸的白色笼袖之中,逐渐握紧,精心修剪的指甲划破掌心,刺破肌肤,渗出血来。
忽然感觉手边有东西,澹台涵玉瞥眼看去,却是一只小小的壁虎。
她忽然把右手伸出去,不动声色的按住了小壁虎。
随后,她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小壁虎的身子。然后从尾巴开始,一节节的,动作轻缓而决绝的掐断它的身躯。泛着红色灰色的皮肉在白皙如玉的手掌中显得格外诡异,带着让人战栗的漫不经心的血腥。
刚开始还在狠命挣扎的小壁虎很快没了声息,只有被掐断的尾巴一小段一小段的还在微微动弹,身子已经不动。
澹台涵玉心头有些快意,还有些烦躁,她抬起头,依然带着温婉的笑意,神色平静之极,然而手中动作不停,依然缓慢的,精准的,掐掉了小壁虎的脑袋,又用指甲的背面去按。
直到确定手下成了一堆看不清的烂泥,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小心的在袖中蹭着,一道,又一道,暗红色的血迹浅显的隐在衣袖中,随后冲着看过来的神色担忧的澹台明温柔笑笑。
澹台明放下心来。虽然今日状况不断,但是玉儿知书达理,应该不会太放在心上的。过两天再好好给她选一个合适的,好好补偿。
苏流熙心中忽然有些乱,不知所措。
朔林眼看苏流熙被容湛说动,心中暗暗恼恨,若是被容湛得到苏流熙,岂不是前功尽弃?
“苏流熙,你还要不要跟本国师走?想必林褚之十分想念你,本国师也不能保证,你再见到他,会不会再少个什么。”
苏流熙眼中瞬间清明,立刻转头对朔林冷声道:“阿熙的事就是本宫的事。国师,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阿熙若是愿意,本宫将亲率翼字营宣战西燕。”
朔林脸色一僵,毕竟东齐的实力在那里摆着,他再狂妄也不可能轻易惹怒容湛。
容湛可是比齐皇更不好对付。
“呵,齐太子如此情深,真是让本国师万分感动。就是不知,苏大小姐会否愿意接受?”
苏流熙神色微动,看着容湛,忽然眼光一偏,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光,随后说道:“好。我不去了。”
朔林嘴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狠辣。
容湛却璀然一笑,眉目清隽,如碎冰化开春水,他本就倾城的容貌此时更加让人惊艳。
他的手微微下滑,触到苏流熙的手,不容拒绝的握在手中。
手很小,可是掌中带着薄茧,摸起来有些粗糙,甚至刮疼了他的心。
他拉着她,向澹台明说道:“仁宗,今日恐怕本宫要早些退场了。阿熙近日身子不好,需要早些休息,本宫和阿熙先行告退了。”
随后又看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的朔林,声音微冷:“国师大人,你可以提出别的任何条件,本宫会尽量满足你,毕竟阿熙的事就是我的事。”
朔林冷笑,狭长的眸子眯起:“若是我非要她不可呢?”
容湛从容笑了笑,声音之中却是万分的认真和珍重:“无价之宝,如何能换?”
说完,也不顾澹台明和朔林黑掉的脸色,径自拉着苏流熙往外走去。
经过沈墨青身边时,容湛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细若蚊蝇的声音:“你以为,她真的会为了你留下来吗?”
容湛脚步不停,同样用内力回击:“无论是因为什么,她今天跟我走了,并且,你永远都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沈墨青不屑:“她不是你可以随意摆布的女子。”
容湛手紧了紧,说道:“所以我尊重她,我有足够长的时间来让她爱上我。”
沈墨青不语,容湛拉着苏流熙擦肩而过。
两道身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消瘦颀长,看起来竟然万般和谐。直到走出大殿,众人才反应过来。
尤其是东齐那边,自家太子当面给了朝夏响亮的耳光,不仅对芳心暗许的澹台涵玉不假辞色,更是干脆对云都尉,哦不,是苏大将军表白,真是让他们怎么待下去啊?!
东齐的官员干脆起身告辞,连同其其格也一起拉走了。不管怎么说,这位的身份也是不容懈怠啊。
还有人好心的把喝醉的小白捡起来带回去了。
东齐一行人就这样干脆离开,反正太子都那样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兴致来修复和朝夏的关系了,爱怎样怎样吧!
陛下若是过问,好歹还有苏将军这个挡箭牌呢。
沈墨青随后也告辞带人离开,也不顾之前他许诺立为皇后的女子苍白的脸色,头也没回的走了。
朔林带着诡谲的笑容,也径自离开。西燕的人也不敢违逆,只好自觉跟着离开。朔林在出去之前忽然转身,看了一眼澹台涵玉,抓住了后者脸上来不及掩饰的狠色,意味深长的笑笑,随后离开。
澹台涵玉被那一眼看的浑身发冷,却强自硬撑着,身姿挺直,表情淡然。
于是,片刻之间,原本热闹的龙云殿就变得十分冷清。
毕竟是玉城公主选驸马的宴会,现在还没讨论出个结果,人就走光了,还怎么继续下去?
剩下的都是朝夏的官员和亲眷,年轻男子大多心疼惋惜,玉城公主这样完美的女子竟然被这样对待,实在是太过分了!女子则是感慨唏嘘,想不到那个雍容雅致气质绝佳的齐太子居然喜欢那样的女子
有些小声议论着苏流熙的女子虽然神情不屑一顾,但是眼中无一不是嫉妒羡慕的。
身为女子,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有这样一个人,倾心相待啊。
澹台明只好宣布宴会结束,人们稀稀落落的往外走去。
澹台明站起身,今日这几番折腾下来,他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澹台涵玉,不由心疼道:“玉儿,今日的事莫要放在心上,早点回去休息。”
澹台涵玉温和的笑笑,轻声道:“知道了父皇。您先回去休息吧,玉儿一人静静就回去了。”
澹台明看了看她有些泛白的脸色,知道今日毕竟是受了打击,只好叹息一声,先行离开。
很快,整个龙云殿就只剩澹台涵玉和宁姑姑。
澹台涵玉温声道:“宁姑姑,玉儿想沐浴休息。”
宁姑姑连忙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澹台涵玉又道:“刚刚约莫出了些汗,这件衣服我不想穿了,帮我再换一套。”
“是。”宁姑姑明白应该是让公主静一静,反正殿外有护卫,也不担心公主的安全,径自下去准备了。
整个大殿就只剩澹台涵玉。
她忽然站起身,原本飘逸的白色笼袖上几抹暗红的血迹很是明显,而在她的脚边,有一堆看不清原貌的烂肉。
她神情平淡的撕掉一片裙角,而后把那堆东西包起来,然后扔进了燃着蜡烛的佛龛,那光一下子亮了起来,灼灼燃烧着映在她绝美的脸上,却透着一股诡异。
直到东西燃尽了,她才略带满意的离开大殿。
而殿中一切平静如常。
容湛拉着苏流熙出来走了没多远,就直接环抱着她,飞身而起,奔往驿馆。苏流熙没有反对,反正都是要回去的,这样还省点力气。
而且她墨玉般的眼眸望着身后无尽的夜色,闪过不明的光。
二人很快就到达了驿馆,容湛带人闪身进入了他的房间。
容湛手指一弹,房间的烛火燃起来,一下子亮了许多。
容湛松开苏流熙的手,静静的看着她。
苏流熙转身欲走。
容湛缓缓开口:“阿熙。”
苏流熙站定。
容湛看着那个不肯回头的执拗的身影,有些微涩,有些酣甜。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跟着他回来了不是吗?
“阿熙,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苏流熙顿了顿,回身,看着容湛,缓缓开口:“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真实的身份。可能我身为女子的这个事情会让你遭受很多压力。”
容湛再问:“没有了吗?”
苏流熙不语,有些话似乎真的不好开口。
容湛直直对着她墨玉般的眸子,他知道她后来干脆答应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可是
“阿熙,你今日和我回来,可有一分是因为我?”
容湛的声音有些无力,有些无奈,或许答案不是他所期待的,可是他还是抱有那样的奢望,想要听她亲口说一些什么。
烛火映在他清隽的容颜上,眉目间的坚持,眼神中的希冀,她在这一刻忽然看明白了他所有的情绪。
“容湛,我”她迟疑着开口,不知该怎样去描述,可是看着容湛,忽然想起了很多,就不知该如何说起。
“阿熙。我今日说过的话,全部都是真的。我说提拔你,是真的,我说我护你,是真的,我说我心悦你,也是真的。我理解你,尊重你,爱护你。我会给你想要的天空,让你自由,可是唯一的条件是,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