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救出林褚之。”
夏临神色恭敬:“一切但凭主子做主。”
苏流熙敛了神色,略作思忖,道:“朔林对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使表面上不再坚持,暗中的行动也少不了。但是碍于我现在的身份,很难下手,所以他会从别的方面切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是!”
“你今天先回去,各国会相继离开朝夏,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务必救出林褚之!”
“属下遵命!”
苏流熙和夏临商量完,就各自赶回。
苏流熙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感觉到里面有道熟悉的气息,便放轻了脚步,手按在门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
明亮的月色下,可以看到那人一身红装像是燃烧的火焰般,可是这样寂静的夜里,似乎连那火焰都多了几分冷寂。
其其格。
她坐在那里,似乎已经很久。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双灵气逼人的褐色眸子依然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明亮。
“你回来啦?小白喝醉了,我让人把它带回来了,只是到现在也没醒,我就在这多坐了一会儿,想着等你回来就好。”
她的声音依然清亮,上扬的尾音似乎还带着少女的娇俏和活泼。
苏流熙走过去,正看到小白挺着肚子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
“谢谢你。”
“不用谢!我也挺喜欢它的!而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其其格语调灿烂,似乎心情很好,“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啦。睡个好觉!”
其其格说完就往外走,坠下的流速摆动起来,像是热烈而孤独的舞蹈。
苏流熙低声道:“对不起。”
其其格脚步一顿,脸上划过一丝落寞,然后转过身时,脸上还是那样明灿的微笑:“道什么歉啊?你又没做错什么!”
苏流熙忽然直直看着她,看进那双美丽灵动的大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告诉你,我是女子。”
其其格笑的没心没肺:“这没什么啊!说起来你好厉害,大家都没发现呢!若是到了草原,哈哈,你男装肯定会迷倒塔娜她们一群的!”
苏流熙扬眉:“其其格,你真的很好。”
其其格一眨眼:“我知道!父王经常说我是草原的明珠呢!”
苏流熙心中叹了口气,然后笑开:“其其格,你会找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来疼爱你的。”
这样纯净,诚挚,通透的女子,确实值得最好的。
其其格笑的格外欢畅:“好啦!你回来了,那我就走啦!”说完转身离开,飞扬的热烈的红色衣角像是翩跹的蝴蝶,那柄象征着身份的弯刀,依然悬挂在她的柔弱的腰间,沉重,却和她融为一体。
苏流熙忽然明白,这个女子看似轻松的肩膀上担着怎样的重责。
“其其格,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显得那样无力,却是她唯一能够给出的补偿。
其其格没有回头,利落的摆摆手:“知道啦!你也是!”
说完,那道火红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口。
苏流熙静静躺下,把小白提到一边,看着它熟睡的模样,忽然有些羡慕。
也许,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懂的人,会比她们活的轻松很多吧。
其其格,对不起。
其其格脚步轻松的离开苏流熙的房间,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走过庭院,走过一片小花园,走过长廊,然后推开房门,神色轻松的进去。
然后,背靠着门,嘴角还带着明灿的笑容,眼中却终于朔朔掉下泪来。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一路跟随,一路追赶,然后终于发现,原来喜欢错了人。
可是,这是她的选择啊。那么,哭完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其其格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无声的呜咽,似乎连火红的衣裙都暗淡了许多。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张帕子,其其格愣愣抬起头,却是阿木尔,是她哭的太专心,竟然没有感觉到阿木尔的到来。
阿木尔看着其其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心中钝痛,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其其格,这个可以独战狼群的男人,唯独对她的眼泪不知所措。
“公主,咱们回去吧。王上和大王子殿下想必都想念您了。”阿木尔笨拙的说着他能想起的理由,他能递出帕子,却不敢为她拭去眼泪。
其其格哭的更厉害,接过帕子,很快湿透。
阿木尔实在看不下去,拉开房门就要准备去找苏流熙算账,被其其格一把拉住。
“公主,她害您这么伤心,您就一点都不生气吗?!”阿木尔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开口语气就有些急。
其其格抬起头,泪光还在闪烁,但是神情已经恢复了一些,她一向单纯无邪,却比很多人都要洒脱通透。
她明亮的眸子像是波光潋滟的湖水,依然可以看到其中的悲伤,但是眼角眉梢已经有了些许明媚,她低声道:
“阿木尔,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当时就说过,接不接受是他的事,追不追随是我的事。现在,只是‘他’变成了‘她’而已,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里不比草原,女子都很不自由。她做男子的装扮,必定是有苦衷的,我怎么能责怪她没有告诉我?”
阿木尔心疼无言:难道就是你的错吗?你难道就不难过吗?
其其格笑起来,眼角还闪烁着被折射的月光,唇角却是明烈灿烂:“没事儿!早点休息吧!听说明天还有朝花节呢!咱们也去见识见识,回去让塔娜她们羡慕羡慕!”
阿木尔只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好。”
夜晚,朝霞殿。
澹台涵玉换了一身衣服,卧在软榻上,拿着一本书在看,所有下人都被派了出去,包括宁姑姑,于是显得特别冷清。
忽然,烛光闪了闪,一道黑影落在澹台涵玉身边。
澹台涵玉却好像早有预料,神情依旧温婉。
“玉城公主果真好气度。独自一人竟也不怕有外人闯入,依旧闲适自在,这份镇定可真是让本国师刮目相看。”那人说着,自寻了地方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澹台涵玉。
“国师大人说笑了。玉儿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若是有人闯进,玉儿手无缚鸡之力,惶急也没用,况且来的既然是国师大人,玉儿自然是万分放心的,又怎会害怕?”澹台涵玉从书上移开目光,带着柔婉的笑容,看着朔林。
朔林笑的意味深长:“看来玉城公主果真和一般闺中女子不同,这份胆识若是生为男子,想必必有一番作为。”
澹台涵玉笑笑:“国师今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朔林拍拍掌:“玉城公主今日受了这等委屈,心上人干脆拒绝不说,还向别的女子告白,你居然还能如此淡然,本国师真是佩服。”
澹台涵玉脸色没变,眸色却闪过阴狠。
朔林接着道:“不过,本国师最欣赏的也是你这样的人。能忍,能狠,真是太和本国师的心意了。”
“国师大人说的话玉儿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心里懂就行。今天本国师来,就是和你做个交易。”
澹台涵玉没说话。
朔林也不在意,径自慢慢说道:“我的目的就是天璇,作为交换,我会帮你得到容湛。”
澹台涵玉听了,挑了挑眉,笑道:“原来如此天璇对我来讲也没什么用处,给国师倒也可行。只是,我还要一个人。”
“谁?”
“苏流熙。”
“不行。其他人都可以,唯有苏流熙,你不能动。”
澹台涵玉冷笑:“怎么,连国师大人也对那个混迹于男人堆的不知检点的女人动心了?”
朔林皱眉,而后又不甚在意的笑笑:“呵看来你果真是对容湛势在必得啊。恐怕此时想要将苏流熙扒皮抽筋吧?可惜,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只是,若是你真的想要和我合作,苏流熙你是绝对不能动。”
澹台涵玉咬牙,眼中怨毒一闪而逝。
朔林也不说话,这个女人一定会答应的。
果然,沉默了一会儿,澹台涵玉还是同意了:“好。我和你合作。只是天璇必须在我得到容湛之后才能给你。”
朔林勾唇:“可以。”
反正一旦开始,这个女人的把柄就在手中了,她是个聪明人,不会为了一块对她没用的玉符撕破脸皮。
朔林起身,黑色的曳地长袍划过地面,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澹台涵玉呼出一口气,虽然她早有准备,可是单独对上朔林那充斥着隐隐血腥的气息,仍然会出一身冷汗。
不过,好在目的达到了。澹台涵玉起身,拨了拨捻子,指甲修剪染就的漂亮,色泽鲜艳。
忽然,耳边传来朔林细若蚊蝇的声音:“苏流熙你绝对不能动,这是底线。”
澹台涵玉手一抖,就稍微烫了一下,她的脸色瞬间难看,那个贱女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一个两个的,都护着她!
哼!我不动她,她自己找死我可就管不了了!
澹台涵玉脸色温婉,眼神诡谲。
而唯一算得上比较平静的是沈墨青,只是,这一天和苏流熙的意外遭遇,又怎能真的心如止水?
而且,明兰在听说苏流熙也来了朝夏之后,激动的忍不住问了一遍又一遍,不断的提醒着他她回来了,让他怎么平静?
最后沈墨青只好冷声说了一句:“明天带你去看她。”,才把激动的明兰安抚好。
当然,明兰是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的。
对于所有参与了这场宴会的人来说,这一夜都将永远定格在记忆中,无论是朝夏第一美人澹台涵玉的当场被拒,还是声名渐起云熙原来是苏流熙,亦或是东齐太子当面告白苏流熙,都会成为所有人不能抹去的存在。
无论是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