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岚也道:“就是,再说莱贞也不赖啊,瞧我们易天白白胖胖的,哪点比别人差了。”接着又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晓雪也要结婚了,而且如愿以偿的嫁了辛总,真是好命。”
汪寒冷笑一声,“也不见得,听说是逼出来的,辛总并不想娶她,结果玩自杀,居然让她得逞了。我是看在辛总的面子上,单是晓雪,八抬大轿请我都不去。”
岚岚不尽赞同,“不管怎么说,人家也修成正果了,以辛总的为人,不会娶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人吧,你觉得呢,莱贞莱贞?”
莱贞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岚岚推推她,“你傻啦?”
“哦,没。”莱贞回过神来,掩饰着起身去厨房。
汪寒说:“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说好十一点半要到的。”
岚岚也点头,叫道:“莱贞,我们可以走了吗?”
“哎,好。”莱贞交待着张婶,好一会儿才出来。
坐在出租车里,身边的两个伙伴谈得热火朝天,莱贞一反常态,显得异常沉默。如果可能,她真想跳下车直接逃开。
很快就到了酒店。宴会厅在十二楼。
电梯间拥满了人,莱贞夹在其中,却不知身在何处。
梯门打开,一片喧哗之声迅速席卷过来,莱贞随着大流被推了出去。
翁晓雪和辛海舟在正门处恭迎着来宾,晓雪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海舟面色矜持的站在她旁边。无论对晓雪多么反感,三个人都不得不承认,她是迄今为止她们所见到的最美丽的新娘。站在长身玉立的辛海舟身边,成为一对令人艳羡的壁人。
太多的人挤上去道贺,莱贞被拨到了最外围,好在岚岚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她们三个的礼金是合在一起包的。莱贞想,这样也好,上去了真不知道说什么。
汪寒抓着她的手进去寻位子,被服务生带到了靠边的一桌。
宾客们陆续就位,很多过去的同事都赶来和莱贞热情的寒暄。纷纷夸赞莱贞成熟了,也懂世故了,再不象从前那样口没遮拦的乱开玩笑了,只有莱贞自己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想远离人群。
台上热闹的主持着结婚大典,主持人的台词也是幽默风趣,惹下面的人一阵阵的笑,莱贞人云亦云,听到有人笑,她也跟着笑,看见别人鼓掌,她也赶紧鼓掌。
敬酒的时刻到了。六十多桌宴席,一桌桌敬下来,工程浩大,不时还有好闹事之徒,乘着难得的机会,开开总裁的玩笑。
辛海舟敬到莱贞这一桌时,已经脸微红了,只是他酒量很好,神智还算清醒。
“哦哟,这一桌原来还藏着三朵金花呢!”钱经理高兴不已,“加上总裁夫人,今天可好,四朵金花又凑齐了,难得啊,得好好喝一杯。”
岚岚第一个起来祝了酒,爽快的干了,海舟和晓雪各饮一杯。
汪寒淡然道:“我对酒精过敏,就以茶代酒吧。”说毕也饮了一杯,大家知道她孤傲的脾气,也不便勉强。
轮到莱贞,她缓缓起身,脸上是带着无措的表情,目光却直直的投向辛海舟。
“莱贞”辛海舟不由唤了她一声,极力掩藏眼里的柔情和痛楚。
四目相对,纵有千言万语,也已无从说起。
“莱贞,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如果一早知道会遇见你,那几年我不会过得这么荒唐。”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言犹在耳,原来只不过是幻觉。
钱经理把斟好的一小盅白酒放到她面前,肯定的说:“我相信你行的。”
汪寒皱眉扯扯莱贞,“别喝,换果汁吧。”
莱贞没有理睬,神思恍惚的举了起来。
海舟见状,从莱贞手中轻轻接过酒杯,慢慢的将白酒加入自己的杯中,随手拎起一瓶果汁,给空杯注满,面色平和的递过去,“女孩子,少喝些烈性酒。”
见此情形,一席的宾客都有些惊诧,微妙的看向两个当事人,不解其中的深意。唯有晓雪的脸上有一瞬的阴暗。
莱贞呆呆的接过果汁,忽然笑起来,边笑边把果汁倒掉,重新换上白酒,端在手中,神情豪迈的说:“这样好的日子,不喝酒怎么能行,我祝两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说着,一扬脖子,全灌了下去。
海舟的脸一阵抽搐,他迅速的将目光转向下一个客人,不去看莱贞呛得微微发红的脸。
一轮敬完,喧嚣也挪去了另一桌。
汪寒不解的看着莱贞,“你怎么了?”
莱贞摇头,勉强笑笑,起身去了洗手间。
在盥洗室里调整了很久,才苍白着脸走出来,酒精开始往头里冲,阵阵犯晕。她不想马上回去,便靠在走廊的窗边,吹吹风,此处和大厅隔着厚厚一堵墙,所有的热闹都被包在里面,与这里无关。
从十二楼望下去,纵横交错的路上车流永不停歇的涌动,不知道何处是头,何处是尾。莱贞静静的看着,什么也不想,心里的空虚无限的扩散,她不得不紧抓住窗沿,深深的吸气,吐气,吸气直到有湿湿的液体流入口内,她舔了一下,酸涩无比。
心里有什么东西尚未成型就已经啪的一声破灭了。
她不该这么伤心,本来也没希冀过什么,自始至终,她都是独自行走,也许曾经有过一个肩膀,也许曾经有过微妙的变化,只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心里的疼痛终将成为过去,擦干眼泪,生活还得继续,她必须是坚强的,别无选择。
重回席间,无视旁人探询和好奇的目光,莱贞神情自然的落了座。
厅内,新一轮的敬酒正演练的如火如荼,人们响亮的吼声和笑声络绎不绝。
汪寒仔细的端详莱贞,轻声问:“你真没事?”
莱贞一笑,“我能有什么事?要有事也是因为饿了。”
汪寒释然,道:“你刚才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呢。”
“哦?”莱贞赶紧翻出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打量周围吵闹的环境,“那,我出去回一下。”
到了外面,拣了个清净点的地方,莱贞拨了那个号码。
很快有人接听,是一个陌生但好听的男声,“喂?”
“你好,我是宋莱贞,请问您哪位?”
“我是江浩然。”
莱贞顿时眼前一亮,欣喜的问:“是不是有好消息?”
江浩然在电话那头轻笑起来,“算是吧,如果方便,你能过来一趟吗?”
“没问题,你家是吧?我马上去!你千万等着我哦。”莱贞急急的回着,一边身子已经往大厅里冲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有人问起,帮我打个招呼吧。”莱贞边说边匆忙的收拾好包。
汪寒诧异的看她,“怎么慌慌张张的?干嘛去?”
莱贞拍拍她的肩,应付道:“公事,公事。”边和旁边几个相熟的打着招呼,边人已经退了出去。
重返街上,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莱贞才觉得神经真正松弛下来。她先去银行取了些钱,厚厚的一沓钞票拿在手里,狠狠的想,要是成了,就让老周报销,要是没成,譬如自己交个学费。
为了以防万一,莱贞没有再去坐颠簸温吞的公交车,直接打的到了江家。
按门铃,这次门很快就开了,江浩然友好的神色让莱贞的萎靡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到得好快!”江浩然面含微笑的说。
莱贞眨了下眼睛,“怕你变卦啊!”
进了门,打量室内,简单到令人咋舌的装修,摆了几件必要的家具,虽然简洁,倒也大气。唯墙上挂着的数幅摄影作品给人惊心动魄之感,主题多是人与自然,满面褶皱的老人跪在黄土地上仰望苍天,绝然的眼神荡气回肠;空旷无边的荒地,浑身赤裸的小孩赶着一群羊在夕阳的余晖中成为剪影强烈的色彩和粗犷的风格震撼着人的视觉。
“要喝什么?咖啡,茶还是白水?”江浩然走到睁着大眼观摩的莱贞身后问。
“嗯?哦,白水就行这些都是你拍的?”莱贞不无倾慕的指指墙上。
江浩然返身取了水给她,作了肯定的答复。
莱贞咂嘴道:“真不错,这么说你真是记者了?”
“不是。”江浩然显然不打算跟她讨论自己的职业,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门,谨慎的从里面取出一个青花瓷瓶,对着莱贞扬了一下,“你要的是这个?”
莱贞几乎是扑过去的,江浩然赶紧往一边闪了一下,皱眉道:“别这么毛糙,摔了怎么办?”
仔细的看着,喜悦再次充盈心头,可不就是寻寻觅觅的那一套嘛!
“我只要一个就好。”莱贞说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向柜子,透过玻璃门,很快就找到了她的目标。
她无限心爱的抚摸着青花瓷的瓶身,心满意足。然后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叔叔,肯卖吗?”
江浩然抱着膀子斜靠在柜子上,点了下头。
莱贞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但是又倏的消失,“那他,要多少钱?”
“叔叔说,价钱让我作主。”
“哦,其实,”她艰涩的舔了下嘴唇,“我在珍景斋打听过了,一个瓶子大约是3000,你可以加一点点,但是不能太多哦,太多我可能买不起。”说到后来,自己也窘迫起来,好像强买强卖一样。
江浩然盯了她许久,才道:“我不要你钱。”
“啊?”莱贞吃惊的抬头瞪他,“那怎么可以?”
江浩然微微挪动了下姿势,耸耸肩,淡然道:“东西本来就是叔叔的,他不介意,我更无所谓。”
“无功不受禄,我这个”莱贞有点为难,她实在想要,但又不好意思白拿。
“只要你别再大清早的来吓我,或者牛皮糖似的跟踪我,我觉得值了。”江浩然浅笑着说。
莱贞有点不好意思,“那,这个人情我先记上,以后无论如何还你。”
江浩然赶紧摆了下手,“不用了,希望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想起莱贞纠缠的劲头,他有点后怕。
莱贞笑起来,“好,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