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海天寥廓
大部分时候,我们不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害怕知道。
看着百里青锋,林笑沉默着。
“龙煊烨把你怎么了?”百里青锋看着林笑,继续追问道。
“没有什么”林笑垂下头,柔弱地分辨了一句,“真的没”
百里青锋面上泛起一丝冷笑,一把捞过林笑,“唰”地一声就把林笑的衣襟扯开,颈项、胸脯、甚至裸 露出的肩胛上,都印满了红艳艳的吻痕!
指着雪白皮肤上触目惊心的吻痕,百里青锋看着林笑,沉声說:“这些是什么?早上我就看到你颈后有这痕迹,你不是打算告诉我,这是蚊子叮得吧?!”
林笑掩着衣襟,往后缩了缩,百里看着他瑟缩的模样,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既不想說,我也不便逼迫于你,只是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要再瞒着我了。”伸出手轻轻抚着林笑的脸,“我知道,他这般对你,你伤透了心,可是你真的不该连我都瞒着阿,光儿,我们不是說好,要永远在一起么?”
林笑呆呆看着他,只觉一切都乱了,无从解释清楚。
百里青锋看他发呆,还以为他是受的刺激大了,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心中更加怜悯,当下益发温柔,轻轻抚摸着林笑的头,将林笑揽进怀里,柔声說:“你放心吧,等我们回到上邺,就永远都不回来了,龙煊烨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林笑身体僵硬地靠着百里青锋,心中苦笑:不是那样的,你想偏了啊
咬咬牙,从百里青锋怀里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他,說:“事情不是你理解的那样子,我說不清楚,可是,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以后,等我理清头绪,我会全都告诉你的。”
百里青锋有点惊讶地看着林笑,暗道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请你原谅我”林笑看着百里青锋,慢慢說:“其实,面对你也好难,我不配你如此爱我。”
“不要又說这种话!”百里青锋皱着眉头說,“你又开始自我厌恶了。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谢谢你”林笑感激地看着百里青锋,由衷地說。
百里深深看着林笑,目中闪过一丝悲伤,轻轻执起林笑的手,柔声說:“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只要你喜欢,就是去深山老林里隐居我也愿意。你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林笑惭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事情,若是麒光,定能好好应付吧?
龙煊烨坐在“流觞亭”里,身后一个美丽的宫女给他打着扇,身前的檀木案上摆着酒水和冰镇的瓜果。亭周围着竹帘,遥遥的传来一阵飘缈的琴声。
白鼎臣带着白鼎岳,在淳于煌的引领下步入亭中。
“微臣白鼎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白鼎岳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龙煊烨微笑着挥挥手,随即一指自己下首的两席,道:“坐吧!”
白氏兄弟谢了恩,恭谨地入席。
“早就听闻上邺五俊大名,尤其是五俊之首的白二郎,号称云中君子,今日一见,果然丰神如玉,俊朗不凡阿!哈哈哈哈,”龙煊烨开怀笑着,看着白鼎岳道,“鼎臣乃是人中之凤,鼎岳却是人中芝兰,非同凡俗哇!朕看了鼎岳人品,也是开了眼界了,呵呵呵呵。”回首看着身后侍候的几个俏女官,道:“这上邺五俊之首的白二郎,可让你们这些小妮子也都开眼界了吧!”
众女官都微笑着垂下螓首,龙煊烨笑眯眯地指着一个白衣女官,道:“凤秀,你文才最好,今儿就由你来服侍白二公子吧!”然后又指着一个粉衣女官說:“琳琅,你最喜欢诵读白大公子的诗文,这次,朕给你个机会,和你最心仪的人亲近亲近吧!”
二女都飞红了脸,领了旨坐到白家兄弟身边。
白家兄弟忙都起身谢恩,这才坐下。
白鼎臣看着流觞亭地面上回环婉曲的碧水渠,便明白此亭乃是一处附庸风雅之所。借得怕是曲水流觞的典故。几人案上的酒具也是一套金漆描凤的羽觞杯,于是心中已经知道,龙煊烨这次是要借着诗酒助兴,谈些风雅之事。
果然龙煊烨起了一杯酒,问了白鼎岳几句恩科准备得如何,对萧地当今的状况怎么看之后,就提议羽觞注酒,放入流觞渠,停在谁处谁便须饮尽觞中之酒,然后即兴赋诗词一首。
此法倒也新鲜,白家兄弟当即赞同。几个女官也慨然应下。
龙煊烨放了羽觞,第一个漂到了凤秀面前,凤秀微微一笑,拿起羽觞,仰首饮干觞中之酒,随即看着白鼎岳,道:“白二公子为奴婢出题吧!”
白鼎岳笑着看着凤秀,心道不可过于难为她了,转眼看见亭外柳树,便道:“就以这亭外碧柳为题,韵随意吧!”
凤秀看着白鼎岳,不由一笑,秀目眨了几下,开口便道:“柳:为有桥边拂面香,何曾自敢占流光。后 庭玉树承恩泽,不信年华有断阳。”
诗一脱口,举座皆惊。
白家兄弟忍不住都鼓起掌来,他们愿意为凤秀一介女流之辈,焉能有什么大才智,不过识些字,会背几首诗歌,便也可在宫中称才女了,谁知人家真的满腹诗书,才学不浅!一时间看着凤秀的眼神都变得欣赏之极。
龙煊烨笑呵呵地道:“凤秀这诗作的好,才思也迅捷,朕得赏你些什么才好”
凤秀忙起身对着龙煊烨道:“就请陛下赏奴婢个状元做吧!”
“哈哈哈哈”龙煊烨大笑起来,“好,若是一轮下来,你的诗作的最好,朕便钦赐你个女状元!”
接着羽觞漂到了白鼎臣身边,白鼎臣喝了酒,向身边的琳琅說:“姑娘也赐给在下一个题目吧!”
琳琅看着他,飞红了脸道:“请大人以此御苑风光为题,随意做一首,也不限韵了!”
白鼎臣微微一笑,看着四周景色,开口便道:“聚远楼前面面风,冷泉堂下水溶溶。人间炎热何由到,真是瑶台第一重。”
众人又赞了好,接着便轮到了白鼎岳,白鼎岳请凤秀出题,凤秀便指指流觞亭前面的飞来峰和亭畔的大池,道:“二公子和白大人一样,都以这御苑景色赋诗一首吧,皆不限韵了。”
白鼎岳笑眯眯地看着亭外景色,很快也道:“飞来峰下水泉清,台沼经营不日成。境趣自超尘世外,何须方士觅蓬瀛。”
羽觞继续漂流,到了琳琅面前,琳琅却向龙煊烨道:“陛下,您为奴婢出一题吧!”
龙煊烨看着琳琅笑了,“好,朕知道你心意,你是最善词赋的,朕就命你以《阮郎归》赋词一首,须是将今日情境尽描摹出,方显本事!”
琳琅领了旨,笑着扫了一圈庭院,纤指轻轻抚着羽觞的纹路,沉吟了一会,启唇道:“柳荫庭院占风光。呢喃春昼长。碧波新涨小池塘。双双蹴水忙。 萍散漫,絮飞扬。轻盈体态狂。为怜流水落花香。衔将归画梁。”
众人齐齐赞了声好,琳琅红着脸道了见笑、见笑。
白家兄弟却心中纳罕,暗道没想到龙煊烨身边的女官皆有此等不俗才华,当真是令人称羡。
接着又漂到了白鼎臣面前,白鼎臣赋了首“桃靥红匀,梨腮粉薄,鸳径无尘”的词,打趣了一下众女,最后终于是羽觞流到了龙煊烨面前,龙煊烨哈哈大笑,对琳琅說:“你也赐朕一个题目吧!”
琳琅一看,柳也說了,亭台也說了,转着眼睛看了一圈,却见到聚远楼下几株桑树,于是便狡黠地笑了,道:“奴婢知道陛下大才,非要难为下陛下不可,呵呵”纤手指着桑树道:“陛下就为桑树赋首诗吧!”
龙煊烨又是大笑,仰首一口饮干羽觞内的酒,看着桑树道:“一年两度伐枝柯,万木丛中苦最多。为国为民皆是汝,却教桃李听里歌。”斜眼睨着白鼎臣,道:“白大人,这桑树诗,可算是你的写照呀!”
白鼎臣立刻站起来连道不敢不敢,龙煊烨笑吟吟地啜了一口酒,道:“朕已经让各部加紧准备赈灾治疫之物,近日内就可齐备,白大人辛苦筹谋,为了百姓奔走,朕心中也甚是感动阿!来,今日这酒,便算为你壮行的吧!愿你马到成功,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天下颂扬。”
众人皆立起,饮了酒。
白家兄弟各自在心中思索龙煊烨的话,白鼎岳看着满面笑容可是眼神却深不可测的龙煊烨,心中打了个突突,暗道龙煊烨此人举动皆有深意,实在深不可测。心中担忧,不由扫了白鼎臣一眼,却见白鼎臣面色如常,似乎胸有成竹。
“也预祝白二公子高中魁首,一展宏图”龙煊烨又举杯道。众人忙又饮干。“朕今日甚悦,甚悦”看着白鼎岳道:“鼎岳,你对百里青钊熟悉吧?跟朕讲讲,朕听說,他文才不在你之下阿!”
白鼎岳赶紧笑了,道:“百里青钊少有早慧,博闻强识,更兼曾为上邺东平郡首,对政事亦十分精通,论才干是远超过鼎岳的。”
“”龙煊烨不由看着白鼎岳,眯了下眼睛,目中闪过一道精光,笑道:“鼎岳十分谦虚,不错,不错。”
正說着话,忽听见一声女子的断喝:“淳于煌,你给本宫让开!”
然后便是淳于煌为难的声音:“公主殿下,陛下正和朝中大臣在一起,你乃女眷,不好抛头露面”
“闪开!”一声娇斥,只见一道碧色的身影,身后浩浩荡荡跑着一小群宫女,急火火地冲进了流觞亭!
“父皇!”云心一脸泪,眼睛红肿,也不顾亭中一堆人,便大声质问龙煊烨:“父皇,你怎么让小十四走了?你到底怎么想的阿还瞒着我!”
說着呜呜哭起来,拼命跺着脚,“快去把他追回来啊”
龙煊烨赶紧站起来,无奈地哄着云心,云心一把推开他,哭道:“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光儿回来我要光儿呀!”
龙煊烨柔声說:“光儿半月就回来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心儿乖,别哭了,你看这么多人都看你笑话呢这么大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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