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杀 作者:阿螭(强强,父子年上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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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杀 作者:阿螭(强强,父子年上he)-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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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安良闭上嘴,讪讪地笑道:“是,是,我糊涂了。沈兄說的对。”
  麒贤听着二人的对话,脸上渐渐没了表情,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麒贤蓦地一笑,站起来对二人說:“那就有劳二位了!”
  “不客气,不客气”二人一起站起来还礼,脸上却都现出苦涩笑意。
  麒贤命人封了银封送二人走了,管家龙十三忍不住說:“爷,这二位没說实情。”
  “去,到街上找个盲医过来给王妃诊病!”麒贤淡淡地說。
  “是。”龙十三立刻应道。
  
  曲灵烟躺在榻上,疲惫地歪着头。
  不一会,龙十三又领着个大夫走了进来。
  “主母,您再忍忍,让这位大夫给您看看”龙十三恭敬地說。
  曲灵烟闭上眼睛,慢慢把手腕伸出纱幔。
  盲医把手指搭在曲灵烟手腕上,不住地翻着眼白。
  过了一会,缩回手去。
  “奴才告退,请主母好好休息。”龙十三拉着瞎子,慢慢退出了屋子。
  曲灵烟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她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深夜。
  麒贤满身酒气地站在床边,看着曲灵烟,眼珠泛红。
  “妳回来了?”曲灵烟轻轻把身子往里挪了挪。
  麒贤一把捞住她的手腕,一阵剧痛从手腕上传来,曲灵烟忍不住痛呼一声,“妳抓疼我了!”
  麒贤瞪着她,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了。
  “妳妳醉了”曲灵烟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麒贤盯着她的小腹,猛地把她拉近自己,缓缓把手按在她的小腹上一团红色的光聚拢在麒贤掌底,麒贤看着曲灵烟,咬着牙,一字一字說:“妳怀了谁的孽种?說!”
  曲灵烟看着他,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小腹,颤声說:“不要妳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麒贤瞪着她,目中神色变幻,一时悲愤一时伤心一时矛盾一时温柔一时又是绝望,但是掌底的红光却渐渐散了。
  “麒贤”曲灵烟看着麒贤,慢慢流下泪来,“对不起”
  伸出手想要触摸麒贤的脸,麒贤却猛地退后,直直地盯着她,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还要嫁给我?妳真让我恶心”
  一步步退后,眼中装满的却是深深被伤害的表情。
  “麒贤”泪汹涌地顺着曲灵烟的脸滑落,颤声娇了一句,麒贤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乓”地一声被麒贤关上,曲灵烟坐在榻上,怔怔地流着泪。
  红烛毕剥一声,爆出一个烛花。
  
  富贵赌坊的人看着一个高大的黑衣青年提着一坛酒,一边走一边喝,摇摇晃晃地走进门,所有想要拦截住他的人都被他一巴掌抽到一边去。
  黑牡丹站在赌台上,看着麒贤跌跌撞撞走向自己,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黑牡丹觉得心脏随着他越来越接近,跳得越来越快!
  终于,他站在她面前,把酒坛子墩在赌台上,看着黑牡丹,嘿嘿一笑,“嘿,我想要妳”說着,一把将黑牡丹扯进怀里,一下子吻住她的唇。
  四周的人倒抽一口凉气,全都傻眼地看着他们二人。
  很久之后,麒贤放开黑牡丹,随即一把将黑牡丹抗在肩头,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外。
  “那人好像威烈王爷”众人切切私语。
  黑牡丹被麒贤扔在马车内,看着麒贤一头栽在坐椅上,黑牡丹忍不住說:“妳怎么了?”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麒贤呐呐道,“她还嫁给我”
  话刚說完,麒贤就一头歪在坐椅上,呼呼打起了呼噜。
  黑牡丹忍不住叹了口气,坐到他那一边,将他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又帮他把领口解开一些,麒贤咕哝了一声,继续睡着。
  黑牡丹轻轻摸着他的脸,静静說:“她对妳不公平可是妳这样子来找我,对我也不公平呢妳知道么?可是我没法拒绝妳因为我喜欢妳。”
  轻轻抚摸着麒贤的唇,“先在爱情里缴械的那个,就没有保全自己的余地了所以,就算妳对我不公平,我也只好接受。妳是傻子。我比妳还傻。”
  附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龙麒贤,妳也是个浑蛋。”黑牡丹轻声說。
  


第八十九章 荆棘王冠

  他看到自己在幽暗的曲径中回到久违的秘境。终年覆盖皑皑白雪的高山,咆哮的北风裹挟着粗砺的雪打在脸上。满川碎石,被大风吹着翻滚。高大的青松被雪压得垂下枝条,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枝条断裂的脆响。他在风雪中跋涉,雪没过膝盖。朔风刀子一般割着脸,生疼。鼻子被冻得发红麻木,他看到高高的山头出现在视线中。此时才想起自己攀登的目的——仅仅是登上山顶。
  山的另一边有什么?他不知道。
  于是他手足并用,艰难地爬上山顶。山顶的风更劲急。他的大氅在风中呼啦啦作响。
  山的那一头没有别的。
  只有一座被大雪掩埋的大城。
  高高的城墙用青石搭建,巨大的城门用粗重的松木制成,他认得那座城——那座城的名字叫白山城。
  那一年他用了整整六个月攻打这座孤立无援的城市,这座城市的抵抗那样坚决而疯狂。他们每天三次发动进攻,射向城中的箭足以将这个城市中最大的广场堆满。当他们攻下这座城市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疮痍的一座城,每一家的门板都被拆下做了工事,每一家的房顶、墙壁都有无数被箭射穿的孔洞。没有一粒粮食。街上甚至能看到饿死的老鼠倒地毙命的尸体。
  死在这座城下的士兵的尸体高高地堆积在城外,城内也挖了不少大坑,城中的士兵的尸体也铺满了那个坑。
  那天进城的时候,他的副将董跃悲伤地看着这个城市,說:“就为了这么一座城,我们打了六个月,死了这么多人最后只剩下一片残破的废墟。”
  他没有說话。自顾自骑着马走在满目疮痍之中。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看到的一切让他想要呕吐。于是他下了马,站在一户无人的房屋前面,蓦地透过无遮无挡得木窗看到屋内的炕上躺着一排干枯的尸体。有大人有孩子。大团大团因腐烂而掉落的头发堆积在地上,他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开始剧烈地呕吐。
  这时候传来一声尖锐的刺响,那是报警的警哨,有士兵遇到了抵抗,这座城里还有人在反击!
  他跳上马背带着人奔向警哨传来的方向,看不到任何人,地上只留下了刚刚还在悲叹的董跃的尸体。董跃的眼睛还大睁着,看着头顶那阴霾得似乎立刻便要刮起暴雪的天空。几个年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董跃身边。
  他跳下马,轻轻伸出手,帮董跃合上眼皮。
  站起来,看着远方的城墙,很久很久没有說话。
  没有人敢打扰他。所有人都看着他,等他下命令。
  “屠城。”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眼里只剩下一片不见底的灰暗。
  “毁掉吧全都毁掉吧”听着城中各处传来的哭喊与厮杀声,看着升腾起来的火光,他喃喃自语。
  “全都毁灭吧”他孤独地骑着马,走过城门。
  全部毁灭了。
  这座城死掉了。在那么激烈地活过之后,这座城彻底灭亡了。
  屠杀过后的士兵脸上带着麻木而疯狂的表情。注视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他忽然觉得身上不那么冷了。
  这座城市成了一堆巨大的篝火,给屠杀者带来了温暖。
  
  他看到自己在滂沱的雨水中行走。跌跌撞撞。脚下是泥泞和裸 露出地表的山石。不断地妄图把他摔倒。
  冰冷的泥水早已湿透了裤脚,灌进了靴子。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肌肉麻痹的感觉。如同被掏空的瓶子,力量随着雨水一丝丝流逝。铠甲外是冰冷的雨水,铠甲内是蒸腾的汗水。不能停下来,停□温就会迅速地流失,让人冷的浑身哆嗦。终年被潮湿浸染的原始森林,雾气蒙蒙地蔓延蒸腾,即使在大雨中,也不让人的视线看到更远。枝叶遮盖着天空,没有一丝光亮透入。满耳是雨打树叶的声音噼啪不绝。
  雨水顺着他的眼睛,流过整张脸。
  他如同困兽一样在阴森的树林中前进,前方有巨大的水声,指引着他向前。
  那是一条江!
  一条奔腾的大江!
  江水湍急,绕过他站立的山崖,汹涌地奔向大海。
  他站在空寂的山崖边,身后就是那片巨大的原始森林。
  大雨哗哗地下着,江对面可以看见一道雄伟的关卡。
  不计算代价,不计较后果,一定要攻下!
  心中有个声音这样說着。
  那座关卡那样雄伟地矗立在面前。
  将他与那道关卡分隔开来的江水欢快地在脚下奔淌。
  可在他眼里,那不是江水,那是年轻的将士们血管里涌出的鲜血通向那座关卡的路上,铺满了骸骨。
  他的心中满是绝望,他伸出手,但触手可及的全是荆棘。
  
  黑牡丹看着麒贤。
  他在睡梦中仍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似是痛苦又似是绝望。
  天已大亮。
  打开窗户,街上已经有人在叫卖早点。
  
  他睡着的时候会把身体蜷缩起来,如同一个躲在母亲子宫里的孩子。
  即使睡着了他的眉也紧紧地皱着,任她怎么抹也抹不开。
  他的胸口有几处刀伤。
  揪结出狰狞的伤疤。
  她的手指在疤痕上轻轻划着,感受到那曾遭到伤害的皮肤下血脉的搏动。
  他的脸上有着轮廓刚硬的五官,醒着的时候总显得警醒而冷酷,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人进入他的内心。抵达他心灵的途径绝对不会是一片坦途,因为那深藏在冰冷下的心路过于曲折和崎岖。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他心中的。正如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接受了这个男人。
  或许上天注定他们互相吸引,见到他的第一面,她就忘不掉他眼睛里那抹淡淡嘲弄似的笑意。她知道他没在笑别人,他在笑自己。
  笑自己那宛若困兽的命运。
  
  麒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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