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来,我需要能量,他的灵魂一定很强大!我可以吸取他的灵魂,恢复神力”灰袍人热切地說。
“不可以噢!”洛辰淡淡說。“我不喜欢你吸食别人灵魂时候的样子。”
灰袍人一愣,随即不语了。
“再說,你也不能再吸灵魂了,会被反噬得更厉害的。”洛辰說着,轻轻亲吻了灰袍人的唇一下,“你漂亮的眉不能再变色了。我喜欢它现在的样子。”
“啊”灰袍人惨白的脸上忽然现出一抹红晕,暗红的眼珠瞪着洛辰,竟然用一种脉脉含情的口气說:“我知道了。”接着露出满足的笑容,钻进洛辰怀中。
洛辰抱着灰袍人,清澈的眸子纯粹干净,温柔如水。
美丽如仙的面容映衬着灰袍人丑陋憔悴的脸,格外恐怖诡异。
雨声、雷声笼罩着玉华宫。
暴雨更加深了玉华宫的黑暗与冰冷。
早朝时天依旧下着雨。
垂拱殿内有些潮湿。龙涎香的香味在雨气中倒是越发幽香入骨。
京兆尹张可久站出朝班,满面肃容。“因为简御史被害一案还曾牵涉到王郎官等人,在京城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是以臣恳请陛下降旨,规范官员行为,尤其是狎妓饮乐,此种行为皆有碍官箴,与朝廷礼法不合。堂堂朝臣竟然为争一名歌伎大打出手,实在不堪。据臣所知,还有不少皇子那日也在官库中饮宴,席间也有数名官妓在场侍候,皇子乃是金枝玉叶,岂可流连此等烟花场所?陛下,臣为大昊社稷计,请陛下速速降旨,规束皇子行为,绝不能让我朝皇子再出现于风化场所、有违德仪。对那些迷惑皇子的官奴也应严惩不贷!”
麒玉气得脸色发青,林笑不由担忧地看着他。麒惠也有些忐忑,垂首无语。
“张卿家所议,众臣可有异议?”龙煊烨看着众臣,淡淡问。
“请问张大人,您怎知那日有皇子在官库饮乐?莫非大人也在场,看到了哪位皇子?”麒旭忽然开口淡淡道。
“有人看到,报于下官知晓。文熙亲王,您当日不曾在场,就不必帮忙遮掩了吧?”张可久冷冷道。
麒旭不由气结,麒玉目光闪动,微微一笑,开口道:“张大人,凡事要讲凭据,无缘无故的诬蔑皇子,可是欺君之罪。”
“臣不敢欺瞒圣上!”张可久看着麒玉,目中现出愤然之色,“七殿下,您当日在不在春风楼,您心知肚明,谁在欺君,你我各自清楚!您一贯风流,京中平康人家,谁不知七殿下鼎鼎大名!秋兰若姑娘如今身在玉和楼,昨日您不还陪在秋姑娘身边,今晨才离开?”
麒玉猛地沉下脸:“张可久,你此言欺人太甚!兰若乃是太后有命入籍亦须守身如玉、只侍奉酒宴、不许私侍寝席的清官人!你在诬我与兰若有染么?!”說着猛地出列跪在龙煊烨面前,恨声道:“请父皇明察!为儿臣主持公道,还与兰若清白!”
林笑暗道一声坏了,果见大皇子摇着折扇,面无表情的脸上目光闪动,却是透出一丝得意。
“陛下,臣如有半点虚言,情愿撞死在陛下面前!”张可久也扑通一声跪下,高声道。“上朝之前,臣便已将秋兰若等人押入司理院,臣不怕七殿下记恨,若是臣诬陷了七殿下,情愿以死谢罪!”
“你!”麒玉大怒,愤然看着他,“你好恶毒,竟敢私自囚禁兰若!”
“妓乐司本就是下官所辖!”张可久眼睛一翻,傲然道。“秋兰若身为官妓,蛊惑皇子,私侍枕席,本官处置她天经地义!和七殿下才是毫无关系!”
“父皇!万万不可听此獠之言!兰若昨日发病,儿臣是去照看她呀!此事有沈太医和陈太医可以作证!父皇,兰若刚刚大病,经不得折腾了!求您下旨,放了她吧!”麒玉眼泪含在眼眶中打转,龙煊烨看着他,面色沉重,“这么說来,你昨日确实是在官库过夜了?”
麒玉一滞,面色大变,方才明白自己一时激动說错了话了。这下自打耳光,龙煊烨都不好保他了!
太子面色不变,衣袖却不住颤抖。麒贤狠狠瞪着张可久,恨不能一刀劈了他。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张可久已经被杀死无数次了。
“简御史与王郎官争执那日,你可在场?”龙煊烨继续问道。
“儿臣不在场!”麒玉断然說。
“此事只要传春风楼之人一查便可明晓!”张可久朗声道。
林笑看着张可久,心說所有官库都是户部检点所所设,里面的人自然都是户部的人,周文达身为户部尚书,又是麒正一党,只要稍加压力,春风楼的那些人必然說实话。张可久跳出来揪麒玉,必然是大皇子授意,那周文达乃是大皇子臂助,此事怎会不出力?麒玉此番险了。
焦虑地看着龙煊烨,忍不住又看向罗振纲。罗振纲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
林笑不由看向百里青锋和白鼎臣,只见白鼎臣摇着折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百里青峰却顶着两个黑眼圈,神情萎靡不振,心不在焉的。
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麒玉和张可久,良久才道:“张卿家,你起来吧。”
“谢陛下。”张可久站起来,“陛下,请您降旨,从此禁止皇子出入官库及任何风化场所!对于秋兰若等官妓,亦加惩处,以正体统!”
“卿所言甚是有理。”龙煊烨面无表情地道。“准奏。”
麒玉面色大变,刚要张口,龙煊烨道:“秋兰若等人戴枷于闹市游街一圈,放归妓乐司管教一月,,好生反省,不得见人。待月末反省日足,再回归官库。”
“遵旨。”张可久大声接旨,随即扫了麒玉一眼。
“秋兰若乃是太后特意降旨关照之人,除示众游街外,不得动用私刑迫害逼供,如其有损,唯你是问!”龙煊烨冷冷补充一句。张可久面色一变,随即沉声应答:“下官谨记,决不敢对其私下用刑!”随后看着麒玉,淡淡道:“你起来吧,今日起在你府中反省,未得宣召不得私自出府半步。”
麒玉颓然跪坐于地,面容惨淡。
麒旭与林笑上前扶起他,却见他已经泪流满面,龙煊烨看着他,不置一词。
“退朝!”龙煊烨转身拂袖而去。
“父皇”麒玉忍不住哽咽出声,龙煊烨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玉儿”太子和麒贤站在他身边,麒泰和麒惠、林笑也站在一旁,难过地看着他。“哥,你们帮帮兰若!帮帮兰若!她昨日才病了,决不能再受刑了!”麒玉大哭,拉着太子的手苦苦哀求,“她会死的”
麒旭站在一旁,一咬牙,转身去追龙煊烨。
林笑看着麒旭,心道麒旭本是个淡泊之人,最近倒是越来越爱替人出头了,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林笑帮麒镇治病,因而觉得欠了这边人情的缘故。
“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麒贤大声說。
“十四弟,父皇最是喜欢你,你去帮忙求一下父皇,好不好?”太子忽然望向林笑,开口說。
“我尽力吧。”林笑說。随即拍拍麒玉,說:“七哥,你不要着急。咱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救出七嫂的。”
“光儿,你去跟父皇說兰若的病,你最知道的,你知道她病成什么样,父皇最信你”麒玉抓住林笑的袖子,急切地道,“你一定要帮我求父皇呀!七哥给你磕头都成!”
“我这就去见父皇,七哥,你别着急。”林笑赶紧道。
麒玉眼巴巴地看着林笑快步走向后殿,泪水扑簌簌落下来,太子长叹一声。“你呀,怎么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呢”
龙煊烨坐在御案后面,面沉如水。
麒旭跪在他面前,默不作声。
林笑走进去的时候,气氛正这么僵着。
“儿臣叩见父皇!”林笑给龙煊烨见礼。龙煊烨淡淡一句平身。
林笑沉默了一会,龙煊烨忽然开口說:“旭儿,你身子骨差,别跪着了!”
“儿臣是男人,总要比秋兰若的身子骨强健些!她若能带枷游街,儿臣跪几日当也可支撑!”麒旭梗着脖子道。
林笑闻言大吃一惊,看不出来麒旭一向斯斯文文的,脾气居然如此倔强。
龙煊烨看着他,无奈地转过脸,看着林笑:“你也是为秋兰若来的?”
“父皇,儿臣曾为秋兰若诊过病,她的病情非常凶险,就是不动她,她都随时有丧命之虞,若是经历了此番折辱,只怕会死在此事上!以七哥的痴情,若是兰若姑娘因此而死,他必将追随其而去,到那时大错铸成,后悔也晚了!”林笑一咬牙,大声道。“父皇,您在朝上被张可久逼得没了退路,为护朝纲,只好惩治七哥和兰若,可是您不能拿七哥和兰若姑娘的性命冒险阿!就算惩罚,让兰若姑娘思过一月也足够了,戴枷游街之事,还是免去了吧!”
“你跟麒玉去春风楼的事,朕早已知晓。”龙煊烨看着林笑,冷然道:“你不要仗着朕宠爱你们,就恃宠而骄。朕已然下了旨意,就不能再更改!秋兰若身为官妓,纵是因此死在闹市上,也不能有怨言!麒玉若是为了一个官奴寻思觅活,朕对他也要失望了。这样一个无用的儿子,死了倒也干净!”
“”林笑愤然看着龙煊烨,心底冰冷。原来,他无情至此!
“你俩都走吧!”龙煊烨淡淡道。“不要想着去求太后,这件事若是让太后知道了,秋兰若只会比现在更惨!朕說到做到。”
林笑气得胸膛起伏,看着龙煊烨,一时竟然說不出话来。
“二位殿下请回!”六出带着笑容,对麒旭和林笑道。林笑看着六出,却见六出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林笑无法,拉起麒旭,转身离开。
龙煊烨看着二人背影,不由叹了口气。“居然能跑来威胁朕,真是一个比一个出息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随意撒娇耍赖么?真是!”
六出道:“陛下阿,那位秋姑娘要是真的熬不过去这一遭可就坏了,您还真打算让她为这点事送命啊?”
“”龙煊烨叹了口气,“不做点样子,还得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