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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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第6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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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友们在旁边挖出一个宽两米、长四米的土坑,堆积着砸碎的弹药箱。把穿着血染的军服的尸体放在上面,尸体上面又放了些弹药箱木板,像小山堆似的。
    整个仪式显得极为庄严,在这一时间,整个步兵营的战士们都垂首沉默着,他们站逝去的战友的面前,看,默默的垂首,甚至战友们抑制不住因哀痛而发出的抽泣声,凄然地撞击着每一个的心胸。
    “他们过去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战斗。他们为了战死而活到了今天。而且,他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作为他们的长官,我为能够拥有像他们这样出色的下属而自豪,国家也为拥有像他们这样忠诚、勇敢的战士而骄傲,荣誉的军旗因为他们的武勇,而倍显荣誉,现在,不灭的忠魂即将魂归忠烈祠,而我们,作为他们的战友,终于一天会同他们在忠烈祠再次聚首”
    在营长的沉重的话语后六名战士生前的直属长官,将焚骨堆上的火点燃了。
    被喷洒了煤油的木料燃烧的很旺,看着烈焰中的尸体,赵杰的神情显得有些凄然,军人的葬礼上是不应该出现泪水与软弱的,但是泪水依然从一些战友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是的,就这样永远不能回来的人在烈火中升天了,化成了护国的忠魂。在这一瞬间庄严的激动啃噬着每一个战士的心胸。今天的他们就是明天的我们。
    与苏蒙兵的尸体被随意的丢弃在战场上,至多是胡乱的埋在战壕之中相比,中国士兵的尸体受到了多么庄严的礼遇,阵亡的战士的尸体在长官的追忆中,在战友哀悼的眼泪中,在烈焰中升天了,他们的灵位会被奉入忠烈祠,与将领们一样,享受着国人的追忆与崇敬。
    面对他们赴死的勇敢,人们献上最大的尊敬和感谢,他们将微笑升天,将满怀荣耀的在忠烈祠接受世人的祭祀。
    而当他们的骸骨无论是运到忠烈祠亦或是家乡的时候,盛大的符合典仪的葬礼亦会令每一个人牢记他们的牺牲、他们的附出,他们所在的村落、家族,都将因为他们的牺牲而感受到荣耀,在礼宾队的枪声中,在隆重的葬礼上,人们会铭记他们。
    谁会对那种饱含真情的隆重葬礼不满足呢?
    虽死犹荣!虽死犹荣!
    作为军人,死是有意义的。
    突然,赵杰的心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在镇子边的那个巨大的坟丘,那里曾埋葬上数百名军人,后来他们的遗骨被发掘了出来,在上百位僧人的诵经声和道士的法事中,遗骨被小心翼翼的取出,来自附近大寺里的主持为他们做着超渡的法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庄严的,每一具覆盖有国旗的棺材都由八名扶灵战士抬起,扛在他们的肩上,在低沉的号声中被抬上汽车。
    “即便是当年的一品大员,也不见能有这般风光的葬礼!”
    镇上那位曾中过举人的方老爷曾经这般感慨过,而从那时起,在赵杰的脑海中,便经常浮现出那风光的葬礼,
    就眼前的这一幕,此时此刻无疑是庄严的,在烈焰中,牺牲的战友的遗体慢慢的化成遗骨。
    “如果有一天,让我们忠烈祠再相聚吧!”
    在这一瞬间,在战友的尸体在烈焰中化为遗骨的时候,赵杰似乎理解了,理解了在《南京》那部电影中的这句台词。
    望着焚堆中的烈焰,赵杰的心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忠烈祠见,兄弟”

第三百三十一章 老营新丁
    张家口北,口北兵营,这座修建于清末的红砖西式兵营,是仅次于库仑城红城兵营的大兵营,只不过现在的红城兵营早就成为了驻蒙苏军的司令部,而这破落的口北兵营,虽说破落了,甚至许多营房都倒塌了,但却依然是口外最大的兵营,同样也是华北集群补充部队北调的最后一道“关卡”,许多部队正是从这里开赴北方前线。
    从后方增援察哈尔的部队在这进行修整,随后从这里开赴前线,而从后方调配的补充兵亦在这里接受训练,等待着补充各部队,每天这些新兵都会被训练弄的筋疲力尽,睡的像是一摊烂泥,对于他们而言,从熄灯号到起床号之间,睡觉就是天堂,对于士兵,尤其是对于新兵来说,除了睡觉以外,几乎没有别的快乐,虽然有星期天和节日,但也没有地方可去,更不会有人来探望。对于新兵有一条不成文法的就是对新兵时刻不停的严加管教,尽管这些新兵已经在后方完成了训练,但是在分配到部队之前,在老兵的眼中,他们甚至连士兵都算不上,在新兵补充营,训练军士有着消磨不尽的闲暇,这些老兵的眼睛经常到处盯着他们,新兵的举止、动作、言语,一切的一切都被监视着,可以说,只有在厕所里,在大便的时候关上那个隔间小门的时候,他们才不受监视,老兵们只发现新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或许,体罚是军令所不准许的,但是老兵们却正是籍此来维持纪律,这就是军队。
    作为新兵,他们还没资格当“英勇的中**人”,只有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才配称作“英勇的中**人”,这就是军队的现实。老兵们盘着腿坐在麦草垫上玩着纸牌,旁边是新兵们在那里朗读着军人训令“一、军人必须以尽忠卫国为本分”当然,更多的时候,新兵们则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拆解保养着自己的武器,甚至蒙上眼睛拆解保养武器,然后朗读着步兵手册,而老兵则会在闲暇时随口问上一句。
    “风速偏北30,距离350”
    若是无法回答的话,不用问,等待他的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那耳光要自己打,老兵甚至懒得抬一下腿,他只需要抬眼一目的地,然后就会让那些把神经绷得紧紧地,随时可能断了弦的士兵,主动的拼命甩上自己一个耳光。
    “对空射击要领”
    就在杜满仓大声朗读着《步兵手册》的时候,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老兵的喊声。
    “喂,你,过来!”
    正在打牌的老兵指着杜满仓,杜满仓连忙跑过来,立正、敬礼,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长官!”
    “你们几个,去把这个汽水瓶切断!”
    正在起牌的老兵指着身边的“荷兰水”空瓶,然后,丢给他一根细绳。
    “切断、绳子”
    看着老兵提供的工具,杜满仓不禁有些茫然,这,这怎么干?有些发怔的杜满仓瞧着老兵提供的工具,以为他要用瓶底部分插蜡烛,但是怎么能拿绳子切断它呢?
    “荷兰水”这是军队中的“制式饮料”,也是士兵们唯一可能获得的饮料,许多老兵都用这个汽水瓶的瓶底做蜡烛台,但是,怎么切断呢?
    “管它呢!反正只要切断就行了!”
    几个战士围着瓶子在那里嘀咕着,就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战士在旁边插口说道。
    “要切断玻璃,按道理,就得把他加热后然后扔到水里,肯定就断了,我觉得这样肯定行!”嗯,是有点道理。说干就干吧。“给绳上沾点煤油!”把绳子浸上煤油,在瓶子上缠了一圈,点上火,等热了之后,杜满仓便把瓶子扔到防火水桶里,瓶子确实切断了,只是切口不太漂亮,用煤油加热的幅度宽,因而切口不齐。
    “长官,切好了!”
    刚打完牌的老兵瞧着那切口并不整齐的底坐,并没有说什么,但任何人都能看到他的不满意。
    “切瓶子,不是这么切的!”
    老兵又拿起一个瓶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会显然是为了教会他们一些东西。
    “切法不对,虽说原理是一样的,可是完全要用绳子切,明白吗?就是把细绳绕在瓶子上,两个人,像是拉锯那样来回地拉!等到瓶子摩擦得发热后,再丢到水里,切口也就很整齐,明白吗?”
    “是,长官!”
    虽说老兵告诉了杜满仓他们办法,但是真正干起来,却是非常麻烦,因为不熟练,绳子往两旁移动,效果也不是很好,但是很快,他们便熟练了起来,切口说像是刀切的一般齐,到后来,把绳子的一端固在柱子或墙上,这时就不绳子了,而是来回拉瓶子,一个人也能切得很利落。
    “这瓶嘴知道怎么用吗?”
    在士兵的茫然中,老兵用细绳将叫瓶嘴吊起,将一个子弹壳吊在其中,轻易的制成了几个哨戒风铃。
    “作为军人,你们必须要充分利用手中的一切工具、一切原料,让它们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用途明白吗?”
    “是,长官!”
    对于老兵的教导,杜满仓和其它的新兵一样,无不是惟命是从,而这正是军队所需要的。
    如此惬意的日子只是星期天的休息罢了,在平常野外的训练却是猛烈的,然而痛苦也好、疲惫也罢,那只是**上的,步兵的战斗训练,内容和民团的军训没有很大的差别,以轻机枪为人字顶点,作伞形散开的分队战斗,对士兵来说是基本的战斗方式,即便是战斗单位扩大到排、连以至于营、团,士兵的个人的作用也几乎不变,士兵的命运只是根据是在火线上还是在预备线上而有所不同。对于士兵来说,每天不变的战术训练,总是不断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每一个战术动作渗透到他们的骨子里,渗透到本能之中,通过千万次重复,使得士兵变成机器人,从而成为军队这个战斗机器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最终与整个机器配合着发挥出最大的战斗效力。而相比于战术训练,射击训练无疑更简单一切,至少在射击训练时,老兵很少借故找茬,在靶场上,一切都是直观的。而对于这些曾在民团接受过射击训练的新兵而言,射击无疑是最让他们自信的,这些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新兵们,一到靶场上,立即和过去一样,瞄准着人型靶不断的射击,若是平常,每个星期只有一个打靶日,每人五发子弹,而在前线补充兵营,每天都需要打靶,打靶时间由训练排长掌握,既有凌晨射击,亦在夜间射击,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日常训练。
    “叭、叭、叭”
    在枪声中,杜满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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