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席姑娘想是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衙师爷居然敢对着自己吼,也愣在了那里。
一旁的侍卫见孟天楚这样对自己的主人吼,骂了一声,上去朝着孟天楚就是一拳。一旁贴身护卫朱昊抬手一架,将那护卫震得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朱昊却连身子都没晃一下。
那护卫又羞又怒,拔出腰刀就要上,可他也知道,刚才这老头武功高绝,自己就算多拿几把刀,也占不到丝毫便宜,正犹豫间,席姑娘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给我滚下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那护卫这才悻悻收了单刀退开。
席姑娘看了看孟天楚,坐在了旁边的一个椅子上:“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孟天楚冷冷一笑:“杀吧,你们这些官宦人家地小姐,历来都是这样嚣张跋扈,杀个人还不和我们踩死一个蚂蚁那么容易,你想杀就杀。”
“你不怕死?”
“被你这样的奚落和冤枉,倒不如让你那条狗用剑一剑刺死我的干净。”
那席姑娘想是身边一直是言听计从的下人,习惯了呼来呵去,突然有人这么给她说话,还没有适应,见孟天楚这么说,想了一下,居然笑了:“那你先吃饭,吃完了,我想听听你们今天去查的结果。”
慕容迥雪他们以为听错了,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倒是很自然的样子,转过身一条腿踩在板凳上,发现他们还不动筷子,于是说道:“吃饭啊,已经凉了,你们等什么呢?”
吃完了饭,孟天楚带着朱昊和那席姑娘来到她住的客栈,别的人都回去休息了。
到了客栈房间,朱昊抢先进入察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危险,这才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守候。
那席姑娘吩咐下人给孟天楚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然后还端了几碟精致的糕点,这才让下人都退下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地礼遇,都说巴掌不打笑脸地人,他自然也谦和了许多,人家都改变了态度,自己没有理由再去凶给人家看了。
那席姑娘表情依旧木然,只是语气平和了许多:“好了,你说吧。”
第187章 被毁容的女尸
孟天楚便将白天查到的事情一一地告诉了那个席姑娘,那席姑娘听完之后,眼角不知怎地居然有了些泪水,孟天楚不敢问,只好坐在那里喝茶。
席姑娘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片刻,席姑娘转过身来,幽幽道:“我原想是明天一定要走的,如今到现在这个丫头还没有回来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走还不走了。”
孟天楚发现她眼睛含有泪水,心想,这个主人平时看着凶巴巴的,没有想到对自己的下人还有这样的感情。听她这么说,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着她不说话。
席姑娘坐回了椅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只是一句话,她便气成这样,一天也不回来,真是平日里惯坏了她了。”
“可不可以问一下席姑娘,您给她说什么了?”孟天楚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我和她在一起已经四年了,那一年我爹将她从这里带回去,就一直让她和我做伴,我比她大两岁,所以平日里待她象妹妹一般,我们的感情很好的,大概也是这样,她和别的丫鬟不一样,对她好了,她自然性格也娇纵了一些。”
孟天楚见她并没有说刚才自己问的问题,自己也不好再问了。
“昨天晚上,她突然说要去看看从前的主子和少爷,我就开玩笑说她这简直是犯贱。这么有心回去看人家,人家说不一定早就忘记她了,要不当初也不会象她爹那样把她送来卖去地。”
孟天楚一听,心想,你这话有些刻薄,难怪她受不了,问道:“当时是你爹买了她的?”
“不是。是我爹一直想给我找个机灵的丫头给我做个伴儿,我在家里只有三个哥哥。而且都已经大了,爹见我一个人孤单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后来见了莲儿,觉得合适就向她以前的那个主人家开口了,那个主人自然是想讨我爹开心,就把她送给我们家。”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突然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莲儿有些可怜了起来:“那席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莲儿不在的呢?”
“昨天晚上。因为天气闷热,我和她都睡不着,找来一些小菜和这里的桂花酒,边吃边喝,一直喝到三更地样子,我想我是醉了,醒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了。”
“你们住在一起吗?”
“是地,我们一直是同床睡的。”
孟天楚心想。这个席姑娘还真是没有把那个莲儿当下人看的,又问道:“然后呢?”
“当时我以为她出去玩去了,就赶紧让一个侍卫去找,怕她迷路了回不来。”
“她在这里长大应该不会迷路的。”
“她给我说过,说是在来我们家之前,从前没有来过县城。根本不知道县城的路,所以我才担心她会迷路。”
听席姑娘这么一说,孟天楚这才明白为什么她早上去那茶棚问王老板摧云山庄的路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找不到失踪了呢?”
“我的侍卫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就回来告诉我,我才开始担心,然后想到头一天晚上自己喝了酒说了那句伤她地话,担心她一生气就走了,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我想她不会生您的气的,你对她那么好,想是她贪玩。走的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希望是你想的那样吧,你先回去吧。我突然觉得累了,我明天还是再等等她吧。”
“她若是明天还找不到,难道你就不找了吗?”
“主要是十天之后是我娘的寿诞,我必须赶回去。”
第二天,孟天楚一到衙门就赶紧带上人,继续在县城里找,只是孟天楚没有动用东厂的力量,找个丫头,动用东厂那也太小题大做了。
中午时分,大家按照当初说好地,回到衙门碰头,一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没有结果。
孟天楚失望地坐在椅子上,难道这个莲儿就人间蒸发了吗?她会去哪里呢?
大家都泄气似的坐在或是站着,这个时候蔡钊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先生,刚才暖春阁有人来报案了,说是在他们那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你赶紧去看看。”
女人的尸体?孟天楚一个激灵,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他蹭地站起身来,带着朱昊、慕容迥雪和王译等捕快就往外走。
暖春阁在仁和县地中心,算是最繁华的地带,这个妓院在当地也算是很有名的了。没有想到在他们的园子里发现了死人,那叫凤鸣的老板娘自然是觉得晦气的不得了。
整个园子里的人都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凤鸣也站在走廊下,脸色阴沉着,手叉着腰,也不说话。
孟天楚等人走上前,那凤鸣见衙门的人来了,勉强地从那抹着厚厚地胭脂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是谁发现尸体的?尸体现在在哪里?”孟天楚问道。
那凤鸣指了指旁边一个他们园子里的姑娘,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地样子,在这个园子里怕算是很老地了,不过长得还算标致,只是脸上的粉涂抹得厚了一些,想是之前看见死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所以脸上地粉被汗水打湿了,看起来有些狼狈和好笑。
“就是这个丧门星,老娘不是顾及当初是一个妈妈带出来的姐妹,把她逐了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现在我这个暖春阁怕是没有人会来了。”
孟天楚也不理会那老鸨在一旁罗嗦。走到那姑娘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在这个园子里多长时间?你是怎么发现尸体地?”
“回官爷的话,我叫小青,在这个里园子里十三年了,昨天晚上我就闻到屋子里有个怪味,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客人的身上的体臭,还叫来丫鬟将房间打扫了一番,还洒了花露水呢。谁知今天早上起来房间里更臭了。还有好多的苍蝇,我就早来伙计看看。是不是在这个屋子死了老鼠什么的。他们寻着臭味一看,原来在我的衣橱里就发现了那个死人,太可怕了,谁这么缺德,将死人放在我地屋子里。”
“你带我们先去看看,你随时跟着,我有话的时候好问你。”孟天楚示意那姑娘带他们进去。
没有想到那姑娘一听还要进去。脸色立刻就变了,脚一软就靠在了墙上:“我打死也不会进去了。要进你们自己进去,有什么话,你出来问我就是。”
王译一听这个女人居然还罗里罗嗦,一把拎着她地领子就往房间里推,黑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以为你是在门口接客和客人谈侃价格呢?还赶快一些。”
那姑娘被王译的样子吓坏了,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好磨蹭着上了楼,走到楼梯的拐角处一个向阳的房间,她指了指,再也不肯进去了。
王译正要发火,孟天楚挥了挥手:“算了,别让她进去了。想是她是真的吓坏了,让她就在门口候着不要离开就行了,我们进去。”
那姑娘立刻感激地点点头:“我在门口等着就是,官爷有什么吩咐立刻叫我。”
孟天楚带着王译和慕容迥雪来到房间里,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好在大家都在见惯闻惯了的,所以只是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房间里已经被那些进来找死老鼠的人弄得一塌糊涂,现场也已经被破坏地差不多了,孟天楚皱皱眉头。发现一个尸体躺在屋子中间。看来尸体也被人挪动过了。
孟天楚走到尸体旁边,发现死者是一个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只穿着一身藕色的内衣,内衣大部分被血给染成红色,外面的衣服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孟天楚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死者的体表,发现头枕部有皮下血肿,应该是被重物击过,并没有流血。脖子一侧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颈部大动脉被割断,这应该是致命伤。
死者的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想是死不瞑目一样。最让人看着触目惊心的,脸上血肉模糊,被人残忍地用刀或是别地什么利器划了数刀,已经看不清这个女子的长相了,而且尸体已经开始腐败。
“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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