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孟某言尽于此,告辞!”说吧,袖袍一甩,转身出了房门。
刚到门外,只见夏风仪站在一棵树下,正凝视着自己。此刻,天已经黑下来了。
孟天楚走过去,问道:“你都听见了。”
“嗯,妾身让夫君为难了……”夏风仪眼睛有些湿润,抬头朝孟天楚一笑,“夫君,你这么做,要是惹恼了温大人……”
“你别管!我心里自有分寸,咱们走吧,去看看慕容姑娘地伤势。”
两人来到慕容迥雪住的小院子,左佳音正和飞燕在里屋照看慕容迥雪,见孟天楚两人进来,飞燕竖起食指做了一个静声地动作,走上前低声道:“她刚刚睡着了。”
孟天楚探头瞧了一眼,朝左佳音招招手,低声说:“咱们外面说话。”
几个人来到外间客厅,分别坐下后,孟天楚问了慕容迥雪地伤势,得知没有什么大碍,傍晚的时候便已经能下床拄着拐杖慢慢走动了,这才放心。看来,左佳音疗伤拔毒之术还是很高明地。
左佳音察言观色,发现孟天楚神情不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孟天楚简单将经过说了。
飞燕性子最急,首先叫了起来:“那泼妇当真以为她自己是个宝吗?竟然敢抢大奶奶的位置,还不让少爷纳慕容姑娘为妾,当真以为她就是老天爷了吗!”
左佳音忙嘘了一声,朝里屋瞧了一眼,见慕容迥雪依旧沉睡着,这才低声道:“小声点!”
飞燕点点头,问孟天楚:“少爷,那咱们该怎么办呢?真打算与温大人翻脸啊?”
“不翻脸就翻不了身!反正老子这一次豁出去了!”
飞燕和夏风仪一听,都面有忧色。
左佳音听孟天楚为了自己迫于无奈答应纳温柔为妾,心里十分感激,她没有矫情地说让自己进宫陪皇上炼丹以免孟天楚娶这个泼妇,因为她知道,孟天楚绝不可能答应把自己送进皇宫的,更何况自己已经怀有孟家地孩子,而孟天楚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她知道温泉依赖孟天楚的毒品,并将孟天楚视为心腹,这张王牌足以自保,且可以用来讨价还价,毕竟,温泉这样做的目的是笼络孟天楚,而不是别地什么。如果事与愿违,影响了双方的关系,反倒违背了他的初衷了。
所以,左佳音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担心,想了想,说道:“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既然已经答应了娶温柔,不管是当妻还是作妾,反正过门是定了的事情,那咱们还是趁这之前的功夫,与这温柔搞好关系,毕竟以后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
孟天楚哼了一声:“和她搞什么关系!她敢乱来,就好好治她!只要不弄死弄残废,温大人是不会管的,这一点李公公也说了的。所以,以后咱们不用看她的脸色。更何况她就算进门,也是排行第四,见了你们三个,她得规规矩矩才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子——只管杀来不管埋!”说到最后,还拿腔拿调唱了一句上山为王的响马经常说地戏文。
左佳音听他虽然怒气冲冲,但末了却唱了一句戏,知道他胸有成竹,可是夏风仪和飞燕不知道孟天楚地底牌,却依旧愁眉苦脸,生怕这件事给孟家带来危难。
第259章 底牌
第二天一大早,孟天楚睡得正香,做梦梦见在床上抱着慕容迥雪亲嘴准备办事,忽然地动山摇,仿佛发生了地震似的,耳边还有声音再慌乱地叫着自己,猛然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是南柯一梦,睡在身边的确有个女子,却是赤裸着身子的夏凤仪。
虽然醒了,可还感觉到地动山摇,转头一看,床边正站着飞燕,抓着自己肩膀慌慌张张一个劲摇晃着:“少爷!快起来啊!”
“啊?怎么了?你也想上来,那上来吧,一起睡!”伸手要去拉她上床。
“不是的了!慕容姑娘……慕容姑娘不见了!”
“什么?”孟天楚一骨碌爬了起来:“怎么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小竹跑来说,慕容姑娘一大早就拄着拐杖出门了。我听了急忙追了出去,终于追上了她,问她去哪里,她说少爷对她恩重如山,她不愿意让少爷为难,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要去亲戚家和父母一起住,说以后不来当书吏了,还让少爷把她……把她忘了。我着急了,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肯说,径直走了。”
夏凤仪也爬了起来,听了这话,和孟天楚互视了一眼,第一反应就是昨晚上的事情慕容迥雪肯定知道了,估计昨晚上慕容迥雪根本没有睡着,或者被他们说话声音吵醒了,因此听到了他们的说话。
孟天楚道:“我去把她追回来!”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他们那几个亲戚家,一个个挨着找!”
飞燕急忙帮孟天楚穿了衣服。孟天楚匆匆洗漱完。带着朱昊出了门。
先来到慕容迥雪家,那里还在修建中,她不在,两人又到了她父母住地亲戚家。一问之下才知道,慕容迥雪雇了一辆马车,出城到附近山村一个亲戚家去住去了。
问明了具体位置之后,孟天楚和朱昊返回衙门牵了两匹马。骑马出城,前往寻找。
走过一段泥泞的山路。才下过雨的山涧,除了松涛阵阵,泉水丁冬之外,便是布谷鸟的鸣叫声了。树上偶尔落下的水珠正好打在额头上,便觉得清凉了许多。本来很惬意的景色,可孟天楚却没心思欣赏。
山路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的样子,终于看见一个坐落在山脚之下地村庄了。
一路打听。孟天楚和朱昊终于找到了慕容迥雪亲戚家的小院。
只见院子里一个穿着白色碎花小裙地长发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个纺车之前,手中的纺锤不停地转着,棉线在纤细的手中轻柔地滑过,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只看背影,孟天楚就能肯定,这姑娘正是慕容迥雪。
孟天楚慢慢走了过去,轻声唤道:“迥雪~!”
慕容迥雪闻声转过头来。见孟天楚站在柴门外,正深情地看着自己,脸上闪过一抹欢喜,随即又黯淡了下来,站起身就要往房里走。
“你准备躲我一辈子吗?”孟天楚感到有种酸楚涌上心头。
女子停下脚步,缓慢地转过身来。眼角流露出一丝伤感:“不是躲,是离开。”
孟天楚推开柴扉,走了进去,慕容迥雪呆呆地望着他。
才一天时间,慕容迥雪俏丽的脸蛋已经明显消瘦了下去,孟天楚扶住她的手臂,心疼地说道:“为什么要离开?房子都要修好了。”
慕容迥雪轻轻将孟天楚的手推开,淡然地说道:“这里多好,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好地了。”
孟天楚将慕容迥雪的肩膀抓住。让她和自己面对面的站着。慕容迥雪将头埋下,孟天楚便用手将她的下巴托起:“这么好的地方。惟独却少了一个我,你身在深山,心在仁和,这又何必?我从来没有许给你什么,那是因为我怕时机还不成熟,许给你又做不到,而今,我来接你,就是要许你一个未来!”
慕容迥雪眼泪夺眶而出:“孟爷……,你待迥雪一家已经恩同再造,迥雪实在承受不起你的恩惠……,更不能让你因为迥雪而遭受危难,如果那样的话,迥雪纵是粉身碎骨,也难以赎罪了。所以只能选择离开!”
“迥雪!你跟我回去吧,我不怕危难,纵有危难,咱们一起承担啊!”
慕容迥雪摇摇头:“不,你还是走吧……”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泣不成声,自己也心如刀割:“迥雪,你真的就舍得我走吗?你知道吗?我纵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娶进门地!如果温大人就此翻脸,恐怕我这一走,便一去不回了……”
慕容迥雪凄然一笑,用手将腮前的泪水擦去,哀怨地看了看孟天楚,说道:“孟爷,凡事三思!你还有几位嫂子需要照顾的,还是各自珍重吧……”挣脱开来,快步进了屋里,把房门关上了。
孟天楚怔怔望着紧闭的房门,良久,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院子,带着朱昊上马而去。
慕容迥雪听见马蹄的声音渐渐地远着,这才将门打开,怔怔地望着孟天楚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路地尽头,眼泪一串串滚落下来。
……
孟天楚两人回到家里,一进门,管家就忙迎上来说:“少爷,李公公在客厅里等你多时了。”
孟天楚重重地哼了一声,心想这阉货又想干什么?径直来到书房,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撩衣袍坐下。沉声道:“李公公,如果是还想劝说孟某,那就免开尊口。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地!”
李公公神情颇为尴尬,干笑了两声:“这个……孟大人,嗯,咱家也是没办法啊,还请你理解才是。”
孟天楚阴着脸没吭气。
李公公想了想。一拍大腿:“咱家想了一晚上,决定豁出去替温大人做一会主。孟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温姑娘过门为妻,孟大人原配夏氏为大,温姑娘为次,——毕竟温姑娘是温大人的亲侄女,真要做了妾,温大人脸上也不好看啊,这一点还请孟大人一定要多多体谅。”
孟天楚斜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李公公艰难地咽了一声口水,续道:“还有,孟大人纳慕容姑娘为妾的事情……唉!男人三妻四妾也属平常,更何况孟大人已经答应了人家姑娘,总不能让大人背信弃义嘛,所以,咱家昨晚上思前想后,这才下定决心。拼着老命替温大人作这主了,答应孟大人可以纳慕容姑娘为妾!孟大人以为如何?”
孟天楚又斜了他一眼,只见他额头上都是冷汗,可怜巴巴望着自己,心里冷笑:你拼了老命替温泉那老狐狸做主?嘿嘿,你算哪棵葱啊。你说这些显然都是温泉给你的底牌,哼,从你这付德性来看,这应该是温泉的全部底牌了。
对双方讨价还价可能出现的结果,孟天楚知道有三点是必然的:第一、温柔肯定要娶的。温泉作为东厂厂督、司礼监掌印太监,皇上面前地大红人,红透大明半边天地人物,如果自己驳了他的面子,结果就难以预料了,为了这个该死地泼妇。跟温泉翻脸。不值得,娶过来慢慢收拾就是;第二、温柔是温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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