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医:“不深,也没有流什么血,没有大碍的,请孟爷放心。好了,我走了。”
孟天楚拦住狱医,问道:“是什么割伤她的?”
狱医指了指地上的碎碗,说道:“刚才狱卒来送饭,她大概将碗打烂了。割伤了自己。”
孟天楚点了点头。见狱医走出门去,这才走到凤儿身边。凤儿立刻将头扭到墙地一边,将眼睛闭上,谁也不见。
孟天楚:“本来我不认为是你杀的晚娘,但你现在这个举动我可以理解为你是畏罪自杀。”
凤儿猛地坐起身来,恶狠狠地看着孟天楚说道:“你凭什么认定就是我杀的?”
孟天楚转身让王译将那个装小人的袋子递给凤儿,然后说道:“这个小人你自己刚才也见了,那药我也问过,晚娘的身子是万万不能吃那种药的,只能够是越吃身体越弱,而且你还有心疼的毛病,我们将这些事情连贯起来想一想,你认为你是没有嫌疑的吗?”
凤儿一听,双眉垂下,思量半天之后,说道:“好吧,就算是我杀地,你将我杀了好了。”
孟天楚:“你为什么要杀她呢?”
凤儿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反正她早晚是死,还不如杀了她干净。”
孟天楚:“你也说了,早晚是死,你又何必急在一时?而且如果只是吃药,别人未必知道是你做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动手杀人,而且还将她的心脏挖走呢,难道是因为你有那心疼的病,正好缺一味人心入药吗?”
凤儿冷言道:“是,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孟天楚平静地说道:“是吗?那你给我说说看,你是怎么杀的她?”
凤儿毫不犹豫地说道:“自然是刀啊。”
孟天楚:“什么刀?”
凤儿顿了顿,道:“我在厨房里拿地剔骨刀。”
孟天楚:“现在这把刀呢?”
凤儿:“已经用完就放回去。”
孟天楚:“那你为什么把晚娘的心放在盐坛子里?”
凤儿被孟天楚问地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乐意。我都已经承认是我杀了晚娘了,你还问什么呢?”
孟天楚:“你不是说晚娘早晚都是死吗?那你还没有着急做什么?”
凤儿一听愣了一下,便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反正你们什么都别问我了,我只求你一件事情,希望孟爷可以答应我。”
孟天楚:“什么?”
凤儿走下地来,郑重地在孟天楚面前跪下。孟天楚不好去扶,便赶紧说道:“我还不知道可不可以帮你。你跪下做什么呢?”
凤儿凄然一笑,道:“我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所以,我请求你让我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好吗?”
孟天楚见凤儿表情郑重,想了想,说道:“其实晚娘已经不能生孩子了。赵公子又那么疼爱你,你如果再生了孩子,那不是正房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吗?”
凤儿叹了一声气,道:“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情,孟爷您是不会明白的,我就是为他赵廉生十个八个的子女,死了我的牌位和名字都进不了他赵家地祠堂,妾永远都是妾。妻再是不济那也是妻。”
孟天楚沉默了,原来并不是所有地女人都将名分看得和家里另外那三个夫人那么轻,她们是不是也是真不在意,他却还从来都没有留心过。
孟天楚:“你起来吧,这个案子要到了知府衙门才知道,我尽量为你争取吧。”
凤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甚至露出一丝微笑地看了看孟天楚,然后说道:“好了,你们走吧,我也不需要什么丫鬟照顾我了,我从前也是丫鬟出生,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你们将这个丫鬟给我带走吧。”
说完转身背对着孟天楚他们,不再说话。
孟天楚:“那好吧,我们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让人来叫我就是。”
凤儿没有说话,只轻轻地抬手挥了挥衣袖。孟天楚他们只好出去了。
走出牢门,晓诺道:“孟大哥,这个案子是不是就算完结了?”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见她正一脸天真地望着自己,便说道:“你认为呢?”
晓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来地感觉,我之前还以为衙门办案子很复杂呢,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将凶手绳之以法了,太容易了。”
孟天楚:“你觉得容易吗?”
晓诺点头,道:“对啊,一问她就承认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孟天楚:“你觉得凤儿承认了,这么案件就是她做的吗?”
晓诺不明白孟天楚地意思,道:“孟大哥你的意思难道不是凤儿吗?她自己都承认了呢,而且你看,药是她找郎中给开的,她衣服的扣子也是在放晚娘心脏的盐坛子里被发现地,而且她自己都承认了,是她用刀将晚娘捅死的。”
孟天楚:“这些都没有错,而且我认为我和你的感觉是一样的,这个案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找出凶手了,反而有些不对了。”
晓诺笑着说道:“你没有想到让我晓诺第一次跟着你就看见了一个这么容易的案子吧,是不是特别没有成就感呢?”
孟天楚笑了,道:“哪里这么多的废话。”
晓诺:“我想孟大哥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还有些蹊跷的地方?”
孟天楚:“只是一种感觉,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光靠表面看见的,事情地真相往往不再别人的嘴里和自己的眼里,而在一些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晓诺:“可她承认了。”
孟天楚:“那也不能。”
晓诺便不说话了。
孟天楚说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丫鬟,然后对丫鬟说道:“还要难为你几天,你必须照顾一下凤儿。”
丫鬟一听,十分地不情愿,说道:“她都不让我伺候她了,刚才她自己也这么说了,我才不想去呢。”
晓诺:“她究竟还是你的主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她刚才已经要寻短见了,你真地就忍心啊?”
丫鬟想了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怕……”
孟天楚指着王译说道:“让王捕头带你进去,你说几句好话,等这个案子过堂提审之后,我们就让你去新的东家。”
丫鬟一听,说道:“孟爷,那您说话要算数哦。”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晓诺赶紧点头。
王译带着丫鬟走了两步,又折回身来,说道:“那王五您什么时候去问呢?”
孟天楚:“我是准备先去一趟他的家里看看再说,你帮我问问去王五家需要多长时间的路程。”
王译:“我问过了,需要大概五六个时辰呢。”
孟天楚:“那就明天好了,明天我们去一趟。”
王译应声带着丫鬟离开了。
柴猛说道:“那孟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孟天楚:“回家吧,我累了,明天还要走远路呢,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晓诺道:“孟大哥你忘记了?”
孟天楚边走边说道:“我忘记什么了?”
晓诺:“我给你说了啊,万岁爷明天要召见你呢,早就给你说了,你什么记性啊,我看你伤的是手,怎么头也不好了。”
孟天楚笑了,拍了拍自己的头,说道:“看我还真是忘记了,幸好你提醒我了,那怎么办呢?要不我今天去找万岁爷,他该说什么说完了,我们明天还是去王五家看看。”
晓诺道:“不是啊,明天家里请客,为万岁爷和姐姐送行呢。”
孟天楚:“送行?”
走到了车前,晓诺一个跃身就上去了,然后放下马凳让孟天楚也上了车,在车上坐好之后,晓诺说道:“对啊,所以你明天无论如何都去不成王五家里了。”
孟天楚:“万岁爷他们要回京了吗?”
晓诺点了点头,道:“嗯,听爹说,严大人接到了一个什么密报,好像很神秘的样子,所以万岁爷就急着回去。”
孟天楚一听,心里一喜,心想你这皇帝老儿终于要走了,那我孟天楚岂不是也自由了,想到这里,孟天楚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晓诺见状,笑道:“孟大哥,你是不是想着万岁爷终于肯走了,你也不用一天那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第395章 骑虎难下
“精灵鬼,什么都让你猜着了,那我多没有面子的,不是,当然不是。”
“哼!狡辩,一定是的!”
柴猛坐在车前问道:“那我们这就回去了吗?”
孟天楚嗯了一声,紧接着马车缓慢地开始行驶起来。
晓诺见孟天楚微闭双眼,双手自然垂在腿上,十分悠闲的样子。
“孟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孟天楚睁开眼睛,道:“案件重组。”
晓诺茫然地问道:“什么叫案件重组?”
孟天楚坐直了身子,道:“也就是将凤儿这个案件在脑子里从头到尾地在过一遍,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忽略和疏漏了的。”
晓诺一听,露出一副敬佩的神情,道:“这杭州府有孟大哥这样的师爷是老百姓的福分呢。”
“别夸你孟大哥啊,我没有那么好,再说我也会骄傲的。”
“我说的是实话呢,对了,你将案件重组之后有新的发现吗?”
“现在凶器还没有找到,如果真的按照凤儿所说,凶器应该还在赵家的厨房,我们应该去找找,柴猛,我们先去赵家看看。”
“是,孟爷。”
晓诺道:“你怎么知道是那把刀呢?凤儿说她已经将刀洗干净了,你还怎么找啊?”
孟天楚笑了笑,道:“她说她杀人之后就将刀洗干净放回了厨房。我想当时她大概不会将刀洗的太过干净,加之心里紧张,说不一定还有发现。”
孟天楚没有告诉晓诺,只要那刀杀过人,他就可以通过科学地方法显现死者的血迹,这些不能说,即便说了。晓诺也不会明白。
晓诺:“那如果什么都看不见了呢?”
孟天楚:“任何案件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好了。我们先去赵家看看,顺便问问那天照顾晚娘的那个丫鬟有些情况。”
晓诺:“好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回去,以前还可以找姐姐说话,现在姐姐一天都跟万岁爷在一起,我就更加没有意思了。”
孟天楚:“要不怎么说是女大不中留呢?”
晓诺一瘪嘴,说道:“我在二十岁之前不会嫁人的。而且我嫁的男人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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