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提刘辉、郑子康、孙固三人为上校旅长,编练四、五、六三个混成旅,编制兵员器械一如模板旅。”
“命令,擢升黎族营营长德鲁为上校旅长,扩编山地旅,四营制。”
“命令,各地巡诊的医疗队必须在本月内返回部队,不得延误。”
“命令,琼崖知府郑规全权掌控高、崖、琼政务,任何不配合的满清官员都可以就地革职。”
关于军务的命令动作虽然大,但是蔡锷、蒋百里等人还能看的明白,毕竟六个混成旅和山地旅的编制都是计划好的,但是琼崖知府竟然可以执掌高州政务,而且孙复竟然还可以下达命令,这让对内情知道不多的几人,更加感慨孙复的势力之大,谋划之深。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如果蒋百里再不明白接下来会是什么,那么他的脑子就就该换换了。或许指挥部队作战,蒋百里不如蔡锷,但是抡起谋划和揣测人心,蒋百里就胜上一筹。孙复的命令传下以后,蒋百里就知道这是准备和清廷彻底翻脸了。
“百里兄,这次少帅是要做什么?我怎么看不明白,这么多的事情一起做,会很繁琐的,以少帅的眼光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其中的危害。”蔡锷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硝烟味,但是还没有想到起义的程度,在这里悠闲的当了两个月的旅长,蔡锷有些习惯了,思维惯性出现了。
“松坡啊,少帅这是想要做真正的少帅了,但是手下官兵喊他少帅,他已经不再满足了。”
蔡锷本就是聪慧之人,只是陷入了惯性思维才会疑惑,蒋百里稍加点播,蔡锷就明白过来了,顿时就觉得热血上涌,闲置了这么久,蔡锷都快忘了自己是军人了。
看着精光闪烁的蔡锷,蒋百里笑了笑就走了,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肯定是要很忙碌了,趁着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实行,赶快补个觉,积蓄些精力,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能够察觉到高州紧张气氛的不知是蒋百里这些人,就连一向在家里饮酒作乐的王克征,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王克征嘀咕说“这小子终于要动手了,我还以为他要再当两年缩头乌龟呢!也许我该叫萱儿回来了,这几年他可是和一个黎族女孩打的火热,别把我的宝贝女儿的大房抢跑了。”
嘀咕完后,王克征只是安排了手下属吏准备应对总督的诘责公文,就再次寻找自己的酒友游乐去了。
孙家大宅,主楼后面有一栋小楼,看起来很是典雅,可是住在里面的人却是和淡雅沾不上边。
对于孙复的命令得到最快的就是满脸横肉的孙虎了,魁叔也没过多久就知道了所有的情况,两个老头聚在一起,肯定是要议论一番。
“老爷,少爷终于忍不住了,恐怕用不了一个月,朝廷就要有动作了,我们的安生日子要没了。”虽然口气很是伤感,但是魁叔满脸都是兴奋,他可是早就望着推翻清政府了,好报家仇旧恨,就算是孙虎也对清政府没了什么好感,根本没有把他们当做一回事。
“你啊,明明心里高兴的不行,却还装出这样一副表情。朱晟在复儿那里的位子越来越重,你早就盼着复儿造反了。”长叹了一声,孙虎心里有些感慨,当初的一个娃娃,现在已经手握数万大军了,自己都不能决定他的未来了,也许自己有生之年还可以去台湾看看。
“子孙自有子孙福,我们也不要为他们多想了。我看啊,八成是复儿看出什么了,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不然依他谨小慎微的性格,肯定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扩军夺政的。”
魁叔点了点头,这些他自然也是明白的,所有才会一点担心都没有。不然以清政府的新军的强大战力,自己家里的这几万军队真的不好说能够稳胜。
明面上的命令已经引起了滔天大浪,孙复还有几个命令更是惊人,武警部队被孙复又增加了四个师的编制,这下除了各地驻守的武警以外,武警部队已经有了六个师,还有四个山地团,虽然会被德鲁抽调不少,但是肯定会很快补充的。这意味着张德瑞成了孙复手下掌管兵员数最多的人,虽然战力比之混成旅差了些,但是也比张定国几人强出一些,数万和数千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除了武警的扩大,还有隐藏了许久的陈则默,督察队长以外,他又多了一个职位,组建一支特别行动队,直属于孙复。情报组织没有行动权,行动队没有情报权,虽然会影响他们的行动能力,但是却可以避免情报组织坐大的隐患,还可以保证各方面的发展的更加透彻。
有满意兴奋者,肯定会有不如意的,本来高州的各地县令权力就被警察局收去了不少,这次孙复又直接收权,让很多人都不满了,可是在电白、信宜两地的县令被强制拘押以后,就没有人敢在龇牙了,有恨也只能咽到肚子里。心里期盼着有朝一日,朝廷能够镇压孙复等人,好给自己翻身的机会,可惜他们的梦想注定是要破灭了。
巨大的招兵布告再次贴满三州地面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了,谨慎者开始准备转移三州境内的产业,胆大者则是试图和孙家拉上关系,或者是准备做朝廷的内应,搏个前程。
二十五章 乱了
金色的阳光洒在两广总督署的贴金大匾上,耀眼璀璨,仅仅凭借几个字就把统帅数千万人众的总督衙门威严尽显。这方牌匾代表的可是两广总督的权力和威重,虽说两广总督并不能真的掌控两广,但是在广东却是名副其实是牧民之首,拥有无可争议的杀伐撸夺之权。
可惜这里的主人两广总督张鸣岐现在的心情却是极为不好,前几日高、琼、崖的异象张鸣岐已经知道,肆无忌惮的扩军,罢黜县令,这简直和扯旗造反无异,如果不是和龙济光的关系闹僵了,担心他也学革命党来过起义,张鸣岐早就把手下的二十五镇派出去镇压了。
当然这只是他激愤之下的想法,真的要他做,他也不会干的。别人或许不清楚孙复的底细,但是这几年的窥探还是让张鸣岐了解一些东西的,最起码张鸣岐知道孙复手下有六个营的兵力,装备极好,而且孙复本人还和当地的知府王克征是姻亲,可以说是典型的地头蛇。
本来六个营还不能引起张鸣岐的太大关注,但是突然传出六个营已经要成为六个旅的时候,就不由得张鸣岐不谨慎了。此时的官员可不会像鸦片战争时候那样,根本不知道,英国在哪里,洋务运动以后,稍微开明些的官员,都对世界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张鸣岐能够在不到四十就镇守一方,自然是了解不少西洋军政事务,旅的单位虽然国内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稍知军务的人都能明白,旅级和新军的协是一个档次的。
六个混成协的兵力,就算是因为经费不足,导致重武器缺乏,也是一支足以震撼人心的力量了。张鸣岐费尽细思拉起来的二十五镇,也不过两个协,一万来人。六个协就算是兵力稍少,也是二十五镇的两倍以上,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应对的,如果是加上龙济光的济军许是有一战之力。可这只是如果,新军和济军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了,一旦二十五镇调离广州,张鸣岐拿手指头想都能猜到和革命党关系暧昧的龙济光会怎么做。
不仅是张鸣岐脸色不好,他身边的几个幕僚的脸色也是极差,充任高官的幕僚无非是两个目的,一个是养家糊口,找个体面的工作;另一个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得到恩主看重,外放为官。可以说他们的未来和恩主是密不可分的,广东突然出现一支万人以上的军队,还在扯旗造反,傻子都知道,朝廷接到消息后会干嘛。
一个年龄稍长的幕僚,轻捋了一下三寸白须,躬身说“大人,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瞒住朝廷了,还是据实上报吧。”看到张鸣岐煞气逼人的目光,白须幕僚似乎没有什么感觉,淡定的接着说道“朝廷在没有平定这股乱党之前,肯定不会轻易的调大人离粤的,在平乱的这段时期大人还是可以做些事情的,如果运气好些,说不定还能挣些功劳。”
张鸣岐逼人的目光开始缓和下来,直视着白须幕僚,“接着说,如果本督能够免于责罚,就表奏皇帝,让你做一任高州知府。”
白须幕僚暗呼了口气,心头砰砰乱跳,自己已经五十多了,如果能够在有生之年做一任知府也是不错的,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其他幕僚嫉妒羡慕的目光下,白须幕僚似乎找到了诸葛再世的感觉,可惜手里没有鹅羽扇,只好拿着去暑的折扇扇了两下,说道“大人,现在因为朝廷‘铁路国有’的事情,湖北、湖南、四川、广东等地的民间紧张气氛一直没有缓解,尤其是四川大有越闹越大的趋势,虽然朝廷已经调端方率鄂军入川平乱,但是已经过去五天了,鄂军却因为货轮搁浅,只能行陆路,速度缓慢。”
就在白须幕僚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却听到门外传来急切的声音“大人,四川急报!”
正在听取白须幕僚高见的时候,传来急报,张鸣岐很不满,不过还是把人叫了进来,接过一张薄薄的电报纸,张鸣岐的心情却是瞬间就转变了,刚刚的紧张和不安消散了大半天。扬着手里的电报,张鸣岐故作感慨的说“刚刚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四川总督赵尔丰诱捕了四川咨议局正、副议长蒲殿俊、罗纶还有一些保路同志会和川路股东会的领头人。面对数万群众前来请愿的老百姓,四川总督赵尔丰竟然下令军队开枪镇压,结果打死数十人,现在四川局势紧张,诸位有什么看法?”
四川的动乱本就极为麻烦,现在四川总督赵尔丰又射杀了请愿群众,这下等于在干柴上填了一点火星,瞬间就可能导致大火。相比于四川的事情,广东多出一万多的不明军队也就不算什么了,毕竟那些军队还挂着巡防营的名头。众多幕僚的心情好了之后,更加后悔刚刚没有当头开口,高州知府的事情或许指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