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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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南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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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那么地爱我,那么那么地珍惜我,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再从人生哲学谈到诗词歌赋,噢,可是现如今你却连一朵路旁的野花都不愿意为我摘下,是时光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时光!我的心好痛好痛!老天,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难道仅仅因为我摔坏了脑壳就要将一切统统改变?哦,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要要要要……”

“好吧,这就停车给你摘……”

“真的吗?相公,你是在太爱我了,去吧快去吧,我已经感受到你的爱了,让我们的爱情地久天长!”

再后来李慕一身泥泞落汤鸡一样爬回来,她正坐在客栈天字一号房享用美味佳肴清粥小菜,见他回来时手里还万分小心地呵护着那朵绯红六瓣花,脸上一两道划伤,这孩子老实得近乎傻气,当真为她神神癫癫一句话赴汤蹈火,果真是……有义气!

那花到了她手上,确确实实,顾南风终于承认,这张老脸有些许害羞,星点面红,这束花似烙铁烫手,她急得想将它扔出十万八千里,迫于舆论压力,万般无奈之下夹进一本《沧州异闻录》,当做馆藏珍品。

李慕自然不愿意白白吃亏受折磨,总想着要找回些福利来享用。正好趁着夫妻名义同顾南风挤一张床,夜半无人亲亲抱抱,为所欲为自不在话下。

但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谁输谁赢。

是夜,软玉温香抱满怀,他压着她,口口声声心肝宝贝地叫着,按住了啃了个过瘾,不料她异常乖顺,不言不语地依着他,令他觉得自己瞬间高大起来,是个真真正正的爷们了。睡得香甜,她忽然将他摇醒,神叨叨说:“你听,有人在同我说话。”

他一惊,以为她撞邪,谁知比见鬼更可怕,神情诡秘地演绎,“是他,是他在呼唤我,他对我喊着,老天有眼,让我还能看到你!吟霜,为我珍重!为我珍重!听到了吗?要为我珍重呀!”

李慕茫然。

她自己个接下去,“不,皓帧!是皓帧!你我这一份心,这一片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鬼神万物都是我们的证人……生也好,死也好;今生也好,来生也好,我都是你的!永远永远都是你的……”

李慕挠头。

半夜三更,演出继续,“皓帧,我们生相从,死相随!午时钟响,魂魄和你相会!天上人间,必然相聚!”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李慕怀里,“相公,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我前世已相爱相恋,情定三生,你就是皓帧,我就是吟霜。皓帧,我怎么忍心看着你身首异处,你生我也生,你亡我也亡!既然今生再相遇,就让我们这一对狗男女,哦不,让我们们这一对有情人光明正大地苟*合吧!”

说话间已将李慕扑倒,狂野地撕扯起他的内衫,李慕已然石化,死猪肉一块任她宰割,半晌才回过神来,以为她鬼附身,仓惶逃出去令人连夜去寻道士来,再进屋她却睡得正香,仿佛前一刻惊悚的咆哮不过是他的幻觉,他后半夜冥思苦想,决心再也不跟这个脑子有毛病的顾南风睡一处。

往后几日,摔坏了脑子间歇性发疯的顾南风倒也安生得很,大多数时候沉默,在车里闭目养神,实际上是终于折磨得够本,两厢扯平,直接无视李慕。

到了京城,将近顾家门口,李慕忽而开口道:“先跟朕回宫让太医瞧瞧脑子。”

她演戏演得腻歪,懒得再装,翻个白眼,态度极其恶劣,“看什么看,我脑子好得很。绝不会忘了是谁在雷电交加的夜里把我扔出马车。放心放心。”

李慕一惊,“你都想起来了?”

顾南风道:“时时刻刻把仇恨记在心间。”

李慕面色一沉,“所以说,前几日你都是在骗朕?”

顾南风点头,好不要脸,“是啊,逗你玩,怎么地?拖出去斩斩斩斩斩?皇帝最擅长不就是杀人,腰斩,炮烙,凌迟处死,五马分尸,怎么泄恨怎么来,一声令下谁敢不从?顾南风命贱,自然随你想丢就丢,想轻薄就轻薄,哪天不小心惹得烦了,直接拖出去一顿乱斩,还可以倒挂着当生猪肉卖。”

李慕咬着唇,低头不语。她便愈发得瑟,噼里啪啦一通乱说,“按说女儿家的名节多么重要,被你碰过的地方都该直接砍了,以示贞洁,我看倒不如直接把我抓去浸猪笼,省得麻烦。”

“我说……”

“你说嘛,你是皇帝,想说什么我还敢拦着不成?”

“你这个死人妖怎么也开始大谈贞洁,贞洁那是女人的东西,你一不男不女的死人妖,矜持个什么劲呢你?”

顾南风被反将一军,伤亡惨重,但斗志高昂,即刻回驳道:“你不还是死人妖的相公吗?敢问相公大人,您是什么性别?是男是女是人妖?”

李慕却笑得猥琐至极,欺近了悄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人只在乎用得舒服不舒服,管她其实是男是女是前是后。”

她到底是女孩子,这下被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一巴掌拍过去,“臭流氓!”

李慕继续无赖道:“这你就更不了解其中奥妙,女儿家最爱臭流氓,特别是像朕这样俊朗非凡执掌天下的臭流氓,巴不得朕对她们上下其手好好调戏个过瘾。”还要扮邪魅,挑眉呼哧呼哧在她耳边吹气,“我亲你爱你,其实你心底里也是十分欢喜的,不是么?女人,皆是一样的心性。”

谁知道她直接拿脑袋撞他,哐啷一声响,撞得他脑子里尽是嗡嗡回声,还要被骂,“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小流氓!”

李慕捂着头,委委屈屈地望着她,“顾小七,承认你自己是女的就那么难么?”

顾南风道:“难,确实是难。我女扮男装这事要是抖落出去,不必想,满门抄斩算客气,一不小心诛九族,三千里外的亲戚还要连带着受苦,不如我咬死了不松口,他日事发,一个人上吊跳海引火自焚,最重要尸骨无存,让人查都没办法查。我一个人死总好过连累全家,就此谢过陛下,来生再会吧。”

“满嘴胡言,哪有里说的那样严重?无论如何,朕不会计较。”说实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治她的罪。

顾南风却道:“这事可大可小不是?陛下不计较不代表旁人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发慈悲放过顾家。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宫成亲、亲征、创万世基业。我呢,就安安生生躲在太原府里称王称霸,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我今后如何。”

李慕道:“以后?什么以后?你打算又回你的太原城找你的周大哥?管他娶妻生子你都不在乎?真不要脸!”

她大怒,一掌拍在小桌上,手掌痛到麻木,面上仍要装出一副疾言厉色模样,喝道:“你才不要脸,你全家……你全家就你一个不要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幸好及时打住,不然连整个皇族都骂进去,那可是吵架灭族的大罪,所以说与皇帝相处就是麻烦,他可以随便问候你妈你全家,你能随便问候皇帝的爹妈爷爷奶奶吗?连他妹都不敢碰。憋死个人。

“谁跟你胡扯!”

“我怎么觉得你就特别特别地往死里愿意跟我胡扯呢?每次不都是你开的头。”

“你闭嘴!”

“我偏不!啦啦啦啦啦——”顾南风足够幼稚,居然伸手头翻白眼做鬼脸,浑身抖啊抖的让人看了想狠狠抽她一顿。

显然李慕已经忍无可忍直接按住她一顿猛啃,此番这人终于老实乖顺,全无缚鸡之力地任他一逞兽*欲,为所欲为,谁叫她懒骨头终日不锻炼,紧要关头逃命都跑不快。

谁知时间匆匆过,他仍不离开,似饿极,一路逡巡,搅得她心都是乱,头昏脑胀,仿佛又淋过一场大雨,发高热,眩晕。

不曾想,这是顾家门口,顾夫人的地盘,侍卫们也抵挡不住顾夫人的彪悍,突然间车内大亮,是顾夫人掀帘子闪亮登场,上来就给了顾南风一耳刮子,清脆响亮,“你这混账东西!尽给顾家丢人!”

顾南风被打得蒙了,摸着脸看看母亲又看看李慕,一时无言。

抓奸抓双,有谁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老爷动作快,早已不知闪去哪里避难,大厅里不过三个人,李慕和顾夫人居于正位,顾南风罪大恶极,哪有坐下的份,可怜她被迫跪在厅中,等待批斗。

批斗大会开始,顾夫人致开幕辞,却又讳莫如深,仅仅哼哼两声以示警惕,顾南风从小在母亲淫*威下长大,狗腿得敏锐且迅猛,当即磕头认错深刻反省,“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得离谱错得人神共愤天地难容,娘亲菩萨心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这厢磕头认错自认倒霉,李慕却高坐观戏,只想到顾小七这辈子也就在顾夫人面前这般窝囊,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光景,怎能错过?他自然要尽情欣赏一番,务必掩住幸灾乐祸的笑,不然顾小七秋后算账有他好受。

顾夫人这回半点面子不给,拍案厉喝道:“你给我闭嘴,不许插科打诨胡说八道,东拉西扯企图分散注意蒙混过关!”

李慕在一旁听着,简直要拍手称快,顾夫人就是顾小七这混世魔王的绝对克星,以后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有了顾夫人害怕制服不了顾小七?顾夫人出马分分钟搞定。你看你看,那天下第一坏的小东西现下不是服服帖帖垂头丧气,一句话说不出来,这戏码可算是惩奸除恶,大快人心。

顾夫人道:“顾南风你就是个事儿妈,祸头子!在京城的时候镇日里胡作非为惹是生非,把你扔到太原还不肯安生!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晓得外头都传成什么样?有多难听多恶毒?你让你爹在朝堂上如何立足?现下太皇太后要拿了你问罪也好,要杀要剐随意,免得今后惹出更大的事情来连累我们一大家子跟着你受罪!”

顾南风听得一头雾水,方才顾夫人那一巴掌真够劲道,现在脸上还火辣辣地疼,半边脸估计已经肿起来,滑稽好似猪头妹。“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大发了,可是……那个……娘,您能不能劳烦您再辛苦一回,指点指点我,让我知道究竟错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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