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客,但此时他为广州互助总社社长.该社确已包括有几十个手工业工会,举为主席团之一,确也应当。
可是就因谢英伯的问题引起很大的纠纷,特别是无政府党人,那时反对在朝的国民党,更反对政客式的谢
英伯”(见邓著:《中国职工运动简史》,第六九—七○页,北京,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三年第二版)。中
共原拟定的主席团人选,其中黄、林、谢三人系国民党籍,邓、谭则系中共党员,谢英伯遭受反对后,这
一争论就以不了了之的办法搁置下来了,实际上就由谭平山一人执行主席的任务。
第三章 从联合战线到加入国民党
陈独秀先生和我于五月中旬分途回到上海,即面临着北方政局的变化。奉系势力被驱逐
到山海关外,直系完全掌握了北京政权。
这个时期,中国的形势的确有些使人乐观的征象。华盛顿会议主要虽是解决英、美、日
等列强在太平洋区域的冲突及限制军备;但其决议案也规定了中国的领土主权完整、协议改
善关税制度暨治外法权等。当时一般人多抱乐观,认为华盛顿会议开辟了减轻外力侵凌的途
径。奉系的失败,也可以说是日本在华势力受到实际的打击,代之而起的是反日爱国的军人
吴佩孚等。他们觉得循此发展,可以扭转第一次欧战以来日本灭亡中国的趋势。
因此,北京的一般名流学者如胡适等对吴佩孚寄予厚望,希望由此励精图治。他们在《努
力》周报上发表了“好人政府”的主张,主张不分党派,由全国所公认的好人,出来组织一
个好人政府,实行废督裁兵,财政公开,尊重国会,制定宪法,实行联省自治,停止内战,
以实现和平统一等措施。
这年六月初,北京政局的变化表面化了。六月二日徐世昌通电下野,黎元洪主张以废督
裁兵为其复职的条件;尤以好人政府的宣传,获得一般舆论的支持。李大钊先生致函我们,
认为好人政府是当前混乱局势中一种差强人意的办法;一些从事新文化运动而在党外的朋发
们,也直接间接表示希望中共对好人政府的主张予以支持。这就使中共中央觉得应根据远东
劳苦人民大会所制定的方针,联系中国目前局势的发展,从速发表一个对时局的主张。当中
共中央讨论这一问题时,一致认为华盛顿会议决不能开辟一条改善中国国际地位的道路;外
力始终是在阻碍中国的进步;日本势力虽然受到打击,代之而起的仍是列强共同宰治中国的
局面;废督裁兵是不能的,军阀战争和军阀统治的局面仍将继续下去;好人政府的主张会阻
碍革命思潮发展,将一般人引导到改良幻想的歧途。上海的一般同志对好人政府一致讥讽,
这也许是上海的环境使人易于看出北京的黑暗面。当我们将这一问题提交上海全体同志会议
讨论时,到会者多采取激进的态度,要求不必等到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也不必顾虑到与蔡
元培、胡适等好人政府派的原有友谊,即应将我们的主张公开出来,并推陈独秀先生起草。
当时中共还没有共同起草一个文件的习惯,陈先生在会议上即曾表示他所草拟的这项文件完
成之后,欢迎所有同志不客气的修改,使之成为一个集体作品。
陈先生的草案在中共中央讨论的时候,并没有经过很多的修改就通过了。它指出了国民
党过去因妥协倾向而失败的种种经过,反对好人政府的主张,并批评一切改良妥协的倾向;
提出一个作为革命目标的民主纲领。现在看来,这个文件是富于中国情调的。
这个被题名为《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对时局主张》的文件,具体地说明了建立革命联合战
线的办法:“中国共产党的方法是要邀请国民党等革命的民主派及革命的社会主义各团体,
开一个联席会议共同建立一个民主主义的联合战线,向封建式的军阀继续战争。这种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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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战争,是解放我们中国人受列强和军阀两种压迫的战争,是中国目前必要的不可免的战
争。”
这个文件于六月十日通过之后,我即于六月中旬被派往北京。我的使命是与李大钊等同
志谋得政治上的协调。我携带了一卷中共对时局主张的印刷品,交给李先生,向他说明原委
并与之商讨。他毫不迟疑的表示同意;并说前些时候他曾认为好人政府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但现在时局的发展显得不可乐观,直系的曹锟别有怀抱,他的左右更想捧他做总统,连吴佩
孚都受到排挤,那里说得上废督裁兵?所以上海中央这种主张是正确而合时的。
当李先生与他的那些主张好人政府的朋友们在一个会议上会面的时候,将我交给他的印
刷品分送给这些朋友们。当时即有人说到仲甫(陈独秀的号)老爱标新立异,现在又在唱反
调;但有些人经过一番考虑之后,也觉得好人政府将难收效,仲甫的主张不能说是无见地。
李先生将上述这类反应欣慰地告诉了我,并说他曾向他们指出:这不是仲甫先生一个人的意
见,而是连他自己在内的一个新兴的集团的慎重主张,因而才特别分送给大家看,希望获得
谅解。这样,中共的主张开始在他们中掀起了一些波浪,有些人从此对中共表示同情,也有
些人从此与中共分手了。
在北京全体党员的会议上,我报告中央慎重发布这一对时局主张的意义,到会者都表示
拥护。一般较年青的同志更是特别左倾,他们对好人政府不寄予任何希冀,而且认为中共中
央的态度还是不够彻底。在他们看来,中国的资产阶级是不能革命的,中共应自为主体,放
手大干。这次会议通过了决议,一致支持中央的立场,在北方群众中进行宣传,以期打破一
切依据现实企图改良的幻想。同时这次会议也决定了利用目前北京较自由的空气,要求劳动
立法,废除治安警察法,组织反帝国主义大同盟,从事反帝国主义的活动的具体办法。后来,
北方同志们的这些活动也收到了相当的效果。
我在北京耽搁了约一个星期,又回到了上海,将经过情形报告中央。中共中央根据党章
每年举行一次大会的规定,正在积极筹备第二次代表大会的举行。
恰好在这个时候,蔡和森、向警予等同志被法国驱逐回国。他们两夫妇受了欧洲共产主
义运动的影响,成为虔诚而热烈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既曾受到法国政府的压迫,又与主持
当时勤工俭学事宜的李石曾、吴稚晖等发生过争吵,因而满怀愤恨,准备回国来大干特干一
番。刘少奇、袁达时、陈为人等留俄学生也在这时从莫斯科回到了上海,他们受过共产国际
的相当锻炼,都准备在中国的实际工作中一显身手。
他们对于中共中央所发表的第一次对时局的主张,虽一致赞成,但也觉得有些不满足的
地方。蔡和森首先指出这个文件并未将中国无产阶级和其先锋队的中共的作用完全表明出
来。他认为中国的资产阶级不会有法国革命中法国资产阶级所能起的作用。中国是一个半殖
民地,中国工人应联络广大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形成反帝国主义的革命联盟。
他们在国外的时候,总以为中共的工作必定是十分虎虎有生气,那知回国一看,事实上
却是相当松懈。他们对于党员的政治见解不尽相同的一点最感苦恼;开始强调我所主张过的
统一意志和思想训练的重要。他们觉得我所主持的工人运动比较合乎理想;要求其他的工作,
尤其是政治活动,要向工人运动看齐。
陈独秀先生很重视这些从外国回来的同志们的意见。他表示从国外归来的同志能增加中
共的新血液,又可纠正国内同志那种受环境影响的散漫心理。他同意由第二次代表大会草拟
另一个宣言,来补充前一个文件的不足。
中共第二次代表大会开会期间已届,但预定到会的李大钊、毛泽东和广州代表都没有如
期赶到①,使会期展延了几天。第二次代表大会终于七月十日左右在上海成都路一所中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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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所租的房子里正式开幕了。
当时中共党员人数是一百二十三人,但这次到会的正式代表却只有九个人。陈独秀、李
达和我三个上届的中央委员是当然代表,蔡和森是留法中共支部的代表,高尚德是北京代表,
包慧僧是武汉代表,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的代表是施存统,此外还有一位上海代表、一位杭
州代表,名字我记不起了,一共九人;非正式代表列席会议的有张太雷、向警予等人。
这次大会首先听取中共中央的报告。陈独秀先生报告中央工作的概况及所发表的政治主
张;我报告远东劳苦人民大会的经过、工人运动状况及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的情形;施存统
报告第一次全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代表大会等的决定。大会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听取和讨论了
这些报告,决议追认中共中央工作及其所发表的时局的主张,以及劳动、青年两次大会的决
议案等。我们鉴于上海环境的限制,决定人数众多的大会不必经常举行,以免遭受麻烦。大
会旋即推举陈独秀、蔡和森和我组织一个宣言起草委员会,侠起草完毕后,再召开大会讨论
通过,并选举新的中央。
起草一个政治宣言确是这次大会唯一重要的任务。我和蔡和森又推陈独秀先生为执笔
人。他花了约两天的时间起草好了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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