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被皇妃喊姐姐,可把贾氏镇的三魂出窍七魄升天,但古丽夏依尔却不管这些,任她推辞还是姐姐姐姐的喊,每次被她喊姐姐,贾氏全身小骨头就有些酥。
叶昭看向了贾氏,说:“你有话说?”
贾氏低着头,小声道:“是,万岁爷可是说天湖城范总兵的妾侍王氏么?如果是说她,贱妾倒知道一些。”
“哦?说来听听。”叶昭目光炯炯,贾氏更不敢抬头。
“她本来是有丈夫的,夫妻俩来自贵州,可路途上丈夫病死,到了天湖城后,她便嫁于了范总兵为妾,排第五,范总兵”说到这儿就顿住了。
郑阿巧道:“杜夫人,你知道什么只管说,范耿吉的事儿,万岁爷心里有数。”
“是,是。”贾氏头垂的更低,脸更红,虽说现今也参加一些宴会,但和陌生男子说话终究还是害羞,更莫说斜对面更有位仅仅瞥到他龙气,便令人心怦怦乱跳的圣主了。她小声说道:“有一次范总兵宴请我家夫君,我便认识了五夫人,五夫人偷偷跟我说,叫我帮她离开范总兵,说她恨死范总兵了,她相公也是范总兵害死的,总是胡言乱语说了许多,我当时以为她说酒话,加之这些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可现下,贱妾再回头思量,五夫人的死”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简直细若蚊鸣。
但大体意思叶昭自然听得明白,微微蹙眉,若此事当真,竟然其中还有害死家长霸占良家妇女的滔天罪行?
想了想,叶昭道:“也不必等了,你现在就去将范耿吉解职,案子要监察们来查,我倒要看看能查出什么名堂。”
郑阿巧急忙领命,匆匆而去。
贾氏心更是一跳,坐在这里,不知不觉就好像自己也高人一等了。总兵官啊,以前自己做梦都希望夫君能在荣休前跻身其中,如此自己也可得皇室诰命,光耀门楣。可在万岁爷眼里,实在和草民蝼蚁有何区别?
见天色已晚,贾氏虽然颇有些不舍,还是起身告辞,古丽夏依尔送她出院门,又叮嘱她多来跟自己唠嗑,贾氏自是满心欢喜的答应。
几日后,当京城来的监察部调查团正式接手调查已经被软禁的范耿吉、王自忠等案时,京师皇家军事委员会、政务院联合下文,在诸边塞移民城市裁撤总兵一职,设政务官,归各域办事大臣总理,兵户体系维系不变。
实则便是将各总兵官削去了军职,少了这道护身符,土皇帝的色彩便少了许多,当然,诸边移民城市有其特殊性,相对而言,政务官权力集中是免不了的。
王自忠被软禁中,叶昭也没有去看他,韩翊海和张金昌则乘火车离开了天湖城,叶昭请他们带上自己的研究结果,又说过几日便回,对他这个客座教授,韩翊海也一点没辙,走得时候更是唉声叹气。此次来天湖城,王自忠摊上极重的官司,他自然“带队无方”,回去只怕会被校方责难。现今校方也已经派代表来了解协调王自忠一案,又发电报令韩翊海速归。就算韩翊海留下,除了叹息,也实在束手无策。
叶昭自然不会走,现今天湖城几乎成了他的前沿指挥部,范耿吉一案他已经不用费心,整日只是研究中俄北域地图。
奥伦堡、新西伯利亚等等沙俄战略城市周边的沙盘,也极为秘密的进入了绥靖公署的军事观察室。
俄国各个区域地图,也挂了起来,只是精度也好,比例尺也好,都差强人意,甚至很多地图,就是照搬的俄国官方绘制地图。
如果不是另有情报渠道,便是铁路通车情况这些地图也存在谬误。
与异国作战,同国内战争截然不同,对于叶昭,是个巨大的考验,毕竟总体战略要由他制定,而如果大的战略方向失误,那往往就是一步错步步错,所谓满盘皆落索便是如此了。
这场战争的突破口,又该选在何方?
叶昭每日,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第六十二章 这个世界的主人们
几日后,当监察部调查团对范耿吉正式展开调查后,范耿吉很快便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承认曾经杀死过超过十一名移民,多采取全家灭族上报为匪患的伎俩,又承认他的第五房小妾被他失手打死,小妾的丈夫也是他见色起意害死。
而王自忠一案,是因为小妾听闻他们来自京师,是京师的名流,这才令侍女去约王自忠偷偷会面,本是想请王自忠帮她逃离魔爪,却不想密信被范耿吉发现,以为王自忠和他五姨太有染,这才导演了一出强行奸污的戏码。
天湖城新任的几名法官经过三堂庭审,很快判决范耿吉死刑,只等大理院批复便即行刑。天湖城的监察系统和法务系统,大批官员被撤职查办。
当《中国日报》的记者前往天湖城采访之时,却在迪化被军方扣留。
叶昭为此,给哈里奇、神保、韩进春、赵三宝、郑泽武等帝国上将写了一封长信,以电报发出,意味深长的对迪化西北军的行为提出了批评,为范耿吉一事叹息,言道:“昔日之芳草,何成今日之萧艾?我比诸君更为痛心”,又说“明珠微尘、难掩光华”,讲到范耿吉已经不属于现役军人,并不会影响帝国军人形象,更说“堂堂正正之师,何惧蜚语流长?”
叶昭知道,记者在迪化被扣,必然有高层将领指示,不管是神保下的指令也好,哈里奇的命令也罢,都代表着很多军中高级将领的想法,就是觉得范耿吉一事需要捂一捂,若宣扬开来,对军方的形象不利。
叶昭却不这么认为,很多事,只看宣传策略而已,而且舆论监督,有时候比什么都有效,不管前世今生,均是如此,舆论可以疏导,但不能从自己开始就加以控制,若不然将来不但开禁困难重重,就算开禁,也很可能变成洪水猛兽,就好比江水决堤一般难以操控。
现今新闻记者们越来越活跃,其实是好事,正确疏导下,媒体业反而会成为帝国对外辐射影响力的排头军。
叶昭电报发出没多久,诸上将纷纷上折子反思正身,神保更上折请罪,迪化之事,便是他下的命令。
叶昭的“3。11”电报,在帝国历史上地位极高,被称为为帝国新闻原则奠基的权威性纲领。
叶昭的电报发出不久,《帝国皇家勇士报》、《中国时报》、《中国日报》、《粤报》、《宁报》、《申报》等等军报、官方喉舌以及最有影响力的私营报纸都对范耿吉一案进行了报道,当然,范耿吉是因为进入地方后才腐化堕落、成为了一个杀人恶魔,各新闻纸对范耿吉的功勋也进行了客观的评述,令帝国国民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黑白分明,好人还是坏人的界限有时也许只是一线之间。
在记者们蜂拥来到天湖城采访之时,叶昭则去看望了已经无罪开释的王自忠。
叶昭到驿馆的时候,已经住进官家驿馆的王自忠正在套房外间客厅接受一名记者的采访。
帝国在各边塞城市都设有官家驿馆,只接待吏员、军人等等官差,驿馆并不对外营业,也非营利性单位,服务人员维护费用等等开支乃是官方正常财政支出。
这是现时环境所决定的,官家驿馆同时也带有保密性质,有警卫力量,也禁止平民进入。
天湖城的驿馆是一座二层小楼,仅有八个套房,王自忠被安排住进了202,在他离开天湖城前,可以一直在此居住。
套房客厅简朴,八仙桌,几把黑漆木椅,墙壁上挂了几幅画权作装饰。
《京城新闻》笔名雅竹的清秀男记者在八仙桌上摊开笔记本,一边问王自忠问题,一边记录。
叶昭在窗前踱着步,撩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长街。
“王先生,听说您在被抓期间,您的同事探望您,您却一言不发,请问您是不是被范耿吉恐吓,他又是怎么恐吓您的?”
听到记者的问题王自忠怨怪的看着叶昭,叶昭无辜的一摊手,心说多半就是韩翊海泄露出去的。
王自忠有些不自然的道:“他,他用我家眷的性命威胁我。”
便在此时,突然外面传来嘭嘭的闷响。
雅竹警觉的站起,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早上刚刚下了雨,清新的空气立时涌入。
“嘭嘭嘭”响声不断。
雅竹惊讶的道:“是枪声。”转头对王自忠道:“对不起王先生,今天的采访暂时到此结束吧。”
此时街上,已经有慌乱的人群跑过,雅竹匆匆收起笔记本,快步而出,看来是一位嗅觉非常灵敏的记者。
郑阿巧早来到叶昭身边,低声道:“爷,窗口有危险。”
王自忠却吓得脸色发白,连声道:“又怎么了?又怎么了?”
叶昭有些无语,敢情自己交的“哥们”如此懦弱胆小,平素接触的大多是志存高远的人物,见他这般,实在有些不习惯。
叶昭坐回到八仙桌前,说:“定定神,你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此时郑阿巧早又去通知门外的侍卫出去打听是怎么回事。
五六分钟后,枪声渐渐平息,长街上跑过一排蓝布军装的步枪士卒,把守道口,看来是对全城开始戒严。
这些士兵是黑色银星肩章,没有军衔标示,是兵户常备武装——治安营。
不大工夫,侍卫回报,刚刚的枪声来自法院大院,据说是有一小队武装意图救走被监禁在法务院的范耿吉。
王自忠更是吓得厉害,说:“不会,不会来找我吧?”看来虽然没有皮肉受苦,精神上的折磨可不轻。
一个时辰后,治安营士兵撤走,有大喇叭马车开始环街广播,说是“一伙匪徒意图劫狱”,大部被歼灭,残余几名匪徒逃出了天湖城,令民众放心。
雅竹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更确实的消息,说是范耿吉的小舅子和亲信策划的劫狱,结果以惨败收场,但范耿吉的小舅子和几名残匪骑马逃出了城,不知所踪。
雅竹叹息道:“希望我们的骑兵能布下天罗地网,这几个人若逃去沙俄,祸患不小,范耿吉曾经是军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