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峰可却也没有再回到客栈里来,兄弟们四处打听,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如此又等了一天,冯副总担心延误了交货期限。正要吩咐大伙继续起程,林峰才忽然托人捎来了信息,说他另有急事要办,叫大家不必等他。”
说到这里,店伙计正好端着饭菜上楼来,李沛暂时停口,等饭菜在房间的桌上摆好,店伙便知趣退出,沈宇示意大家开始用饭,一连问道:“林峰有没有说明他要办的是什么急事?”
李沛想是饿了一天,狼吞虎咽,嘴里正塞满饭菜,闻言也顾不得细嚼,猛一口咽下肚子去,大声道:“这正是林峰不但糊涂,也不够意思的地方。咱们急如锅上蚂蚁,他老兄托的人却是三言两语,一问三不知,惹得雷振恼了,还差一点儿揍了他一顿。”
沈宇心中暗忖道:“以林峰的为人,既然没有交待明白,那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仓促之中没法向一个受托之人言明,或不便为第三者知道,另一原因就是那自称受托之人根本就是冒充而来的。”
他心中作如是想,嘴里却说道:“这只能怪林峰,别人是一片好心,怎可以怨报德,动手打人?”
李沛道:“这可不是?雷振当时还被冯副总叱责了一顿。等那人走后,大家心里都暗纳闷,怎么猜也猜不出林峰有啥子急事不能回来。幸好咱们起程以后,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枝节,所谓金刀太岁,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但到了开封,咱们却另外听到了惊人的消息。”
叶敏飞谈谈道:“是不是有两个大屠门传人厉斜同时出现?还有武当掌门神剑胡一翼身受重伤?”
李沛睁大眼睛,愕然看着叶敏飞道:“你怎会知道的?”
叶敏飞故作毫不在乎道:“咱们早就知道了,这种事能知道也算不了什么。”
李沛不服道:“你可知道那两个厉斜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叶敏飞淡淡道:“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他们两个一个喜欢穿白衣,一个嗜爱黑袍。”
李沛像是抓到了叶敏飞的毛病,面露得色道:“你可知道那穿白衣的是谁?穿黑衣的又是谁?”
叶敏飞微微一怔,道:“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厉斜么?”
李沛眉飞色舞,大摇其头道:“我可没有说过,是你自己说的。”
叶敏飞又是一怔,但想想也对,李沛何曾说过两个厉斜的话来。只是自己一时卖乖,把白天从万兽谷秋云龙口中听来的话,存心呕呕他而已。
他天生急性子,当下态度一变,急急问道:“他们到底是谁?”
李沛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慢条斯理道:“那个穿黑袍的煞星,千真万确的就是厉斜无疑。至于那个着白衣的,嘿嘿嘿”一声干笑,却低下头去只管吃饭,不说了。
叶敏飞被逗得火起,放口骂道:“你他妈的嘿个什么劲,是鸡巴毛子哽住了你的喉咙,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敏飞愈急,李沛更有意要逗他,徐徐道:“鸡已毛昨天晚上你那妹子已经给我拿掉了,话是说得清清楚楚,只是此等小事,说出来了万一阁下又是见笑,岂不是连你娘的面子也给丢了?”
叶敏飞气是直瞪眼睛,但一时却找不到顶撞的话来说。袁健一旁笑骂道:“你们两人只要有一天见面时不顶上两句,天下可真要永远太平了。”
说着脸向李沛道:“那白衣人到底是谁?”
李沛道:“是谁还没有人敢肯定,不过,传言鼎沸,都说那煞星是受身外化身的传人所指使操纵。”
这一下连沈宇也听得砰然心动,道:“你是说身外化身?”
李沛点头道:“不错,听说那是出自巫山神女一派之邪术。”
沈宇低头沉吟,没有说话。
李沛又适:“开封府一带已被这些传言闹得天翻地覆,但冯副总部因为我们有事在身,所以不准我们多管闲事,但没想到林峰已在我们到达开封之前,又托人捎来了信息给我们。”
叶敏飞道:“这次他又说些什么?”
李沛道:“也没说什么,但却交人带来密柬一封,说是极机密紧急的信件,一定要面呈沈老总拆阅,愈快愈好。”
沈宇抬起头来,道:“那封信呢?”
李沛脸色立即晦暗下来,叹道:“给厉斜劫去了。”
叶敏飞和袁健两人同声惊道:“什么?给厉斜劫去了?”
李沛神情颓丧,道:“不错,雷振就是因为这封信而赔上了性命的,我则是为了厉斜另有口信要带给老总,所以才得以留下活口。”
叶敏飞忍不住急急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快说出来让沈老总听听。”
李沛道:“冯副总接到林峰的密柬后,本打算亲自护送赶上老总,但因为那边的货物尚未交代清楚,唯恐耽误送信时间,所以着我和雷振两人抄近路取道郓城,准备抢在你们的前面,不料我们才离开开封,便被人暗中盯上了而不自知。那人手段高明,一路上我和雷振两人竟然毫无所觉,还在日夜兼程,等快到了宁台,眼看就可以定下来等候你们,万料不到那煞星竟趁半途杀了出来,我借手不及,先被点了穴道,雷振则和他交手不到两招,便被他长刀当门贯穿。”
李沛说到这里,不禁招然欲泣,叶敏飞和袁健两人听得毛骨惊沈宇内心已是激动不已,但却强自压抑,声音微微颤声道:“那人在动手之前,竟不先打招呼么?”
李沛摇头道:“没有,在他出手刺死雷振之后,便在雷振的身上搜出了那封密束,然后就对我说:‘本人就是魔刀厉斜,现今留下你的性命,只是要你回去告诉沈宇,我和他的那笔旧帐马上就要清算一下,你叫他随时准备着吧!’”
袁健点点头道:“这是因为沈老总听说开封那边出了惊天动地的事,也急着要赶路,所以才比预定的行程快了一点儿。”
说到这里,楼梯处突然响起了急速的脚步声,那老掌柜气急败坏地奔上楼来,推门而人,急急道:“不好了,那那”
李沛已是惊弓之鸟,第一个霍然离座而起,扬声喝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
老掌柜结结巴巴道:“那那棺木已已经买回来了。”
李沛勃然大怒道:“买回来就买回来,你这般大惊小怪,可是存心要你爷爷开心是不是?”
老掌柜没想到李沛会发怒到这般地步,一时吓得张口结舌,不敢说话。
沈宇心知有异,但他比较沉着,声音缓和道:“老先生有话只管漫说无妨,是不是那棺木买回来之后又发生什么变故?”
沈宇温和沉着的声音使老掌柜胆气倏壮,点点头道:“不错,棺木刚刚运到门口,就有另外两位客官坚持一定要将它买下。”
沈宇讶然道:“他们买来做什么?”
老掌柜道:“自然是收殓死者用了。”
沈字更觉奇怪,道:“收殓死者?难道此地除了我们的兄弟之外,另外还有别人遇难了么?”
老掌柜摇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太清楚了。”
沈宇略一沉吟,道:“你有没有告诉他们,那棺木是我们特地托贵店去买来的?”
老掌柜道:“这个自然是跟他们说得清清楚楚了。”
沈宇道:“他们又怎么说?”
老掌柜道:“他们说有急用,管不了是谁买的。”
沈宇淡淡一笑,道:“既然他们有急用,你就吩咐伙计再辛苦跑了一趟,替他们再买一口来就是了。”
老掌柜摇头道:“我也是这样跟他们两人说,可是他们却坚持就要现在买来的这一口,别的一概不要,我那伙计还想说话,却给他们一个耳光打得满口是血。”
叶敏飞忍不住怒道:“这真是岂有此理,他们人呢?”
老掌柜道:“就在楼下门口,我跟他们说我作不了主,请他们稍候片刻,我来向各位请示一下。”
叶敏飞冷哼一声,道:“这倒好,你就去叫伙计再多买两口棺木来,等会儿也好替他们两人一起收殓收殓。”
老掌柜双手连摆,道:“客官要打架,请千万千万到外边去打,小店担担当不起。”
叶敏飞道:“这个自然;你现在就带我去会会那两个家伙。”
说罢举步行向房门口,沈宇沉声道:“别忙,我还有话说。”
叶敏飞依言停下。
沈宇转向老掌柜道:“那两人有没有说他们叫什么名字?”
老掌柜摇摇头道:“老朽没有问,他们也没有说。”
沈宇道:“他们有多大年纪?”
老掌柜道:“他们一男一女,男的约五十来岁光景,那个女的,老朽就无法看得出来了。”
沈字心中大奇,叶敏飞已忍不住道:“多大年纪多少总有个轮廓,哪有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的道理。”
老掌柜忽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他们现在正好在楼下等着,客官们何不就随老朽下去看看,也好双方交待一下。”
沈宇道:“好,咱们就下去会一会那两位朋友。”
说罢领先走出房门,叶敏飞、李沛、袁健等随在后。
那老掌柜抢先两步赶到沈宇面前,急急道:“这位客官,等会儿如要打架,请千万到外边去,可千万千万别在小店内闹出人命。”
沈宇点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
沈宇领着众人走落楼梯,出了客栈大厅,已见饭厅内原有几个客与人已不见踪影,只有刚才那自告奋勇去买棺木的店小二瑟缩在柜台后面,一手捂着嘴巴,手背衣领全是血渍。
客栈门口,果然一男一女双双并排而立,那男的果如老掌柜所多说,五十来岁光景,剑眉星目,额下短髯乌黑,青巾束发,配上一身半新不旧的儒服,背后剑穗飘飘,看上去格外显出一股超脱飘逸,超尘出俗的神采。
再仔细看看那女的,沈宇等都不禁为之一怔。
原来那女的一身村妇装束,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满头长发,黑白交斑,看似年纪很大,但身形却像窈窕少女,婀娜玲珑中散发着一股青春气息,尤其是她的脸孔,白里透红,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