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若愚忽然脸色一整,道:“参是参透了,但只为了要等你回来,始终没有试它一试,到底对不对,还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沈宇道:“那么天亮之后,吩咐大家准备,我们立即动手一试就是。”
诸若愚摇手道:“不必让太多的人知道,万一惊动官府,反而不好,我看有我们两人就足够了,而且也不必等到天亮,时间急切,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
沈宇讶然道:“现在就动手?”
诸若愚语气铿锵道:“不错,说做就做。现在距重九只剩不过八天,你总得有点儿时间去参悟练习冢内留下的武学秘籍,看有什么奥妙在内,能将厉斜扣住。”
沈宇对黄金冢是否如话若愚所说的那么容易发掘一事,心中不免存疑,但诸若愚却说得好像垂手可得,并且充满了信心,这样一来,他就不禁跃跃欲试了,于是站起身道:“既然今夜就要动手,我们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诸若愚摆手道:“一切已经准备好,你且在这里稍候,我去一会马上回来。”
说罢也不等沈宇开口,转身出了厢房,不消片刻顷重行回到房间,道:“咱们走吧。”
沈宇看他手中拿着黑色布包,一尺左右长短,看似是几根棍子,不免觉得疑惑,忍不住道:“这样就可以了么?”
诸若愚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微笑道:“不错,有这些东西就足够了。”
沈宇心中甚是疑虑,问道:“那是什么?”
请若愚微笑道:“这是老朽化了整天的时间所特制的松油火炬。老朽管它叫万年光,别小看它只是两根竹管,它的妙用一时还说它不完。”
沈宇道:“就这样够了么?”
诸若愚道:“足够了,清随老朽来吧。”
说罢转身出了厢房,沈宇随后跟到。
这时镖局中的人大部份均已就寝,剩下几个未睡的,正在大厅之内和值夜的人在聊天。
沈宇和诸若愚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两道,径自出了后院,此时夜凉似水,沈宇不禁为之精神一振。
南京镖局的后院宽及半亩,遍植花木,其中有几根百年老榕,枝叶茂密,不见天日,但走在前面的诸若愚却像对这院中的路径已熟悉得了如指掌,黑暗中急步前行,毫无困难。
沈宇但凭过人的目力,紧紧跟在诸若愚身后,亦步亦趋。
左转右弯,走了片刻工夫,诸若愚忽然在一棵老榕树下停了下来,回转头来对沈宇道:
“这里是第一关。”
沈宇使是目力,黑暗中除了老榕树下有一张小小石凳之外,四面都是榕藤盘绕,看不出有任何和其他地方不同之处,心中正在纳闷,却听得诸若愚压低声音道:“奥妙就在这张石凳子上,你试站上石凳子上去,面对榕树仔细看看,青是否能瞧出什么奇妙之处没有?”
沈宇依言站上石凳子上,面对大榕树,仔细观看,除了树身凹凸不平,树皮斑驳之外,一点儿看不出有什么如请若愚所说的奇妙的地方。
诸若愚站在低下道:“你仔细看看,在树干对正你的地方,是否有个状如鹅卵的凹处?”
沈宇举目细看,树干满是凹凸,但正对自己头顶之处,果然有一个掌大的凹口,这个凹口比其他的凹口略为整齐。
诸若愚道:“这棵榕树上的疮斑,看似都是天然而成,但实际上却完全是人工所修饰,只是由于手工精巧,再加上长年累月的风雨侵蚀,所以不知内情的人,绝无可能看得出来。”
沈宇聪明绝顶,但任凭怎样,却想不出当初修饰这些凹凸不平的疮斑所为何来,而其中这个状如鹅卵的凹口又对黄金冢有什么关联,原名思义,所谓冢,应该深埋地下才是,而诸若愚所说的这个第一关,却在一棵老榕树的树干上,而且,这个鹅卵般的凹口,任他沈宇如何左瞧右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诸若愚似知道沈宇的心意,是以解释道:“那些人修饰的疮斑,无非是要掩饰那个鹅卵似的凹口,所有的奥妙,完全就在那个鹅卵似的凹口上,但那个凹口,即使在大白天,你极留心的去看,也很难看出什么倪端,只有用手去试探,或许能试探出一些道理来。”
沈宇忍不住伸手去摸摸那个凹口,却摸不出什么异样,再用手去敲敲。
这一敲,却听到咯咯声响。
诸若愚欣然退:“这就对了,这凹口的表面,是用上等练胶塑成,只要用力去推,即可推破,推破厂这层表皮,即是到了第二关。”
沈宇心中不觉又起了疑虑,心想这凹口充其量也不过拳头般大,就算表皮完全推破,也不过能露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而已,又如何能进入黄金家内?
心中疑虑不解,但仍然伸出拳尖去按着那凹口,微一用力,只听卜一声响,表面竟然应手而碎,刹那间露出小小的窟窿来。
黑夜中沈宇看不清楚那窟窿里面的情形,是以不敢贸然伸手进去摸索,只向诸若愚问道:“这个小洞里面有些什么?”
诸若愚道:“这就很难说了,不过你尽管伸手进去试试无妨,老朽敢肯定里面绝无害人的东西就是了。”
经他这一说;沈宇不便再迟疑,暗自留神戒备,慢慢缩小手掌伸进那小洞之内。
小洞之内并不如沈宇所相像的那般深大,只是略比洞口稍大而已,手刚伸进去,便触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那东西像是铁器所造,沈宇略一试探,便发觉那东西就是一根于指粗的钢筋,塞在树身之内,却有一小截露在小洞之内,伸手即可触及。
诸若愚在下面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摸到了些什么?”
沈宇道:“好像是一根细小钢筋。”
诸若愚欣然道:“好,你就把那根东西拔出来。”
沈宇依言使用两指,运劲将那块在树身之内的钢筋拔出来,一看竟有半尺长,而就在拔出钢筋的时候,在感觉之中,竟好像有一重物从树心之内向下急坠,隐约可以听到一阵吱吱之声自树内传出,由上而下,由显而微,瞬间消失。但却好像有东西摔下深不见底之处。
沈宇心中一动,另一只手又瞬即伸进窟窿内,但伸手所及,除了拔出那根钢筋的地方留下一个手指粗的小洞这外,并无任何可异之处。
沈宇心中不禁略感失望。
却听得诸若愚在底下道:“好了,咱们已通过第三关,只剩下一两关了,你随我来吧。”
说罢转身而去,沈宇自石凳上下来,紧随在他身后放步而行,心中却大感纳闷,刚才好像黄金冢的机关明明就在那大榕村上,现在何以又要离开这棵大榕树?
只见诸若愚在前面似乎聚精会神的走路,转了几转,竟然到院中央的假山旁边,那假山本来就建造得鬼斧神功,维妙维肖,飞瀑洞穴,模仿得有如天生。
诸若愚领着沈宇去到假山一个小洞穴前停下,解开手中的黑布包,里面是两支粗如臂大的褐色竹筒,差不多一尺长,他将其中之一交给沈宇,悄声道:“随我来。”
说完向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闪身进入洞内。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任他沈宇目力超人,此时也难以看到什么。
同时沈宇心里也不免觉得奇怪,这假山就在院子中央,从相距的位置看,可以说是和那棵大榕树之间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干。而且,这假山因在院子中央,局里的人暇来无事,都经常爱来到此地纳凉游玩,如果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处,早在这房子未成为南京镖局之前,就给原有的房主所发现了,又如何能留到现在?
沈宇记得,自己也曾为这假山设计建造得精巧生动,而到此地观赏过好几次,所以此时进入洞内,虽然看不到什么,但脑中却还留有洞内的印象。
他记得这小洞虽然四通八达,迂回曲折,但总长不过方圆数丈,其定不过仅可容身,若在白天,借着洞外的光线就可一目了然,毫无一点儿隐蔽神秘之处。
心中正在暗自纳闷,耳边却听到卡嗓一声,原来诸若愚已打亮了火折子,将手中的火炬点上,洞内立即大放光明,洞内景物,尤比白天看得更为真切。
沈宇不免暗暗佩服诸若愚的手工,原来那支特制火炬,其光度竟比平常的火炬要亮出好几倍,而且光焰稳定,丝毫不见黑烟,在狭小的假山洞内,竟然没有一点儿使人觉得受到烟熏窒息之感。
诸若愚似看出沈宇的心意,是以微微一笑,道:“这两支持制火炬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点上一天半日,不怕筒内松脂用竭,而且任它风吹雨打,除非你要它熄灭,否则它绝不熄灭。”
沈宇道:“前辈可算是多才多艺,实在今晚辈佩服。”
一边说,一边放眼打量洞内,觉得和自己以前所进来看到过的几次没有什么不同,洞顶高及头顶,两边略比身形略宽,如此而已。
而两边洞壁和洞顶之间,除了些维妙维肖的人工小小石笋和钟乳之外,一无神秘可言。
诸若愚并不理会沈宇心中所虑,点上火炬之后,直向洞内行去,走不到几步,便到了一个分叉口,沈宇清楚记得,这叉口左边正是出口,右边则仅是一个两三步深的死角。
诸若愚转右走到洞穴死角尽处,将手中的特制火炬交给沈宇拿着,又从沈宇中拿过那根半尺长的钢筋,先用手在洞壁上略一比量然后便毫不迟疑的用钢筋的一端向壁上捶去。
说也奇怪,那洞壁虽是人工所造,但看上去仍是坚硬无比,诸若愚用钢筋向壁上一插,那手指般粗大的钢筋竟似毫无阻力,一下子便穿壁而入。
沈宇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轰隆之声响自脚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地底之下滚动一样。
就在这时,沈宇身边的洞壁上忽然发出一阵格格声响,随着格格之声,壁上竟然裂开了一道小小的裂缝。
沈宇心中一怔,却听得请若愚道:“这就是了,没想到它比我想像中的还容易,但设计之精巧,却使老朽不得不佩服之至。”
沈宇看看那裂缝,正好可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