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只能辨认出阿欢一个人的。”他说着的语气带了些许挫败。
“要不然呢,安哥哥想被当成怪物抓起来让一帮老头子像解剖青蛙那样开肚研究吗?”
“你又胡说八道了。”他微微红了脸,却听出来释然不少。
“安哥哥变臭美了。”我眨眨眼,一板正经地指控道“你明明就是逼着人家说好听的话,这样下去我很快变成马屁精的。”
他扑哧一声被逗笑了,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淡粉色的唇瓣沾上一抹阳光水润晶亮,苍白的脸颊因笑容而微微泛红,这份俊美无铸的风采让偶尔进出的护士都看失神了,我也愣住,削到一半的苹果忘了继续。虞仲之见状,墨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微光,喉咙发出一声冷哼打断屋里的氛围,坐到一旁的椅子投来讽刺的目光。
“虞先生也来了?”安宸歌嘴角的笑容凝住,温暖发亮的脸庞微微绷紧。
“送太太过来,就顺道来看看安少爷是否好些了。”他嘴上轻松得体,黑眸却无意无意扫过我,明显的口不对心。这时候来一句‘太太’是何居心!我咬牙瞪他一眼,恨不得用水果刀刮花他的脸。只是他却装作没看到径自坐得端正,一袭黑色合体定制西装搭上冷傲的面容,在白色温暖的房间里突兀而迫人。我有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看向宸歌,他轻轻道了声感谢便垂眸盯着手中物,有些尴尬地沉默。
下一秒虞仲之倒落落大方攀谈起来,跟他压迫人的气息不同,他的声调低沉温和,平常寡言的人此刻像个出色的外交官能说善言,主动挑起话题,大抵是同性想通,聊得都是男人感兴趣的话题或时下时事趋势;一番下来两人见解所见略同,言语间竟热络起来,气氛和谐不少,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许久不见的好友叙旧呢。
我像见鬼般瞪大眼睛看着虞仲之,他忽而看过来,笑着揶揄道:“虞太太可以不要这样盯着我发呆吗?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你?”说完接替我手中活,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都教过你很多次怎么削苹果了,怎么还是学不会呢?”
床上的人一怔,袖下的手渐渐握紧,好看的唇扯出个牵强的笑:“阿欢怕用刀,厨艺也不怎么样,我也是教了很多遍也教不好的。”
听者有心,这句状似较劲的话让他扬起抹冷笑,幽深的黑眸直直盯着床上故作镇静的人:“是吗?看来你没碰上好时候,我太太除了煎荷包蛋一绝,家常小炒倒也不算逊色,过些时日足以胜任贤妻良母。”
越是僵持,越是争吵'VIP'
“够了!虞仲之!”我再也听不下去,将他扯出房门外不理会过往的人好奇的目光直直将他推到转弯的角落里,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问:“你什么意思?说话何必夹枪带棍的呢?!”。
“难为虞太太还听得出来。”他双手插在口袋,倚在墙上,目光居高临下:“这段时间你们就是这样光天白日打情骂俏的?白流欢,你把我虞仲之把我虞家的颜面置于何地?!”说到最后已没有了方才的淡定内敛,微红的眸子隐忍着怒气,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平。
“虞仲之明明是你像个三八一样争风吃醋无理取闹,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又把宸歌当什么了?!小三吗?!廓”
“别告诉我,你没想过回到他身边?”
“想,我当然想!”我气得发抖,只恨没尖尖的指甲直戳他鼻头“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跟你扯上关系!”
他闻言目光一凛,薄唇紧抿,久久说不出话来,我微微一怔,说出的话却收不回来,半响才听到他冷硬地声音:“可惜晚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成全你和他。”
我发怔地看着他背影渐走渐远,这个男人的冷傲和霸道越发的外露,初识时他面对世人的温文有礼似是层精致的面具,越深入探索便发现鲜为人知的内情;而我越深入一步越有种动弹不得的无力感,越是僵持,越是争吵。
第二天一大早出门陈义就等候在外,见到我迎上来恭敬地问好,然后一板一眼地开车门等候一旁,我有些不明所以。陈义是侍奉虞家多年的司机兼保安,我也只是很久以前见过一次,并不相熟,也想不透虞家的得力干将为何一大早出现在我面前。
“夫人,是董事长命陈义来负责您的出门司机,您请上车。杰”
看这阵势,我若拒绝就是将虞家颜面置之不顾了!我嘲讽地笑笑,顺从地点头:“那么,就麻烦你了。”
董事长办公室里,虞仲之默不作声听着电话里的汇报,墨黑的双眸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冷清的面容似凝了一层霜,对方停顿好久,他才轻轻说了句:“嗯,注意安全。”说完私人手机被丢到不远的沙发上,他像绷了好久的弹簧终于松懈,身体贴在真皮沙发仰起脖子微微喘着气。
李曜一向观察细致入微,知晓他习惯,就总是将室内百叶窗拉起,此刻窗外四月的早晨阳光温暖,气候适宜,有几抹透过窗台落在光洁的地板,映着窗下绿色的盆景,清晨被浇灌过的叶子水汽未干,此刻折射出晶莹闪亮的光线,有说不出的生机盎然。他忽而想起昨天某病房里某人看着失神的场景,自尊心作祟正想拿起远程遥控器,办公室的门被人突兀地推开,几许吵杂打断一室的沉默。
“董事长,顾小姐。”李曜面带难色地欲言又止,猜想得出能教长袖善舞的秘书长难以招架,大抵也是对方身份特殊的缘故。
他扫一眼径自坐到沙发上的顾晓静,墨黑的眸子微微深沉,对李曜点头道:“你先出去吧。”后者微颔首,恢复谨小慎微的职业态度径自离场。
虞仲之重新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的某一处,眉头轻蹙,状似思考。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偌大办公室从无声无息到暗藏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这样的氛围让顾晓静开始有些不安,想到他向来不喜欢有人擅自打扰的,不由小心翼翼地开口:“仲之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找我有事?”他一双黑眸缓缓抬起直直看着她,低沉的声音教人听不出喜怒,可就是一眼,顾晓静便知晓眼前这男人此刻心情并不算好,他越是不动声色,越是难以猜测。要是以往她大概知道自己故意撒撒娇便可混过去,最严重不过是一顿口硬心软的责骂;可此时,她突然有些怯场。
“我姑姑说伯父过两日要回国了,这事仲之哥哥知道吗?”
“所以呢?”
“你娶那个女人的事情根本没经过伯父的同意对不对?”她微微咬着下唇,大大的眼睛有些湿气,要不是她故意套姑姑的口风,还不知道结婚那么重大的事情他居然就先斩后奏。这样轻率而为一点也不像他的处事作风。
“那又怎样?”他淡淡地对上她双目,漠视她眼底的讯息,似在问一句无足轻重的话题。
顾晓静最恨的就是他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这让她无所适从,莫名的觉得心慌,不由得尖叫起来:“仲之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自从你娶了那个女人就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那么,你认识原本的我又有几分呢?”
闻言她悚然一惊,袖下指甲深深刮着掌心,胸口因情绪起伏而剧烈颤抖,半天才喘过气,红着双眼道:“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是你故意不给我机会。”
“小静!”他微微皱起眉头,无法再淡然视之,语气几分无奈几分烦躁,“我说过你再这样,不得已我会送你出国。”
“别想甩开我。”她恨恨地咬牙,眼底有着不服输的坚决“伯父姑姑就要回国了,你要丢我出国近段时间也是不可能的了。”
虞仲之目光紧紧锁住她,薄薄的唇因隐忍着怒气而抿紧。顾晓静是着实让他无可奈何,也无法理解她这般的执念从何而来,或明或暗的拒绝他做过很多,他只会疼她像疼一一那样,却无法打消她的执念。偏偏她是他应诺下的责任,有对故人不可抗拒的承诺,除非她认清现实主动放弃,否则越是纠缠她只会更痛苦,永远不会快乐。
“好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像今天这般擅自闯进来的行为,我希望不要有第二次。”他收起思绪,冷冷地下逐客令。
这时沙发上的私人手机频频震动,她眼明手快地拿起看一眼来电显示,嘟喃道:“仲之哥哥,是陈义。”
话没说完就被他猛地夺过去。顾晓静怔了下,看着他冷峻的面容渐渐浮起抹担忧,最后气急败坏地轰一声:“不是叫你小心点吗?!”说完挂掉电话,捞起沙发后的西装外套匆匆往外走。
“我也去!”顾晓静有种预感自己非去不可,顾不得他不悦的神色,径自跟着跑。
谁知道呢'VIP'
“阿欢,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许宁宁哭丧着脸检查我全身,惊魂未定的小脸蛋还有些苍白。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倒是她,明知道有孕在身最忌碰着磕着,走路不看路的粗心的毛病还是没改进;只是看她被吓白的小脸蛋却又不忍心多加指责。
“夫人,董事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陈义适时开口,憨厚的老脸还带着一抹自责。
“只是一点擦伤罢了。”我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两人大惊小怪的神情。
“都流血了!都是我不好。”许宁宁眼睛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我赶紧移开受伤的手臂,就怕她难得泛滥的盐水加深我的痛苦。
“知道就好,看你下次还长不长心眼,我还考虑要不要告诫秦老大把你绑在家算了。”
许宁宁哇一声哭了,大抵孕妇多是想象力丰富多愁伤感,也感性得要命,她揪着我衣摆,哭哭啼啼特别矫情地说:“我就是被绑一个月不出门也不要阿欢受伤。”
虞仲之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煽情的一幕,冷清的面容覆上寒霜,墨黑的双眸扫过陈义:“怎么回事?!”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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