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宁愣住,干笑几声说了句:倒也是。然后就话说了。
你看,就连那么挺我的许宁宁都是这样认为的!我咬紧牙关,忍住胸口那股不知道是怒火还是悲哀的酸楚。我这辈子甭想争得过白流瓷,这个认知自我会跑会跳时就知道了。
最记得是,那年我成人礼和白流瓷生日在同一天;那天一大早院子里就吵得不行,我在阁楼的阳台往下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各种各样的车子堆满了整个院子。整个宅子的下人都出动了去搬那大大小小的礼盒。
爸爸白贤在京城的名声哪不是横着走,逢上白家千金的寿宴,哪个不是争先恐后来捧场。只是,那些大人一点也不懂小孩子的心思,我拉着白流瓷偷溜到房间里翻找,大大小小的礼盒不是珠宝古董就是证券房产,硬是没一样合心意的。
终于,总算有一个长见识的,角落里有个透明的盒子,小小的泰迪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乖巧的看着我。伸出手去拿的时候和白流瓷的撞上了。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女孩子就算长到30岁还是无法抗拒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今天是我的成年礼呢,它应该是属于我的;我一点也不想给白流瓷。
她也不哭,就歪着头看我;然后爸爸找到我们,看到我们对峙,转头对我说:“姐姐要让给妹妹”。
我本以为爸爸会说,小瓷的玩偶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然后我让出了平生第一次喜欢的玩偶,此后,我的房间床上大多是厚厚的书,跟白流瓷粉红色的床一点也不同。
外人都说白家有二女,这代最出色的莫过于白家长女,寄予厚望的白流欢要什么有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被万千宠爱的不是我,我想要的,想留住的从来就不会轻易得到。
爸爸总会先问:“小瓷喜不喜欢。”。
被捧着在手心的是白流瓷,不论是幼时的泰迪熊还是我暗恋了十余年的安哥哥,她总不用太多花心思就拥有,轻而易举的。
我皱着眉头,嘴里的咖啡失了原有的醇正口感,变得一点也不讨喜了。
“阿欢”。许宁宁小心翼翼看向我。
“我没事”。我给她个我很好的眼神,心里有点安慰:不容易啊这丫头也有察言观色替我担忧的时候。
“嘿嘿阿欢我想说的是我将咖啡倒到你衣服上了”。
“你故意的”?
“嗯”。她很认真点头。
很好!她是活腻了今天才会一而再三的挑衅我!我眼神杀过去,还没出手,一眼就见到了虞仲之。虞仲之也看到我,白衣款款的一行人全停下交谈看向我这里。看个毛线!我又没有打扰你们,个个瞪着眼睛干什么!
我的眼刀也杀过去,看到虞仲之身旁一个有点面熟的男人对我挤眉弄眼;我翻了下记忆档案,想起来这男的好像是在酒桌上见过的,哦,就是帮虞仲之挡酒那次。
好像叫范特西吧,名字贱,此时笑得也贱!以至于我没有领会他对我挤眉弄眼的寓意。正想发作,就看到虞仲之走过来,脸上神色莫测,下一个动作是脱下西装外套给我披上。
然后我眼角扫到许宁宁双眼发亮作春姑状。这死男人还真是爱穿紧身的衬衣啊!虽然不是许清池有时发/骚穿的花花绿绿款式,但眼前这件白色薄料的只会让我看穿他闷骚的本性。
范特西走上来笑说:“白小姐喝咖啡也像喝酒一样直爽吗”?说着眼睛还往我身上扫。我低头,才看到许宁宁把我衣服弄脏了,而且还是在我胸前雄伟的地方大喇喇的一片。
“收起你猥琐的眼睛”!我瞪他一眼,拢紧身上的外套。
原来,虞仲之是英雄救美啊!我看向他,忍不住羞赧:“谢谢你的外套,什么时候给你”?完了忍不住心里感慨,这世道真是日新月异啊,连衣冠禽shòu都脱下羽毛当上英雄了,我这枚大好青年怎么就落得个赔了血本反遭暗算的下场!
“晚上再给吧”。说完虞仲之就跟他那帮诗朋酒友走人了!是的,自打他挺身而出救美还不求回报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高大起来。狐朋狗友?呸!人家明明就是品德高尚的诗朋酒友!
我点评完毕回头看着许宁宁,无比耻辱地摇头:“你上辈子是黑手党的吧”!手段有够肮脏的!
许宁宁丝毫不在意的抠起鼻屎:“不这样,你怎么有机会拿下虞大少!你看到没有?配上‘美亚董事长’的虞仲之,是不是更加有魅力”。
我抖着眉毛,嘴角哆嗦,最后受不了当场咆哮出来:“许宁宁!你意思是要我**”?!!轰完我懒得看许宁宁呆滞当场的样子,拿起包包走人。
回来的路上正值下班高峰期,我狂放的车速引来无数喇叭鸣笛抗议,尖锐刺耳的声音过后换来我心里一阵舒爽,心中那股憋屈总算偃旗息鼓不再跟我作对。
我拿起手机拨过去:“爸,我马上就回来”。
是了,老爷子一大早就传达命令说今晚有贵客,要我下班准时回家报到;我撇撇嘴在心里腹诽,人家这会都成我的救脸恩人了!不用他老人家催我都认为自己该随时待命好生伺候着。
七点一刻,虞仲之准时赶上我家饭点;为表我的诚意,我拦住陈嫂,亲自去大门迎接;等他走近,我满脸笑容大声打招呼:“虞叔叔好”!仲之算得上很有缘分的份上,这声虞叔叔我唤得分外甜美。
只是人家不一定给脸,从进门虞仲之看都没看我一下,尤其是我逢上笑容亲亲热热跟他套近乎时,他应都没应一声,我敏感地捕捉到他貌似很排斥这层关系啊。
看着他的背影,我略一思索后就释然了。是了,人家现在架子大了鼻孔能朝天了,你没听到媒体是怎样奉承他的,说什么样貌非凡什么能力出众什么肩负重任。再加上初见面他就将我当成轻浮女人,甚至将我拉去当免费陪酒的;再来就是在咖啡厅脸上那副嫌我丢脸的嘴脸
嗯,总结下来,如果被人知道我叫他叔叔,他一定会气得炸毛!
尽管知道他不待见我,我还是礼数周到热情无比的招呼他,一下问虞叔叔要不要喝汤,一会问虞叔叔觉得味道如何整个晚上我嘴上这句虞叔叔就没停过。倒是这死男人整晚又是那个闷葫芦样,我叫十声他才会偶尔点个头,但是我一点也不生气,谁叫我是有恩必报的人,他越不给好脸色我越热情,等他吃完拍屁股走人,我恩报完心里就舒坦了!
由于我难得在家里这么热络,桌上白流瓷和宸歌频频朝我注目,就连爸爸偶尔也会发出状似喉咙不舒服的声音;我暗暗翻个白眼,咳什么咳,我又不是瞎子我能没看到你们脸上的诧异么!
只是,桌上就这么大块地儿,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我不这样看着虞仲之,如果我不自己找些事做,我怕我会吃不下去!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被安排坐在一起姿势甚密的两人关系是多么的亲密,谁都看得出安宸歌是白家准姑爷这样铁板钉钉的事情。
我从来不在家里饭桌出现,今天因为虞仲之,纯属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你们就忍受一下吧;因为连我都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做作!恶心得想吐!
虞仲之和我坐得最近,所以我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很清楚,见惯名门少爷的我也不得不承认虞仲之举止有礼处处显露他的好教养;不是说这男人在部队混过吗,怎么就没见他惹上江湖弊端;之见他专心优雅的用餐,偶尔爸爸问话他才停下认真回答,聊的都是些琐碎事,不外乎是问他以前的生活,家里父亲身体状况,回来适不适应等等。
虞仲之一一回答,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讲这么多话;他的声调舒缓沉稳,入耳格外好听。我盯着他的侧脸在想,他跟女朋友讲甜言蜜语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不带一丝浮夸。就在他旁边献殷勤他不给脸就算了,对其他人也没见他换过嘴脸。
我在心里嘀咕的时候,忽然碗里多了一块红烧肉。我心下一颤,不用看,我也知道给我夹菜的人是谁。
“阿欢,这是陈嫂特地给你做的”。安宸歌温柔的看着我。
我低头没说话,如果不是他吩咐,谁还记得我会在家吃饭,谁还记得我喜欢吃的菜?
“难得宸歌记得姐姐从小就爱吃的红烧肉”。白流瓷也笑吟吟的搭话,或许是天生身体不好,她的脸色总是呈现不健康的苍白。
“我早就不喜欢吃红烧肉了”。说着我将菜夹到一边的空碗。
白流瓷愣了一下,笑笑没有再说话。
“那换这道吧”。安宸歌重新给我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我赌气的又将它丢到一边。
“白流欢”!爸爸不怒而威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扬起笑脸:“干嘛逼我吃油腻的肉类,难怪宁宁老说我的脸瘦不下去”。说完我夹一大把青菜放到碗里往死里啃。
安宸歌噗一声笑了,不经意看一眼虞仲之:“阿欢慢点吃,有客人在呢”。说完给我倒上一杯果汁。
我睥一眼虞仲之,他算什么客人啊!看爸爸的脸色都快把人家当成半个儿子了;虽然深知道白家没能留个儿子一直是爸爸的遗憾,但也不用拿热脸贴虞仲之的冷屁股吧。你看你看!人家连吃饭的样子都是谁欠他钱似的。
酒足饭饱之后爸爸叫虞仲之多留一会,安宸歌则是陪白流瓷上楼;我一看这阵势就知道爸爸有话跟人家说,我就说嘛奸诈如爸爸转眼变成老好人一定有诈,于是我切好水果充当跑腿端给他们享用,顺便偷听一下情报。
安宸歌下楼碰到我眸子微闪,作势要接过果盘:“我来吧”。
我动作轻巧躲开,故作神秘道:“不可以”。笑话!我还要去偷听情报呢,否则我才不伺候这所谓的客人。
安宸歌不再勉强,跟着我到客厅;可惜的是,我来迟一步了,虞仲之正在跟爸爸告辞。我顿觉失望,坐到一旁,丢一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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