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莲葵屈膝跪地,不敢抬眼看庄曼凝一眼,颤声道:“奴婢记得当年庄贤妃命奴婢到民间买药,回来以后贤妃娘娘便让奴婢在苏贵妃用的午膳中投入此药,就在当日,贵妃娘娘便毒发身亡了。苏贵妃离世不久,柳太医就已怀疑庄贤妃投毒谋害苏贵妃,贤妃娘娘知道以后想将他除去,就撺掇魏皇后一起陷害景昭容与柳太医,说他们二人有染,这样不仅可以除掉柳太医,还能让景昭容失宠”
还未等她说完,庄曼凝便立刻打断:“你胡说!”
莲葵浑身一颤,半晌才开口:“奴婢说的都是实情”
“你还敢说!”
庄曼凝快步走至莲葵面前,扬手正想打向她,没曾想景嫣立刻上前狠狠捏紧庄曼凝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行为
“贤妃姐姐何必动这么大的怒,若是这小丫头说的是假话,圣上自然会给姐姐一个公道,姐姐这么大反应,只会让人觉得你是因心虚才动手打人的。”
庄曼凝听罢,只有收回了手。
莲葵忙恳求道:“奴婢所道俱是实情,若有一句假话,奴婢愿遭天打雷劈。陛下,看在奴婢据实禀告的份上,还望陛下饶奴婢一命。”
此时的庄曼凝可真是哑口无言,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呆呆地立在原地。
秦煜忽而看向庄曼凝,冷冷地问:“你还有何话说?”
庄曼凝冷笑道:“臣妾无话可说。”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见她不言不语,便知道了答案。
秦煜忿然地看着她,随即一掌掴出,打向她的脸颊,愠道:“她做错了什么,你要将她毒害!”
庄曼凝被打倒在地,擦拭嘴角上的血迹,回身看他,道:“她最大的错就是夺走了我的夫君,夺走了我全部的希望!”
秦煜暗暗一叹,说道:“将庄贤妃囚禁于乐阳宫,不得出寝宫半步。”说毕,转身走出宫殿。
景嫣一直跟在他身侧,一路沉默无言,直至进入琴秀宫才开口问他:“对于陛下而言,苏贵妃才是无可替代的,对吗?”
秦煜并未应答,只向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天色已晚,还是早些睡吧。”
“臣妾睡不着。”语毕,起身向殿门走去。
秦煜忙问:“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景嫣忽然驻足,转身道:“屋里憋闷得很,想出去走走。”不待他道出一字,便离开宫殿。
夜已深,月明似水,但她的心却如寒冬一般凉。
晴芳一直跟在景嫣身后,许久后,忽道:“昭容娘娘,天色已经不早,还是会寝宫休息吧。”
景嫣却道:“我不想回去。”
“即使娘娘生皇上的气,也不要为难自己啊。”
景嫣忽然转身,“谁说我在生气!”
晴芳直言道:“旁观者看得最清楚。奴婢知道娘娘是因情而伤心,但娘娘入宫这些年来,圣上对娘娘是百依百顺,如此可见,圣上的心中是有娘娘的。”
景嫣低眸轻叹,“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却远远不如那个已逝的苏晴依,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她,永远不会忘记。”
晴芳安慰道:“女人一生能有多少奢求,况且在这深宫之中有多少女子似娘娘这般深得圣上宠爱,宫里有多少女人羡慕娘娘还来不及呢,娘娘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景嫣听见这话,忽而低睫苦笑,没再说话。
母仪天下(1) (1206字)
灯火吹熄,月明窥人,寝殿内锦绣绸缎凌乱地铺落一地,轻纱幔帐内传出轻笑浪语。
软榻上一片春色旖旎,暖衾下女子秀发散乱,丝丝垂枕,香汗淋漓,温软莹洁之躯无一丝遮蔽。
秦煜将身下的她搂近怀中,与自己贴得更紧密,轻咬她耳垂道:“小狐狸精!”
景嫣轻笑出声,笑中略带娇吟。
他极柔地轻捏她光洁双肩,大掌缓缓向下探去,温润湿热的双唇吻落颈脖,鼻息吹入耳颈,使她胸口阵阵发烫,渐渐地化为一滩水。
欢娱才罢,两人卧于软榻,显出一身疲惫之态。
景嫣躺在他怀中,柔声问道:“现在魏皇后归天,中宫无主,不知陛下欲将谁人立为皇后?”
“依你看呢?”
景嫣却道:“妾不敢揣测圣意。”
秦煜莞尔而笑,大掌抚过她乌黑的秀发,温声道:“若是朕立你为后呢?”
景嫣淡淡道:“想必太后不会轻易应允。前几日妾闻太后身子不豫,太医院的御医们更是忙碌不停,因此臣妾不愿陛下与太后娘娘”
“此事朕自会处理,就不用你担心了。”他很快打断了她的话。
景嫣问道:“陛下当真要将臣妾立为皇后?”
“自然是真的。”秦煜柔声道:“朕要让你坐于高座之上,迎受百官朝贺,与朕共享半壁江山,还有一切的荣贵。”
景嫣听得此言,脸上微微浮起一抹动容,却未言语,只靠在他的怀中静静地睡去。
现今景昭容甚得圣宠,上欲立她为后,朝中众多宰臣亦无异议,只有魏宗伦和乔泰谏言反对。
秦煜深知问题出在母后身上,便移驾到了永平宫。
秦煜缓缓步入宫殿,望卢太后片刻,嘴角微微扬起,关切地问:“母后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太后默然不答。
秦煜不愿拐弯抹角,直言问道:“朕欲立景昭容为后,不知母后意下如何?”话语中略带迟疑。
卢太后抬眼看他,道:“为国母者,应受宠而不骄,知礼数,仪范天下。且不说景昭容出身低微,单说她心若蛇蝎、肆行害人便不能立她为后。”
秦煜早已猜到她会如此反应,不快不慢道:“母后言下之意,便是不同意了?”
太后神色不变,“若真让她当了中宫之主,想必这后宫再无安宁可言了。”
秦煜执意道:“朕意已决,择日册立景昭容为后。”
卢太后微微作怒,“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妃子要与哀家反目?”
“母亲明知朕并无此意,又何必为难朕。”秦煜的脸色依旧淡然,不待她半句言语,便道:“朕今日前来并非与母后商量,而是告知母后,几日后便会举行册后大典,立景昭容为后。”
太后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太子时的秦煜
那时他年少懵懂,事事听从,可如今他竟为了一名女子而与她争执不休。
这便是她的亲子,她寄予厚望的儿子。
卢太后忿然起身,纵声道:“罢,罢,此事便随皇上的愿,哀家说什么都是枉然!”
母仪天下(2) (1388字)
碧天如洗,日暖风和,宫瓦朱檐上盈盈落燕,鸟啼之声悦耳嘹亮。
景嫣轻抬莲足,步上玉阶,众多妃嫔侍婢皆跟其身后,随她徐步上阶。
潘圣卿仰首遥望阶上之人,看她身着华美盛装,满头珠翠,尽显雍容华贵,颇有母仪之风。
站在懿昭殿外的秦煜英挺俊容,黑袍上金龙腾舞,腰间围系金丝束带,虽已过不惑之年,却是风度不减,威仪赫赫,尽显帝王风范。
那双眼眸不同往日那般高高在上,隐带慑人的威严,他目光温润柔和,温情含笑着凝视她,使她心底愈觉温暖。
景嫣缓步近前,轻抬纤手伸向温热的掌心,携他之手并肩款款步上。
即便万众目光汇集于二人身上,她也不曾紧张,只因有他伴随身侧,可以使她坦然迎受众贺,享尽万丈荣光。
众皆垂首,纷纷伏地叩拜,口中三呼万岁,继而齐呼三声千岁,呼声朗朗欲震,响彻宫城内外。
紫绯官袍、铮铮战甲,文武百僚都跪在丹陛之下,那一声声“皇后千岁”在她耳边不绝回响。
只听一声“平身”,众官长身而立,遥视懿昭殿外身着华服的帝后。
此时的潘圣卿立于众人之间,痴痴凝望着她。
入宫足有三年,虽与她曾有几次相见,但次数却是两只手都数得清。
潘圣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成为绍国的国母,亲耳听见万众皆尊称她为“皇后殿下”。
从今以后,她便是万人敬仰的一国之母,是让他仰首相望的景皇后。
在行册后大典之前,秦煜便命人重新修建了凤仪宫,并且依景嫣之言将此宫改名为豫宸。
豫宸宫内铺落满地朱红,茜色纱帘艳艳夺目,烛光摇影,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款款而进,随着她轻移玉步,依稀飘来那股香麝馥郁。
女子细步盈盈,纱裙窣地,晶莹的美目环视华丽的宫殿,紫色衣衫在茜纱的衬托下更为艳丽,犹似天宫仙子。
她掀开朱帘走至景嫣身侧,盈盈福了一礼,轻声唤道:“皇后殿下。”
景嫣侧头看她,微微笑了笑,“姐姐这称呼听着真不习惯。”
杨欣悦低头见宽大的矮桌上摆满上等的胭脂水粉、华服宫装、锦绣绫罗、精致配饰,真是满目珠翠,耀眼刺目。
她上前将箱子里的皇后朝服拿出,细细抚摸着华服上精美的绣图,眸中莹莹泛光,“如今妹妹母仪天下,与圣上共享尊荣,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妹妹真是幸运,得到了天下女人都想得到的位置,还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欣悦姐姐才貌俱佳,以姐姐的姿容若想得荣贵定不是件难事。”景嫣浅浅一笑,说道:“姐姐已到婚嫁之龄,不如我在圣上面前进言,将你许配与魏将军,以成英雄美人的佳话。”
杨欣悦却道:“不知魏将军是什么心思。”
“有谁不知魏将军对姐姐的倾慕之心,京中早已盛传此事,姐姐怎会不知他的心意。”见她不语,景嫣便脱口问道:“莫非姐姐已经有了意中人?”
“意中人倒也没有”
“那姐姐还犹豫什么?魏将军官居高位,赫赫威名响遍京华,论地位,论实权,京中有谁人能与他相比。”
杨欣悦笑意渐淡,眼睛虽看着景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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