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钟承已经把季小筱的相关病历,寄给他本人研究过,他的初步见解跟钟承相同。
季小筱的眼睛可以通过最先进的医学仪器,加上最权威的医生的治疗,复明的机会很大。
当然,每一项手术都存在着风险和变数。
钟承让高申然和季小筱考虑清楚,如果没有问题的,大家在星期一见面谈复检和手术细节。
高申然已经想通了,季小筱如此年轻,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剥夺她回复视力的权利。
即使他未知的危险因素,只要她好,他就没有问题。
季小筱听到高申然的说话,心里明显被怔住了,很快她点头同意他们的决定。
再坏的结局就是她无法复明,反正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失明人士。
没有什么不可以承受的后果,只有向前迈进,她才有机会印证一个事实。
高申然到底是不是她当年所见的蒙面男子。
日子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高素珊自从上次被高申然责骂几句后,似乎有所收敛,不再朝着季小筱破口大骂。
但是她对季小筱的讨厌与日俱增。
只是碍于高申然常伴她左右,而高申然不在的时候,她足不出房间门口,她想骂亦找不到空隙。
☆、到底意欲何为?(7)
只是碍于高申然常伴她左右,而高申然不在的时候,她足不出房间门口,她想骂亦找不到空隙。
这也是季小筱的有意躲避,只要两人不单独相处,她耐何不了自己的。
可惜她错了,有时候麻烦是会自动找上门的。
房间的门被撞开来,呯的一声之后,接着就是高素珊的尖叫声:“你有完没完的?吵死人啦!”
季小筱放下嘴唇边的笛子,这是她用来安抚心神的曲子。
因为明天就是约见Andrew医生的日子,她的内心难免会出现害怕和担忧。
是好是坏,明天见真章。
高申然不在,小娟和May去购物,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发呆。
她只好找出她的笛子,像以前在武汉的后院里一样,静静地吹奏一曲,抒发自己内心的郁闷。
想不到高素珊在家里,惊动了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吵着你的。”季小筱扶着椅把站起来,诚惶诚恐地呆站在原地。
她从来没有跟别人吵架的记录,她出身富豪之家,父亲为她聘请家教老师,在家里给她上课,她从来没有去过学校里念书,更加不懂得与人相处之道。
在家里,大家都宠爱着她迁就着她。
没有人舍得指骂她半句,她是生活在城堡里的小公主,受尽保护。
高素珊是她第一个遇上令她头痛的人。
自从上次之后,她已经很害怕跟她相处。
“你以为这里是演奏厅吗?还是以为这里是你的家?”高素珊的高跟鞋响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她迫近。
带着尖锐不可挡的阵势,来到她的跟前。
她闻见她身上昂贵的Dior香水味道,扑鼻而来,熏得她有些头昏脑涨。
“怎么了?只是说两句话都不可以吗?瞧你摆什么脸色给我看?”高素珊有些抓狂地尖叫着:“就是你长得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大哥才会被你迷得大失方寸的。”
“拜托,你在发什么抖?我没打你没骂你,你发什么抖的,真是受不了的。”
高素珊自觉没趣,看着她觉得讨厌透顶了,忿忿然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走至门口,她掉回头抛下一句:“我警告你,别在我大哥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到底意欲何为?(8)
走至门口,她掉回头抛下一句:“我警告你,别在我大哥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用力甩上门,真的离开了。
季小筱扶着椅把的手,此刻抖得很厉害,茫然地跌坐回位子上。
另一手紧握着笛子,关节泛起白色,全身都在颤抖着。
最后,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哭起来。
哭累了,就这样子趴着睡过去。
依稀梦间,在一棵特大的梧桐树下。
一个俊逸少年叉着腰仰天长笑,笑得不可歇止,笑声天真无邪,幸福而快乐的。
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趴在地上,撒野地打着滚大叫:“大哥哥欺负人的,我不要啊,我不要啊。”
“嘿,是你自己说的嘛,不关我的事啊!”少年蹲下身,伸手把她抱起来,然后拍掉她身上的泥尘。
“你欺负我。”她嘟起小嘴唇抱怨着:“我要告诉爸爸知道,让他骂你。”
少年抬眸,墨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眼内尽是害羞和急燥:“不行,小筱要乖哦,不可以跟季世伯说的。”
“你亲了我,我要告诉爸爸知道你是大色狼。”
“是你答应让我亲你的。”
“我才没有呢。”
“你有。”
“我没有。”
“小筱!?”身体被轻轻地摇晃两下,接着被抱进温暖舒服的怀内。
季小筱从甜梦中醒过来,揉揉眼睛问:“申然吗?”
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她闻得出来,还有怀抱的宽度和温度,都是她所熟悉的。
即使他不说话,她仍然可以认得。
“吵醒你了吗?”高申然把她放在舒适的大床里,然后拉过被单盖在她单薄的身体上。
想不到打开房间门,就看见她趴在床沿边睡着了。
“没有。”她摇摇头,闭上眼睛回味着刚才的梦境。
梦里的美少年,到底是谁?
她怎么对他有莫名的熟悉感?
可惜人醒来后,梦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想再深入地忆起少年的长相,已经变得越来越不清晰。
毕竟是梦一场吧。
“那么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书房看些文件,晚些时间再陪你。”
高申然这几天十分忙碌,堆积一个月的文件,急需要他尽快处理。
☆、到底意欲何为?(9)
高申然这几天十分忙碌,堆积一个月的文件,急需要他尽快处理。
他把西装脱下来,扔在沙发里,给她一个甜蜜的浅吻。
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
季小筱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选择闭回去。
耳朵响起他离开床沿,走进浴室的脚步声,很轻很轻的。
她的心再度颤抖着。
她能怎么样?
告诉高申然他三妹无原无故冲进来吼她吗?
他很疼爱她,但是她亦看得出来,高申然很娇纵高素珊。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妹。
罢了。
说了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何况这只是小事一桩。
季小筱的身体缩一缩,心头一动,心酸之极,紧抓着被单,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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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繁复的检查验证,一天下来,季小筱已经有些不胜负荷。
她靠在高申然的身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因为研究所里面的医疗设备是最先进的,加上专程给季小筱做检查,检查报告很快就有了结论。
英国的医学界权威Andrew,手里拿着几份报告在分析着:“高太太的情况不算严重,眼球的结构没有受到严重的创伤,想医治好它,令双目回复光明,并不困难。”
“真的?”高申然喜色显露,给过份冷漠疏离的气息平添几分亲近。
季小筱闻言,原来疲惫的身体,仿佛注入吗啡般顿时精神奕奕:“我真的可以再看见东西吗?”
“嗯,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如果高先生和高太太没有问题,我会尽快安排时间,完成这个复明的手术。”
“我们没有问题。”高申然低头看着她,她的脸上洋溢着难掩的兴奋之色,他知道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季小筱欢雀地点头同意:“嗯。”
手术安排在隔天的下午进行。
虽然Andrew再三解释保证手术的风险很低,成功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可是高申然仍感忐忑不安,公司的事情摆在一边,一整天陪着她,直至她走进手术室,他仍旧守候着不离开半步。
季小筱最先进入手术室,接着是Andrew和钟承,这次主治医生是Andrew,而钟承只是从旁观摩学习。
☆、到底意欲何为?(10)
季小筱最先进入手术室,接着是Andrew和钟承,这次主治医生是Andrew,而钟承只是从旁观摩学习。
在手术室门关上那一刻,他的脑海徘徊着季小筱的叮嘱。
“把婆婆接过来好吗?我想第一时间看见她。”
他应了一声好,让她安心进行手术。
这一刻,他看着手术室的门,脸上出现片刻的犹豫,很快被一抹肯定所取替。
不可以让苏娴来的,好不容易让她离开了,把她们两婆孙分隔开来,绝不可以让她们再见面。
起码在季小筱完全信任他之前,不可以让苏娴再左右她的思想。
这样想着,高申然的心就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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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武汉。
原本灿烂夺目的樱花,已经调谢,只留着几枝光秃的树杈,孤独地迎接着北风。
树下长椅上,原来属于少女的位置,现在只有一位老妇人缅怀着。
“我真是没用,我没有把她劝回来。”
她的前方站着一名四十来岁的男人,听见苏娴在自责,他转过身看着她:“娴姨,根本不关你的事。”
“不,是我的错。”苏娴双眼泛起泪光:“如果当初我不答应这桩婚事,根本没有后来的事情。”
季小筱不会离开中国,不会嫁给高申然,就不会有这场怨孽的婚姻。
她还会是个单纯的孩子。
犯不着现在左右为难,一边是刚刚成亲的丈夫,一边是唯一至亲的父亲。
偏偏这两个男人,结怨甚深,都恨不得把对方置之死地。
谁对谁错也罢,最无辜还是受牵连的季小筱。
失去光明和声音还不够,接下来还要接受更加残酷的现实。
“既然她执意不肯离开,就由她去吧。”男人拢拢灰色的风衣,把渔夫帽盖回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