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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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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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跑出了家门,当他情绪已无法控制的时候。
  西雅图的灯火港湾就闪烁在眼前,我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头,脑子里很多东西在来回不要命地激荡交汇。奔腾的海水,呼啸的风,耿墨池倒在地上的声音,我哭泣的声音,甚至祁树礼和安妮暧昧的眼神,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着扭了一下,又疼又慌,这时我骇然发现自己竟站在了湖边耿墨池的船屋前。
  我缩在船屋舒适的沙发上,望着窗外迷人的港湾发呆。因为长期没有人居住,船上已经断了水电,我找出一根蜡烛点上,摇曳的烛光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正昏昏欲睡中,手袋里的手机响了,我还没开口,里面就传来英珠母夜叉似的声音:“你想死啊,回西雅图了也不打声招呼,怕我把你的男人抢了吗?想活命的话马上赶到瑞尼尔俱乐部来,Monica在这举行订婚宴会,十分钟!晚一分钟我挂了你!”
  Monica和她的挪威男友波克订婚了,晚宴很热闹。英珠喝得满脸通红,也不管在场有很多客人,揪住我的衣领就往洗手间拖,把我抵在大理石墙上醉醺醺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恋爱了,哈哈”
  “好事啊,你快松开我!”
  “你知道他是哪个国家的人吗?”
  “反正是地球人。”
  “是你们中国人,哈哈”
  我一阵尖叫。
  害得大厅保镖连忙追过来,以为谁被谋杀了。
  我没管保镖,只问英珠:“真的吗?你要嫁到我们中国去吗?”
  “对啊,亲爱的,你们中国男人太可爱了!”英珠搂住我的脖子语无伦次,“就是这次回国认识的,在釜山,有个摄影展,我被朋友拉去看,就认识了那小子。”
  “摄影?”我听到这词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
  “是的,是的,他是个中国摄影家,拍的照片漂亮极了,就是拍你们中国的西藏。哦,上帝,跟天堂一样的美。”
  “西藏?!”我又是一声尖叫,揪住她的衣领,“告诉我,那个摄影家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
  我在英珠的大学公寓里住了一个晚上,两个人都醉得人事不省。这死丫头,居然交了个中国男友,跟高澎一样,也是搞摄影的,中文名字她说得很含糊,只知道他叫“骆驼”。估计是外号。英珠马上就要毕业了,她计划毕业后就去中国跟男友会合,叫我也一起回中国,我说要在这边照顾生病的爱人,走不了。
  “爱人?上帝”英珠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板上,昏睡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她还睡得像只猪,我轻手轻脚地从她身上跨过去,脸也没洗就往楼下跑,一夜未归,耿墨池非剁了我不可。
  西雅图大学是西雅图赏樱的最好去处,三十多株不同品种的樱花树点缀着美丽的校园,粉的,白的,层层叠叠,落英缤纷,我奔跑在如梦似幻的樱花雨中,感觉是在穿越一幅浪漫的图画。
  坐电车赶到联合湖区的时候,发现湖岸聚集了很多人,好几辆消防车和警车停在岸边,湖面上升腾着黑烟。出事了?我挤进人群去看热闹,原来是一艘船屋起火了,火已经被扑灭,可是整艘船已烧成一堆烂铁,漆黑的,还在冒烟,居然没有沉没还真是奇怪,等等,船屋!那个位置不是停着耿墨池的船屋吗?啊,上帝!
  我一眼就看到了耿墨池,烂泥般瘫跪在地上,安妮拉他起来,他捧着脑袋看上去痛不欲生,“考儿,考儿”他在叫我的名字。
  祁树礼傻站在湖边,瞪大眼睛看着已成废铁的船屋,好像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不,全身都在抖。
  显然,他们以为我已经葬身船屋了!肯定是昨夜离开时没有吹灭蜡烛导致的火灾。我也傻了,看着冒烟的船屋,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迅速传达到大脑,这是我和耿墨池爱的小屋啊,《当我坠入爱河》的钢琴曲似乎还在湖面忧伤地流淌,眼前却成了废墟,什么意思,我们的爱情真的到头了吗?
  耿墨池狠狠扇了我两巴掌,当他在人群中发现活着的我时。一连两天,我的脸都是肿的,耳朵里不停地在轰鸣。这时候我才知道,船屋根本就不是他租的,是他买的,我一根蜡烛就把数百万美元烧了个精光。
  “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他指着我狠狠地说,“我睁开眼睛就必须看到你,闭上眼睛必须抓得住你,否则”
  “怎样?”
  “我要你陪葬!”
  他说到做到,除了上洗手间和浴室,他时刻都看着我,到哪儿都必须要我跟着,他的身体很虚弱,不能过多活动,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花园里看书,我就必须像个丫鬟似的守候在他身旁,端茶递水,伺候周到。
  “很疼吧?”船屋被烧的三天后他坐在花园的藤椅上问我。
  “还好。”我小声地说。
  其实我知道脸还是有点肿,只是没有刚开始那样肿得像猪头而已。那两巴掌估计耗上了他的全部力气。
  “恨我吗?”他又问。很奇怪,我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像我认识的耿墨池了,很少见他笑,越来越沉默,那种深沉的忧郁,总会隐约浮现在他眉宇间,让我觉得,即使站在万人中央,他的孤独仍是那么醒目。
  临近死亡的人都是这样的吗?他的魂魄还在他身上吗?为何我感觉他整个人都空了似的,人是醒着的,却跟远处的瑞尼尔雪山一样,进入了亘古的沉睡。
  晚上我很少真正睡着过,尽管没有开灯,模糊的黑暗里仍然可以看见,他经常捂着胸口身子发颤,蜷伏着伸手在床头柜上摸药瓶。没有水,他就着唾沫将药片吞下去,好像极度不适,一直在隐忍地吸气,直到药效渐渐发挥作用,他才在疲惫中渐渐睡去。而我侧身躺在黑暗里,只能假装自己已经睡着,咬着被角默默流泪。可是我忘了,他闻得出我泪水的味道,很快就醒了,从背后伸手搂过我,很平静地说:“我还没死,你放心。”
  很多时候,我抓着他的手,抑制不住心中的疼痛,不能言语,无法自控。我根本就不敢松手,害怕一松手,他就会从眼前消失。
  此刻也一样,依偎在他身旁,我半蹲半跪在椅子前,慢慢将脸贴在他的膝盖上,感觉他的身躯在微微发抖。他眷恋地搂着我的肩头,终于开口,却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空茫得没有一点力气。
  我无力地抓着他的衣袖,从来没觉得自己像此刻这样软弱过。如果可以,如果上天答应,我愿意用我的现在我的未来我的一切去换取他的停留,因为我爱这个男人,我要跟他在一起,我今生的所有的幸福,只是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未必能理解,还极力“安排”我的幸福。他怎么能明白,离开他,幸福对我而言就只能是漂浮在湖上的雾气,风吹即散。
  “你哭什么?”他看着我眼眶涌出的泪水,伸手拭去,沉沉地叹口气,“别哭,我就是害怕死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才发那么大的脾气我现在感觉很吃力,连走路和呼吸都吃力,我知道我的日子快到头了,所以才要你别离开我,一刻也别离开。我怕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没有记住你的样子,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怎么找你呢?”
  我怔怔地看着他。
  “墨池!”我哽咽,扑倒在他膝盖上。
  真的,此后的很多天我跟他寸步不离,他昏睡的时候,我就守在床边一遍遍抚摸他浓密的头发,还有深刻的眉眼。他醒着的时候,我牵他的手到林荫道散步,数着地上斑驳的日影,我们常常哽咽着不能言语;因为病痛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他无力再弹钢琴了,没关系,我弹给他听,虽然没他弹得好,他还是很欣慰,看着我弹琴时脸上总是露出满足的表情。我们偶尔也会去公园里走走,三月的西雅图天气还是不错的,我跟他最喜欢去凯瑞公园,那里是俯瞰西雅图的最佳位置,看着日落日升,看着城市的灯火蔓延到每个角落,幸福也在我们彼此的心中蔓延。或者,我们也会坐着西雅图的老式电车转遍全城,宁静的街景在窗外飞过,让我们想起那逐渐清晰并将永恒的过去
  真的,我一刻也不敢离开他,像拽着今生最后的生命线,怕一撒手就物是人非。但是,命运从来就不会因你舍不得什么就留给你什么,相反,命运会在你开小差的时候突然就给你个意外,让你措手不及,还没明白过来,就什么都不属于你了。
  安妮要回香港,我去机场送她,下着雨,耿墨池身体很虚弱不便前往,我一个人去的。我不知道祁树礼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有点心灰意冷的样子。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肯说,但感觉她在祁树礼身上并没有获取她想要的某种东西。
  “考儿,你真幸福,有两个男人这么爱你。”临上飞机时她这么跟我说。
  是啊,我很幸福,但这幸福只有在爱着的人觉得幸福的时候才会存在,如果他感觉不幸福,我又如何幸福得起来呢?一样的道理,我若回到祁树礼身边,我肯定不会幸福,因为我不爱他,我不幸福他又何来的幸福呢?很浅显的道理,有着智慧头脑的祁树礼却总也想不通。
  送走安妮回来的途中,雨还在下着,我想到该给耿墨池买些春装了,途经市区的百货公司时就下了车,只一会儿,他不会等得太急的。可就这一会儿,灾难就降临了!我在百货公司的服装区见到了大肆采购衣物的米兰,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无形的火焰在我们之间燃烧。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安妮已经走了的,嚣张写满她的整张脸,她一步步朝我逼近,眉目扭曲得要变形,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害怕过这个女人,可是这一刻,不知怎么我很怕她。
  “给我老公买衣服吗?”她扫了一眼我的购物袋冷笑。
  我转身就走,不想跟她纠缠。
  “不要脸的贱货,他都要死了,还缠着他!”
  我回头,还是不想跟她吵,心平气和地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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