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客栈叁 第一百八十一章 赶尸大会
又过了几日,魏宁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学校给开除了,母亲已经给他办好了退学手续,魏宁原本心思便不在读书上,加上遇上了衡阳害手那档子事,学校对魏宁也是分外的提防,魏宁每日在家里干干农活,日子过得倒也清闲,丁滢和柳灵郎会在晚上出来陪他,也不觉得寂寞。若是如此,能够伺候母亲终老的话,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可惜
有一日,母亲忽然把他叫了回来。
魏宁回家便看到母亲站在祠堂之前,魏母一见魏宁回来了,头也不回,道:“过来,给祖宗上炷香。”
魏宁应了一声,顺从地从母亲手里接过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在祖宗的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后,将香插在香炉里面。
魏母这才缓缓地道:“你回来也有半个月了吧。”
魏宁点了点头。
魏母又点燃三炷香,拜了三拜,插在香炉之上,香味慢慢地萦绕在祖屋之中,很是好闻。魏母淡淡地道:“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干,再过半个月,五年一度的赶尸大会就要召开了,以前都是你爷爷代表魏家去的,你爷爷那个之后,我魏家便一直缺席,现在你是魏家的独苗,这次就由你代表魏家去看看吧,省得让人家说我魏家男人都已经死光了,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小门小派们安静些,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赶尸大会?”魏宁心中一动,“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魏母道:“赶尸大会乃是我祝由一脉非常重要的聚会之一,几乎所有的赶尸家族都会出现在这次大会上,我们魏家作为赶尸宗家,一向执祝由一脉之牛耳,这些年虽然衰败了些,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谁都可以欺负一下,我是女流之辈,这些事情不便参与,你代表魏家去一次,不要毁了我们宗家的脸面就行了。”
魏宁点了点头,道:“我什么时候动身?”
魏母道:“赶尸大会五年一次,每年阴历七月十五鬼门开之日召开,算算日子也快了,你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就上路吧。”
湘西赶尸的诸多门派,其中魏家乃是赶尸上千年传承下来的宗家,乃是“奉天赶尸”之家族,是阴间留在人间的“鬼差”,专门度客死他乡之人。后来,由魏家一脉渐渐衍化出了魏、王、方、邬四家,各家有各自的赶尸法器,魏家为幡,王家为铃,方家为锣,邬家为棍,四家赶尸法术各有神通,但是皆是由魏家传出,所以皆尊魏家为宗家。
但是,明末清初以后,天灾不断,时局动荡,战争连绵,客死他乡的人不断增多,四家又选徒苛刻,渐渐赶尸的人便供不应求,所以便由四家商定,本着悲天悯人之心,为了让这些客死他乡的人能够入土为安,决定增加赶尸一脉的人数,经过严格挑选选出其他的旁门分支,其中彭白偷师的白家便是其中一门。
此先例一开,便有无数的人涌入了赶尸这行当中,加上时局动荡,战争连绵,吃死人饭的反而比吃活人饭的活得滋润,或为糊口(大多数人想法),或为偷学祝由术(代表人物彭白)都纷纷加入了这行,造成了现今湘西赶尸十分兴盛的状况。
但是人数一多,难免良莠不齐,一些宵小之徒也趁机混入祝由一脉中,他们利用赶尸术骗人、运毒、盗尸甚至奸尸。魏家为了清肃门派,便商议召开一年一度的赶尸大会,要求所有赶尸门派参加,以便加强对这些门派的控制。
但是由于魏家人丁凋敝,导致在赶尸一脉中威信不断下降,有的门派便开始嫌一年一度过于频繁,后来改为五年一度。慢慢地,大会的性质也变了,由以前的整顿门派、清理宵小的会议变成了一个各家门派逞勇斗狠的决斗场。
由魏家召集每隔五年举行一次的赶尸大会,是赶尸界难得的一次盛会,每到这年,各派的年轻一辈便开始摩拳擦掌,希望在赶尸大会上一鸣惊人,挣得脸面,让其他各大门派刮目相看。
当然这也是赶尸四大门派的一次暗中角力。魏家已经慢慢衰败,而其余三派却不断发展壮大,其中以王家表现最佳,在全盛的时期,曾一度成为了赶尸一脉中最大的门派,声势远远超过了魏家,但是由于该门派中发生了一些重大变故,一夜之间全派老幼死伤殆尽,王家便名存实亡了。而魏家由于诅咒,人丁稀少,若不是凭着几个杀招,镇得住这几家门派,恐怕谁都不会理这“宗家”了,前几届还有魏求喜一人勉力维持着,魏求喜一失踪,赶尸大会中魏家索性便缺席了,赶尸界对尊魏家为宗家的心思,再一次发生了动摇,这届赶尸大会便是一次宗家地位的争夺战。
而其中最想取而代之的恐怕就是邬家了。借着王家灭门,魏家衰败之时,异军突起,此时已经隐隐成为了赶尸一脉的最大门派,这些年又不断壮大,在湘西一代,邬家赶尸已经成为了一个招牌,几乎有生意便是找邬家,随着门派的壮大,其取魏家而代之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上次魏家缺席,邬家便已经极度不满了,若不是念及邬家众多闺女嫁入了魏家,藕断丝连,恐怕都要一屁股坐在宗家的位子上了。
方家一直都是四派中最弱的一派,处世之道向来也是讲究中庸,凡事不出头,渐渐把精力转移到赶尸客栈上来,这湘西一代的赶尸客栈,便有一半是方家的旁支在经营着,这包括方七七家的在官庄的赶尸客栈,若不是还有方家的人开着赶尸客栈,恐怕方家都要被人忘记了。
所以魏宁此次肩负的不仅仅是主持赶尸大会的责任,更是要向赶尸界宣布:别想夺位,老子还活着呢!
赶尸客栈叁 第一百八十二章 群羊与狼
第二天,尽管魏宁起了个大早,却发现母亲早已在厨房里面忙开了,魏宁吃完了早饭,母亲从屋里拿来了一些赶尸的用具,分门别类、应有尽有,魏宁都十分熟悉,因为这些都是魏求喜曾经用过的。
吃过饭,天已经大亮了,魏宁该上路了,但是他似乎有心事一般,迟迟不肯起身,直到魏母开口问起,魏宁才支支吾吾地道:“娘,你知道七七的消息吗?”
“七七?”魏母脸上一动,道,“你不是都已经把人家给赶出去了吗,怎么现在想起问了?”
“不是,我没有”魏宁道,“我是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毕竟不好她走了之后都没有跟你联系吗?”
“没有。”魏母冷冰冰地道。
魏宁顿时怅然若失,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涌上心头,看了看自己这晶莹如玉的双手。这几天来,他总有一种和七七血脉相连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得叹了口气,收拾收拾,便出门了。
魏母开始收拾碗筷,似乎连招呼都懒得跟魏宁打,直到魏宁出了村口,魏母这才从家里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儿子的身影消失在村头,叹了口气道:“傻儿子,你欠人家的太多了,你这辈子怎么还得起啊?”
“七七这孩子,唉当年我就觉得这孩子可怜,从小便那年我也是觉得这孩子老实,话也不多,挺合适宁儿这娃儿的,所以才和方老四商量,撮合了这两个孩子。谁知道这小子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却偏偏和龙虎山的那个妖女搞到一起,为她弄得要死要活的,你这做娘的也该好好说说他,要是他还这么执迷不悟的话,以后真的会将这魏家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爹。”魏母回头一看,道,“这大白天的,你怎么也敢出来啊,不怕被他看到吗?”
只见清晨的阳光下,一个老者缓缓地走了出来,只是皮肤有些惨白,显然是很久没有见到阳光的缘故。
老者嘿嘿一笑,道:“那祖坟里面闷得慌,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放心了,魏羡鬼那个老家伙发现不了的。再说了,就算他真的出来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说不定还能跟他斗上一斗,我跟他的账也可以清一清了。”
魏母皱眉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魏羡鬼乃是不死不灭的血尸,就算你我加起来也未必能打败他,更何况杀死他,到时候你还露了行藏,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知道这几年这小子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魏母摇了摇头,道:“上次在龙虎山的后山,魏羡鬼忽然现身,阻止我们去救宁儿,后来魏羡鬼和宁儿就一起消失了,我还有几个魏家的前辈都曾经数次上龙虎山探听,却没有一点消息。后来问宁儿,他也说不知道,好像这三年的记忆都被人抹去了。爹,你说,会不会是魏羡鬼搞的鬼?”
“我一直想不通,魏羡鬼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我几次和王驼子在一起分析也百思不得其解,连彭白那么高明的人物,也想不通,但是我这几年在祖坟里面闷得久了,脑子似乎有些开窍了,这其中关节似乎有些想通了。”
魏母道:“这王驼子倒也真够朋友,对宁儿也是真心的好,当年你将宁儿托给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爹,你这辈子能够和这么一个人物交朋友,也算是值了。”
老者点头道:“是啊,这几年多亏了王驼子啊!下次他再来我这里的时候,我得好好谢谢他,也得好好问问他,宁儿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比较清楚。”
老者咳嗽了一声,道:“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全力对付魏羡鬼,我、王驼子可以算是一方,彭白原本也算是我们这边的人,但是此人生性孤傲,绝不肯借他人之手去复仇,所以他自己只能算是一方,现在我们三方博弈,这场延续了几代人的角力,现在应该到收官阶段了。”
魏母道:“爹,其实你们干嘛这么麻烦,若是你能请得动王驼子的话,何不借他旱魃一用,即便是不死不灭的魏羡鬼,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老者哑然失笑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王驼子又恨又怕的话,他的旱魃应该是第一名,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消灭他的那只旱魃的话,王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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