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中的那一番变故早就有人提前及时的禀告了叶放。故他晚间回房之时,毫无意外的看到聂无忧对他并没有摆出什么好脸色出来。
叶放摸不清楚她到底是为李依依的哪句话生了气;所以当下的情况只好是静观其变。
他甩了甩手中纸伞;一串雨水划出一段优美的弧线。将雨伞斜放在墙角,再是低头打量了一番下摆有些潮湿的衣裳;想了想,还是先去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再过来。
聂无忧这几日身子刚好,受不得凉气。
在此过程中;聂无忧只是一直抱膝坐在床榻上;斜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是并没有说过半句话。
叶放在她的目光中施施然的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
待得换好里衣;叶放在她的目光中又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
待得快要到床榻之时;他忽然发难;双臂合拢就要来抱她。但聂无忧早已预知;在他动作之前;她早以更快的动作哧溜一声就滑进了被子里。
叶放只好抱住了那圆滚滚的一团被子。
但聂无忧瓮声瓮气的声音立即传来:“别碰我。”
说罢挣扎不止。叶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团圆球从他胳膊中滚了开去。
他笑,用力扯住被子一角。但里面的聂无忧也在同时用力,不让他拉开被子。
叶放无奈,只好再稍微的多用了点力,而后快速的将自己的身子也滑进了被子里。
他身子刚一入被,立即双手捞起聂无忧抱在怀内。触手却是冰凉,他眉间微皱,手一直滑了下去,这丫头竟是赤着脚全身冰凉。
叶放不由分说的将她合身抱在怀里,一只手更是握住了她的双足反复的摩挲着。
叶放的身上很暖和,聂无忧恍似身在秋日暖阳中,只舒服的直想往他身上靠的更紧。
但面上依旧是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别碰我。”更是故意的就想溜出他的怀中来。
叶放没动,既没真的不碰她也没再次的抱紧了她,反正就是维持着先前的样子,两条胳膊松松的拢着,然后只管笑吟吟的低头看着她。
他就不信了,这丫头还会真的再次滚到了床角去。
果然,聂无忧舍不得他怀中的温暖,口中虽犹自犟着,身子却不由的靠拢了过去。
《
br》 叶放顺势抱紧了她,亲了亲她逐渐温暖过来的脸颊,笑着问道:“是谁惹得我们的少夫人不高兴了?”
一听少夫人这三个字,聂无忧立即想起了自己不高兴的原因来。她有些气愤的在被中踹了他一脚,气鼓鼓的道:“出去,不要睡在我床上。你不在乎别人闲话,我可在乎的很。”
叶放一面忍着笑又收紧了胳膊,将怀中的聂无忧抱的更紧,一面很无辜的道:“可是,你要我去哪睡呢?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聂无忧环顾四周,诚然,这是他的房间不错。她一来到无方城,叶放也并未吩咐人给她安排,直接带着她宿到了此处。
一想到这她心中更加气愤,这厮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她心中火气一上来,支起手肘就回头狠狠的向叶放的肋间撞去,迫使他放松对她的桎梏。然后顾不上披衣穿鞋,直接赤脚跳了下去。
“你不走,那我走,好吧?我就随便找个地方窝一晚算了。”
说罢气冲冲的拉开门就想走。
一片凉凉的水汽迎面扑了过来,聂无忧身上仅着里衣,更是赤脚踏在冰凉的地上。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而屋外的雨滴叮叮咚咚的敲在屋瓦上,似乎也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了。
聂无忧咬牙。下午李依依说那番话的时候,她当时并没有多少气愤。可回来的路上,却是不经意间看到过往的仆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样子,更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而面上也满是一副蔑视的样子。
这下子,就算是个兔子也该跳墙了。
本打算晚间等叶放回来之后跟他好好的说上一说,可奈何这厮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而她原本也就是个急躁的性子,这下子心中火起,即便看着屋外雨势连绵,跺跺脚,也还是打算咬牙就往雨里冲。
身后却有劲风袭来,接着是腰身一紧,身子已然腾空被人抱起。
叶放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聂无忧心中所想的他全明白。早在他未回来之前,已经召集所有城中仆人,告知聂无忧是无双城以后的当家主母,谁胆敢对她不敬,也就是对他不敬。
早前李仁已经遍告全城,无方城的城主之位将来由长子叶放继承,而加上最近叶放开始着手接管城中所有事务,其手段之凌厉果断,已让城中之人纷纷侧目。故他此话一出,屋中各人俱是低下了头,心中暗自敬畏。
当下聂无忧看着叶放忽然沉下来的脸,心中也是有所畏惧。先前跋扈激愤的样子早已不见,只是缩了脖子,小心翼翼的靠在他胸前。
叶放所气者,却是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刚刚一场大病刚过,虽是初夏,但适逢夜间,屋外又是阴雨连绵,她这般赤脚单衣的下去,极有可能又再次着凉。
将她在被中放好,随后叶放自己也翻身上去在她身边躺好。他一手抱了她,一手枕在脖后,却是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
屋中一时寂静无声,只闻窗外屋檐雨水不时滴落。
聂无忧心中惴惴,弄不清楚叶放是否真的生气了。
她稍稍的偏了偏头,借着屋中微弱的红烛之光,见他双眼紧合,呼吸绵长,似就像真的睡熟了一般。
她心中不由得又是火起。想着自己现在还这般气的想打人,这厮却是睡的这么安稳,全然不顾自己。
且他回来至今,又何曾有个一句半句安慰自己的话来?她就不信今日下午凉亭中发生的事情会没有人前去告诉了他。
这般一想,聂无忧真真是越想越气,由不得又揭开了帐子,就想起身下去倒杯冷茶直灌了下去,好平息下自己心中的怒气。
但身子刚一动,放在她腰间的手就忽然的紧了。
不消说,定是叶放根本没睡,只是装睡了而已。
聂无忧心中气极,扬手就想打。但适逢叶放又胳膊用了些力想揽了她入怀,这般两下一用力,聂无忧的头就重重的撞到了叶放的胸前。
叶放闷哼了一声,胸前更是激烈起伏。
聂无忧先是一呆,继而便反应了过来。刚刚自己气极,曾大力用手肘撞过他的肋间,他却不曾躲,正好结结实实的挨了她那一肘。
这般说来,定是刚刚头又撞到了他的那处,牵起原来的痛来。
这般一想,聂无忧心中一急,立即跪坐了起来,右手也抚上了他的前胸,抬眼看着他,语带惶急:“真的弄伤你了?痛不痛?”
叶放见她一双圆转清莹的大眼内正慢慢的有水雾弥漫而起,欲落不落,早就不见了先前的娇蛮,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急。
如此,他心中哪还有半点的火气?只怕是身下慢慢的就有了火气蒸腾上来。
他轻叹一声,握了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
一亲,轻笑道:“不想倒是娶了个娇蛮的母老虎回来。”
聂无忧俏脸微红,作势就要收回手。叶放忙握紧了,一只手又下去拉了被子起来讲她合身围住,更是顺势的就揽了她腰。
“无忧,”他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的蹭了蹭。声音亦轻轻,“我知你为何不高兴。放心,我已经遍告全城,往后你就是这无方城的当家主母。想必从今而后,不会再有人对你不敬。即便有人对你不敬了,你大可拿出当家主母的样子来训诫那人。我是你的夫君,这无方城就是你的家,在家中你想如何,那就如何。什么都不用顾忌。”
聂无忧窝在他怀中,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心中感动,低低的嗯了一声。
而叶放又接着道:“过段时间,他就会正式的将这无方城城主之位传位于我。我想在这之前,先将我们的婚礼办了。我已经着人传书与你父母,邀请他们前来。如若他们不愿踏入江湖,那也无妨,待我们成亲之后,而我又接替了这城主之位,我就陪同你一同去见你爹娘,如何?”
聂无忧听着他的话,想来是他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当下哪还有不允的?但再一想想刚刚自己的那番所作所为,倒显得不信任他似的。
她心中就生出几分羞涩来,只是垂了头窝在他怀中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叶放却又低下了头来,双唇只向她柔软的双颊上凑。
近些日子他处理城中事物繁忙,下巴上正有一些刚冒出的胡茬没有刮,扎在聂无忧的脸上,不但微微的有些刺痛,更是有些痒。
她一边笑一边就用手去推他:“痒。别碰我。”
但叶放非但不依,更是翻身压在她身上,偏要用那些胡茬来扎她娇嫩的脸颊。
聂无忧待要躲避,可叶放双手将她的腰揽的很紧,急切间躲避不得,只好一叠声的求饶。
叶放一听得她娇声讨饶,哪里还受得住,双手就有些不安分起来。
聂无忧轻笑,虽是依旧左右挣扎,但其实心里也是愿意的。
两人正在渐渐入港之时,雨夜中却忽然听得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有人在屋外高声的道:“大公子,大公子?城主请你过去一趟,大小姐她,她中毒了。”
48、欲加之罪
李依依的房间极尽奢华,到处描金秀彩不说,更是奇珍异宝随手摆放。就连梳妆桌上的那一瓶朱红石榴花,看来也必不是中土凡品。
看来李城主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甚是爱惜。
聂无忧和叶放跨进她房间时,屋内已有数人不等。其二是李城主夫妇,其一自是李依依的贴身丫鬟,而另一位四十岁上下年纪,颌下微须,正坐在床榻前的椅中闭目捻须。
他两根老姜似干枯的手指正搭在李依依的右手腕上。
此人当是个大夫无疑。
聂无忧对这一切兴趣泛泛,唯独对屋中的那个小人兴趣很大。
小人五六岁的年纪,总发垂髫,粉雕玉琢似的一张脸,正一手抱了个红艳艳的苹果,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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