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宇澄看进去,顾无尤正笑得眯起眼睛,看着她爸爸。
他坐进蔡随车里,自嘲的牵起嘴角,竟有人追求女朋友,把女朋友的爸爸当成情敌,当真可笑。
“不过说句实在的,顾无尤似乎和那个男人更配些。”蔡随摇摇头,一脸惋惜。
许宇澄没答他,开了音乐,仍是钢琴曲。
顾无尤坐在钢琴前,指尖飞舞的画面不自觉的就进入他的脑中。蔡随从“专业人士”角度对刚才的钢琴演奏做了评价,“她学化学真是可惜了。”
许宇澄闭着眼睛,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蔡随像个老太太似的唠叨不停,“虽然我知道你的主业不是教书育人,但你得尽职,做一行爱一行,做老师就爱学生,懂不懂?收起你的歪脑筋吧,许老板!”
许宇澄笑了出来,“我不是正符合你的标准吗?做一行爱一行,做老师就爱学生。”
蔡随骂了句靠,“你当你自己鲁迅还是沈从文呀,全身都散发着铜臭味的许老板,你还是辞了摧残祖国花朵的工作,专心做缺德事去吧!”
“我要是走了,学校第二天就要踢了你,蔡老师。”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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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迷茫人生,现在终于大彻大悟立地成佛了向正在迷茫,对未来不清楚的同学推荐一个人吧,新东方的徐小平,《仙人指路》,果然是指路明灯,看完之后大脑瞬间就空明了,明白自己之前究竟在干什么白痴事,是该明确目标做自己的时候了。
第十七章
顾无尤随她爹回去,习惯性地上车便睡,顾争只在她睡得快歪倒时出手扶下。
她的手机就放在顾争车前,待她睡着一会儿便开始震,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回左,顾争只瞄了一眼,没显示姓名,陌生号码,蹙了蹙眉头,加之打电话之人似乎异常顽固,他便出手将它仍到后座的软垫上,任它怎么震都没了音。
顾争瞥了眼顾无尤,她睡得香甜,索性也就把刚才的事当没看见,想来一通电话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顾无尤从小便爱看江和船,每每跨过长江,她总是兴奋的扒在车窗上看,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惊叹神奇的模样。像是算好了的般,顾争的车刚下高速,上了桥,顾无尤就醒了,贴着车窗看滔滔江水,渺渺船只。
宽广的江面上波纹阵阵,泛着千年不去的黄,沧桑而厚实。人是渺小的,因此每当看见江河湖海,总会心生感叹。这水流了千年万年,见证了多少历史,养育了多少人,而它曾经养育的人,此时又在何方?
其实看山看水都好,最怕带入了思想问题,否则山水都成了悲凉的印记,验证着你的多愁善感。
顾争拱了拱她的胳膊,将一早准备在车上的相机递过来,微笑道,“要吗?”
顾无尤看了看他手中的数码相机,咧嘴笑,拿起便调了焦,喀嚓喀嚓照,轻轻的说道,“感春伤秋的人最不能看这些,说不定哪天想不开,就要和它融为一体。”
“幸好我不是。”顾争很配合的说道,“我看的时候总是想,万幸带着我家无尤,否则这山水该我独享了。”
“快看,快看,顾争!”顾无尤兴奋得直跳,指着江面上的天空。
几片浓云遮住蓝蓝的天空,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直直射下,金光万丈,打进水里,奢华的流泻。
顾争看了看这景色,轻轻笑了笑,又低头看她手里的回放,目光最终流连在无尤白皙无暇的面庞上,微微楞神。
他还得开车,顾争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了。
顾无尤恋恋不舍的看着奔腾的江水,直至车行远,苍茫的黄消失。
她心情激动,端正坐在车里,手里紧紧握着相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跳动着什么,顾争却紧紧握住方向盘。
片刻后,顾无尤在顾争车里翻找出一张碟,停止原本舒缓的钢琴曲,播出她要的音乐。
顾争最怕她这招了,每每她兴奋时便要听低沉雄伟的吟唱音乐或者二战军歌,开得强迫他开低音炮,整个车都沉浸在难以言述的诡异氛围中。显然,她和顾争在心境上不是同一类人。
顾争揉了揉眉心,“换原来的吧无尤,我听了心里憋屈。”
顾无尤眉尖一挑,“振奋人心,我就喜欢这个,坚决不换。”
“做爸爸的我都不喜欢,做女儿的你怎么能喜欢呢?”
顾无尤嗤笑,“爹,你逻辑没问题吧?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顾争似在思考,“问这话就代表你逻辑出了问题。你是你妈亲生的,我是看着你出生的。”他比画了下,“我不会生孩子,且生不出又脏又丑的小猴子。”
顾无尤张了张嘴,低下头开始拨弄手中的相机,一张一张的回放,只是情绪明显低落了。
顾争顿时懊悔不已。
相机里全是他俩在一起时的照片,亲密无间,只是完全没有那个女人存在的印记,若不是顾争提起,无尤会认为她从来只有顾争一个亲人。四岁,还太小。
隔了好半晌,顾无尤才闷闷的说道,“别和我提她,否则我只有靠最贵的吃冰淇淋解毒。”
顾争哑然。
他前妻早和人结了婚,并且又有了孩子,她怕是也早把无尤忘了吧!可她怎么不来瞧瞧无尤,她是这么出色而令人喜欢的孩子。
“那我们下车就去解毒。”顾争逗她。
顾无尤完全没有顾争意料中的表情,只是放下座位,平躺在车里,不说话。
顾争认为,他对顾无尤采取的一直是开放式教育,只要感兴趣,只要能获得快乐的都可以学,但必须坚持到底;只要认为值得交的朋友,三教九流,都能认识;只要是真正可恨的人,纵然贵为王孙,也得憎恨到底。
这才是人生。
可她的生母呢?顾争答不上来。
该感恩还是该憎恨?
“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她?”顾无尤轻轻的问。
顾争看向她,细柔的皮肤上毛孔几不可见,睫毛纤长浓密,眉头却锁着,像是怕被误会一般,她紧接着加了句,“虽然我视她为毒药。”
顾争算了算,笑问道,“无尤,你多少岁了?”
顾无尤睁开眼,瞪了他,“我比你小一岁,你说我多大?”
顾争失笑,小一岁吗?
“已经有十四年没见了,不算久,再等等,到时候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没心没肺的话谁不会说,“我得提前两年打听好她的住处,防止时间紧急,来不及上门。”
“无尤。”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顾无尤打断他,烦躁的翻身,对着顾争,“爹,你是不是也想学她,再婚?”
顾争一时怔忪,握着方向盘,说不出话。
想吗?不想吗?从无尤四岁起,他便独身一人抚养她,从一个小职员做到现在的华东区总裁,费的心思甚至没有把这个难缠的丫头养大来得多,何曾有过再婚的心思?不是没有心动的女人,只是怕再婚了,无尤会伤心。
她从来不是表面上的一切都无所谓,别人不懂,他能不懂?
夜空斑斓,璀璨星际哪有人心迷茫?
顾争靠坐在床上,静静的抽着烟,对着落地窗外的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无尤的一席话彻底惊醒了他,可他宁愿永远沉醉。
像是一个可笑的少女养成游戏,如今到了游戏结束的时候。
印象中生育无尤的女人,面容都已模糊,说不清无尤究竟是像她多些,还是像自己多些,可睡在隔壁房间里的女孩却是不可否认的清新纯净,似竹林的一阵轻风,全身都透着朝气,可他顾争已经老了,他抽干了自己的骨髓,浇灌这朵令人惊艳的花,却在等待着采摘她的人。
顾争,你这个老男人,他轻嘲自己。
无尤的一点一滴都是他关注的,从来认为理所应当,可不小心却发现记在心里的远比记在相册里的要清晰。
他给老朋友打电话,朋友已经睡得昏沉了,迷糊的拿起电话,声音朦胧的问道,“谁个缺心眼的?”
顾争只得苦笑,“只有我啊!”
那头笑骂,“知道就是你,大半扰人清梦,该杀!说,什么事,如果没重要的,我可是要上刑的!”
“关于我家无尤的事,大概你也猜到了。”
那头沉默了下,问道,“不是做好决定了吗,我都和我老同学说好了。”
“不了,我临时改变主意了,就让她在现在的学校念吧,回来也不太好。”顾争挣扎着说了这话。
“你嘴上挂的永远是你家无尤你家无尤,你家除了无尤还有谁没?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逼你不成,只能我倒霉,再去反悔咯!”他懒散笑,“谁让无尤也是我家的呢?”
顾争笑骂道,“你家儿子还在打她主意?快让他放弃,快些,无尤我可舍不得给个纨绔子弟。”
“帮你这么大忙,我儿子这点小心愿都不能达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可不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出卖我家无尤,做爹的可舍不得。”
他叹了口气,“你现在只会做爹了吗?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顾争仍了烟蒂,盘起腿来,揉了揉头发,“我压根就没考虑。”
那头传来一身重响,接着是他的咒骂声,“靠,你老子的。”
“怎么了?”
“摔下去了。”他低骂,“你脑子没病吧?光棍做了这么多年,做上瘾了?我给你介绍的那是极品啊,你小子别爱要不要的。过了这村没这店,你懂不懂?”
“我还真不懂了。”顾争仰头,长叹一声,“寡人也有寡人的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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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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