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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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欢旧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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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道,“先生如今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之后还有九次大手术。在这期间,霍某有个不情之请。”
晓蒙抬首望他,那张脸里苍凉而惨淡的神情刺痛了霍彦的眼睛。过去他总以为是朗逸夫的一厢情愿。两个人的感情,他是最好的旁观者,一个追一个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都看在眼里。霍彦跟着朗逸夫有很多年,他这个先生其实不过纸老虎,虽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别看平日里一副冷面冷心的样子,可骨子里终究是温柔的人。一开始,他以为朗逸夫不过又是玩玩,只因为晓蒙长得像上官博洋。可日子渐长,起初的想法却完全变了样子。霍彦从来没想过朗逸夫会真的爱上眼前这个算不上起眼的姑娘。直至那一次,为了留住涂晓蒙,朗逸夫不惜安排了一出车祸把她送进医院。这样失去理智的手段,让霍彦不得不重新正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另一边,晓蒙不冷不热*拒还迎的态度,他也并不是不知道。朗逸夫当初留过她,也送走过她。而她每一次都近乎决绝,连留恋都是吝啬的。所以霍彦料定了她的不爱,她的辜负。
而外人终究也只是外人,如今的情形只会让霍彦觉得自己似乎又大错特错了一回。他闭了闭眼,徘徊到嘴边的话不知讲还是不讲。他犹豫了半分中,最终开始开口。
“希望涂小姐在先生醒来之前能够离开。你应该知道,以先生的脾气,他不会愿意以这个样子呈现在你面前。所以,为了先生好,为了”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晓蒙打断他的话,“在先生昏迷的这段时间,请让我好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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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是晓蒙过得最为漫长的日子,她一直待在朗逸夫身边,几乎从不离开。替他擦身子,陪在*边,会不自觉地握着他的手说话。朗逸夫依旧在瘦下去,他的头发都剃光了,像个清隽的和尚,眉骨一点点凸出,眼窝却慢慢凹陷。晓蒙陪着,看了也不觉心酸。唯一欣慰的事情便是朗逸夫的病情已经稳定,这两天,便能醒过来。医生的话里打了预防针,病人是截了肢,心理上受的打击必然不会小。他们做家属的也得做好心理准备。那必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第三天的时候,晓蒙终于支撑不住再一次病倒了。这一次高烧直接窜到41。5,并且引发肺炎,人直接就昏迷过去,差一点就进了急救室。霍彦这些都看在眼里,那三天里,她几乎吃得很少,睡得很少,*夜夜守在朗逸夫*前。她能陪他的也就这个时候了,那么要面子的人,倘若知道自己已是残废,定是不愿意见她。晓蒙不过是抓紧时间,巴望着多看他几眼,多看几眼都好。
接下来的那几天,晓蒙始终高烧不退,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霍彦甚至把涂妈妈都接了过来。看着病*上虚弱的都要认不出来的女儿,她的心都疼揪了。
高烧持续了三天,之后便渐渐退下来。当晓蒙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清冷的早晨。涂妈妈窝在沙发上,只盖了薄薄地一条毯子。她像是有些失忆,根本记不起妈妈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来。恢复意识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往门外移,脚一直在打飘,晓蒙的烧还没有完全退,走起路来,还是天旋地转。她咬着*,拼命*耐,只为再要见上那个人一面。
ICU病房的门紧紧闭着,她推了好几次,才费力打开来。然而,里面却是空的,黑漆漆的一片,仿佛都要把她整个囫囵吞下。晓蒙的心再一次沉了。她几乎痴狂,捉住一个过路小护士的衣袖便问。
“这这里的病人呢?嗯?到哪里去了?哪里?”她的声音很轻,但用了极大的力气,仿佛都是从*腔里发出了,恶狠狠地。
小护士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怪女人,脸色如白纸,*一丁血色都没有,干裂得都起了皮。她的声音沙哑,眼神却又奇异的晶亮。
“你,你是说在这里的那个截肢病人吗?他他前天就出院了。”护士的话是晴天霹雳,一下子让晓蒙手足无措起来。
“出院,不可能,不可能。他那样的情况,不会出院的,你说谎,你说谎。”她摇着护士的手臂,一遍一遍反复地问。
小护士有一些惊恐,“我没有说谎,是真的,医生说按他的情况是不能出院,但是,那个人执意要走,医院里也没有办法。主任都出面了,但他就是不听。”
晓蒙听她的话,那眼里原本的一丝神采也都消磨殆尽。
那是朗逸夫的风格,而她毕竟还是晚了一点。



最终章 回到最初(上)


“让我见见他,就一眼。霍彦,让我见见他。”晓蒙的声音里隐隐藏着乞求,她揪着他的袖子,仰着头,期望着从他的神情里盼出一丝希冀。霍彦却别过头去,不敢直视晓蒙的眼睛。只是无可奈何地继续坚持着。
“涂小姐,郎先生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旁人是很难在做改变的。昨天夫人跟小姐来的时候,他也不愿意见,最后*是让我把她们送回去了。”
“所以才一定要让我再见见他,看看他现在到底好不好。刚刚碰到那样的事情,现在又失去了一条腿,他不听医生的话,就这样跑回来,我都不知道他药有没有好好吃,是不是睡得着觉,饭菜是不是对胃口。他那么要面子的人,现在变成这样子,不行,我一定要见见他。”晓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霍彦说的。
她的气色很不好,还是大病初愈的样子,霍彦其实不知道,晓蒙高烧那么多天差一点点就诱发心肌炎,如今还发着低烧,却趁着家里不注意,还是溜出来了。霍彦默默地看了她良久,其实晓蒙的担心都不是多余的,朗逸夫发现自己失了一条腿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他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发疯或者无理取闹。只是莫名地保持着沉默,像是已经无可救药地陷进一个别人无法*的世界里,而自己仿佛一页枯木,苦海行舟般,苍凉而绝望。他醒来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涂晓蒙,起初执意要自己下*,但那时的情况自然不会允许,于是实在拗不过,霍彦还是托医护人员把晓蒙的病*推到ICU里,之后,朗逸夫便给了涂妈*联系方式。晓蒙的事情处理完,他便执意要出院,医生,郎夫人,他谁的话都不听,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于是,三天以后,朗逸夫办了出院手续。
家里的医护病房是之前就有的,那个时候本来是给老太太用,没想到如今却派到了用场。他们几乎请到了市里边最好的护工跟保姆。但是截肢病人的护理本来就很有难度,况且又是这么一个太不配合的闹着脾气的病人,所以情况一直都不乐观。伤口有时会发炎,医生来来回回了好多趟。有那么几次,甚至是大半夜地就要送医院去。朗逸夫从出院开始,对所有的事情都很抵触。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换药,动不动便把护工保姆都锁到门外头,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的。霍彦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他哪怕是疯一点,就是乱砸些东西也是好的。
这样的状态几乎一直持续到晓蒙来,或许她能帮到先生,他有那么一瞬几乎是本能的那么像。于是,如今,霍彦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楼上的主卧里却“咚”得一声传来实实的闷响。客厅里的两个人都是一个惊觉,飞速奔上楼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主卧门外边,两个护工模样的中年妇女,攒着两只手,脸上满满的都是焦虑,见着霍彦过来,像是见了救星。
“怎么回事?”
“霍管家,我们也不知道,刚刚换药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先生就把房门锁起来了。也不知道他在里边怎么样了,好像摔在地上了。”护工急得团团转,两只手来来回回地搓了又搓,不知怎么办才好。
霍彦转头吩咐晓蒙,“涂小姐,你现在这里劝劝先生,我去下边拿钥匙。”他说完,人便匆匆跑下去。
晓蒙趴到门边,她把耳朵贴着门细细地听了听,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这让她莫名地有些紧张。
“逸夫,是我,我是涂晓蒙,让我进去好不好?让我看看你?”晓蒙小心翼翼地拍着门问着,
里边却没有回答。
“不要避开我,不要自己一个人难过,让我陪陪你,可不可以?”她继续问着。
里边依旧没有回答。
晓蒙趴坐在门边,门一遍又一遍地敲,从轻叩变成重重地锤,一声,两声,像是锤在了心上,莫名其妙的心疼。
等钥匙把门打开的时候,一下子的黑暗侵袭上晓蒙的眼睛,让她一时无法适应。房间里很暗,厚重的窗帘把所有的光都细密地阻隔开来。这个时候,晓蒙才注意到地板上的身影,漆黑的一团,霍彦把他驾到*上,护工便从外头涌进来。
窗帘被狠狠来开以后,晓蒙才真真看清朗逸夫的脸。他瘦了好多,颧骨高高地耸起,眼窝更加凹陷,眉骨越发的突兀。剃光的头发还有的长出来,身板也削薄了很多,胳膊上还吊着盐水,回了很多血。他昏过去了,截肢以后残肢神经的疼痛经常折磨着他,晓蒙不敢看他的腿,只是孤零零地一只,那样修长,线条优美的,而此中的缺失却永远都无法弥合。每每想到此,她的心便疼地揪在一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让我来照顾他,现在这样,我不可能放心的。”晓蒙擦了擦落在脸颊边的泪珠子,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谁都不能赶她走。
霍彦定定注视了她好久,末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好,你的话,先生未必不听。”他这一次是擅自做了主。此前他对朗逸夫从来都不忤逆,但只这一次,他知道,倘若再听先生的话,那他断送了的可能会是两个人的未来甚至是*命。



最终章 回到最初(下)+后记


午后的阳光密密地洒进院子里边,房子的后面是个半*式的玻璃花房,种了很多桔梗,正是开花的季节,空气里还散着淡淡的香味。晓蒙靠坐在藤椅上小憩一下,刚刚眯上会儿眼,保姆就找过来了。
“涂小姐,郎先生又闹脾气了。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我们拦都拦不住。”晓蒙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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