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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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逃妻-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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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些饭食之后,钟无双一如从前在北国时,午间总要小憩片刻。

    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总觉得眼皮痒痒的,想抬手挠,却使不上劲。又过了一会,那细碎的触感又延伸到唇边,慢慢往下

    意识渐渐清醒,她缓缓睁开眼睛。

    一只手抚上钟无双的下巴,她茫然转头,司马宣黑亮的双眸近在眼前,几乎与她贴在一处。

    钟无双愣了愣,神志转为清明。

    “醒了?”

    司马宣的声音低低,似乎有些不自然,收回手指。

    这种不自然,好像自阙台之事后,便一直存在于两人之间。对于两人间这种不经意的改变,钟无双颇为无力。

    她定了定神,方张嘴应道:“嗯”

    司马宣没有说话,从床上起身。

    钟无双这才发现他头上竟然束着皮弁,身上穿着外出的衣物。

    顿了顿,钟无双终是忍不住问他:“夫主何时回来的?”

    司马宣一边脱下外袍,一边看似随意地应道:“才回不久,只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还不久

    钟无双正自纳闷,一阵温热的气息拂来,腰上忽然被手臂圈紧。下意识地,钟无双也伸手反抱着他,只觉那布料下面,心跳雄健有力。

    司马宣也不说话,只将她环得更紧。

    “宗天子找夫主前去议事,所议何事?”

    过了会,钟无双抬头问他。

    司马宣一径地抵着她的额头,却不答话。

    直过了半晌,方懒懒地道:“如今宗国正是青黄不接之时,本次前来参加春祭大典的诸侯深知其苦,能来的自然俱是肯捐粮的。不想我等还不曾离开,便有夷人前来夺粮,哧”

    司马宣说到这里,便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冷嗤。

    “夷人前来夺粮?”

    钟无双想了想:“现在这许多诸侯俱在,夷人这种时候前来夺粮,这事,夫主不觉蹊跷么?”

    司马宣将钟无双耳边的几丝乱发挽起,拧眉道:“此事当然蹊跷。或非宗王所为,便是众诸侯中,有人要动手了。”

    钟无双略一沉思,便明白司马宣的意思了。

    这种时候夷人前来夺粮,如果不是宗王想趁机想骗众诸侯再多捐些粟粮,便是那些原本有野心的诸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试试前来参加春祭大典的诸侯中,到底还有多少是拥护宗王室为天子之国的。

    夷人不过是诱耳,夷人后面的国家,才是真正有野心想要取代宗王室成为天子之国的国家。

    这个背后推手,不过是想借着夷人夺粮之事,看看宗国有难之时,到底还有哪些国家,愿意为之出头罢了。

    “夫主意欲如何?”

    熟知原委之后,钟无双不免甚是担心。

    她心中暗想,如若此举是宗王勾结夷人,只为多骗些粟粮倒也罢了。可是,若是是后者呢?那么这些但凡愿意为宗王室出头的诸侯或是国家,便危险了。

    因为这些诸侯在前来宗国之前,随身所带的甲士并不多。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对方发这些诸侯中有拥护宗王室的,必然会借着这个机会将之一网打尽。

    钟无双一想到这里,便不寒而栗。

    尽管在来宗国之前,她曾对司马宣献过“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北国要为宗国出头,司马宣身边却无可用之师,那么,他的处境便极为危险了。

    钟无双越想,便越是觉得夷人夺粮的背后,是另国家在指挥其行事的可能性很大。

    自然,她能想到的,想必司马宣

    也早就想到了。

    钟无双一凛,嗖然抬头朝司马宣望去。

    在钟无双的不无担心中,司马宣勾了勾唇角,狂妄一笑,“无双休要担心,夷人夺粮之事虽是意外,但我已有记较。我已令手下剑士持我龙佩,速回北国调兵,便是事出有变,只要我与其他诸侯能撑上半月,便无所畏惧了。”

    “如此夫主是已然确信,夷人夺粮之事,必是他国所为了?”

    钟无双情急地抓住他的手臂,急急地问:“夫主这是要为宗王出头?”

    钟无双发自内心的担忧,极大地取悦了司马宣这个妒夫,让他一扫昨日郁闷。

    他大笑着将钟无双一搂入怀,温声安慰道:“休惊!自我登基之日起,便立志图霸天下,今次虽然事出突然,然而对北国而言,却未偿不是个契机。”

    “可是”

    司马宣的大掌,温柔地抚上钟无双的樱唇,“想必此次愿为宗国出头之人,绝非北国一家。我等合众人之力撑上半月,却是无妨。”

    说到这里,司马宣突然将钟无双推离身旁,深深望了数眼,这才重新将她圈入怀中,不容置辩地令道:“明日我便拔出两千甲士,先行护送你回北国去。此间之事,与妇人无关。”

    “我不走!”

    几乎是司马宣话声方落,钟无双已断然回绝了。

    先别说这种时候司马宣身边本就兵士不足,若是还分出两千甲士护送自己回去,可想而知,他便更增添了几分危险。尽管知道若是真遇上战事,自己或许根本就帮不上忙。但是要钟无双这种时候弃他而去,于她而言,却是万万不能的。

    司马宣眸中笑意一敛,不由怒喝道:“非常时期,无双安得无理!”

    无视他的怒火,钟无双看向司马宣的目光,却是柔情万千。

    在司马宣的怒视中,她自顾挤入他的怀中,双手吊着他的脖子,轻软却坚定地说道:“夫主既然知是非常时期,无双便更无独自离开之理了。夫主若要执意送无双走,那么,无双便自裁于归时路上,让你终生悔恨。”

    “你”

    司马宣气绝。

    钟无双却嫣然一笑,放开他,改拖住他的手臂,连连娇嗔道:“妾已腹中饥饿,夫主何不下令进食?”

    这个妇人胆大,司马宣不是今日才知道。

    但这个妇人的固执,司马宣却是今日才得已领教。

    他没有想到,这个妇人竟然会说出“自裁于归时路上,让你终生悔恨。”这等威胁的言词来。

    司马宣无奈之余,涌荡在心中的,却更多的是感动。

    这时世,也只有他的妇人,才会如此固执,如此强烈,如此不顾一切地爱着自己的夫主。

    一想到这些,昨日那最后一丝不快,也在司马宣心中荡然无存了。

    钟无双固执地不肯离开,司马宣感动是一回事,生气又是另一回事。

    因而一顿饭食下来,那他一直冷口冷面,不甚愿意理会钟无双。

    膳将完毕的时候,侍婢从一只香喷喷地冒着热气的小鼎中,舀出一盂羹,端在钟无双几上,小声禀道:“皇上今日亲自往野中猎雉,嘱奴婢熬作此羹,请夫人食用。”

    钟无双心中不解,看向司马宣。

    他今天特地为自己去猎雉?

    司马宣看看她,大手一挥,喝令侍婢退下,这才离席在钟无双身边坐下,冷着一张臭脸,冷冷说道:“此雉为宗国才产之物,我来时曾听医官说过,女子体虚进补,最是有用。”

    口气虽然恶劣,便他仍是一边替钟无双用铜勺拨动汤水,一边又说:“饮了此汤,可去春乏。”

    心似被什么触了一下,钟无双嗖然望向司马宣。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专注地凉着羹汤,只是那张仍是冷冷的脸上,隐隐泛红。

    钟无双的鼻间忽而泛起阵阵酸意,她抬手,伸开双臂用力地环住司马宣的脖颈。

    司马宣猝不及防,几上传来铜勺跌落的声音。

    “夫主”

    钟无双的喉咙哽咽,将脸颊贴在他的耳畔,水汽抑制不住地湿了眼眶:“夫主”

    心中似憋着许多言语,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一遍遍地唤着他。

    司马宣默默地回搂着她,大手抚上她的脊背,却又轻轻叹道:“无双甚是不乖,竟不肯听从为夫安排,唉”

    也许是因为白日里从司马宣那里听到夷人夺粮之时,到夜里,直到月亮升上了半空之中,满腹心事的钟无双尚无半点睡意。

    司马宣将她的不安看在眼底,却不点破,却似突然来了兴致一般提议道:“无双可要随夫主一游?”

    钟无双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甚是讶然,“如今已是漆黑,还能上哪去游玩?”

    司马宣笑了笑:“这等时候,宗国尚有明亮之处。”

    他这么一说,钟无双倒来了兴致,便莞尔一笑道:“如此我到是想要去看看了。”

    司马宣嘴角微弯,转头让侍婢给钟无双拿件裘衣,便携她出了门。

    走到马前,他先上去,俯身一手环住钟无双的腰,稳稳地把她捞起放在身前。

    只听他一声低叱,座骑扬起四蹄,向前奔跑起来。

    光线微弱,夜风带着浓浓的春寒,呼呼地掠在耳边。司马宣控住缰绳,不让马跑得太快,又伸手拢紧钟无双身上的裘衣。

    “可觉寒冷?”

    脑后响起他的声音,钟无双摇了摇头,将双眼盯着前方。

    从来没在这样的夜里骑过马,黑暗像一块巨大的幕布,不断在眼前铺展开,只觉危险而刺激。

    身后,司马宣的胸膛宽阔,手臂牢牢地环着她,心跳有力地传来,却又那样踏实。

    钟无双将身体依偎向后面,现如今,只要跟司马宣在一起的时候,她似乎什么都不愿放在心上。

    今日以来,司马宣便带给她连串的惊喜。

    这个男人,虽然贵为君王,但是他如今也知道关心妇人,也知道浪漫了。

    钟无双更深地偎入司马宣的怀中,心中却默默想道: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密林如泼墨般的轮廓在前方变换,马蹄踏在堪堪荫芽的草地上,绵绵沙响。忽然,钟无双看到远处似有些火光,高高的,似悬在树冠上一样。

    没多久,一阵凉风迎面而来,两旁的树木似乎一下撤去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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