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荒唐戏落幕,女主角逃戏后,却有人不得不打扫后台,清理现场。
而这个人,自然只有一个。
那就是真正的局外人,欧阳晓。
“你还好吧。”把刚沏好的热茶放到了凌犀面前,欧阳晓让自己看上去尽量自然。
没有喝茶,凌犀伸手拿了烟盒儿弹出一根烟儿,叼在嘴里,点着了火儿,连着猛吸了几口,似是胸口的起伏没有刚才那么大之后,才简洁的道,
“没事。”
呵
欧阳晓知性的脸上尽是苦笑。
瞧瞧,冷暖才走,他又变成了她认识的那个凌犀。
如果不是刚才她亲眼看见他和那个女人的相处模式,她几乎不敢相信那个表情丰富的男人会是她认识的这个凌犀。
原来他也会笑,也会损人,也会因为饿肚子而委屈,也会因为生气而怒火忿张。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凌犀是这样一个人。
原来他并不是那个她认识的话很少,城府很深,每天都阴沉冷淡,时不时流露着某种忧郁,从来跟她的对白没有超过10句的那个小子。
现在她终于明白冷暖说的那对她来说从来没又兑现过一句的那句话了
‘他是一个生活习惯不错的男人,除了有点洁癖之外,都还不错,你别看他每天呼来喝去的,但其实他脾气很好,当然,这些要在你喂饱他的前提下,他是一个一顿饭都饿不得的男人,他穿东西事儿也不算多,只要干净简单,你配什么他穿什么,家里的活儿如果你干不动的,你指使他,他虽然老大不愿意,但是到最后他还是会帮你’
是吧,也许他真是这样一个好男人,但真的,不是真对她。
想到此,作为一个习惯享受成功的女人来讲,欧阳晓不得不说是有些挫败的。
想起来从他们认识的那天开始,一切都真的像是一出荒唐的喜剧——
那一天,是欧阳晓人生中最失落的一天,那天台长的老婆在录影棚里掴着她巴掌叫骂的那些狐狸精之类的话,轻而易举就决堤了她这么多年经营的完美清高的形象。
整理了凌乱的头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比以往更热情的对她笑,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再转身之后,那些微笑的嘴转眼间就会变成n多各异的形状吐着各色锋利的刀子。
她听见了,她们说她原来她也不过如此。
什么叫做原来不过如此?
是,她是爬了台长的床,她是靠关系一步步走到今天。
是,她是贱,她是下作。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要成功,这个社会带着实力又怎么样,在她们电视台这样的单位里,不拼爹,不拼干爹就算你貌若天仙,才高八斗,不过是那些各种二代,小三的垫脚石。
她只是主动迈出一步,换取一个机会而已,她错了么?
她欧阳晓自从有了出镜机会,她自信她比台里任何的主播都更有上进心,她坚持进修,5年来从没有请过一天的假,终于熬到了今天的地位。
她们说什么?
不过如此而已?
欧阳晓恨,为什么她距离成功的阶梯足有泰山十八盘那么长的阶梯,她们却因为一块垫脚石而否定了她的一切?
谁说她没有付出?
那她的逝去的青春又算什么?
都说她破坏家庭,又有没有人问过她恶不恶心?
她的青春全部赔给了一个快60的老头子。
60,是60,一个足以做她爷爷的年纪。
够了,真的都够了
那一天欧阳晓没有回家,第一次去了自己竟从来没有去过的夜店,她只想不顾一切,只想放肆,就是那一天,就是那么巧,她都快忘的干净的钢琴班同学认出了她。
而那一天,她认识了凌犀。
在那样灯红酒绿的灯光下,带着醉意朦胧,欧阳晓的眼神再也离不开凌犀。
他是那么年轻,那么帅,那么结实,那么性感
欧阳晓承认自己躁动了,像是全身压抑许多年的各种骚动因子要爆炸了一般,在他不停的喝,不停的喝,终于喝多了之后,趁着另外两个男的去厕所的当下。
她终是扛了醉成一摊的他离开了。
宾馆开房,刷卡开门,她几乎马上脱光了冲到了浴室,即便水温很凉都没有浇熄她这一身想要犯错的火。
她赤脚跑出来,解着他的衬衣扣子,拍着他的脸,想让他精神精神,她不觉得以她的条件会有任何男人拒绝她。
然而当她以为接下来的一切疯狂都应该自然的进行的当下——
“滚!”当男人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到她身上的时候,欧阳晓几乎以为他是喝的完全没有意识了,然而捂着肚子看着那皱着眉的朦胧半张着的眼睛。
他就那么鄙视的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像是一把刀插在欧阳晓的心尖儿上。
只是那么几眼,她清醒了。
从潜规则中一步步爬出来的她几乎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儿的,但眼前的男人真的不是。
他的那种股子里的排斥让欧阳晓找到了那种白天在办公室享尽的耻辱感。
欧阳晓,你不可以再这么贱。
起身穿上衣服,她把房卡扔在床头,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离开。
“为什么?”男人突然说话了,声音带着沙哑的深沉。
“呵我只是想自救,但可能用错了方式。”欧阳晓笑的发苦。
“那什么是对的方式?”他问的很认真,就像是再问一个同样困扰他很久的问题一样。
然而,欧阳晓真的无能为力,“呵,我也不知道。”
看着那个男人的五官完全都紧拧到一起,欧阳晓试图让他轻松点,“不过我想,我的第一步应该是找一个正常的男朋友,呵呵,以旧换新,每个人都有让自己幸福的义务。”
沉默了许久之后,男人一脸带着酒气的困惑,道,
“我行么?”
他行么?
他当然行。
如果他这样的条件不行,那谁都不行了。
那晚凌犀说了那句之后,欧阳晓就走了,原本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还为昨儿的插曲嘲笑自己,然而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市台门口那辆黑色道奇朝她一直摁喇叭,她上车真的看见凌犀后。
才惊觉,原来昨儿的话,他真的不是开玩笑。
虽然凌犀再也没有提过昨儿那茬儿,甚至从来不给她打电话,也不会多跟她说几句话,更没有其他男人喜欢的身体接触,但这样每天接她下班算什么呢?
欧阳晓很聪明,她从来没有挑破过引火线。
当然,这里有她虚荣的成分,也有她幻想的成分,更有她现实的成分。
凌犀绝对是一个好男友,无论从自身条件,身份地位,或是经济实力,那些都是迷惑任何一个女人的利器。
说真的,欧阳晓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直到那天再停车场遇到了他的前妻,他亲口对她说她是她的女朋友。
那一天,欧阳晓才鼓起勇气把手第一次胯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那一刻,她几乎以为她和他真的要开始了。
然而这样的泡沫,转瞬即逝,才出了停车场,他就甩开了她的手,跟她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好,欧阳晓迁就他。
他不喜欢碰,她就不碰他。
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像他每天的脸色一样,平淡阴沉的找不到一点波澜。
然而当他突然有一天说他要搬进她家,那一天,欧阳晓终是理智的考虑了这个问题。
如果说像现在一般,至少她也不会陷进多深,但如果搬到了一起,欧阳晓觉得她的理智并不足以支撑这么一场很有可能是游戏的游戏。
她年纪不小了,同居多年不结婚的事儿,她真的玩不起。
但就是那天,她遇到了他的前妻,那个女孩真漂亮,她也许可以理解他对美女无动于衷的原因。
欧阳晓知道自己想要问的是极不礼貌的,但她没想过那个女孩儿真的会冷静的认真回答她的困扰。
只是听着她带着感情的讲着那样一个男人,欧阳晓就心动了,谁不想那样的男人也属于自己呢?
第二天,他就搬进了她的家。
但——同居的日子,真的跟想象中不一样——
没有更亲密,没有更多的交流,更没有什么交集,从前如果欧阳晓都一股脑的归咎为他个性就是如此的话。
那么今天,她彻底明白了,看来全都不是。
如果凌犀的条件和优秀让她一时迷惘的话,那现在的她似乎该清醒了。
原来他跟那晚的她一样,不过只是想自救,却真的用错了方法。
欧阳晓释怀的摇摇头,终于在心里把凌犀划到了计划外的那一隔。
长呼一口气,欧阳晓觉得神清气爽。
“鱼好了,你要吃么?”释怀之后,她反而更自然。
“为什么不吃?”撤了火气的凌犀,很压抑,看上去闷闷不乐。
是,为什么不吃么?
欧阳晓觉得自己问的很奇怪,他今儿不受控制费劲吧啦的把冷暖叫过来各种几歪的做了这顿饭,不就是为了能吃到她做的东西么?
所以,为什么不吃呢?
欧阳晓好像一瞬间突然看明白了这个她一直都没明白的男人,其实左不过他也是失去了方向,太过彷徨罢了。
吃饭的时候,欧阳笑了笑,了然的把一盘子鱼都推到他的面前,“我不饿,你吃吧。”
看着凌犀端着饭,缓慢的一点点的吃着那三条鱼,那速度就真的好像这是他的最后一餐一样,每一口都要品咂数次,才肯继续。
这样的凌犀是她没有见过的,有这么一瞬间,欧阳晓似乎明白冷暖那句,凌犀真的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好男人
是啊,一个女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把你做的饭当作神圣的一餐来细嚼慢咽的男人,那是万分宝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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