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块木头不适合在一起。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根本没发现木椅石凳之类的东西,眉间爬上了些不耐烦。
“你好像很累。”他一直注视着她的一切,神情变化自然看得出来,“听说女子有孕时会觉得犯困,你是不是”
这话听得水伊人一个趔趄,这样的话他也能说得出口,还是以一本正经的语气,或许她该在意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本正经。
她转身,双瞳锁定那张银色面具下的眼睛,最后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因为叶长夜在躲。躲避她的目光,这又是为何,是在怕什么吗。
可惜没有时间给她考虑,从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和浓浓的灰尘压得她脑子空白。
墨墨
当她醒过来刚想跑进那浓浓的烟雾里时,身体被人压下,手掌印在凸起的碎石子上,膈得心疼。
墨墨
她勉强地转过头,看不见趴在自己身上人的脸,但她认得那条深灰色的发带,是叶长夜。
江湖之于皇家【3】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起身,抬起眼来,看见的也只有灰尘和残缺的树叶。
“起来。”
因为灰尘呛进了喉咙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更带威慑力,背上的人动了,但动作很缓慢,水伊人没空去思考他为什么这么慢,爬起来就往里面走。
“墨墨”她放声叫。
不知是灰尘进了眼的缘故,她的泪一颗一颗划下脸颊,茫然无措寻找。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能做的只能不停地呼唤,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僵直,行动缓慢。
“姐,我在这里”
在这喧闹的场景里,这声音很小,但水伊人还是听见了,急速地循着声音走去。
水墨墨趴在地上,她身边躺着灵丹,水伊人走过去将她扶起,眼泪还是不停的掉,水墨墨伸手抱紧她。
她懂,任何事聪明的水伊人都能冷静的解决,唯独一件,那就是与自己生命安全有关的。
“姐,我很好,我没事。”
“嗯。”水伊人放开了她,擦掉了自己的泪。
原来是苏景墨,他一个人保护了水墨墨和灵丹两个人。
这时,叶长夜也赶到了,他背着苏景墨,水伊人和水墨墨扶着还有意识的灵丹往一旁空气清新的树林走。
“伊姐姐,你一定要救死不要脸的”此时灵丹已经完全清醒,原本她身上就没有伤,刚才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失了神。
“没事的,相信我姐。”水墨墨帮灵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
水伊人刚想叫叶长夜把苏景墨背到南院去,这才发现叶长夜已经不在了。
她第一次很讨厌神出鬼没这四个字,但讨厌也没有办法了,她必须先救苏景墨。
诊脉下来,苏景墨只是后脑勺受到了重击,暂时晕了过去,并无大碍,她也放了心。
“他没事。”
“真的吗?”灵丹有些不相信,他明明是从废墟里爬出来的。
包扎好后,水伊人在检查了一下他的全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有极强的内功护体,真的没事。”
这股极强的内功比那日放佛又强了些,水伊人不禁想到了那些失去功力的人,难道那个害人的凶手是苏景墨?
听到水伊人如此肯定的回答,灵丹放了心,这才想起师父叶南飞。
“伊姐姐,我们去看看师父”
她正说着,身后就传来了叶南飞的声音。
“伊伊,灵丹,你们有没有事?”
“师父,”灵丹立刻起身跑到叶南飞面前,“我们都没有事,不过苏景墨为了救我们,现在正昏迷着,不过幸好有伊姐姐在。”
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叶南飞再向水伊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紧接着几人便被带回了南院。
水伊人和水墨墨去洗澡,灵丹留下来照顾苏景墨。
“臭不要脸的,看在今天你救我的份上我就不再叫你臭不要脸了,也不再说你坏话了”
看着眼泪成珠链的灵丹,水墨墨依靠在门边,不知该做什么。
换好干净衣裳的水伊人也出来了,把她带到了院子里。
有一种爱好叫做八卦【1】
南院的守卫都被带去处理练武场的事了,此时南院安静得只能听见鸟叫声,尖锐的声音此时到带了几分凄凉。
水墨墨紧紧地握着姐姐的手,刚才她也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不过更害怕姐姐见不到自己。
这两句话看上去大抵相似,内容却不同。
她和姐姐的关系早已不是一般的姐妹情那么简单,她们是相互依靠扶持长大的两人,彼此是彼此的精神支柱。
她们就像两朵双生花,当其中一朵凋谢的时候另一朵也会枯萎。
“姐,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嗯。”
水伊人回握她的手。
。。。。。。。。。。。。。。。
是夜。
水伊人只身一人来到白天的事件发生地。
原本的百米擂台已经变成了骇人的大洞,她不由的与‘地陷’这个名词挂在一起,依稀记得地陷是由于人类工业活动引起的一种工程地质现象,怎么这里也会发生。
她本想下去看看,看见了那铮铮白骨还是放弃了,握紧了手里的夜明珠。
苏景墨让她离开这里,绝不是因为这件事,那就表示接下来还有危险在等着她,她到底改不改离开。
这个问题,水伊人站在树干上想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也没得出答案。
她记得趴在水墨墨身上保护她脑袋的人是灵丹而不是苏景墨。
如果苏景墨没有赶过来的话,灵丹会她不敢想象。
她转身回南院,刚踏出几步,便听见了叶南飞和几位庄主的谈话。
“叶庄主,今年好像特别不太平。”
“嗯,即是如此,比试一样要继续。”
听了几句,发现都是些没用的废话,水伊人移开步子往回走。
突然她想问自己,到底什么是有用的。
水伊人回来的时候,灵丹正抱着苏景墨的腰不让他离开,水墨墨本着男女授受不亲不亲的理念站在一边不知该做些什么。
见到水伊人回来了,她赶紧奔了过去。
“姐,你快来看看吧,这俩货这样好久了,你看那地都被灵丹刨出一坑了。”
灵丹抱着苏景墨的腰,面目狰狞,脚不停地在地上刨,被抱着的人神情无奈,只能一遍一遍地说‘放开啦’。
最后的语气词不停地变换,但无可奈何的语气却始终没变。
水伊人突然想起了,苏景墨对于灵丹的所做所语从来都是无可奈何,像是包容又像是纵容。
她抬脚走了到苏景墨面前,两个字简单明了。
“回去。”
于是苏景墨便放弃了挣扎,回到了床榻之上。
水伊人只手一点,一枚银针插进了苏景墨右胸。
看着那枚针没入他的身体,灵丹有些紧张:“姐,你这是?”
水伊人冷然转身离开房间。
“他躺在床上你偷窥他睡觉和他出去比试你帮忙收尸,你喜欢那种?”
很简单的选择题,简单到不需要答案。
对于姐姐这种一针见血的说话方式,水墨墨深感佩服,对着一旁捏着衣角面带羞涩的灵丹做了个‘你加油’的手势,她便也跟着水伊人离开了这间房。
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宁愿一个人出去自言自语也不要在这里做电灯泡。
有一种爱好叫八卦【2】
既然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水墨墨具有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最显著的特点——爱八卦。
“姐,我看苏景墨对灵丹那样包容,你说是不是他也对灵丹有意思,只是觉得灵丹长得不怎么样,怕说出来丢脸?”
望了一眼满身八卦味的水墨墨一眼,她低眸去思考自己的问题了。
苏景墨对灵丹的包容里带着一丝歉意,以前定是发生过什么,这些她只能等他们其中一人自己说出来。
只是现在她大概是不会走了,那保证这几人的安全就成了她目前最应该做的事。
既然如此,那苏景墨让她离开这里的原因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
她又转身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望了灵丹一眼,她还是开了口。
“灵丹,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他。”
灵丹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水墨墨跑去安抚她。
水伊人只是锁住了苏景墨膻中穴,让他的内力得不到运转,所以此时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只能乖乖躺着。
她搬了根凳子坐在床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以手撑头,这是她最近爱上的姿势。
“说吧,为什么让我离开。”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作茫然状,眼睛里带着疑惑。
“什么为什么?”
小样儿还给她演上了是吧。
水伊人没说话,拿出袖口的银针,清晨的光为它添上耀眼的光晕。
“我袖口至少有百来根针,你是选择老实交代,还是被它们扎得飘飘欲仙?”
看着银针泛起的光泽,苏景墨咽了咽口水。
“我我老实交代。”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简单,因为苏景墨他根本不知道。
他只知道南初白大概是赶回去忙皇子府里的事情了,然后四皇子就让他告诉水伊人她们,说让她们找个时间早些离开这里,但是这次的塌陷他的确不知道为什么。
对于这个看上去很老实的交代,水伊人相信了,起身离开,灵丹果然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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