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说完却发现周围安静的出奇,我面前的月儿直愣愣的看着我身后一言不发。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住了我,我慢慢的转过身去,就看见锦堂和仁华站在那里。仁华的脸煞白煞白的,连唇上也不见一点血色,眼睛里写满了痛楚和绝望,而锦堂紧咬着的唇角处,鲜血正沿着下巴往下流淌,眼睛深深的深深地看不见底,仿佛那里装载着的是一个深渊。
我的脑子里翁啦的炸响了一声焦雷,颤巍巍的伸出手,“锦堂,仁华。”
锦堂转身而去,转身的刹那,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乌黑的长发瞬间黯淡了色泽,蒙上了一层混沌的灰色。
仁华摇了摇头也一言不发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谪仙一样飘逸俊美的仁华,此时弓着背,脚步踉跄,仿佛一下子就衰老了三十年。
素来以巧舌如簧自居的我,此时看着他们的模样,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胸口更像是被重锤一下一下不停的敲击着,直敲得五脏离位,血肉模糊。
那年几乎失去他们的恐惧又笼上了心头,我想大声呼喊让他们不要走,我受不了没有它们的世界,但用尽力气冲口而出的却不是话语,而是一大蓬鲜血。铺天盖地的黑暗向我袭来,我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好几天才更新,这几天读了些关于航海和地理的书,为小龙后面的行程充充电,呵呵。
这一章有点虐了,我自己看着都觉得伤心。
15
15、第十五章 。。。
管府花园的莲花池旁有一小块药田,药田里种植的一种半尺高的绿叶灌木,此时正开满了黄色的小花十分的漂亮,这就是圣约翰草,锦堂这几天正赶着把这些草药收割下来,准备带上船去。
锦堂浑浑噩噩的走到这片药田中,看着不远处的水塘呆呆出神,恍惚中忆起一段往事。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年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时节,阿跃因为发%C┱只能躺在家里不能出门,自己去看他,还从自家养的几只鸭屁股下掏了五六个鸭蛋。从小就古灵精怪、花样百出的阿跃,这次无聊中又突发奇想,想把鸭蛋孵出小鸭,于是便把它们都揣在怀里,就这样一直揣了二十多天,没想到竟真被他孵出了两只小鸭。
后来自己觉得有趣,也模仿他的样子试了几回,却怎么也不行,想来是那时候他发烧,正好适合小鸭孵化所需的温度的缘故吧。
开始鸭子小小的,放在木盆中就能行,但很快它们就长大了,木盆再也装不下了,只得带着他们找小池塘。阿跃家住的那兵营附近虽然也有池塘,不过都太脏了,阿跃孵出的小鸭宝宝当然是要去最干净最漂亮的池塘里游泳的,那样就得抱着它们走很远的路,那时自己大约九岁,那时的阿跃才刚五岁,五岁的他身体又差,根本走不了多远的路,九岁的自己就要连他带鸭一起抱着,等到了池塘时,自己的脚上已经磨起了水泡,阿跃看了心疼的直哭,但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疼,看着正在池塘里快乐的四处觅食时小鸭,看着满脸喜悦和满足的阿跃,就说不出的开心,‘我是鸭爸爸,你是鸭妈妈,那是我们的宝宝。’
但是龙跃渐渐长大了,他身边有了颍川,有了雷丰瑜,有了管仁华,后来又有了浅野十四郎、平岩久治等等,他的世界越来越大,越来越广阔,但自己的世界里却始终只有他,永远守着两人的那个小小的池塘,守着和他鸭爸爸、鸭妈妈的承诺。
“那个才是我今生唯一的挚爱,你醒醒吧。”龙跃的话语又一次如一把尖刀一样扎在锦堂的胸口上,他瑟缩了一下,弯腰捡起了地上割药的刀,用它割断一截圣约翰草的枝条,圣约翰草断开的缺口处流下鲜红的汁水,红得好像血一样顺着锦堂的手掌滴到地上。
鲜红的颜色刺激着锦堂尖锐刺痛的胸膛,他把手里锋利的刀刃,缓缓伸向了左手跳动的血管
“锦堂爹爹,锦堂爹爹,我爹不好了,你快来呀。”月儿大叫着冲向药田这里,却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人儿,眼里还在流淌着破碎的泪。“来人呐,快来人呐,快去请大夫。”月儿大叫着扯下腰带,扎紧锦堂的手腕。
管仁华坐在梅树下,看着满树浓密的叶子出神,记得这棵树还是初识龙跃那年自己请人移栽过来的,那时尚没有这样大,此时已经粗壮得几乎要一个成人环抱那么粗了,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已经是近十个年头了。十年前的自己只是个富家子弟,守着先人留下的一点家财每日里过得稀里糊涂,别人送了个江南第一公子的称号就越发洋洋自得不可一世,便如一只井底之蛙。这十年中追随在他身边,他牵着自己的手,把一个无比广阔美好的世界打开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多的惊奇与喜悦,那么多的温暖与感动,那么多的诗意与缠绵,如果没有了这一切,我的世界里还剩下什么?
一一点数着这些‘珍宝’,管仁华站起身来往回走,“我不可以没有他,如果他爱的是别人,我就成全他们,但我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做不成他的爱人,我就做他的书童,做他的小厮,做任何什么都行,只是不能没有他。”
这时却见管老夫人神情焦急的快步走了过来,“仁华,出事了。”
“怎么了?”管仁华扶住管老夫人问道。
“龙跃那小子不好了,一直吐血。”儿子嫁了人她心头虽恼恨,但平心而论他不讨厌龙跃的,尤其是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的都过了这么多年,她内心深处早就把龙跃当成半个儿子看了,此时焦急得手脚发抖。
管仁华一惊,“锦堂呢,陈锦堂在哪儿?”
“别提了,姓陈的那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对了,他割了手腕,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转过来。”对陈锦堂管老夫人是半点好感也没有的。
“什么,这个混蛋。”一生没说过粗话的管仁华低声咒骂了起来,放开管老夫人的手,撩起衣襟向前跑去,“娘,我去看看。”
“请来的大夫说人快不行了,他要是真有个好歹,我儿莫要太过难过呀。”管老夫人追不上管仁华的速度,不放心的在他身后叮嘱道。
管仁华脚步一顿,转回来跪在管老夫人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孩儿不孝,孩儿不能没有他,孩儿离不开他。”
管老夫人一愣,“你,你要做什么?”
“儿子要紧紧跟着他,哪怕到来生来世。”管仁华道。
“作孽呀,作孽呀。”管老夫人捶打着儿子的肩膀,大声的嚎啕了起来,哭了两声,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娘,娘”
就在管府里乱成一团的时候,雷丰瑜也得到了消息,当跑回来报信的壮壮还没喘匀气儿的当,雷丰瑜已经直接闯进王莲江的房里,把他揪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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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扬州城中所有的大夫,别管是名不名医的统统都请来。”请来的几位名医都说人没救了,冬瓜站在门口安排手下再去请大夫,这时就见四匹快马横冲直撞的疾奔了过来,这四人身后滚滚烟尘,还跟着许多御林军。
“让开,都让开。”骆子长的吆喝声未落,雷丰瑜的马已经一个纵跃从冬瓜的头顶上跳了过去。
冬瓜吓了一跳,大叫道:“快拦住。”
呼啦啦的,一大群护院、武士、镖师涌上来将四人拦在了门口。
“让朕进去,不然格杀勿论。”雷丰瑜狠声道。他身后紧随而来的御林军随后都拔出了刀。
管府的护院见是皇帝到了,不敢上前,都退至了一旁,飞龙镖局的人也迟疑的未再有所行动,但龙跃带来的武士却迅速的结成了队形,挡在雷丰瑜马前,眼看着一场厮杀就要开始,只听一声大喝,“都住手。”武士们让开一条路,浅野十四郎走到近前,对雷丰瑜道:“你来做什么?”
“救他。”雷丰瑜直视着浅野十四郎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
龙跃那里情况相当的不好,十四郎心中慌得很,不知如何是好,但此时看着雷丰瑜异常坚定沉着的眼神,一刹那觉得仿佛找到了希望。“好,随我来,不过你的军队要留在外面。”
“带路。”
浅野十四郎的速度比马还快,四匹马紧随着他奔过修剪精致的花圃,跨过九曲白玉桥,直冲到龙跃的房门前。雷丰瑜跳下马来,拉着王莲江冲进屋去,对屋中的几个大夫,月儿和韩颍川等人道:“御医来了,所有人都让开。”有了刚才那教训,这个时候说御医显然比他这个皇帝有优势的多。
果然屋中人闻言都让到了一旁,把床前的位置腾了出来。
雷丰瑜一眼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猛然觉得心头一紧,雷丰瑜虽不懂医术,但也看得出这个人的命只怕就在顷刻了,只见他脸色青紫,眼睛上翻只见眼白,嘴巴大张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全身都在不停的抽搐。
王莲江一看这人的情况,立刻从药箱里取出一把银刀,就要往他喉咙处割去。
“你要干什么?”雷丰瑜一把抓住王莲江的手。
“只怕是痰液、血块之类的堵住了气管,不割开来,他马上就要窒息了。”王莲江答道。
“割开了人还能活?”雷丰瑜问道。
“希望不大,但不割开现在就要死了。”王莲江挣开雷丰瑜的手又要下刀。
雷丰瑜再一次拦住了他,“让朕试一下。”说罢推开王莲江,弯腰将床上人的头抬起,一手扶着他的头,一手捏住他的鼻孔,嘴对着嘴,用力的向外吸允。
一时间屋中鸦雀无声,几秒钟之后,雷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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