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年轻人能不骄不躁难得啊!”郡守主夫呵呵道。
“爹爹你可没看过流云的《西河剑舞》,那可是天上绝无,地上仅有,”听到爹爹赞扬江流云,不忘献宝得道,粉颊带着绯色,看向江流云的水眸荡漾涟漪。
“是吗?”郡守主夫眉角上扬几分,“不是老夫可有目睹的机会。”
“那是当然,没问题,”班主在江流云出声前答应道,“以后我们江流云和梨园戏班还需要主夫大人多多照顾,多多宣传”财源广进,闻名天下
“梨园戏班不用宣传我想也天下之人也会慕名而来的。”
“是啊,流云的戏艺,技法,以及作出的层出不穷别具一格的曲谱也当得了这凤昭梨园的宗师。”卓灵希浅浅淡淡地道。
宗师对于一个唱戏的来说无疑使最高的赞誉,在戏曲上,最先只能成为童伶,也就是生徒,从童伶到出道演戏少也得十来年练习熏陶,接着才能称为先生,先生之上便是首席,首席过后也得才艺双全,在返璞归真、入臻佳景之上,方有可能成为宗师。
说起这个,江流云就有些脸红,她师承公孙,戏曲技法也是唐朝照搬的。能在这里受到广泛追捧无非取个巧,得益于和这里的戏曲界相差较大,物以稀为贵罢了。
当然,作为师傅最得意的弟子,皇帝娘娘前最受宠的梨园弟子,唱戏的天赋自不用说,能力也是上乘,所以在相比文化落后唐朝这‘天朝上国’相差一大截的来说优异了不少。也是基于此,文人墨客对梨园的戏是流连忘返。
李钰儿听到她们赞美自己的心上人,心里比赞美自己还开心,看向江流云的眼神也越加温柔,只差没化成一汪春水。越加不舍得离开难得一见的俊美女子。
这样的情况卓灵希后悔不叠。她干嘛那么多嘴,让表弟对江流云的迷恋更甚,恨恨的唾了一口,余光瞥见表弟的表情,私下只得暗自吞咽吐水。
一台戏下来,时间已是不早,几人随便客气的说了一会儿便登上马车离开,李钰儿那个依依不舍,多次回望门前的女子。
“爹爹”李钰儿进了马车以后,心情跌落,倦怠而委屈的向爹爹撒娇。
“钰儿怎么了?”心里透明跟明镜似的,却不点破,对于梨园的江流云却上了心,估测她会在儿子心里的地位。
知子莫若父,自儿子莫名发呆,开朗的心情染上愁郁时,他便知道儿子有了心事,开始或许不知,但得知他和梨园的江流云频繁的接触之后,儿子喜欢上一名戏子,他便暗自心惊。
梨园首席,在渝州,甚至凤昭南部一带家喻户晓的戏子,他自然知道不少关于她的事,也看过两次她演出的戏,的确精彩,大胆而新颖的题材,高超娴熟得技艺让人耳目一新,自由过人之处,原以为这样的女子年龄不会小,没料到卸去戏妆后的她却是如此年轻,长得堪称男儿的漂亮,又带着几分不拘的英气,即便是他,第一眼也为之一亮,自己儿子对她会心动也是自然能理解的。
“爹爹,今天的戏好看吗?”弱弱的问道,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有些期盼,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同。
“钰儿应该不是想问这个吧,刚才在梨园我难道表现让钰儿不明白吗?”今日陪着儿子来看戏并指明要见江流云,自然也就是为了看清楚这名女子,儿子沦陷自不用说,可是那女子看向儿子眼神清澈,并无爱意,可惜了孩子一番心意,暗地里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爹爹,我”难以启齿,心里忐忑怕父亲看出自己的心思。
郡守主夫叹了一口气,抱着儿子瘦弱的肩,“她的心不在你这儿,即使在,郡守府也不会要一个戏子做儿媳。”
这样你该明白了吧!
“爹爹,你怎么这样说”李钰儿悚然一惊,一颗心猝然收紧,似被一只大手噎住了咽喉,李钰儿没想到爹爹一言点明一切,听到父亲语气里的坚持和绝对,四肢悄然蔓延了冷意,显得有些无力和绝望。
“我和她不是父亲想的那样,我们是清清白白的”搅着手指,急忙的解释,怕父亲生气,更怕两人没有一丝希望。
可以,惟有他一人在倔强而无力的坚持!
“傻孩子,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怎么不清楚你的心思呢,”怜惜的拍着儿子因恐惧而颤抖的肩膀,“我选择直接说出来只是不想你再深陷其中,最后受了伤害。”
“爹爹,我”
“钰儿马上要满十七岁了,亲事也不能再拖了,你娘已经为你物色了好几家不错的女子”官宦世家的儿子终究逃不脱联姻的结局,即使他也是妻主最疼爱的儿子,也不例外,毕竟,利益关系牵扯太大,需要一些手段维持现在的郡守府的地位。
“我不要,才不要嫁人”李钰儿哽咽道:“我要一辈子陪着爹爹,陪着娘亲,谁也不嫁”
“傻孩子,女大当婚,男大当嫁,我和你娘希望你能得到属于你的幸福。”摸摸儿子的柔软乌丝,指缝间似乎能感受到一丝丝湿意。
“爹爹”冰冷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满面。或许是为了父亲的慈爱,也或许是也为了那段明知无望的感情。
☆、失情述意
于管事进了屋子,看向专注在绣布上的男子,道:“她走了,郡守府的人来了。”
林翊手顿了顿,继续埋头手上的工作。
几人看他这样只是摇了摇头,毕竟两小口闹别扭他们也不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其实,林翊的心里远没表面的平静,早已是波涛起伏,咬咬下唇,眼里已是模糊一片,刚刚还来找我,转眼就奔向了别的男子,自己的地位在她心里的地位可见不高。
一个人钻着牛角尖。
可惜别的男人只看到她外面光鲜美好的一面,却不知道私底下她是多么的穷凶恶极,欺辱男儿,不负责任,负心人。
信楼春晚。昼寂寂、梳匀又懒。乍听得、鸦啼莺弄,惹起新愁无限。记年时、偷掷春心,花间隔雾遥相见。
如今但暮雨,蜂愁蝶恨,小窗闲对芭蕉展。却谁拘管。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腰支渐小,心与杨花共远。
从梨园戏班回去后的李钰儿想了许多,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捏着一只还未完成的香包,针脚细腻,绣线色彩鲜艳,衬着他黯然神伤,流光溢彩的香包在精致小巧的铜雕吹起的袅袅香烟中暗沉了许多。
回忆两人认识后的点点滴滴,李钰儿心里酸疼不已,全心放在她的心上却未让她的视线停留半分,可是。
“翠儿,把我的绣栊拿来。”带着一身露意,李钰儿进了屋子,对被背对着铺床的贴身小厮道。
“公子,现在拿那个干嘛?不马上就寝吗?”翠玉疑惑道,从外面的枢栊中拿了出来,“公子是要缝补什么东西吗?还是奴做吧。”
公子男工不错,但是平时的衣服、绣帕、汗巾、以及一些贴身小衣之类的都是他做,而今晚公子的脸色有些不好,心里揣测着下午公子和主夫去了梨园戏班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就是一点小东西,一会儿就好。”李钰儿不想假手于人,自己亲手做的也有心意不是,也许这是他唯一能送给她的。
翠玉拗不过公子的倔强,去挑了灯芯,让屋子更亮堂些,避免伤了眼睛。
三日后,李钰儿和爹爹告知一声,便独身出去,卓灵希站在花园后的大树下,看着石子路上朝外走的男子,大树投下的阴影照在她的脸上,让身边的书童看不到她的面色。
“小姐,你不叫住表公子吗?”
“不用,”卓灵希原本以为舅舅知道了,表弟早晚会收敛点,再加上昨晚舅母已经明确表态了两人的婚事,可是看着自己的未婚夫郎又去私会那个女子,但即使知道两人不会有什么结果,满肚子阴郁和烦躁。
“你去我房间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知道了,小姐尽管去。”她的书童捂嘴偷笑,眼里满是戏谑,还说不去,这不,直接追上去了。
看着前面男子的身影,卓灵希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个空落法,只是随着梨园戏班越来越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觉得有些愤怒。
“咦,李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江流云在后面指导下面的人排戏,徒弟小陈来到耳边说郡守公子找他,走出来,看到花坛前动作犹豫的男子道。
“江,流云”听到她生疏有礼的称呼,李钰儿黯然了眸色,“那个,你现在方便跟我出来一下吗?”
“嗯,你等等,我去吩咐一下。”
“好。”
江流云跟在李钰儿后面,绕过戏班围墙,来到后面临河的岸边,暮春临近初夏,风也和煦温暖许多,撩起两人的淡薄裙衫,在涟漪碧水中倒影着俊美的人影,连不远游弋的野鸳鸯也羞了面色。
李钰儿听着后面女子轻健而几乎无声的脚步声,似乎每一步都踏在了他的心上,温馨的氛围让他只觉得难以呼吸。
昨晚回家后,娘亲告知自己决定十七岁一过便和表姐成亲,无声的抵抗在女子应允时湮没成灰,倾颓了双肩,埋下了美好而残酷的回忆。
沿河走了一段距离,李钰儿停下了步子,打破了两人的沉寂,“我喜欢你,”
江流云愣然一惊,看向那少年男子眉宇间少见的愁郁,他没看她,反而盯着远处交颈的鸳鸯,江流云嚅嚅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就他平时的表现来看,江流云或多或少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却不曾想他会直接对自己挑明,但她今生唯林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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