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绽齐呢,哪儿就蔫了啊!首饰我有,大姐给的,我不爱戴,戴首饰得好好梳发髻,一坐最少得半个时辰,揪得我头皮根子疼,还得抹发油,我不爱闻那味儿。”
秋棠只好将金步摇又簪到了头上,恨铁不成钢般的道:“还以为你去了京城能出息点儿,怎么还是这么不入流啊,你这样在京城,不让人家笑话啊?”
秋萤便道:“我这不刚去么?也没结识什么京里的大小姐,净窝在庄子里捣鼓菜地了。再说了,我在京里出门都要戴帏帽,一遮全没了,里面头发再好看,也看不着。这帏帽就这一项好处,呵呵,我早晨不梳头发,随手抓抓就扣上帽子,也没人知道。有时候到了停云楼才洗脸梳头。”
秋棠杵她额头一下道:“怎么这么死懒死懒的啊?就你这样儿,柳长青又去了京里,听说还去了好地方读书,你再这么不知道梳洗打扮,哪天他看上别家小姐,你就完了。”
秋萤连忙委屈道:“我还懒?我也闻鸡起舞呢,你别看老二平日里勤快,她早晨起不来,都是我起来跟菜。”
秋棠笑道:“你还闻鸡起舞,我看是喂鸡砍菜吧?”
秋萤也跟着笑道:“鸡还没喂呢,没顾上,回去就喂去,要不地里掉那些好菜叶子啥的都浪费了。”
秋棠又跟着笑了一回,才道:“那你这来一趟,什么也不要,也不是个事儿啊,好像唐家多小气巴拉的似的。这样吧,你从小就爱吃,唐家小点心挺多的,还有从南方请的点心厨子,一会儿我让丫头们去厨房里给你多装几盒,带回去吃吧!”
秋萤便搓搓手道:“那行,这个我要。”说完左右瞧瞧道,“刚才那位姐姐去给我端的那盘子熟透的李子呢?那个我也要。”
秋棠便笑得越发如意了:“哈哈,你果然还是小时候那样儿,怎么一点也不长进?”
秋萤也跟着打趣道:“哪儿啊,长进了不少,种菜种得越发好了。”
秋棠便再笑。
回程的路上,给秋棠稍带的常用家什儿就摆满了一车厢,秋萤与长青便一起坐到了车厢外头。柳长青不急不慢地赶着马车,秋萤抱着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了密云城门,走到郊外,柳长青就逗她道:“怎么了?我在外间听到你们姐俩有说有笑的,怎么出来倒蔫吧了?”
一提到蔫吧,秋萤立刻指指脑袋道:“长青哥给我看看,那朵月季蔫吧没?”
柳长青瞅上一眼道:“没啊,骨朵还没绽齐呢!”
秋萤便道:“我就知道秋棠糊弄我。我为了来接她,特意早起找娘给梳的头呢,还跑到隔壁院子里掐了月季来簪花。刚才叫秋棠姐好一阵笑话。”
秋萤喃喃问道:“长青哥,你们男人,是不是也觉得簪花寒酸,簪金戴玉的小姐才好看啊?”
柳长青笑道:“是有这种男人,不过都是俗人。”
秋萤笑话他道:“那你是僧人啊不是俗人?”
柳长青知道她故意的,就也道:“我可不做僧人,我还没娶媳妇呢,我还巴望着人生四喜俱全呢!”
秋萤仰头问道:“什么人生四喜啊?”
柳长青回道:“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秋萤眼珠子一转,接道:“久旱逢甘露——一滴;他乡遇故知——仇敌;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重名了!啊——哈哈哈!”
柳长青见她笑得畅快,也不与她计较。
又走了一阵儿,见她又若有所思了,忍不住问道:“秋萤,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秋萤立刻点了点头道:“秋棠姐不让我告诉别人,可长青哥不是别人,长青哥也不会到处乱说。”
柳长青笑着点点头,用目光鼓励她继续说。
秋萤便道:“我秋棠姐她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说完就等着看柳长青的反应,等了半天却见柳长青毫无反应。
秋萤纳闷道:“你怎么不震惊啊?她才比我大多少啊!虚岁才十四!还没及笄呢,还没成亲呢!”
柳长青开口道:“没到她屋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儿了。”
秋萤继续张大嘴讶异道:“啊???”
柳长青便道:“你忘记了,之前我在密云城里头读书的时候,我们不也一起来看过秋棠吗?那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
秋萤回忆道:“穿的跟丫头们没什么两样,还在拿着扫把扫院子。”
柳长青笑笑道:“现如今她有了自己住的小院子,丫头们还叫着孙少奶奶在那儿伺候着。而且那丫头带我们过去时候,也已经说漏了嘴了。并且你们在里间说话的时候,还有丫头过来送安胎药汤了,她们说话我都听到了。”
秋萤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红透了脸。
柳长青疑惑地看着她,她慢慢地抬头问道:“长青——哥,我跟秋棠差不多大,那是不是,是不是,我现在也是能怀宝宝的啊?大姐怀宝宝的时候,我问过娘这是怎么回事,娘跟我说怀宝宝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及笄,二是成亲。因为我大姐又及笄了,又成亲了,就怀宝宝了。”
柳长青继续凝神听她说着,只见秋萤的脸越发红了,嗫嚅问道:“可现在,秋棠姐一没及笄,二没成亲,她就怀宝宝了。”
柳长青忽然脸也红了,似乎是猜到了她接着要说什么。果然只听到秋萤继续问道:“长青哥,宝宝是怎么怀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长青哥,你怎么回答???
情动之处
柳长青红了脸瞧向秋萤,眼睛里满是荡漾的水光和隐忍的笑意,秋萤开始还睁着大眼睛与他对视,但过不片刻就败下阵来,只觉得这次柳长青的眼睛里,似乎除了温柔和笑意之外,还多了些让人心跳不已的东西,那是火热的,是炽烈的,是让人心慌意乱,招架不住的。
柳长青见秋萤害羞地低下了头,柔滑的碎发随之拂过脸颊,遮挡住了她的神情,但乌发间却隐约可见她粉红致致的一只小耳朵,只觉得喉咙一个深度吞咽之后,忽然无比干渴起来。
尴尬纠结中,秋萤将头完全偏转向另一侧,声如蚁呐地道:“长青哥”
柳长青勉强控制着自己尽量平静地“嗯”了一声。
秋萤继续不敢看他,却继续说道:“长青哥,其实,为什么会有宝宝,我自己心里有一个猜测,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柳长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哄地一声全部冲向了脑袋,这颗头登时比平日里大了许多,沉了许多,也懵了许多。他张了张嘴,想像平日里那样赶紧出声打断她,一个没成亲的姑娘家,别说那些那些有的没的,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音,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情绪在喧闹着在叫嚣着,让她说,他想听,这些虽然是私密话,羞人话,可是他们原本就是一对,她是在说给他听。
秋萤似乎也很不好意思,她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裙角,终于还是小声问道:“长青哥,是不是是不是亲亲嘴儿后,就就有宝宝了?”
柳长青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了上来,忽然颤声喊道:“秋萤!”
“嗯?”听到她招呼,秋萤立刻回过了头来。
下一秒,她就被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柳长青无暇多想,顺从着自己的内心,一低头,就覆上了秋萤红嫩娇软的双唇。
怀里的小身子颤巍巍的,好暖好软好香。他终是不敢放肆,只是辗转在她唇瓣上好生地吮吻了一番,就强迫自己放开了她。
秋萤红晕满面,闭着双目不敢睁开,睫毛却在轻轻地打颤。
柳长青怕吓着了她,赶紧出声在她耳边道:“秋萤别怕,只是亲嘴儿的话,是不会有宝宝的。具体为什么会有宝宝,很复杂,现在说了你不懂。长青哥答应你,等我们成亲以后,我把你这些年所有的疑问,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全部给你解释清楚”
秋萤含羞带怯地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然后再缓缓地睁开了眼。她有点失神地看着柳长青,看样子有点晕乎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长青懊恼自己吓着了她,张口想再说点什么。秋萤却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瞅着空子就扑了过来,叭叽,在他唇上也亲了一口。然后转回身子,嘿嘿嘿嘿开始乐了起来。
隐约听到她在嘀咕:“早知道亲嘴儿不会有宝宝,早就亲了”
于是柳长青将心放到肚子里,再次由衷地微笑起来。
不过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秋萤完全恢复了精神,一到偏僻点的地方就开始拉他,催促道:“长青哥,没人没人,亲亲,亲亲。”
完了,她不只不怕,还上了瘾。
他虽然甘之如饴,却恐怕隔墙有耳,招人非议坏她名节。
于是,在又忍不住亲了几次之后,柳长青正色道:“不能再亲了,你嘴唇都要肿了,会被人看出来的。还有,这是我们的秘密,知道吗?”
秋萤抱着膝盖,将脸在裙摆上来回地蹭蹭,像只偷吃到鱼的猫儿一般娇媚动人,一脸春情,嘴里却认真地道:“长青哥,你放心,我虽有胆子做,却哪好意思到处说?这是我和长青哥的秘密。”
见她脸上的旖旎风情久久不去,柳长青不敢再逗她,转而同她谈起了正事,说着说着果然她就安静了下来,开始认认真真地和他商议。
柳长青道:“秋萤,京城里的菜园子,我们也是以私宅自家菜的做法在种,这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爷爷将景致规划得那么细致,一方面是出于计划的需要,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防着那姓石的。因为只有人家在修园子的时候会弄这老些景致,不会有人因为种菜而做这些事情。还有,那地界周围的竹篱笆只是个过渡,明年开始,就要修院墙。虽不至于二十几亩地都围上,但菜田和暖棚却要好好地围起来。咱们现在只是要和停云楼守望互助地在京城站稳了脚,至于反击和替天行道,则要等到站稳脚后再进行。明白吗?”
秋萤点头道:“嗯,我知道。那姓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