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离皱了眉,没有情绪的看着他,“如何?”
“好,朕允了你。”
慕天离抿着唇,得到了他要的,不再与他多说一句,傲然的旋身离开。
“小七。”赫连炽突然叫住。
慕天离脚下一顿,沉默半晌,“十五年前,他便死了。”背对着他,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
小七
偌大的宫殿,甚是清冷。内心深处,还是孤独与悔恨伴他左右
成了人质?
刚睡醒,两眼惺忪,一头青丝乱蓬蓬。榻已冰凉,只有她一人。
已有数日,能吃能睡,似乎适应得很好。也许,她天生就有这逆境求生的韧劲。
这里,环境冷清,人人怪异。她不禁纳闷,住在这种地方,不会觉得寂寞吗?
不,她想一定是寂寞的,不然,那个神经病也不会把她捉来消遣。
被莫明其妙的囚禁,她是不幸的。但他仅是爱捉弄她,没有进一步的侵犯,她又是幸运的。
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这偌大的院中闲晃,她没有被禁足,因为这大得离谱似城堡的地方,如同一个迷宫,她无法逃出去。而她,在屡试屡败中也认知了这一点。
今天的天气格外沉闷,似个大蒸笼笼罩着大地,风吹得也特别的热。
一名魁梧健壮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大厅,焦虑与不安,化成一颗颗冷汗自额际冒出。
卫瑾风慵懒的坐在厅内的正方主位,长腿交叠,冷眸的傲然斜视着眼前的人。未经他允许,贸然求见,已经惹他不悦。但他今天心情似乎还不错,不想噬血。挥挥手,不耐的道:“滚吧!”
“宫主,我一向遵从契约办事,为什么您突然中断了我们的合作?是不是我有哪里做得让您不满意?如果是钱财方面的,咱们还可以再商量的。”听到他赶人的话,他立刻着急了起来。这次他不能空手而归,否则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冰冷的薄唇抿住,好看的眉轻拧,懂得察颜观色的人,此时都应避而远之,不可触及雷火。可,偏生就有人喜欢自寻死路。
“宫主,求求你,如果你不帮我,我便什么都没有了。”他跪在地上,连声哀求。谁也想不到,霍正伦,五毒教主,名声响震五湖四海,在他面前,却卑微得像一条狗。因为,他的名声,全是他给的。
五毒教主,威名赫赫,其实武功平平,却是个使剧毒暗器的绝顶高手。但谁料想,他的幕后,操纵者竟是卫瑾风。他擅于制毒,亦擅于救人。但可惜,此人以杀人为乐,从来不曾救过谁。
“那与我何干?”卫瑾风冷酷的道。他做事,全凭自己心情,别人的死活,皆与他无关。
“宫主,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帮帮我,帮帮我。”
“滚。”卫瑾风被他的死缠烂打给惹得厌烦,一脚踹去,起身离开。
看着卫瑾风冷漠无情的转身离开,他卑微祈求的眸子乍现阴狠之色。
举手之劳,却不肯为之。他一直都知道,此人善变,心思难以捉摸,没心没情,自然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身败名裂。
可兔子急了也得咬人,他突然失去理智,从袖中掏出涂了剧毒的阴风爪,一个箭步窜上,抱着玉石俱焚之心。
卫瑾风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沉稳轻巧的虚移身子退避。速度之快,令霍正伦只觉眼前一黑,便看不见了人影。忽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左肩,他急忙转身,还未反应过来,他壮硕的身子便被腾空横摔了出去。
卫瑾风双手环胸,狂傲的俯视他,嘴角轻扬,森然道,“原来,狗急了真的会跳墙。”
霍正伦狼狈的跌倒在地,恐慌的见他欲有所动作,方知性命堪忧,一时的冲动,在惊觉死亡逼进时,却也变得胆小如鼠。
与此同时,他余光瞥见了玄关之处走出一个人影,未多想,冷不防蹭上去。
“啊”伴随着一声惊呼,卫瑾风突发的一掌,在闻其声,及时收住了凌厉的掌风。
柳依瞳被吓到,一股强劲将她扯了一把,晃眼间,颈间冷冰冰,人傻了。这唱的是哪一出?难道因为她连连向老天爷抱怨生活的苦闷,所以现在给她上演这出绝伦刺激的戏码吗?
“放开她。”卫瑾风拂甩下袖子,收回了掌风,沉声命令道。
仍是一贯的冷肃,但向来视人命如杂草的他,竟手下留情。霍正伦陡然升起一线希望。
“那个拜托你的手别抖好吗?”柳依瞳心颤颤的垂眸盯着那闪着刺眼光芒的凶器,看见他的手在发抖,她也不由得冒着冷汗。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将她抹了脖子。
“你给我闭嘴。”紧紧抓住她,仿佛抓住了生机,手心却还是紧张得冒出了汗。
“放开她。”卫瑾风再次喝令。
“只、只要你答应放了我,我就不杀她。”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卫瑾风轻蔑的扬起唇,嘲笑他的愚蠢与无知。“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你,更不够资格。”拳头狠狠攥紧,指尖深嵌入肉中,披散的银发肆意张扬。冰冷的薄唇抿住,静静地忍耐。
“那试一试你会不会被威胁吧!”刀刃‘嗖’一下划破柳依瞳的颈子,嫣红的血顿时流出。痛,刺痛,痛的她狠咬住嘴唇。“唔”闷哼一声,她刚欲躲,那刀刃划的更深。
卫瑾风眸色更冷,泰然之外,是无尽的愤怒,冷冷凝视,只有他知,那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那血喷出,令卫瑾风的噬血因子也急遽窜起。
“你敢再划一刀试试看。”
柳依瞳皱着眉,突生佩服,自己竟然没有吓死,也没放声尖叫。事实上,她已经痛到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卫瑾风的话,令她不由瞪大眼。敢情受皮肉之苦的不是他,他放什么狠话。
眨眼间,那多余的情绪逝去,仍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和化花花面花荷。霍正伦心里打了个突,刀刃挪向柳依瞳的脸颊边,轻划下的姿势,阴戾的看着他的脸色。“这样娇嫩美丽的脸被划几下,是不是就变成了”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只要你伤了她一根毫毛,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依瞳心里揪了一下,这句还比较像人话。
霍正伦像是被激到了,突然发了狂一般大声叫嚷,“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她来陪葬。”他举起匕首,发狠的刺下去。柳依瞳愣愣的瞪大瞳孔,惊惧的看着那刺向她的锋利匕首。
然而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卫瑾风心蓦地揪了起来,忽有一道刺目的白光直射过来,霍正伦擒住柳依瞳的那只手被这道白热光灼了一下,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盯咬,他冷不防撒了手。趁这空档,卫瑾风自腰间抽出软鞭,缠住她的细腰,将她纳入墨黑劲袍下。
柳依瞳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怔怔的盯着他。她是不是眼花了,他的眼睛
卫瑾风见状,猛地将她的头压下,按在胸口,如被刺激到的野兽发出一声厉吼,“不准看!”
将她横抱起,她的头一直被他压在胸口。她陷入了茫然中,她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的频乱狂跳的心率。卫瑾风淡漠的俊颜燃着怒焰。该死的家伙,他一定不会轻饶了他的。
卫瑾风离开,霍正伦被人压下去,至于怎么处罚,这就不得而知。总之,此人即将从人间蒸发。
她不知怎么被抱回的房,只是人仍处于余惧与震惊中。柳依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凝肃的俊脸与已经恢复常态的眸子,但她的心情却变态未能平复,神情尽是复杂。
那清澈晶莹的水眸如同一面镜子,仿佛是非阴险,善恶美丑,在她的注视下,都无所遁形。他讨厌她用这种眼神打量他。
他伸手触碰她,柳依瞳没来由的瑟缩了一下,不知为何,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卫瑾风的大手僵在了半空,深遂的黑眸覆上一层阴郁。他扬起的大手忽地往旁边一挥,将身后桌上的东西全震飞了出去。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阴沉沉。
他突如其来的爆发,令柳依瞳为之一颤,莫明其妙,她又招他惹他了?
忽地雷声轰轰,天也阴暗。骤然大雨倾盆,时大时小,如同女子轻柔的叹息,又似男子狂怒的咆哮。房檐上的雨滴,溅起一朵朵花瓣雨。他们的心情,都有如这天一样的压抑——
滥用同情心
柳依瞳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抽什么邪疯?”
受伤的人是她,痛的人是她。她都没叫,他冲她发什么火?
卫瑾风没有说话,黑眸仅是阴冷的凝着她。瞧得她一阵心惊,眉间疑惑蹙起。“你看什么看?哑了你?”
卫瑾风冷冷扯唇,依旧无言。
柳依瞳实在受不了,就莫明的气愤,“你丫的闹心就去刨墙根,别尽摆脸色给我看。”吼得激动了些,扯了伤口,方意识到自己是个伤患。
“嘶~~~~”血再次渗出,不禁呼疼。
卫瑾风皱眉,冰冷的黑眸微闪,“很痛?”
“废话,你让人划一刀试试看。想让我死快点就说,别整这一点点的折磨人。”说着,极委屈的伸手捂着颈,血渗进了指间,卫瑾风的眉拧得更紧了。
疼吗?他不知道。他许久未感受过了,已然麻木的忘了疼痛的感觉。他倏然伸过大手,将她的小手拿开。
“你干什么?”顾及伤口,不敢再大声,只能瞪大眼以示她的不悦。
他凝眸看着那白嫩的颈间流出的血,忽有一丝愤怒。这雪白的肌肤,他不允许留下任何暇疵。
他将她的领子拉低,她不由得一慌,连忙制止,“你到底想干嘛?”瞪着他的眼神,好似黄花大闺女即将遭受色狼侵犯,誓死捍卫的防备。
天气凉,阴寒风雨袭卷大地,冰冷的气息透过门窗缝隙潜入室内。他粗鲁的扯过被子将她团团包裹。拿出一个蓝色小圆瓶出来,一语不发的拧开,以指腹从里剜了黄豆般大小的白色药膏,涂于她的伤口上。
“痛!”她瑟缩了一下,皱眉轻呼。
“痛就别动。”方才的戾气敛起,冷面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