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乐咧嘴一笑,忍着痛,爬起身来:“小哑巴,乃月国第一用毒高手。公子真真是得意过了头,连此等重要的事,都能忘记。”
烬阳公子琥珀色的眸中,浮现恼怒与懊悔之色。
西乐忍着痛蹲下身去,缓缓地拔出靴中的匕首,轻声道:“你如今有了那人,为何还要妄想我的小哑巴,我本不愿与你计较,但你也不能欺人太甚”
“西乐!”訾槿见西乐欲伤独孤郗徽,大惊之下急忙制止,而后看到西乐杀人般的目光,连忙改口,“月国的追兵,一会便到了,让他在此,自生自灭算了。”
西乐保持着妩媚的笑脸,抚着伤口艰难地蹲下身去,对烬阳轻声道:“你对我,倒还如儿时那般的不留情,但我今日不但不会与你计较,还要告诉你个秘密我虽已将那人给了你,但是那人已并非你等的人了”
“你胡说!”独孤郗徽愤恨地盯着西乐,挣扎着想要起身未果。
“我胡说不胡说,你心里最是明白。你若还等着当年的人,注定要对那人失望的,毕竟谁的两世也不会一模一样。”西乐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眼中的幸灾乐祸不加掩饰。
独孤郗徽绝色的容颜上一片死人般的惨白:“若她已不是她她已不是她?她怎会不是她?她怎会不是她?若她不是她,你当初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带她去辰国?我不信你!不信你!”
“因果循环以身换命年轮逆转如今你该知她为何能还魂?不信我没关系!你信你自己,不是吗?”西乐声音冰冷冰冷的。
“莫不是那司寇郇翔为了她”独孤郗徽琥珀色的眸中满满的震惊,“哈哈哈哈好个司寇郇翔众人众人皆是以为自己用情至深可谁又能与司寇郇翔相比呢?谁又能与司寇郇翔相比呢?”
訾槿听这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听懂了司寇郇翔这四个字:司寇郇翔?司寇郇翔?一路走来这个陌生的名字早已不再陌生。传闻他乃前朝宰相嫡亲亲的长子,现今的辰国皇帝,传闻他才高八斗,心高气傲,貌美如嫡仙下凡,乃世间第一美男子,传闻他对女帝用情至深,忍让万分传言他温文尔雅,与世无争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在女帝死后,自立为帝?世人的传言,不过欺骗众人而已,若真真的用情至深,却为何眼睁睁地看这女帝的祖业,毁于一旦?司寇郇翔也不过是个欺骗世人的伪君子。
“她若还是当年的那人你又怎会对我的小哑巴动心!”西乐附在独孤郗徽耳边说完后,拿出随身的药丸吞下,艰难地朝马匹走去,翻身上马。
“你胡说!”独孤郗徽瞪大了眼眸,呼吸急促,大声反驳道。
“小哑巴!咱们回家咯!”西乐故意无视独孤郗徽的恼怒,大声说完,策马而起。
独孤郗徽费力地抬起左手,颤抖地指着西乐的背影,嘴唇都在哆嗦着,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訾槿大惊,便要下马查看。
“小哑巴,你纵然百般的好心,他也不会领情的,你可记得当初你是如何待他,他又如何待你的!再说他儿时便因此事,郁结于心,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西乐冷然回首,一语双关地说道。
訾槿咬着下唇,回头看了独孤郗徽一眼,狠了很心,策马而去。西乐快鞭跟上,二人绝尘而去。
烬阳公子绝色的容颜一片枯槁。他紧闭双眸,嘴角染血,安静地躺在地上,恍如死去一般。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前尘往昔一场梦(八)
前尘往昔一场梦(八)十日后,月国的皇宫,东宫朝阳殿。
君凛的脸色苍白如纸,昏迷不醒地躺于床榻之上。
御医内外奔走着,祁咏跃低首地跪于冰冷的大理石上,神色憔悴而疲惫:“太子殿下自救了那人后,内力已是所剩无几,如今又深受重伤,昏迷后便未醒来。离州内所有的大夫,均束手无策,臣下惟有快马加鞭地赶回皇城,只求皇上能保住殿下的性命。”
宣隆帝精致如雕刻般的容貌上,一脸的迷茫与黯淡:“离州?离州?为何又是‘离州’?”
祁咏跃茫然地看向心不在焉的宣隆帝,心中暗暗为君凛的伤势担忧着。
“朕登基后将那地方更名‘离州’,只因,那是注定分离的地方。终,还是未逃开命魔你跪安吧”宣隆帝无力地靠坐在长椅上,似是已疲惫无比。
御医院执事战战兢兢地跪于宣隆帝的面前:“回皇上,太子殿下气郁于心,曾将内力耗尽后,不思调养又受奔波之苦,外伤不重但却失血过多,若是心智不坚,恐再难醒来。”
宣隆帝眉头紧锁,无声地叹息。他轻摆了摆手,片刻间众人全部离去。
宣隆帝缓步走到君凛的床榻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君凛的脸,抬手抚摸着君凛的眼眉:“如今她又在离州弃你而去可见若是一切从来她那时也不会为我而停留呵”
宣隆帝神色哀绝,缓缓地拉起君凛的手:“凛儿,父皇给你讲个故事”
耀辰531年延载一十五年延载女帝——纳蓝风槿一十八岁
耀辰531年延载一十五年暗卫君赢二十二岁
夜,黑得深沉。
延载女帝在寝宫之中踱步,不时地从窗内探出头来,左右张望着。
君赢怀抱襁褓,犹豫不决地立于暗处。他瞟了眼怀抱中,不哭不闹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婴孩,终是横下心来,走进了延载女帝的寝室。
见君赢进门,延载女帝面露喜色直至眼底,快步上前,笑意盈盈地凝视着君赢怀中的襁褓:“君小三,你果然未骗朕,凛儿的眼眉真的与朕相似得紧。”
多久了?多久,未曾见过她如此真心的笑容了?
君赢冰冷的俊颜,因女帝的笑容,温暖得三分。但余光略过婴孩的时候,冷然之色一闪而过。只是那抹冷然之色,闪过的速度虽然轻而快,却,还是未逃过女帝凌厉的凤眸。
延载女帝凤眸微挑,对君赢明媚地一笑:“君小三,快将他放到龙塌上,让朕好好地看看。”
“陛下,这怕是不妥他怎能”
延载女帝不满地扯了扯君赢的衣袖:“朕叫你放,你便放就是了。”口气之中,带有三分女儿的娇憨。
君赢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帝。多久了?多久,未曾对自己露出过女儿家娇态了?
君赢近乎恍惚地将婴孩轻轻地放到龙塌上。延载女帝笑眯眯地坐在婴孩的身侧,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示意君赢坐下。
君赢欲推辞,却妥协在延载女帝期盼的眸光下。他不安地坐到了另一边。
延载女帝细细地打量着婴孩。婴孩似是感到了女帝目光,好奇地睁大眼睛,突然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延载女帝兴奋地抓住君赢的胳膊,大声笑道:“他在对朕笑,他在对朕笑,看他笑的时候好像你啊。”
君赢不得不顺着女帝手看去,婴孩攥起小拳头,轻轻地摇晃着。
延载女帝小心地将婴孩的小拳头,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柔声道:“他的眼眉与朕如同一辙,笑容却是与你如此相像,怎么看怎么像你与朕的孩子。”
延载女帝看了一眼震惊的君赢,淘气地一笑,继续说道:“可惜了素儿姐姐,含辛茹苦地将他生下,却是与她半点相似之处也无。”
君赢震惊地望着女帝的侧脸良久,眸中溢满了柔情和爱意。他顺着女帝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襁褓中的婴孩,眼底的冰冷淡去了许多。
与婴孩玩耍的女帝,余光观察着君赢的神情,她亲昵着捏了捏婴孩粉嫩的小脸:“君凛,取君临天下之意,这未来的一日,朕的凛儿终能站在众人之上,俯视天下君小三,朕将凛儿与素儿姐姐交与你照顾,你莫要辱没了朕对你的信任才好。”
“臣不敢。”君赢瞬间将眸中的爱意隐藏,脸上滑过一丝伤痛。
“笑了!笑了!凛儿又对朕笑了,君小三你快看啊,朕的凛儿比那独孤家的小子,小时候可爱多了。”延载女帝拉了拉君赢的衣角,孩子气地惊叫着。
君赢垂着眼,看着女帝抓住自己衣角的纤细的手掌,又抬首望着与婴孩玩做一团的女帝,眼底的冰冷逐渐消融,那甜蜜的模样仿佛看着娘子与孩子的玩耍的夫君。
幸福的时候,总是嫌时间不够,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襁褓中的婴孩早已睡着,延载女帝不舍地拉住欲离开的君赢。
“君小三,你定要时时带他过来,他可是朕的凛儿,你与素儿姐姐休想与朕争抢。”延载女帝不依不饶,拉着君赢的衣袖不肯放手,凤眸中满是依依不舍。
黑暗中,君赢的眸子盈盈闪烁,嘴角轻轻上扬,他看着襁褓中的婴孩的眼神,也不复方才那般冰冷。
“你如若不依朕,朕便呃我便不让你走了!”延载女帝见君赢并不答话,拉扯着君赢的衣袖,眸中满满的委曲,几欲哭泣。
“陛下莫闹了,以后若得了空,我便常常带他,过来便是。今日时候已是不早了,若一会他醒来还未到宫外,定会会哭闹不休,到时惊了宫人便不好。”君赢看着延载女帝,柔声哄道。
延载女帝连忙地放开君赢的衣袖:“你快快将他送回去,若是醒便该饿了。”
君赢见女帝真的松了手,心底泛起了微微的失落:“臣遵旨。”话毕后,一个纵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延载女帝站在原地,疲惫地敛下眼眸:素儿姐姐,如今能为你做的也惟有这些了
宣隆帝眸中露出痛苦之色,不禁黯然神伤:“凛儿凛儿她前世对你微微而笑,铸就了你与她今生的孽障。你若是如此睡下去,她终将离你而去若是真想得到她,那便快点醒来,让自己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天下到那时,那怕是将她困在身边,也要比忍受这痛彻心骨的思念与煎熬来得好受不是吗?”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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