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冷公子?〃
孟罗衣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渊离。她一向唤他也是唤的渊离,竟忽略了他的姓氏。不过冷姓倒也比较少见了。冷渊离本来渊离两个人就很给人很冷清的感觉,现在又加了个〃冷〃的姓氏,便更加有离人索居的味道。这让她想起前世一部电视剧女主角的名字,冷清秋。听着就觉得孤寒。
多言却不是说这个。
〃小姐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小姐问婢子,'女子未嫁时凭自身本事赚得银钱,嫁人后所赚财产的归属会否发生变化'这个问题?〃
孟罗衣点点头,这可是当时她非常关注的问题,〃自然记得,你说归女子自己所有,所以我现在经商也并不畏首畏尾,赔了是我的,赚了也是我的,将来不管是谁都占不着理儿抢我的产业。〃
多言却是摇摇头,〃婢子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
〃婢子记得当时跟小姐提过二十多年前有女子从商的事情,小姐记得吗?〃
孟罗衣微微一怔。这事儿她记得,因为这个吃了螃蟹的前辈给了她很大的自信。如今行商的女子多了些也是拜那位前辈所赐。这位女前辈可谓是造福了后代女性,为她们开创了一条立得住脚跟的道路。
不过,多言提她做什么?
孟罗衣正疑惑着,多言也没顾她没回答她的话,径自轻声说道:〃那位女子,姓冷,名唤冷凝霜。〃
孟罗衣〃啊〃地一声微微张开了樱桃小口,被多言迅速捂住。多言朝左右看了看,〃这儿还在官衙附近呢,小姐,我们回去再细说。〃
〃别啊,边走边说。〃
罗衣眼里满满都是意外,〃你的意思是,渊离是那位冷凝霜前辈的亲戚?〃
多言愣了下,失笑道:〃小姐!你〃
〃我怎么了?〃罗衣反问了一句,突然皱了眉头,〃难道你认为渊离是冷凝霜前辈的公子?〃
〃婢子是这样想的。〃多言顿了顿才道:〃小姐一直都只是信赖冷公子那个人,认为与他做生意便是万无一失。但婢子跟随小姐出门谈生意前太太特意嘱咐过,不可轻信旁人,凡事要多留个心眼。所以小姐并没有注意冷公子家的商号,婢子却是注意了。冷公子家的商号名唤'霜满天',正是那位冷夫人自建的商号,也正因为如此,同福牙行那个蔡叔才会对他恭敬有加。〃
霜满天
这位冷夫人不仅是个商业巨擘,甚至还该是个才女吧!
渊离若真的是她的儿子也不奇怪了,如此优秀的女子诞育的孩子定也是如渊离那般钟灵毓秀的人物。
〃冷公子是否是冷夫人之子暂且不说〃多言迟疑了下,〃小姐难道不觉得,冷公子的名字听起来特别耳熟吗?〃
渊离?
〃小姐应该也知道与冷公子同名的这个人吧?我朝文人私下里将其誉为文坛第一人,他写的一篇《警世言》因为言辞犀利,大加挞伐当朝弊政,被圣上给禁了,一直以来都无人见过他,对他的岁数、模样、家世背景等等也是一无所知。而冷夫人自争夺家财胜利以后,便深居简出,并无多少她的消息外传,也并没有流言说她有亲子。〃多言微微默了下,〃如果冷公子是冷夫人的儿子,倒也让人接受。但若是冷公子便是那位名声大噪却十分神秘的《警世言》创作者的话〃
那渊离的真实身份和才情,该是如何世所罕见?更别提《警世言》所折射出来的深广现实意义。
罗衣怔怔地听着,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084章心乱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的,但大概顾长清当时跟他讲这个人的时候误导了她。
顾长清说,大家都在猜测他的年纪,但普遍的说法是,认为他该是个中年文士。因为他的名字〃渊离〃是那般飘然若仙,有着绝世出尘的味道,更加因为那《警世言》文笔犀利干练,没有深厚的文化功底,没有长久观察朝政的累积经验,是根本无法将大楚弊政一一列出并且编纂成篇的。
然而少年英才,也能拥有超然智慧。
那么,渊离也是那其中之一吗?
她不知道,她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像迷雾一样罩着,从将军府到战云城,迷雾从来都没有散开过。她被多言的一席话浇醒了。
她认识渊离在凌雪峰,那时他说他母亲葬在那儿,他去祭母,遇上正悲痛欲绝的她,两个人相携走了一段路后,便分道扬镳。她再见他时是在逃出玄武北城门的时候,碰巧遇见他带着管事出门在外,他帮她过关并且雇人将她一路送到战云城。她与他重逢是在战云城,她做生意,他成了她的合作方,给予她诸多优惠,让她在商路上走了许多弯路。
于是她便认为这是缘分,而他是她的朋友,她愿意给予他自己全部的信任。
但是,她猛然察觉到,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他。
她知道他叫渊离,知道他姓冷,知道他有母葬于凌雪峰,知道他在南方做着大生意,知道他有个贴身小厮叫四宛,现在经过多言提醒知道了他的商号是霜满天
除此之外呢?
年龄,从同福牙行蔡叔嘴里知道了,是二十岁上。
家世,从多言的探究分析中知道了。或许是冷凝霜之子。
才情,从他名字的联想之下知道了,恐是那《警世言》之创者。
她猛然醍醐灌顶原来她并不了解这个人,虽然他屡次给予她帮助,三次会面,三次帮助,均不计酬劳。
她很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理智告诉她别人的秘密没必要让她知道。她自己都还揣着秘密呢。可心里还是不舒服,被人瞒着的感觉很不好。换一个角度来说,次此渊离便是彼渊离又怎么样,《警世言》被禁,皇帝还想抓住创作之人杀鸡儆猴,面对这种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躲还来不及。又哪那么愚蠢告知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
况且,这一切都还未经证实不是吗?
她劝说着自己,却连她自己也明白。事实真相跟多言所说的**不离十了。
今天的冲击太大了。先是她阔别已久的大哥突然出现,兄妹重逢,自是大喜之事;然后是看到一队疑似楚战之兵打街上行过。让她想起楚战此人失踪后还未现身,是否有什么杀招;再是货源之事商谈既定,大喜之下却被多言泼了一头冷水,开始疑心起渊离的真实身份
一大团杂糅在一起,像是乱麻一般扯不到线头。逮不出一哪怕是一丝的清晰痕迹。
她叹了口气,多言适时开口,〃小姐,事情既然已经了了,我们就赶紧家去吧,给太太也看看这契约书,告诉她小姐做成了一桩大买卖,也让太太高兴高兴。〃
罗衣点了点头,有些狼狈地撇过脸去,匆匆赶回家去了。
晚晌说好了是给孟罗潇接风洗尘的大日子。罗衣换了身干净的中厚棉衣,是她自己裁的,腰边收了收勾勒出腰线,看上去倒也不嫌臃肿,穿着也暖和极了。罗衣暗暗下决定以后家里、店里的人,包括她自己,都要穿这种衣服,先让别人看看效果,吊足了他们胃口后再开店应该会有事半功倍的成效。
她去厨房帮着赵大婶张罗了一番,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在厨艺上不怎么样,就不再添乱了,找到玉恒让她带她去寻孟罗潇,要跟他在饭前好好说说话。
孟罗潇正坐在床上出神。他来这儿收到时候身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玉恒带他到收拾好的屋子后,他洗漱了一番然后睡了一觉,起来后从包袱里舀出了件换洗衣裳换了,然后发现妹妹不在,这地方很陌生,他与妹妹认的那个义母不熟,也没事可做,便只能坐在床上发呆,想想以前的日子。
以前还没家破人亡的时候,爹他最喜欢妹妹。别人家的父亲都是稀罕儿子,因为儿子可以把血缘传下去,而女儿却终归是别人家的人,但爹却最是喜欢妹妹。培养妹妹比培养他和二弟还要用心。娘早早地就开始教妹妹女红,而妹妹的琴棋书画却是父亲请了儋州四大家来教的。若不是妹妹在习舞时摔了腿,畏惧此艺不肯再学,父亲说不准还会请全天下最好最出色的舞者来教她。
可是,意外来得那么快。
父亲死了,母亲匆忙间将他们兄妹三个送了出去。不知是老天爷也觉得父亲对妹妹的疼爱太满,她从小到大太顺遂,最得父亲欢心的妹妹在这关键的时候却没有走成。
可也因为这样,母亲病了,才总算有个子女在一边尽孝。乃至母亲病逝,也是妹妹在一边给她送终。
造化弄人,谁能料到皇帝忽然龙心大悦大赦天下了呢?当他想回去的时候,却回不去了
〃大哥,想什么呢?〃
罗衣推门进来,袅袅婷婷地站在他面前,五指微张在他眼前晃晃,〃想得眼睛都直了,一动不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定住了呢。〃
〃什么被人定住。〃孟罗潇笑了声,〃怎么这时候来了,进屋前也不敲个门。〃
罗衣吐了吐舌头,〃进自己哥哥房间还敲什么门啊,又没嫂子在。〃
一句话成功地让孟罗潇噎住,罗衣嘻嘻笑着,〃大哥,你什么时候娶个嫂子进门啊?〃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
孟罗潇很冷淡地应了句,揭过这个话题,〃衣儿,你这一年多时间是怎么过的?〃
罗衣微微静了片刻,也懂事地不再哪壶不开提哪壶去问孟罗潇的婚事,听他问这个,不免又想起那段在将军府里的日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欣慰那儿给了自己一个安身之所,还是心酸那儿让她失去了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
〃娘没了,跟着巧娘颠沛流离。后来到了帝京,进了将军府住着,不再露宿街头,倒也是好事。再后来〃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才又接道:〃觉得帝京里气氛不对,好像要打仗似的,将军府又是武将府,我有些怕。太太喜欢我认了我做义女,我便叫上她一起来战云城了。〃
省略了巧娘的死,将军府中未解答开来的事件,以及楚战闯入她的生活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后面半段话怎么听怎么说不通。
但孟罗潇也没问。
他只是静静听了,然后笑着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闷闷地,〃衣儿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