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她还是选择了自己是不是,慕中逸温柔的凝望着她,向她伸出手,等待着清舞把手交给自己。
“对不起,逸王爷”清舞低低的说道,转身拉住眩冷月的衣袖。
“清儿”那只修长的手僵在半空中,心痛的近乎窒息。再次唤着清舞的名字,多希望她能回身想自己走来
“你又救了我一次对不对?”清舞仰起小脸问眩冷月道。慕中逸,原来樱姐姐就是你一直找的花蕊夫人,绝色佳人,她果真当得起花蕊夫人这一名号。
“是。”眩冷月被那澄澈的目光看的心神一荡,一直以来清舞在自己面前就像只小刺猬一样严防紧备,何曾像现在这样柔和过?
“谢谢你。”清舞的唇上染上笑意,努力掩饰着内心的痛楚。慕中逸,我不能这么自私,原本以为二姐姐是因为眩寂晨才三番四次置我于死地,没成想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下毒、送被子、拒婚、挨打你该好好待她的
“清儿”眩冷月心头有一股暖流流过,谢谢你,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三个字,原来这句话是这么动听。
“月,能不能和我一起把樱姐姐送回府中?”清舞这一句,惊得慕中逸倏地抬起头来,就连眩冷月都察觉到不对劲。慕中逸,从今天起,你可断了对清儿的想头,在你的生命里我的角色不是个女子,只是个过客。
“好。”眩冷月的眉头皱起来,目光一点点冷下来。那攥着自己衣袖的小手到底流了多少汗,让它已经有了甸甸的湿意。眩冷月心中苦笑一下,原来她的心中终究是向着他的,而自己不过是用了卑鄙手段束缚她自由的小人。清儿,这是你的选择,那么这辈子都不要想从我身边逃开就算是这样禁锢着你,我也要你一辈子呆在我的身边
“我们走吧。”清舞任由他把自己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毫不挣扎。逸,第一次这要叫你,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清儿何尝不知道眩冷月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我随你离开,那么痛苦的会是数不清的人逸,我闯下的大祸不能牵连别人逸,我会想办法让你和樱姐姐重逢,请你一定要幸福“逸王爷,再见。”这一笑,包含着多少说不尽的千言万语,深藏着多少说不清的千辛万苦,远隔着多少数不清的千山万水,穿越了千生万世。
“那么,你帮我戴上它。”眩冷月把玉面交到清舞手里,眼里含着深意。清儿你可知道,当年那高人说只有除了母后之外的一个女子能随意将它驯服,才能是我眩冷月的妻子。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差点将它掀了去,如今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让它戴在我的面上不掉下来。
“好,我帮你带。”清舞只是眼中闪过一点错愕而已。眩冷月,你这一把火加的还真是时候,这一下,逸和我再也没有相见之期。那么,他就能够全心全意的对待樱姐姐了是不是?
湛蓝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清舞,想要把她深深印刻在心里。玉面轻轻的罩上倨傲的面容,却掩不住那发自内心的笑意。清儿,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你是我的!
既然这样,那就让戏再做的足一点吧清舞看透那双蓝眸中异样的柔情,心里暗自说道。
四周微微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玉面修罗!此刻传说中的玉面修罗根本不是传言中的索魂使者,月光之下,像一个即将出征的英雄一样,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爱人。被他握着手的清舞仰着头含笑看着他的眼睛,头发和衣衫一同随风微微起伏。夜色温柔,璧人一双,两人之间的气氛这般和谐。恍惚间,天地万物都不复存在,只有这对人儿眼中的倒影彼此,仿佛述说着天荒地老一样的故事
慕中逸挫败的低下头去,再也无法强忍着心痛看下去了,这一幕,好像一把匕首一样狠狠刺穿自己的心你曾笑着对上对子:比目双戏,忠忠义义事事浩浩渺渺,菁菁立木立菁菁,情情爱爱,生生世世清儿你忘记了吗你曾对我说以后再说我们之间还有以后吗?天机老头,我们都算错了,即使有了这生世情爱的约定,也敌不过那一句“冷冷月色思何忧?清清雪舞为君扬。”
六一 回雪府心绪跌宕 归家园决意起伏
“大皇子,谢谢你。”雪府堂中,清舞低着头小声道谢。回家了,是的,回家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清儿,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怕你到时候不后悔就好了。”这称呼还是变回去了,眩冷月把雪樱放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压抑着自己的心绪,平静的说道。可是他的心里也很好奇,这女子当真这么坚强,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到底是怎么回事?眩冷月深究的目光不住打量着清舞,她当真是一个谜,越接触就越让人深陷下去不可自拔的谜。
“清儿自然知道。只是,现在多有不便,还请大皇子早日回宫。”清舞潋滟的目光对上眩冷月的蓝眸,看得他又是心中一漾。
“清儿,当真不要我在这里”眩冷月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了无边际的大海,能将小小的清舞完全的包容进去。
“做错了事情,总要自己承担的。”清舞的目光柔柔的落在还在昏迷中的雪樱身上。樱姐姐想到那血腥的一幕,清舞缓缓的闭上眼睛,你和他都会恨我吧
“不用担心,我还要履行承诺,不会这样死掉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眼,清舞的眼中少了慌张和脆弱,多了一份坚强隐忍。
“那我先走了。”眩冷月听到清舞这样说,不好再强求。转念一想,毕竟还有她在这里,清儿的一举一动自己应该会随时知道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目送眩冷月离开,清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陌生起来:这个家,究竟谁是那个摸不清的鬼?眩冷月,我决不允许你视这雪府上下百余人的命如草芥。
“来人。”清舞朝着门口处喊了一声。
“七小姐!”应声而入的御雪一时没反应过来,惊喜的喊道。现在老爷带着十大暗卫到处找呢,小姐倒是自己回来了。然后再看到太师椅上面色苍白的雪樱,忍不住尖叫起来!
“喊什么,御雪,怎么了?”涿雪正在阮玉阁里丢盹儿,被御雪这一叫吓得心神不宁,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看到清舞和雪樱的样子,登时惊得停住脚步,不知怎么办才好。
“爹爹不在吗?”清舞手上还抱着夺魄,看着两个丫头声音有些发抖。樱姐姐的样子应该是可怖的吧,可是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御雪,快去告诉三夫人,我去书房找老爷。”经清舞这么一问,涿雪才醒过神来,急急的说道。
嘈杂的脚步声,低语高哗的人声,丞相府上下好像被扰的湖水,霎时乱起来。清舞双膝跪地,正在堂中,侧面的椅子上是仍旧昏迷不醒的雪樱,面前静静反射光华的是已经陪伴自己一年有余的夺魄。清舞眼睛一眨不眨,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夺魄:夺魄夺魄,你当真如你名字一样夺人魂魄。她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今日的一幕,飞溅的水花,零落的花瓣,死去的游鱼,斩断的臂膀,殷红的血迹那双黑眸忽然变得像是望不见底的幽谭,清舞暗暗下定决心:樱姐姐,清儿一定要补偿你,一定!
六二 黎三娘恶下狠手 雪七妹正厅求罚
“这是怎么回事?”雪丞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涿雪冲进书房样子惊慌失措的,一会儿说清儿回来了,一会儿说樱儿浑身是血,听得自己糊里糊涂又担惊受怕,急忙向正厅赶来。
“樱儿!”差不多同时踏进正厅大门的三夫人黎秋月看到雪樱的样子差点没有昏过去。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那个乖巧柔顺的女儿,那个眼波婉转的女儿,此时,竟岌岌可危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快,快去请大夫。暗夜,你们把二小姐送到佰草院去。”雪丞相也被这样子吓到了,樱儿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秋月不是说她在房里休息了吗?
“爹,二姐姐的伤口已经止血了,性命无碍。”清舞的声音在这慌乱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镇定,雪丞相不由一怔。清儿!为什么会带着夺魄跪在这里?
“清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了先不说这些,爹知道你惹了祸,现在夜已深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眩寂晨说清舞在宫里丢了的时候,自己就隐隐猜着是清舞自己有意为之。到底,她的功夫现在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手,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但是这孩子玩心大,这些本事无形中就成了捉弄人的依靠算了算了,还是等花师妹回来再说吧,也没惹出什么大祸。
“女儿不孝,闯下大祸。还请爹爹严惩以减轻女儿的罪责。”清舞给雪丞相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这可是只有到了祭祖的时候才行的大礼。
雪丞相的心猛猛一沉:怕是出大事了。
黎秋月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想,一个箭步冲到清舞面前,含着泪质问道:“我问你,樱儿的伤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三娘。樱姐姐的伤是清儿无意造成的。”清舞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把走火入魔的事说出来,这一说,牵连的人太多,仙蓬派的武功,林师叔的亲传,眩冷月设的陷阱,慕中逸和樱姐姐的情怕是都瞒不住了。
黎秋月觉得简直就是被人闷头一棒般,惊恐的退了三两步,颤声又问:“你用了什么伤了她?”
“夺魄。”清舞的头低低的垂着,这句轻语更是像是勾魂摄魄的夺命咒一样使得雪丞相的眼睛骤然瞪大。她竟让夺魄尝到了血气,这下糟了,夺魄一旦重现于世,江湖定然是血雨腥风,难有平静之日。
“夺魄”黎秋月喃喃的念着,绝望的闭起双眼,泪如雨下。半晌沉寂,她癫狂般的大笑:“报应啊!这是报应啊!”
清舞愕然,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心越来越沉,开口说道:“三娘,今日闯下这样的大祸,清儿自知罪责深重。但是樱姐姐如今不省人事,还求三娘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