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玶旭慌张的看着把玩着剑的清舞,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刚才都没有看清她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法就莫名其妙的失了兵器。恩人让自己追踪的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大哥,月出斗牛是不是这么用的?”清舞冲他吐了吐舌头,刷的一剑横扫过黄玶旭的茶杯。
黄玶旭感到凌厉的剑气从面前带过,却看不出茶杯有任何异样。他暗自松了口气,原来这女娃子只是虚晃一招,自己太过紧张而已。黄玶旭笑着长出一口气,心道:刚才夺下我的剑怕只是巧合而已,这么猛的气息,剑锋却连茶杯都没有办法刺破,看来并不是想自己想的那样的强手。一边想一边伸手去端茶杯,手刚碰到杯子,那杯口到杯身的三分之一处平平的滑落下来,杯中的水却是齐于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器皿,没有流出半滴。
黄玶旭不由身体后倾,见鬼似的看着清舞。
清舞定定的看着他,似笑非笑:“黄大哥这是怎么话说的,小妹是错了什么竟让你生气的拿杯子来泄愤啊。”这话借着内力说出来,福来元酒楼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都奇怪的看着神色大异的两人。
“你,怎么会我无涯观的御风剑法?”黄玶旭的脸色腊黄,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咦?我什么时候用过你的剑法?”清舞睁着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面上装傻,心中偷笑。师父曾说,所谓的剑气如虹要先有强大的内息做后盾,达到无剑胜有剑的境界才能显出真正的威力来。其实刚才不过看着这个姓黄的大哥心浮气躁,看到他那一剑剑势随心慌了,所以才把内力凝聚在剑尖上模仿那一招破了杯子吓唬他的,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黄某不才,甘拜下风。”黄玶旭的脸色青红交替,握剑抱拳,起身告辞道。心里暗中决议:回去一定要告诉恩公,这女子根本就不像密报所说的那样平凡。如果这一手只算得上三脚猫的功夫,那武林中不知哪个好手才能败了她。
“等等,这还有没有王法?你到底为何跟踪我,是不是那个人让你盯着我?”清舞此时已是认定这人是眩冷月派来的,心里很不舒服,冷声追问道。
“恕黄某不能直言,告辞。”黄玶旭自知技不如人,听到清舞语气不善,招式上已经戒备起来。
“说来就来,想走就走。黄大哥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清舞左手一拍,正中竹篓的顶盖。那篾编的圆顶登时飞了起来,稳稳的落在桌上。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雪球飞箭一般跳出竹篓,狠狠的咬在黄玶旭的左肩上。身子一麻,剑从手中脱落在地上。“雪球回来。”清舞冷笑着把小狐狸召回怀中,看的堂上众人个个都想立刻远离这是非之地。
“九尾灵狐!”黄玶旭的江湖也不是白闯的,一眼辨认出这只稀有的灵兽来。
“还希望黄大哥能告诉那人,不要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如果真有什么恩怨,还是亲自解决的好。”清舞微微一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雪球是有些毒性的,你服了这个以后,过两天自然不会有事。”
黄玶旭楞了一下,接过小小的丹丸。甚是诚恳的道谢道:“谢姑娘赐药。在下斗胆,想请教姑娘的万儿”
“不必!有一笔血仇就算他忘了我也不会忘。”清舞冷言打断黄玶旭的话。经过这一天一夜的颠簸,她的心里已经认定雪府惨案,必是眩冷月心有不甘而痛下杀手。发现被黄玶旭跟踪就更加迁怒于眩冷月,气头上也不计较来的到底是哪一路人马了。
听闻血仇二字,黄玶旭当下住了口。“就此别过。”说罢大步踏出福来元,头也不回的离开。
“姑、姑娘,这菜还上吗?”小二两腿发抖,小心翼翼的问清舞道。
“上,每桌一个。算我做东。”清舞宠溺的揉了揉雪球的脑袋,笑的云淡风轻。刚才那一幕好像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二四 只身夜闯皇家院 大殿对峙声含恨
“雪球,你说我们是先去皇宫还是先去雪府呢?”清舞虽说是在征求小狐狸的意见,心里却早已有了主意。轻轻拍了拍雪球的头,笑道:“去学府等我吧,不要闯祸呀。”
那小狐狸听闻此言,从清舞怀中跳下来趁着人们不宜注意的僻静处向雪府的方向跑去。清舞目送那一团雪色远离了自己的视线,才向着皇宫的方向迈开步子。此时的她仿佛与刚才没什么不同,仍然是笑容浅浅,然而身上散发的逼人气势却让人不敢近身。
“惜韵,今天是第几天了?”眩冷月手里的一柄匕首在烛光下闪着寒光。匕首上镶着和他的眼睛一样幽蓝的宝石,利刃上那吐着红信子的怪蛇却看的人心里一怕。
“主人,现在是第二夜了。”白惜韵在宫殿黑暗的角落里低声回道,像是藏在黑夜里的鬼魅一样不见踪迹。
“哦?过了今夜不来那就又报一桩大仇了。”眩冷月的眼中闪烁的报复的杀光似乎让那匕首也更加冷气剧增起来。“你说我是希望她来还是不希望她来呢?”
话音未落,清脆的女声传到屋里人的耳中:“不管大皇上希不希望我来,我都来了。”扇门吱呀被推开,清舞面色平静的踏进大殿,眼中没有起伏,没有喜怒,没有情仇,明净若空。
“看来我没有猜错,你果然在乎逸王爷。”虽然早已料到清舞会来此求解药,然而在重新见到她完好如初的站在自己面前,眩冷月的心还是欢喜起来。转念一想清舞此番为慕中逸而来,喜悦又被怒火所盖了下去。
“清儿早就知道,以大皇子睚眦必报的小人心性,又怎么会放过背叛的人。这药,我是拿定了。”清舞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仿佛一切早已在她的掌握之中。
“你当孤的皇宫任凭你随意进出吗?”眩冷月被她这胸有成竹的话语激的怒火中起,一掌拍在龙椅上,登时把一个龙头扶手拍了下来。只听细碎声响,大殿中不知从何处多出二十个黑衣人来,个个手拿与眩冷月手中的匕首一样的利刃,将清舞围在中心。扇门砰地一声关紧,只留下一屋子的人沉寂不言。
“雪清舞,孤要你插翅难逃。里有死士,外有御卫,孤倒真想知道你有多大的神通。”眩冷月冷笑一声,清舞分明感到他的声音里那刻骨铭心的恨意。
清舞环视四周,二十多个人对自己虎视眈眈。右手紧攥着匕首,恨不能和自己同归于尽。清舞轻叹一口气,不解的问道:“王者天下,以得人心。眩冷月,你的双手已经沾上了百余条人命的鲜血,为何还要继续错下去呢?”
“错?投敌叛国,弑君谋权,错事都让你那个老奸巨猾的爹做完了。还有什么错能比得上他的昭昭恶行?”眩冷月大笑起来,狂妄的笑声却掩不住心中的恨。
“你胡说!”清舞脱口而出,逝者已逝他怎么可以把这么重大的罪名胡乱安下去。
“胡说?雪清舞,我娘如妃可是雪府三夫人黎秋月害死的?”眩冷月目如寒冰,冷冷的看着清舞。清舞被那恨意的目光看的身子一颤。
“三年前利用我又背叛我的是不是你?”眩冷月这句问词像是从牙缝间磨出来的,惊得清舞瞪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一年前通敌卖国,带着此刻暗杀父皇的是不是你爹?”眩冷月句句如刀,字字含恨。
清舞根本不知他所说的事情,不解的与他对峙在大殿之上。忽然,他右手的匕首闪电一样击向清舞的胸间。清舞大惊失色,双脚离地,空中一翻躲过了眩冷月的飞刀。
二十个黑衣人如闻杀令一样,举起匕首扑向清舞。清舞只是使出“狐步无翎”的轻功,左右躲避着锋利的匕首。那步伐左右摇晃,身形左移右晃,想要抓住她,却谈何容易。大殿上的漆柱和地砖倒也给那些黑衣人的利刃划了不少痕迹。
眩冷月并不知道清舞给慕中逸服下了她的血液。自从被那只小狐狸救醒后,也不知到底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深的毒气可以自解,就算是夺命的剧毒也可以凭着这血液续上十天的命息。眩冷月冷笑着看这一切,心道:清儿,只要过了这三天就好。如果逸王爷死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
二五 孤影弱女战群雄 无情帝王绝善念
四下里的黑衣人招式上更加拼起命来,清舞心中暗自想到:这样下去,我却真的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反手一指,正点在一个杀手的背心上,那人闷哼一声,软软的倒在地上。看着情景,剩下的十九人红了眼睛,同时向清舞冲来。
清舞左足在原地一点,身子轻飘飘的跃起,正要坐向无上横梁,突然间嗤嗤声响,斜刺里银光闪动,顿时千百枚细针向她射来。
这一变故来得突兀之极,发射银针的自然是难以发现的白惜韵,而这丛银针来势之劲,数量之多,又显然是驱动那个强大内力,甚至想置清舞于死地。
这时清舞身在半空,无法闪避,如果以掌力反击,恐怕误伤了在下面的人们。在这万分紧急的当口,他右袖一振,犹如风帆般在半空中一借力,身子向左飘开三尺,同时右手袖子飘起,一股柔和浑厚的内劲发出来,将千百枚银针都托向天空,身子便如一只轻飘飘的大纸鸢,悠然飘翔而下。
大殿里的灯笼本就把堂中照耀得十分明亮,众人眼见慕容复潇洒自如的滑行空中,无不惊佩。
清舞身在半空,双目却注视着这丛细针的来处,身子落到离地约有丈余之处,左脚在一个黑衣人肩上一撑,借力向那隐蔽处扑出。她先前落下时飘飘荡荡,势道缓慢,优雅可亲。这一次扑出却如鹰扑食,劲风掠过,双足便向白惜韵黑暗里隐身的地方踏了过去。原来她在半空时借着微光,见到暗处像是有人静立一般,于是起了疑心。
这一招开天劈手把白惜韵吓出一身冷汗。滑足避开,行动迅捷,便如一只狡兔在地下打滚。
清舞踏了个空,立即借着双脚落在墙上的蹬力重新反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