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丞相商议事情,见进来的是羿冰,原本欲呵斥的声音就降下来,“冰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丞相大人,我有要事要和皇上商量,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眼见着公主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丞相自然明白事态的严重性,行了礼就随太监走了出去,门刚被关上,羿冰就走到羿杰面前不解的问道。
“皇兄,你何以要把薰儿姐姐赐婚给皇叔?”
“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什么让你这般焦急,皇叔对祁薰有意,而朕听闻那祁薰并未有任何婚约,朕做个媒人撮合他们两个促成一段美好佳缘有何不可?这几日你一直在尚书府,也算当个见证人。难道五妹认为皇兄错了?”
“错,大错特错,皇兄你这是乱点鸳鸯谱,怎可因为皇叔一人表示喜欢,就决定了薰儿姐姐的一生?”
“自古以来,为人子女,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叫乱点鸳鸯谱。”
听了这话,羿冰略显不快,“难道皇兄的婚姻也是要靠媒妁之言吗?当初,父皇要给你立太子妃之时,你可应了父母之命?”
“冰儿,为兄不解,你究竟因何感到不快?就这么不看好这门亲事?”见自己实在没立场解释,羿杰就换一种方式说服,毕竟赐婚也是安抚各王爷的一种方式,他并没觉得有何不妥,而且还是洛王爷亲自点人,又不是皇宫里的人,羿杰更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皇兄可见过薰儿姐姐?”
“从未见过。”
“所以皇兄根本就不了解她的想法,万一她有意中人只是还未到结合的时机,你一道圣旨就把一对儿有情人给拆散了,岂不是让他们成了怨侣?然后更让薰儿姐姐的后半生都活在不幸福之中。”她虽不知祁薰和漠尘究竟是不是两情相悦,但现在有一个理由算一个。
“她有了中意的人?这我怎么没听人提起。”
羿冰撇撇嘴,“女孩子家的心事难道是那么容易就说出口的吗?”
“这”他虽一心想着安抚朝政局势,却没想到那方面,日后若真发生什么,他岂不是还留了骂名,但终归是在帝王之位的人,面上自然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疏忽,羿杰清了清嗓子,瞄一眼仍在气头上的羿冰,“可朕的圣旨已下,君无戏言,岂有收回之理。”
“啊~~~皇兄你怎么还在意那种事情啊,颜面重要还是一个女子的幸福重要?你难道就真的忍心要薰儿姐姐嫁给那个已经年近不惑的老头?”
“冰儿,休得不敬,皇叔意气风发,正当年的时候,怎么还被你说成了老头。”
“那皇兄你究竟”
“好了,这件事已成定局不可悔改,你刚回来也累了,就先回宫休息吧。来人,送公主回寝宫。”
“皇兄!”见羿杰没有丝毫说动的意思,羿冰气冲冲的走出去,既然这样不行,她就想别的方法让婚礼结不成,算算日子,距离下月初六其实没剩几天了。
羿冰也不往自己寝宫里回,径自又走出皇宫,边想着该怎么帮祁薰边往尚书府走回去,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没注意就和一个突然跑过来的人撞到了一起,两声哎呦来自被撞的两个人。
“是你。”
“是你。”
两个人同时认出对方,羿冰揉揉被撞疼的额头,“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连飏收起刚从手下那里得到的情报笑嘻嘻的看着怨声怨气的羿冰,几日不见,她脾气倒是见涨,“别说我,倒是你怎么半夜三更的晃在街上?”他本来要去找霜泽交代湛雪宫的任务,白天路过这附近竟让他听到有趣的事情,祁薰被赐婚,如果告诉漠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才从尚书府确认消息真伪出来就撞见这丫头。
“我要回尚书府欸?啊~~”羿冰眼睛转了转想到什么。
“呵呵,怎么还一惊一乍的。”连飏问完就看到羿冰抓着他的衣袖紧紧的盯着他,竟让他觉得有些心虚,手臂上藏的东西不会被她发现了吧?
“你认识那个叫漠尘的对不对?”
“没错,怎么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你叫漠尘把薰儿姐姐带走吧?”想了想,羿冰还是觉得私奔这个方法是最有效的,如果皇上怪罪下来,她帮他们顶着就好了。
“恩?”
“哎呀,你哪来那么多疑问。”
“呵呵,这个我帮不了你。”让漠尘带祁薰走?那岂不是要打散风花雪月,这种坏了组织的事他可不当带头的。
“你不帮?”
“我说公主殿下,你堂堂一个公主,计划这种事说出去影响不好吧?”
“哼,你管我,你不帮我,我就把你抓去衙门。”
连飏有趣的看着羿冰,她这是气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关我什么事?”
“你穿成这样大晚上的在外面也不像是干什么好事,我没有理由抓你吗?”
“”糟糕,他这身夜行衣还真是失误,不过连飏想了想倒也不慌张,随即笑起来,回应羿冰的威胁,“呵呵,我虽然不能帮你找漠尘,但我有别的办法让祁薰摆脱这件事情。”
“什么办法?”
“嘿嘿你就等着好了。”
第三十章 断了嫁路
晚风伴着清雪,空气中悲凉的感觉似乎映衬着屋内独坐的倩影,镜中花颜略显憔悴,眼里闪过一丝哀伤,不易察觉的叹息轻轻吐出,明日,便是她人生一处转折,而那转折对她来说却多有不如意。
婚礼按着程序一天天的进行着,洛王爷似乎为了表示他的诚意,接二连三的派人送来聘礼,更是叫自己的奴仆过来帮忙打点一切,而祁薰看在眼里却苦在心里,一生只愿一次毕生难忘的经历,她就要饮泪度过,而她愈加想念的人,又是否知道她此时的心有不甘?
“梦断魂,皑皑冰雪纷纷乱,情难付,落花有意,流水远波,黯淡了相思,轻唤君,怎奈寒风送不去痴愿,徒悲空留怀”漠尘,你可知我不愿为他人妇的情深意
狮月宫里,一抹粉色貂绒大衣的身影走在渐厚的雪地上,直到走进最里侧的院落中间的房间,在回廊处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也不敲门,便走了进去,屋内三个男子围桌而坐,看了眼走进来的人,翠衣男子笑着拍桌示意对方坐过来。
“景铜,等你好久了。”
“找我有什么事?你们三个的身份,要找也应该是找我们宫主,怎么找上我了?”不过霜泽在的话,她倒也不计较什么,随口问一句。
“嘿嘿,禄姣现在还在雅国没回来,而且找你更适合,迷魂阵,花婺宫里你最擅长吧?”
“哦?想做什么,说来听听?”要用到迷魂阵,景铜倒是有些感兴趣了,更何况,这件事情连霜泽也参与,则更让她在意,不过连飏还没回答她,旁边一直低头看书的漠尘却打断他们的谈话。
“你们要商量事情我不管,不过为何要在我这里?沧光殿似乎并没有把你们的房间给拆了。”
连飏意味深长的笑着,拍拍漠尘的肩,“自然是想说给你听才在这的。”也不等漠尘作何反应,连飏就继续说了此次的想法,这种事情本不是他们身份的人该做的,不过既然公主有求于他,而他又愿意扮演个好人,就搅乱一场婚礼玩玩也不错,只是虽说他当时说了不找漠尘,这样的事情总是要让他知道了才有趣的,毕竟漠尘这个人,行动起来总是多有让人意外的地方,他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自然喜欢凑个热闹。
转念又想倒觉得有些意思,接连几次都是要去救那个女子,她还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人,更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之前只不过在霜泽面前随便提了一下,竟引起他的兴趣来,就算这尚书府与洛王爷联姻的事都城里已经传开,能让身边这个冰冷的男人感兴趣倒是头一遭。
“”听完连飏的打算,景铜思考了片刻,目光瞟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霜泽,原来他参与进来纯粹是为了那个女人,她很想拒绝,可是见霜泽那决定的神情,她也就忍痛答应下来,救了他心爱的女子,或许会让他留下印象吧。
“我说,漠尘,你也听了我讲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意见?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破坏婚礼?”
漠尘不动声色的翻着书页并不回答,但是心里却复杂很多,知道祁薰被赐婚的事情的确多有让他惊讶的地方,而且对方还是年长一辈的皇叔,他想她心里一定比他更苦涩,可是,这样或许对她来说是个好的归宿,总比他给了承诺,却不能兑现来的幸福,他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
“呵呵,那你就静观其变好了。”连飏眯起眼睛观察着漠尘,那面无表情的镇定态度虽在他意料之中却也有些意外,以连飏的想法,这两人既是之前就有所往来又给过信物,应该是不一般的关系,可今日见漠尘对此事不温不火的态度,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又或许依他们这种身份来看,连飏也有些理解。
“明日我还有事。”
看着漠尘坚决撇开关系,连飏也只是笑笑,并不多做劝说,反正公主让做的他倒也是帮忙做了,而自己想做的事情,也都达成了共识。
次日一早,尚书府内就开始为迎亲做着准备,祁薰也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羿冰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祁薰,那略有肿胀的双眼好像昨日哭过的,这样的新嫁娘一点也看不出喜庆的感觉。丫鬟们忙碌的身影,门外接连的鞭炮声,值得庆祝的日子只有知情人不被这种气氛感染。
尚书夫人走进房间,看着已经换上鲜红嫁衣正在为脸上化妆的女儿一时有些感慨万千,她走过去,拿起梳子,顺着未梳发髻的散发梳下去。开始“上头”的过程,嘴里轻轻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声声念到心里,眼里,看着祁薰那已经湿润的眼,尚书夫人的声音也哽咽起来,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也是自己一手养大,如今也要嫁人离开这个家,她的心里自然不好受。
“娘”见如此,祁薰连忙开口安慰着。
尚书夫人笑着点点头,“薰儿,娘为你盘发,琛儿没有回来你不要生他的气,那孩子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